《續名醫類案》~ 卷十 (2)
卷十 (2)
1. 癥瘕
武叔卿曰：夫痃癖癥瘕，血氣塊硬，發歇刺痛，甚則欲死，究而言之，皆血之所為。
陳良甫常治一婦人，血氣刺痛，極不可忍，甚而死一二日方省。醫巫並治，數年不愈。僕以蔥白散，烏雞丸遂安。
陳良甫治一婦人，血氣作楚，如一小盤樣，走注刺痛，要一人扶定，方少止，亦用此一二藥而愈。尋常小小血氣，用此二藥，亦有奇效。（《濟陰綱目》。）
陳良甫治婦人病，血氣作楚，痛不可忍，服諸藥無效。召診之，曰：關脈弱沉，而肝脈沉緊，此血氣漸成痃癖也。亦只以前二方治之而愈。又四明馬朝奉後院，亦病此，用二方治之亦愈。（同上。）
宋孝武路太后病，眾醫不識，徐文伯診之曰：此石博小腹耳，乃為水濟消石湯病即愈。（《南史》。）
董含妾腹內生一痞，始如彈丸，五六年後，大類鵝卵，中似有一窟，往來移動，或痛或止，百藥罔效。久之遍體發腫，內作水聲，日夕呻吟，死而復甦者再，諸醫束手無策，皆云：此名水鼓，病已成，不可復痊矣。章文學旭，字東生，名醫也，善治奇疾。往邀之，曰：此非水症，乃積聚所致，不半日可愈。
但所用藥猛烈，轉鬥而下，驅水甚疾，試問疾人願服與否？而病者曰：我已垂殆，苟一錢可救，死無憾也。於是取紅丸十粒，如綠豆大，以檳榔、枳實等五六味煎湯下之。初覺喉中響聲可畏，勢將不支。頃之，胸膈間如刀刃亂刺，哀號轉擲，痛不可狀。又頃之，下水斗許，頭面腫退，不逾時又下數升，腹背亦退。
病人曰：我今覺胸背頓寬，遂熟睡片刻。時章君猶在坐也，曰：此番不獨水去，痞亦當漸散矣。進補劑二日，明後日可連服之，遂辭去。至晚又下水四五升，手足腫全退，不三日病全愈。既而忽痞勢搖動，下紅黑痢三晝夜，痞亦不見。眾醫驚服，往叩其故。章曰：此名腸覃，在《內經》水脹論中，君輩自坐不讀書耳。
皆慚而退。按歧伯曰：寒氣客於腸外，與胃氣相搏，癖而內著，瘜肉乃生，始如雞卵，至其成，若懷子之狀，按之則堅，推之則移，月事以時下，腸覃生於腸外故也。又有一種名石瘕，病狀相同，月事不以時下，石瘕生於胞中故也。皆婦人之病，因有積聚，可導而下，似水脹而非水脹也。
（臨症之工，大宜分別。）此疾若非章君，久作泉下之鬼矣。（今人能感激如是者鮮矣。《三岡識略》。）
一男子腸鳴食少，臍下有塊耕動，若得下氣多乃已，已而復鳴，屢用疏氣降火藥，半年不愈。乃以理中湯為君，佐芩、連、枳實，一服腸鳴止。又每服吞厚朴紅豆蔻丸，其氣耕亦平矣。
薛立齋治一婦人，經不調，兩拗腫脹，小便澀滯，腹中一塊作痛，或上攻脅腹，或下攻小腹，發熱，晡熱惡寒，肌膚消瘦，飲食無味，殊類瘵症，久而不愈。此肝脾血氣虧損，用八珍湯、逍遙散、歸脾湯，隨症互服而愈。
白話文：
癥瘕
武叔卿認為，痃癖、癥瘕都是因為血氣凝結成硬塊，導致發作時刺痛，嚴重時甚至危及生命。總之，都是血的毛病。
陳良甫曾治療一位婦人，她患有血氣刺痛，痛得難以忍受，甚至昏迷一兩天才好轉。找過醫生和巫師治療，多年未癒。陳良甫用蔥白散和烏雞丸，就治好了她。
陳良甫還治療過一位婦人，血氣疼痛如盤狀，遊走竄痛，需要人扶著才能稍微緩解。他也用這兩種藥，就治好了她。平常輕微的血氣問題，用這兩種藥也有奇效。
陳良甫治療一位婦人，血氣疼痛難忍，服用很多藥物都沒效。陳良甫診斷後發現，她的關脈弱而沉，肝脈沉而緊，認為是血氣逐漸形成痃癖。他也只用前面兩種藥就治癒了。 四明馬朝奉家裡一位婦人也有同樣的病，用了這兩種藥也治好了。
宋孝武帝的太后生病，很多醫生都束手無策。徐文伯診斷為腹部有石塊阻塞，用消石湯治療就痊癒了。
董含的妾腹內長了一個腫塊，一開始像彈丸大小，五年後長得像鵝蛋一樣大，中間似乎有個空洞，會移動，時痛時止，各種藥物都無效。後來全身浮腫，腹部有水聲，日夜呻吟，甚至死而復生兩次，許多醫生都無能為力，認為這是水鼓，病入膏肓，無法治愈。
名醫章旭（字東生）受邀診治，認為這不是水腫，而是積聚導致，半天就能治癒。
但是他所用的藥非常猛烈，會迅速排出體內積水，先問病人是否願意服用。病人說自己已經快要死了，只要有一線生機，即使死亡也無憾。於是章旭給她服用了十粒像綠豆大小的紅丸，並用檳榔、枳實等五六味藥煎湯送服。病人一開始覺得喉嚨有可怕的響聲，感覺快要不行了。一會兒，胸膈間感覺像刀刃亂刺，痛苦得哀號翻滾。又過了一會兒，排出大量積水，臉部腫脹消退，不久又排出幾升積水，腹部和背部的腫脹也消退了。
病人說感覺胸背頓時寬鬆了，於是睡了一會兒。章旭還在旁邊，說不僅水排出了，腫塊也應該會慢慢消散。又開了兩天的補藥，讓病人服用。三天後，病就好了。之後腫塊又開始動，排出紅黑色的痢疾三天三夜，腫塊也消失了。其他醫生都驚奇地詢問原因，章旭說這是腸覃，《內經》的水脹篇就有記載，你們自己不讀書！
其他醫生都羞愧地離開了。歧伯說：寒氣入侵腸外，與胃氣搏鬥，導致癖證，內生瘜肉，開始像雞蛋大小，最後像懷孕一樣，按壓則堅硬，推動則移動，月經按時來潮，腸覃生於腸外。還有一種叫石瘕，症狀相同，但月經不調，石瘕生於胞中。都是婦科疾病，因為有積聚，可以引導排出，類似水腫，但並非水腫。
臨症時，一定要區分清楚。如果不是章旭，這個病人早就死了。現在這樣懂得感恩的人很少了。
一位男子腸鳴，食慾不振，臍下有腫塊移動，放屁後症狀會減輕，但很快又會出現腸鳴。服用很多疏氣降火藥物，半年未癒。於是醫生用理中湯為主藥，佐以黃芩、黃連、枳實，一劑藥就治好了腸鳴。每次服藥時，還服用厚朴紅豆蔻丸，腫塊也平復了。
薛立齋治療一位婦人，月經不調，兩脅腫脹，小便不通暢，腹部有腫塊疼痛，有時疼痛向上攻至脅肋腹部，有時向下攻至小腹，伴有發熱，午後發熱惡寒，身體消瘦，食慾不振，很像瘵病，久治不愈。這是肝脾血氣虧損，薛立齋用八珍湯、逍遙散、歸脾湯，根據病情交替服用，最終治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