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續名醫類案》~ 卷四 (3)
卷四 (3)
1. 濕
薛立齋治一婦,肥胖,頭目眩暈,肢體麻木,腿足痿軟,自汗身重,其脈滑數,按之沉緩。此濕熱乘虛也,用清燥、羌活二湯,漸愈。更佐以加味逍遙散全安。
白話文:
薛立齋曾治療一位肥胖的女性,她頭暈目眩、四肢麻木、腿腳無力、盜汗多、身體沉重。她的脈象滑數,但按壓後脈象沉緩。這是因為濕熱之邪趁虛而入。薛立齋使用清燥和羌活兩劑湯藥,她的病情逐漸好轉。此外,還輔以加味逍遙散以求完全康復。
趙養葵治一人,宦遊京師,病腿腫發熱,不能履地。眾以為腿癰,延趙視之,扶掖而出。趙曰:非癰也。以補中益氣湯,加羌活、防風各一錢,(此開鬼門例。)一服如失。次日乘馬來謝。
白話文:
趙養葵治療了一位病患,他曾在京城做官,當時腿部腫脹發熱,無法行走。眾人以為是腿部膿瘍,於是請趙養葵診治,並扶他出來。趙養葵說:「這不是膿瘍。」於是開了補中益氣湯,並加入羌活和防風各一錢(這是打開鬼門的治療法則)。病患服用一劑後,病情就大幅改善。第二天,病患騎馬前來感謝趙養葵。
趙養葵自患睪丸一枚腫如鴨卵,遂以濕症治之,不效。細思之,數日前從定海小船回,有濕布風帆在坐下,比上岸,始覺。以意逆之,此感寒濕在腎丸也。乃用六味地黃(此潔淨府例。)加柴胡、肉桂、吳萸各一錢,獨活五分,一服熱退,再服腫消。後有患偏墜者,此方多效,亦惟寒濕者宜之。
白話文:
趙養葵自己患有睪丸腫大如鴨蛋,於是用治療濕症的方法調理,但沒有效果。他仔細思考,數日前從定海的小船回來,濕布風帆壓在他的座位上,直到上岸時才察覺。他推測應該是寒濕入侵了腎丸。於是使用六味地黃丸(用於清理內臟)再加入柴胡、肉桂、吳茱萸各一錢,獨活五分,服下一劑後熱退了,再服用一劑腫脹消除了。後來有人患有單側睪丸下墜,使用這個方劑也大多有效,但只適合於寒濕體質者。
若厥陰燥火鬱結者,不宜服。此去吳茱萸、肉桂,加黃柏,則得之矣。何不可服之有?司命者其審諸。
白話文:
如果出現厥陰經的燥熱之火鬱積,就不適合服用此藥方。這個方子中去掉了吳茱萸和肉桂,加上了黃柏,這樣就合適了。為什麼不可以用原來的藥方呢?這是由主司生命的神靈來審定的。
孫文垣治沈大官,左膝腫痛,不能起止者半年,大便瀉三次,脈之弦緊。曰:此脾虛濕熱凝於經絡,流於下部也。腫屬濕,痛屬火,用蒼朮、黃柏、苡仁為君,澤瀉、豬苓、五加皮為臣,炙甘草、防風、桂枝為佐,木通為使。四帖痛減腫消,泄瀉亦止。改用蒼耳子、五加皮、苡仁、當歸、枸杞、杜仲、丹參、黃柏、烏藥葉,酒糊為丸,調理月餘,步履如故。
白話文:
孫文垣為沈大人治療左膝腫痛,已半年無法行動。他大便每天拉三次,脈象弦緊。孫文垣說:這是脾氣虛弱,濕熱凝滯在經絡,下流到下半身導致的。腫脹是濕氣造成的,疼痛是熱氣造成的。
藥方中,蒼朮、黃柏、苡仁是主藥,澤瀉、豬苓、五加皮是輔藥,炙甘草、防風、桂枝是佐藥,木通是引藥。
服了四劑藥後,疼痛減輕,腫脹消退,腹瀉也停止了。
改用蒼耳子、五加皮、苡仁、當歸、枸杞、杜仲、丹參、黃柏、烏藥葉,用酒糊成丸劑,服用一個多月後,沈大人就能像以前一樣走路了。
吳孚先治一人,風濕,骨節掣痛,不能屈伸,遍身俱腫。醫用麻黃湯發汗,汗大出而腫不退。吳曰:前方未嘗謬也,但宜微汗之。今過汗,風去而濕未除,故不愈也。(說本仲景桂枝症。)與胃苓湯二帖而瘳。
白話文:
吳孚先診治過一位患者,患有風濕,骨節疼痛,無法彎曲伸展,全身浮腫。醫生使用麻黃湯讓患者發汗,汗流很多,但浮腫的情況並沒有消退。吳孚先說:「之前的藥方並無錯誤,只是發汗太過。現在過度發汗,風氣雖然已經散去,但濕氣尚未消除,所以病情無法痊癒。」(這種說法記載在「說本仲景桂枝症」中。)於是開了兩劑胃苓湯,患者的病情就痊癒了。
張子和治李文卿,兩膝臏屈伸,有聲剝剝然。或以為骨鳴,張曰:非也。骨不戛,焉能鳴,此筋濕也。濕則筋急,有獨緩者,緩者不鳴,急者鳴也。若用藥一湧一瀉,上下去其水,水去則自無聲矣。從其言,既而果愈。
白話文:
張子和治療李文卿的疾病,李的兩膝彎曲伸展時,有剝剝的聲音。有人認為是骨頭在響,張子和說:「不是。骨頭沒有碰撞,怎麼會響呢?這是筋濕了。」筋濕了就會變緊,有的筋鬆弛,鬆弛的不會響,緊的才會響。如果用藥物一升一降,上下把水去除,水沒了,聲音自然就沒有了。按照他的方法,果然治好了這個疾病。
朱丹溪治朱秀衣,久坐受濕,能飲酒,下血以苦澀藥兜之,遂成腫疾而肚足皆腫,口渴,中滿無力,脈澀而短,乃血為濕氣所傷。法當行濕順氣,清熱化積,用滑石一錢五分,白朮五分,木通七分,厚朴五分,乾葛五分,蒼朮三分,蘇葉七片,水煎,次第下保和丸與溫中丸各五十丸。
白話文:
朱丹溪醫生治療朱秀衣的病情,因為久坐受了濕氣,雖然能喝酒,但排血時卻有苦澀味。使用一些苦澀的藥物治療後,竟然變成腫脹的疾病,腹部和腳都腫脹,而且口渴、胃脹、四肢無力,脈搏微弱而短促。這都是因為血液受到濕氣的損傷。
治療的方法應該是去除濕氣,疏通氣血,清熱化解積滯。因此,使用滑石一錢五分、白朮五分、木通七分、厚朴五分、乾葛五分、蒼朮三分、蘇葉七片一起煎煮成藥湯。再按順序服用保和丸和溫中丸,各五十丸。
馮官人因內有濕積,兼時令濕熱,右腿少陽分,發爛瘡如掌大,癢甚。兩手脈洪緩略數,面目手足俱虛腫,膈中午前痞悶,午後腫到兩足則膈寬。茯苓、木通、蒼朮、犀角、枳殼炒各五分,陳皮、連翹、白朮各一錢,甘草二分,加薑汁煎服。
白話文:
馮先生因為體內濕氣堆積,加上時節潮濕炎熱,導致右腿少陽經脈方面,出現手掌大小的潰爛傷口,極為瘙癢。
他的雙手脈象洪大、緩慢、稍微有些急促,面部、手腳都浮腫,上午時分胸膈處感覺痞悶,下午時分浮腫蔓延到雙腳,胸膈處就不再感到不適。
因此,給他開了以下藥方:茯苓、木通、蒼朮、犀角、炒枳殼各 5 分,陳皮、連翹、白朮各 1 錢,甘草 2 分,加入薑汁煎服。
朱恕八哥肚腫,因濕氣起,能飲酒,自五月左脅有塊,兩足時腫。白朮、三稜醋炒,木通、陳皮、赤茯苓、海金沙、厚朴各五分,甘草二分,肉桂三分,煎湯下保和丸三十,溫中丸三十,抑青丸十丸。
白話文:
朱恕的八哥肚子腫脹,是因為濕氣引起的。他還能喝酒。從五月開始,他的左脅部位長了一個塊,兩隻腳偶爾腫脹。
治療藥方:
- 白朮、三稜(醋炒)、木通、陳皮、赤茯苓、海金沙、厚朴各五分
- 甘草二分
- 肉桂三分
將這些藥材煎成湯汁,服用保和丸三十顆,溫中丸三十顆,抑青丸十丸。
張三錫治一人,體厚,自覺遍身沉重,難於轉側,兩膝時痛腫,不紅不硬,六脈濡弱,天陰更甚。作濕鬱治,加減羌活勝濕湯,不十劑愈。
白話文:
張三錫醫治一位體格壯碩的人,此人感到全身沉重,難以翻身,雙膝偶爾疼痛腫脹,但是不紅不硬,脈象細弱,陰雨天時症狀加劇。張三錫診斷為濕邪鬱積,隨證加減羌活勝濕湯治療,不到十劑藥,病就好了。
許叔微治王彥龍,季夏時,病胸脅多汗,兩足逆冷,譫語。醫者不曉,雜進藥已旬日。診之,脈關前濡,關後數,曰:當濕溫治之。先以白虎加人參湯,次白虎加蒼朮湯,頭痛漸退,足漸溫,汗漸止,三日愈。此名賊邪,誤用藥有死之理。有人難曰:何名賊邪?曰《難經》五邪,假令心病中暑為正邪,中濕得之為賊邪。
白話文:
許叔微為王彥龍診治,在仲夏時節,王彥龍出現胸脅多汗、兩足冰冷、神志不清的情況。其他醫生無法診斷,胡亂用藥十餘天了。許叔微診脈後發現,脈象關前浮緩,關後數疾,判斷為濕溫證。
一開始使用白虎湯加人參湯治療,後來改用白虎湯加蒼朮湯。患者的頭痛逐漸減輕,腳逐漸溫暖,盜汗也漸漸停止。三天後痊癒。
這是因為誤用藥物,導致邪氣乘虛而入。有人提出疑問,為什麼稱之為「賊邪」?許叔微解釋,《難經》中記載了五種邪氣,如果本已患有心臟病的人在暑熱天中暑,稱為「正邪」;如果在此基礎上再感受濕邪,就稱為「賊邪」。
心先受暑,而濕邪乘之。水剋火,從所不勝,斯謂之賊邪,五邪中之最逆也。又曰:濕溫之脈,陽濡而弱,陰小而急。濡弱見於陽部,濕氣搏暑也;小急見於陰部,暑氣蒸濕也。故曰暑濕相搏,名曰濕溫,是謂賊邪也。(不特此,予素有停飲之疾,每至暑月,汗兩足漐漐未嘗干,每服此藥,二三盞即愈。
白話文:
薛立齋醫生治療縣丞張先生,張先生已經超過五十歲了,雙腿浮腫,有時還會長出膿瘡。小便次數多,但每次尿量很少,聲音像從甕裡發出來的一樣。他服用了五皮散等藥物,但沒有效果。
掌醫院的銀臺李先生懷疑是瘡毒,於是請薛立齋來診治。薛立齋診脈後,發現患者的右關脈沉緩,這說明脾氣虛,濕氣流注所致,不是瘡毒。河間醫書上說:各種濕性腫脹,都屬於脾土虛弱。按壓後不反彈,也屬於濕證。於是薛立齋給張先生開了五苓散,並加了木香和蒼朮,但依然沒有效果。
意至陰之地,關節之間,濕氣凝滯,且水性下流,脾氣既虛,安能運散。若非辛溫之藥,開通腠理,使行經活血,則邪氣不能發散。遂以五積散二劑,勢退大半。更以六君子湯加木香、升麻、柴胡、苡仁,兩月餘而愈。設使前藥不應,更投峻劑,虛虛之禍不免矣。
白話文:
邪氣到達體內陰寒部位,關節間濕氣凝結,加上水性向下流動,脾氣本身就虛弱,怎麼能夠將濕氣運化並排出體外。如果不使用辛溫的藥物打開腠理,讓經絡活血通暢,邪氣就無法散發。於是開了兩帖五積散,邪氣勢頭退去大半。再使用六君子湯加上木香、升麻、柴胡、苡仁,兩個多月就痊癒了。如果前面所開的藥不見效,再使用猛烈的藥劑,那麼虛弱的禍害就難免了。
高兵部連日飲酒,陰莖並囊濕癢,服滋陰藥不應。謂前陰者,肝經絡脈也。陰器縱挺而出,素有濕,繼以酒,為濕熱合於下部,引而竭之,遂以龍膽瀉肝湯,及清震湯治之而愈。若服此藥不應,宜補肝湯,或四生散治之。
白話文:
趙大用雙臂腫痛,吃了利濕藥後病情加重。他認為腫是濕氣所致,痛是火氣所致,這是濕熱之氣在經絡中流動的結果。於是服用人參敗毒散,再加威靈仙、酒芩、南星,連續服用數劑後病情逐漸好轉。接著服用四物湯加蒼朮、黃柏二十多劑後,腫痛消退。
趙大用兩臂腫痛,服托裡藥日甚。謂腫屬濕,痛屬火,此濕熱流注經絡也。以人參敗毒散,加威靈仙、酒芩、南星,數劑漸愈。更以四物湯加蒼朮、黃柏,二十餘劑而消。又一婦,下體腫痛,亦與人參敗毒散,加威靈仙、黃柏、蒼朮,數服痛減。更以四物湯加黃柏、紅花、防己、蒼朮、澤瀉,三十餘劑亦消。
還有一名婦女,下體腫痛,也給予人參敗毒散,並加威靈仙、黃柏、蒼朮,連服數次後疼痛減輕。接著服用四物湯加黃柏、紅花、防己、蒼朮、澤瀉三十多劑後,腫痛也消除了。
白話文:
有一名婦女,下體腫痛,醫生給她用了人參敗毒散,還加了威靈仙、黃柏、蒼朮,她連續吃了幾次之後,疼痛就減輕了。接著她又吃了三十多劑的四物湯,裡面加了黃柏、紅花、防己、蒼朮、澤瀉,慢慢地,她的腫痛也消失了。
葉巡檢兩腿作痛,每痛時即以濕布搨之少愈,月餘痛甚,夜痛尤劇。丹溪云:血熱極已自沸騰,或涉冷,或就濕取涼,熱血得寒濁凝澀,所以作痛。夜痛甚,氣行於陰也。苟痛,以冷折之,即前所謂取涼之症也。以五積散二劑,頓愈。更以四物湯,加黃柏、蒼朮、牛膝、木瓜,三十餘劑而消。
白話文:
葉巡檢雙腿疼痛,每次疼痛時用布條纏繞,可以減輕一些痛楚。一個多月後,疼痛加劇,尤其到了夜間。丹溪說:血熱到極點,自然會自己流出來。或者接觸到冷的東西,或者在臨睡時取涼,熱血遇冷會凝結阻塞,所以才會疼痛。夜間疼痛厲害,是因為氣血運行在陰經的緣故。血熱引起的疼痛,可以用寒涼的東西來緩解,這就是前面提過的取涼之法。服用五積散兩次,疼痛就痊癒了。接著再服用四物湯,加上黃柏、當歸、牛膝、木瓜,服用三十多劑後,疼痛才完全消失。
夫濕痰濁血,注於僻道,若非流濕推陳致新不能瘳也。如用藥蒸罨,或用涼藥敷貼,或用寒藥降火,反成敗症矣。
白話文:
濕邪、痰液、濁血滯留在人體偏僻的部位,如果不用流濕的藥物來推動舊病,化生新津液,就無法痊癒。如果使用藥物蒸燻敷貼,或用寒涼藥物來降火,反而會導致疾病加重。
一男子腿痛筋攣,遍身痠軟。一道人與痰藥及托裡藥,期三日可痊,皆不應。此非瘡毒,乃濕熱為患也。以人參敗毒散,加蒼朮、黃柏、檳榔、木瓜治之少愈,更以清燥湯二十帖而痊。夫內有濕熱,外有風寒,當泄不當補,反用甘溫之劑,必不效矣。
白話文:
某男子腿部疼痛抽筋,全身痠軟無力。一位道士給他開了治療痰證和補氣的藥,說三天後可以痊癒,但男子服用後病情沒有好轉。這時男子意識到,這不是因爲瘡毒,而是溼熱所致。於是他用人蔘敗毒散,再加上蒼朮、黃柏、檳榔、木瓜等藥,病情有所好轉。後來,他服用清燥湯20劑後,徹底痊癒。由此可見,如果體內有溼熱,體外又有風寒,就應該用瀉藥,而不是補藥。如果使用甘溫藥物,是不會有效果的。
張意田治一人,時症已二十餘日,涼解不愈,大便自利,不欲飲食,舌赤燥硬,神清肌削,晡際寒熱似瘧,無汗。診之,六脈不浮不沉,惟大而緩,脅肋邊有痛處,按之在肝位。此濕溫病不解,結於肝部,故寒熱如瘧。胃中津液耗涸,則舌燥而赤,是邪熱留於心胃也。用玉女煎加犀角、蒼朮、木通,一服舌生津液,脅痛亦減。
即於原方加柴胡,數服漸瘳,更以補陰全愈。
白話文:
張意田醫治一名患者,病症已超過二十天,使用涼藥治療卻沒有好轉,大便稀溏,沒有食慾,舌頭發紅乾燥又發硬,神志清醒但身體消瘦,到了傍晚時分出現類似瘧疾的寒熱,但沒有出汗。診脈時發現脈搏不浮不沉,但顯得粗大而緩慢,肋骨一帶有疼痛的地方,按壓時發現位於肝臟的位置。這是一種濕熱病沒有痊癒,邪氣滯留在肝臟,因此出現類似瘧疾的寒熱。胃中的津液已經耗盡,因此舌頭乾燥發紅,說明邪熱滯留在心胃。使用了玉女煎加上犀角、蒼朮、木通,服了一劑藥後,舌頭產生津液,肋骨疼痛也有所緩解。
王宇泰曰:昔人治濕溫,通身皆潤,足冷至膝下,腹滿,不省人事,六脈皆弱而急。問所服,皆陰病類。此非受病重,藥能重病耳。以五苓合白虎,十餘劑少蘇。更與清燥湯調理而安。(未選入。)
白話文:
王宇泰說:以前的人治療濕溫病,患者全身濕潤,足部冰冷延伸至膝蓋,腹部脹滿,神志不清,六脈虛弱而急促。詢問患者服用過的藥物,都是治療陰證的藥物。這不是因為病情嚴重,而是藥物導致了病情加重。使用五苓散合白虎湯,十幾劑後症狀稍有好轉。再用清燥湯調理,患者才得以康復。(此條未被選入古文選集中)
端州太守吳淞岩,病幾四十日矣。延診,告以初時噁心倦怠,食減便溏。既而夜不寐,躁而數起,起而復臥,凌晨必嘔痰數升。或以為暑,而用香薷六一,或以為濕,而用萆薢五苓;或以為瘴,而用平胃;或以為痰,而用二陳,遍嘗無效。漸加煩渴,與腎氣丸及生脈飲,服之轉劇。
白話文:
端州太守吳淞巖,生病快四十天了。他找醫生診治,告訴醫生一開始是不想吃東西、感到疲倦,食量減少、大便溏稀。接著是晚上睡不著,煩躁不安,不停地起來又躺下,凌晨必定會嘔吐出好幾升痰。有的醫生認為是暑氣,於是用了香薷六一散;有的醫生認為是濕氣,於是用了萆薢五苓散;有的醫生認為是瘴氣,於是用了平胃散;有的醫生認為是痰,於是用了二陳湯。各種藥方都試過了,但都沒有效果。吳淞巖的口渴情況逐漸加重,醫生給他開了腎氣丸和生脈飲,服用後病情反而加劇。
脈之濡而緩,右關為甚。據脈與症,濕熱無疑,何諸治罔效?因思病人素喜肥甘,又飲酒食麵,其脾胃如土在雨中,沾漬既久,值夏令乃蒸鬱而發。故非滲利分清可愈,亦非風行燥發可瘳。唯聖朮煎,一味白朮重兩許,酒煎,從而治之,必應。令如法服之,再以菟絲子五錢,煎飲代茶,服至一旬,漸瘥,半月全愈。
白話文:
脈搏濡軟而緩慢,以右手關脈最為明顯。綜合脈象和症狀,判為濕熱無疑,但為何治療效果不彰?仔細考慮後,發現患者平日喜愛肥甘厚味,且嗜酒好麵,導致脾胃運化功能就像土壤浸泡在雨水裡,經年累月濕氣積聚,遇到夏季就會蒸鬱而發病。因此,單純使用利濕滲水、清熱燥濕的方法無法治癒。最好的治療方法是「聖朮煎」,以白朮一味,用酒煎煮,服用後必定見效。請患者按照醫囑服用,並同時用菟絲子五錢煎水代茶飲用,持續一旬,病情將逐漸好轉,半個月即可痊癒。
張路玉治沈汝楫子,夏月兩膝脛至腳,痛極僵挺,不能屈者十餘日。或用敷治之法,不效。其脈軟大而數,令拭去敷藥,與當歸拈痛湯二劑,汗出而愈。
白話文:
張路玉醫師治療沈汝楫的兒子,在夏天時,病人的雙膝、小腿和腳疼痛劇烈,僵硬挺直,無法彎曲,已經持續了十幾天。有人用敷藥的方法治療,但沒有效果。病人的脈搏柔軟、強勁且頻率快,張醫師命令病人擦去敷的藥,服用兩劑當歸拈痛湯,病人出汗後就痊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