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之琇

《續名醫類案》~ 卷三十一·外科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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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三十一·外科 (7)

1. 胸癰

薛立齋治一男子,胸患癰,腫高焮痛,脈浮而緊,以內托散煎服二劑,表症悉減。以托裡消毒散,四劑而消。

白話文:

中醫薛立齋曾經治療過一名男子,患有胸部的癰疽,腫脹且灼痛,脈象浮而緊。薛醫生給他開了「內託散」煎服了兩劑,表面的症狀都減輕了。接著又開了「託裡消毒散」,四劑後腫脹就消散了。

一男子素弱,胸患癰,飲食少而倦,以六君子湯加芎、歸、黃耆。膿成針之,更以托裡藥而愈。

白話文:

一名體質虛弱的男子得了胸部膿瘍,食慾不振、體力不支。醫師使用六君子湯,並加入川芎、當歸、黃耆治療。膿瘍成熟後,採取針灸引流,再輔以補氣強身的藥物,最後痊癒。

薛立齋治一男子,胸患癰,焮痛煩躁,發熱作渴,脈數而實,時季冬,此熱毒內蓄也。須舍時從症,欲治以內疏黃連湯。彼以時當隆寒,乃雜用敗毒藥,愈熾。仍求治,投前藥二劑,後去二次,諸症悉退。以金銀花散加連翹、山梔,四劑出水而消。大抵症有主末,治有權宜,治其主,則末自退,用其權,則不拘於時,泥於守常,必致病勢危甚。況慣用攻劑,動損各經。

白話文:

薛立齋醫師治療一名男子,胸部患有癰腫,疼痛灼熱煩躁,發燒口渴,脈搏數而有力,當時是冬季。這個患者患有內蓄熱毒。應該捨棄與季節相符的治療方法,考慮症狀,使用內疏黃連湯治療。但是,該名男子認為時值隆冬,就加入敗毒藥,結果病情反而惡化。他再次求診,薛醫師只給他服用了兩劑先前的藥物,後來又治療兩次,所有症狀都消退了。薛醫師使用金銀花散加上連翹和山梔,連續服了四劑,膿腫自行消退。總的來說,疾病有主症和次症,治療有權宜之計。治療主症,次症自然消退;使用權宜之計,不必拘泥於季節,機械地遵循常規,否則只會讓病情更加嚴重。更何況慣用攻劑,容易損傷各個經絡。

故丹溪云:凡瘡發於一經,只當求責本經,不可干擾余經。羅謙甫曰:守常者,眾人之見;知變者,智者之事。知常而不知變,細事因而取敗者多矣。

白話文:

所以丹溪道士說:所有瘡症發作於某一條經絡,只要找出該經絡的根本原因就能解決問題,不必顧及其他經絡。羅謙甫說:固守常規是大部分人的觀點,懂得應變纔是有智慧的人所做的事。只知守常而不懂應變,往往會在小事上吃虧。

一男子胸患毒,焮痛怕冷,脈洪數,以黃連解毒湯,二劑頓退。更以金銀花散,六劑而消。

白話文:

一位男子得了胸部的毒性疾病,感覺疼痛且畏寒,脈象又快又強。用黃連解毒湯治療,兩劑藥之後,毒性很快消除。接著再服用金銀花散,六劑之後,疾病完全消失。

一少婦胸膺間潰一竅,膿血與口中所咳相應而出,以參、耆、當歸,加退熱排膿等藥而愈。(余按:此因肺痿所致。原注。)

白話文:

一位年輕少婦胸口中心有一個潰瘍,膿血與口中咳出的東西相呼應而流出,服用人蔘、黃耆、當歸,加上退燒排膿的藥物後就治癒了。(我註解:這是因為肺部虛弱所導致的。原註。)

張都憲夫人,性剛多怒,胸前作痛,肉色不變,脈數惡寒。經云:洪數之脈,應發熱而反惡寒,瘡疽之謂也。今脈洪數,則膿已成。但體豐厚,故色不變,似乎無膿。以痛極始肯用針,入數寸,膿出數碗,遂以清熱消毒藥治之而愈。設泥其色而不用針,無可救之理矣。

(琇按:肝脈挾胃貫膈,又曰,是所生病者為胸滿,故胸之癰疽,本由於肝也。)

白話文:

張都憲的夫人,個性剛烈,容易發怒。她的胸前疼痛,但皮膚顏色沒有變化,脈搏快速而且怕冷。中醫典籍說:脈搏洪大且快速,應該發燒卻反而怕冷,是長膿瘡的徵兆。現在脈搏洪大且快速,表示膿已經形成了。但因為她身體豐滿厚實,所以皮膚顏色沒有變化,看起來好像沒有膿。直到疼痛劇烈到不行,才願意接受針灸。針扎進去幾寸深,就流出好幾碗膿液,於是用清熱解毒的藥物治療,病就好了。如果只管依賴她的皮膚顏色而不針灸,那就沒有辦法救治了。

楊百戶胸患毒,腫高焮赤,發熱,脈數,大小便澀,飲食如常。齊氏曰:腫起色赤,寒熱疼痛,皮膚壯熱,頭目昏重,氣血之實也。又云:大便硬,小便澀,飲食如故,腸滿膨脹,胸膈痞悶,肢節疼痛,身熱脈大,精神昏塞,臟腑之實也。遂以黃連內疏湯二劑,諸症漸退。更以荊防敗毒散加芩、連、山梔,四劑少愈。

白話文:

楊百戶的胸部患有毒腫,腫脹、發紅,發熱,脈搏快速,大小便不通暢,飲食正常。齊氏說:腫脹發紅,發熱疼痛,皮膚灼熱,頭暈目眩,是氣血旺盛的表現。又說:大便乾硬,小便不通暢,飲食正常,腸胃脹滿,胸悶,四肢疼痛,體熱脈搏粗大,精神恍惚,是臟腑積聚的表現。於是用黃連內疏湯連續服用了兩劑,各種症狀逐漸減輕。後又使用荊防敗毒散加入黃芩、黃連、梔子,連續服用了四劑後,病情基本痊癒。

再以四物加芩、連、白芷、桔梗、甘草、銀花,數劑而愈。

白話文:

加入芩、連、白芷、桔梗、甘草和銀花等藥材的四物湯,服了幾劑後便痊癒了。

一男子胸腫一塊,半載不消,令明灸百壯方潰。與大補藥不斂,復灸以附子餅而愈。

白話文:

一名男子胸口長了一個腫塊,半年都沒有消散,用明灸百壯的方法才潰爛了。但使用大補藥卻無法收斂,再次使用附子餅灸治才痊癒。

張路玉治談仲安,體肥善飲,夏患壯熱嘔逆,胸膈左畔隱痛,手不可拊,便溺澀數,舌上滑胎,食後痛嘔稠痰,漸見血水,脈來澀澀不調,與涼膈散加石斛、連翹,下稠膩極多。先是醫作肺癰治,不效。張曰:肺癰必咳嗽,吐腥穢痰,此但嘔不嗽,洵為胃病無疑。下後四五日,復嘔如前。

白話文:

張路玉醫治一位名叫談仲安的患者,他體型肥胖,愛喝酒。夏天時出現劇烈發熱和嘔吐,胸腔和隔膜左側隱隱作痛,不能用手拍打,排便和排尿困難且次數多,舌頭上滑膩無苔,進食後會疼痛並嘔吐出稠痰,逐漸出現血水,脈搏澀而不調。張路玉給他服用涼膈散,並加入石斛和連翹,排出的大便稠膩極多。之前,另一位醫生把他的症狀當作肺癰來治療,但效果不佳。張路玉說:「肺癰必定會咳嗽,並吐出腥臭的痰液,但他只有嘔吐而沒有咳嗽,明顯是胃病無疑。」服藥後四五天,患者再次嘔吐,症狀如前。

再以小劑投之,三十而勢甫平。後以保元、苓、橘,平調二十日而痊。先時有李姓者患此,專以清熱豁痰解毒為務,直至膈畔潰腐,膿水淋漓,纏綿匝月而斃。良因見機不早,悔無及矣。

白話文:

於是用小剂量服药,三十天后病情才逐渐稳定。之后用保元、茯苓、橘皮调理,二十天后痊愈。以前有个姓李的人患了这种病,只顾着清热化痰解毒,结果导致膈膜溃烂,脓水不断流出,缠绵病榻数月后去世。后来他后悔当初没有早点把握住时机,但已经无济于事了。

(琇按:此症最難別白,即《內經》所謂內有裹大膿血之症也。吾鄉一名醫自患此,同道診之,不知為癰也。雜進參、附、丁、桂之劑,久之吐出臭膿乃省,已無及矣。)

白話文:

(註:這一段文字是描述一種難以辨別的疾病。)

(琇按:這種疾病最難以區分,就像《內經》中所說的,體內包裹著大膿血的疾病一樣。我故鄉有一位名醫自己得了這種病,同行的醫生們診斷他,卻不知道這是癰瘡。他胡亂服用了參、附、丁、桂等藥物,過了一段時間吐出臭膿才明白,但已經來不及了。)

2. 脅癰

薛立齋治一婦人,脅患癰,未成膿,惡寒脈緊,以十宣散加柴胡,二劑表症悉退。更以托裡散數劑,膿清而愈。

一男子近脅患疽,腫而不潰,投大補之劑,潰而已愈。後患弱症而歿。

白話文:

薛立齋曾經治療一位患有脅部癰的婦女,癰腫尚未化膿,病人惡寒、脈搏緊,醫生使用十宣散加上柴胡,兩劑藥後,表症完全消退。再使用託裡散數劑,膿液清澈後,病情痊癒。

薛立齋治一上舍,年逾四十,因怒,脅內作痛不止,數日後外結一塊,三寸許,漫腫,色不赤,按之微痛此怒氣傷肝,致血傷氣鬱為患。以小柴胡湯對四物,倍用芎、歸、黃芩、貝母、肉桂治之。彼謂丹溪云:腫瘍內外皆癰,宜托裡表散為主。又云:凡瘡未破,毒攻臟腑,一毫熱藥,斷不可用。

白話文:

薛立齋治療一位書生,年紀超過四十歲,因為生氣,導致肋骨內疼痛不止。幾天後,肋骨外側長出一個約三寸的腫塊,腫脹而且顏色不發紅,按壓時感覺微微疼痛。這是因為生氣損傷了肝氣,導致血氣鬱結而發病。

薛立齋使用小柴胡湯搭配四物湯來治療。他加倍使用赤芍、當歸、黃芩、貝母和肉桂。那位書生說丹溪曾說:腫瘍無論內外都屬於癰疽,治療時應著重於從內部託出毒氣,從外部散發邪氣。丹溪還說:所有未破的傷口,毒氣都會侵犯臟腑,因此絕對不能使用一絲一毫的熱性藥物。

況此症為氣血凝滯,乃服流氣飲愈虛,始信而復求治。視之虛症並臻,診之胃氣更虛。彼欲服薛前藥。曰:急者先治。遂以四君子湯加酒芍、炮姜,四劑少得。更加當歸,又四劑,胃氣漸醒。乃去姜,又加黃耆、芎、歸、肉桂,數劑瘡色少赤,並微作痛。又二十餘劑,膿成針之。

白話文:

這種情況是因為氣血瘀滯,之前服用流氣飲讓虛症更虛弱。現在才相信我,又來尋求治療。我觀察他的身體狀況,虛症更加嚴重,診斷後發現他的胃氣更虛了。他想要繼續服用之前薛醫生的藥物。我說:先解決燃眉之急。於是用四君子湯加上酒芍、炮姜,服用四劑後症狀略有改善。再加當歸,再服用四劑後,胃氣逐漸恢復。於是去掉炮姜,再加上黃耆、川芎、當歸、肉桂,服用幾劑後,患處的瘡口顏色稍稍變紅,並且有輕微的疼痛感。再服用二十多劑後,膿水逐漸形成。

卻與十全大補湯,喜其謹疾,又兩月餘而瘳。夫氣血凝滯,多因榮衛之氣弱,不能運散,豈可復用流氣飲,以益其虛。況各經氣血多寡不同,心包絡、膀胱、小腸、肝經,多血少氣,三焦、膽、腎、心、脾、肺,少血多氣。前症正屬膽經少血之臟,人年四十以上,陰血日衰,且肝症俱屬不足,腫瘍內外皆壅,宜托裡表散為主。乃補氣血藥而加以行散之劑,非專攻之謂也。

白話文:

但是,(病患)卻服用十全大補湯,因為藥方強調可以快速見效,兩個多月後也確實痊癒了。但是,氣血凝滯大多是因為榮衛之氣虛弱,無法運送散佈,怎麼可以再使用流氣飲來加重虛弱的狀態?況且各經絡的氣血多寡不同,心包絡、膀胱、小腸、肝經,血多氣少;三焦、膽、腎、心、脾、肺,血少氣多。病患的症狀正是屬於膽經血少的狀況,人到四十歲以後,陰血會逐漸衰退,加上肝臟的功能也較為不足,腫脹在內在和外在皆會堵塞,應該以疏通內外為主要治療方針。然而,(藥方)卻使用補氣血的藥物再加上行氣散瘀的藥劑,並非針對病因專門治療。

若腫焮痛甚,煩躁脈大,辛熱之劑,不但腫瘍不可用,雖潰瘍亦不可用也。凡患者須分經絡氣血,地步遠近,年歲老幼,稟氣虛實及七情所感,時令所宜而治之。常見以流氣、十宣二散概治結腫之症,以致取敗者多矣。(此案與舊案東侍御一則正同,而此之發明,最為緊要,而舊案節之,故重錄於此。

白話文:

馬元儀診治沈姓婦人的左肋腫瘤,腫瘤長約五寸。經過兩個月的治療,採用發汗祛邪和強壯腹內的療法,但效果不佳。診脈發現兩側脈象弦細兼澀,腫痛處凹陷疼痛,伴有寒熱,月經不調,口乾舌燥,進食困難。這個症狀非常危險,一定是因為勞累、憂鬱和憤怒,邪熱積聚在厥陰經,導致氣血不暢,全身火邪上攻,上下不通,表裡都不適合治療。使用以下藥材:

生首烏一兩,滋潤內部乾燥;

柴胡一錢,疏通氣血;

枳殼、桔梗各一錢,舒通肺氣,抑制肝木;

杏仁、蘇子各二錢,調理氣息化痰,清理上焦;

丹皮一錢,清血;

半夏曲一錢,調和脾胃。

經過兩劑藥,寒熱減輕,月經停止,患處發紅腫脹,潰爛排出濃稠膿液,食慾稍有改善。

瘍醫以潰後當行大補,投耆、術之屬,後致瘡口內陷,食少。曰:癰疽已潰,當補,此其常耳。今兩脈遲澀,遲則氣滯,澀則血滯,鬱而得補,其鬱彌甚。始猶肝木自傷,既乃轉戕脾胃,以不循常度,分肉不溫,經隧不行,而欲瘡之斂也,其可得乎?夫榮不通,須以血藥和之,當歸、桃仁、紅花、延胡索是也。白朮、枳殼,一補一瀉,所以推陳氣以致新氣,乾薑暖胃而和血,楂肉消滯而和中。

服二劑,復大潰出稠膿碗許,食進神旺而安。(名言至理,須細參之。)

白話文:

過去外科醫師認為,瘡潰爛後應給予大量補品,例如人參、術附等。但後來反而導致瘡口內陷、食慾不振。

原因是:癰瘡潰爛後,本就應當補養,這是常理。然而現在患者兩脈遲澀,遲脈代表氣血運行不暢,澀脈代表血流不暢。此時若過度補養,只會加重氣血鬱滯。

剛開始,可能是肝氣鬱結,傷及自身。後來轉而傷害脾胃,造成氣血運行不順暢,肌肉無法得到溫養,經絡不通暢。在這種情況下,想要瘡口癒合是不可能的。

因此,治療重點在於疏通氣血。可用活血化瘀的藥物,例如當歸、桃仁、紅花、延胡索。再配合白朮、枳殼,一補一瀉,促進氣血更新。同時使用乾薑溫暖胃氣,活血化瘀,山楂消食化滯,調和脾胃。

朱丹溪診李兄,年四十餘,而面稍白,神氣勞甚,忽脅下生一癰,腫如桃。一人教用補劑,眾笑阻之,於是流氣飲、十宣散雜而進之。旬余召視之,曰:非惟不與補藥,抑且多得解利,血氣俱憊,不可為矣。已而果然。

白話文:

朱丹溪診治李兄,李兄年過四旬,面色略顯蒼白,精神萎靡,忽然臀部生了一個瘡,形狀像桃子。有人建議用補藥,眾人笑著反對。於是,李兄服用流氣飲和十宣散。十餘天後,朱丹溪再次診視,說:「沒有瘡瘍就不要服用補藥,而且服補藥後還會導致腹瀉,氣血都虛,不可這樣。過了年,果然應驗了。

立齋曰:一男子因怒,左脅腫一塊,不作痛,脈澀而浮,此肝經邪火熾甚,而真氣不足為患,宜培養氣血為主。乃用草藥數帖,遂致不救。

白話文:

李齋說:一位男子因生氣,左肋長了一個腫塊,不痛,脈搏有力而浮,這是肝經邪火旺盛,而真氣不足所造成的,應該以調理氣血為主。結果用了好幾帖藥,卻沒救治過來。

一男子因勞發熱,脅下腫痛,脈雖大而按之無力,此氣血虛,腠理不密,邪氣襲於肉裡而然也。河間云:若人飲食疏,精神衰,氣血弱,肌肉消導,榮衛之氣短促而澀滯,故寒搏腠理而癰腫也,當補之以接虛怯之氣。遂以補中益氣湯加羌活,四劑少可。去羌活,又十餘劑而愈。又一男子,年二十,遍身微痛,腰間作腫痛甚,以前藥加茯苓、半夏並愈。

白話文:

一個男子因為過度勞累而發熱,肋骨下方腫痛,脈搏雖然強勁,但按壓時無力。這是因為氣血虛弱,身體組織結構不密實,邪氣入侵肌肉所致。河間說:若是一個人飲食不節制,精神不濟,氣血衰弱,肌肉消瘦,榮衛之氣運行不暢,就會導致寒氣侵襲腠理,形成腫脹。因此,應當服用補中益氣湯加入羌活,服用四劑即可見效。停用羌活,再服用十幾劑即可痊癒。另一個男子,年僅二十,全身輕微疼痛,腰部腫痛劇烈,用之前的方藥加上茯苓、半夏一同服用,也痊癒了。

一朝士腹脅間病疽經歲,或以地骨皮煎湯淋洗,出血一二升,家人懼,欲止之。病者曰:疽似快。更淋之,有五升許,血漸淡乃止,以細穰貼之,次日結痂而愈。(同上。)

白話文:

一位朝廷官員腹部和肋骨之間長了一個毒瘡,已經一年了。有人用地骨皮煮湯淋洗瘡口,流出了大約一到兩升血,家人都很害怕,想讓他停止。但病人說:「毒瘡好像快好了。」於是繼續淋洗,又流了大約五升血,血的顏色逐漸變淡,才停止淋洗。在瘡口上貼上細棉絮,第二天就結痂痊癒了。(出自《千金要方》)

張子和治襄陵馬國卿,左乳二肋間期門穴中,發痛硬而不潰,痛不可忍。瘍醫皆曰乳癰,或曰紅絲漏,或曰覰心瘡,使服內托數百日,又服五香連翹湯數月,皆無驗。張曰:此馬刀也,足少陽膽經之病。出《靈樞》十二經以示之,其狀如馬刀,故曰馬刀,堅而不潰。乃邀之於食肆中,使食浸湯餅,稍覺緩。

次日先以滄鹽上湧,又以涼劑滌去熱勢,約十數行,腫已散矣。

白話文:

張子和醫師治療襄陵的馬國卿,馬國卿左胸兩根肋骨之間的期門穴中,發作疼痛變硬卻沒有化膿,疼痛難忍。外科醫師都說這是乳房發炎,有的說是紅絲漏,有的說是覰心瘡,讓他服用內託方藥好幾個月,也服用五香連翹湯好幾個月,都沒有效果。張子和說:這是馬刀病,是足少陽膽經的疾病。拿出《靈樞》十二經的圖譜給他看,這病狀就像馬刀的形狀,所以稱為馬刀,堅硬不化膿。於是,張子和請他到飯館中,讓他食用泡軟的餅,疼痛感稍稍緩解。

朱葛黃家妾,左脅病馬刀,憎寒發痛,已四五日矣。張曰:此足少陽膽經病也,少血多氣,堅而不潰,不可急攻,當以苦劑湧之。以五香連翹湯托之,既而痛止,然瘡根未散。有一道人過見之,曰:我有妙藥,可潰而為膿,不如此,何時而愈?既紝毒藥,痛不可忍,外寒,內嘔血不止,大便黑色,飲食不下,號呼悶亂,幾於死。再求治,張曰:脅間皮薄肉淺,豈可輕用毒藥?復令洗去,以涼劑下之,痛立止,腫亦消。

白話文:

朱葛先生家的妾室,左肋處有刀傷,畏寒且發痛,已經四五天了。張仲景說:這是足少陽膽經的疾病,血少氣多,硬而沒有化膿,不能急於攻克,應該用苦寒的藥物使其湧出。便用五香連翹湯讓她服下,不久疼痛就消失了,但傷口深處的膿液還沒有散去。有個道士路過看到,說:我有個妙方,可以讓傷口化膿,如果不這樣,什麼時候才能痊癒?道士給她敷了毒藥,疼痛難忍,又發寒又吐血,大便發黑,飲食不能下嚥,哀嚎不止,幾乎要死了。朱葛先生又請張仲景診治,張仲景說:肋間皮薄肉少,怎麼可以輕易使用毒藥?又讓她把藥洗掉,用寒涼的藥物讓她瀉下,疼痛立即停止,腫脹也消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