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之琇

《續名醫類案》~ 卷六 (1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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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六 (13)

1. 嘔吐

杜壬治安業坊閻家老婦人,患嘔吐。請石秀才醫,曰,胃冷而嘔。下理中丸至百餘丸,其病不愈。石疑之,杜至,曰:藥病相投,何必多疑。石曰:何故藥相投,而病不愈?杜曰:藥力未及,更進五十丸必愈。果如其言。石於是師法於杜。(《醫學綱目》。)

王普侍郎病嘔,飲食皆不得進,召孫兆治數日亦不愈。後復召杜,杜曰:治嘔愈嘔,此胃風也。遂用川烏一兩,淨洗去皮臍,不去尖,以漿一碗煮乾,每個作兩片,復用漿水一碗煮盡,更作四片,細嚼一片,以少溫水下。少頃,嘔遂止,痛即少息。杜遂問曰:尋常好吃何物?曰:好吃甘甜之物。

杜曰:是甘甜乃膏梁之物,積久成熱,因而生風,非一朝一夕之故也。王服其說。(同上。)

毛公弼有一女,嘗苦嘔吐,求龐安常醫,與之藥曰:嘔吐疾易愈,但此女子能不嫁,則此病不作。若有娠而嘔作,不可為矣。公弼既還家,以其女嫁歸沙溪張氏,年餘而孕,果以嘔疾死。(曾達臣《獨醒雜誌》。)

臧中立,毗陵人,客鄞,崇寧中,徽宗後病甚,中立應詔,以布衣麻履見。命之入診,出問何證?中立對曰:脾脈極虛,殆嘔瀉之疾作楚。和藥以進,且曰:服此得睡為效。至夜半,果粥食,不一月獲安。賜歸,詔出官帑,予地築室南湖以居焉。(《寧波府志》。)

許學士政和中,治一宗人,病傷寒,得汗身涼數日,忽嘔吐,藥食不下。醫用丁香、藿香、滑石等,下咽即吐。許曰:此證汗後餘熱留胃脘,正宜竹茹湯,用之即愈。

薛立齋治府庠沈姬文母,患脾虛中滿,痰嗽發熱,又食濕面冷茶,吞酸嘔吐,絕食。誤服芩、連、青皮等藥,益加寒熱,口乾流涎不收,聞食則嘔,數日矣。迎治,曰:脾主涎,以脾虛不能約制也。欲用人參安胃散,惑於眾論,以為胃經實火宿食,治之病日增劇。忽思冬瓜,食如指甲一塊,頓發嘔吐酸水不止,仍服前藥愈劇。

復邀視之,則神脫脈絕瀕死矣。惟目睛尚動,曰:寒淫於內,治以辛熱。然藥不能下矣,急用鹽、艾、附子炒熱熨臍腹,以散寒回陽。又令沈以口氣補接母口之氣,又以附子作餅熱貼臍間。(救急妙法。)時許,神氣少蘇,以參、朮、附子為末,仍以是藥加陳皮,煎膏為丸如粟米大,納五七粒於口,隨津液嚥下即不嘔。二日後,加至十粒,諸病少退,口涎不止。

五日後,漸服前劑一二匙,胃氣少復,乃思粥飲,復投以參、術等藥,溫補脾胃,五十餘劑而後愈。(《明醫雜著》、《婦人良方》。)

一人湯藥入口即吐出,六脈洪大有力。此因地道不通,故氣厥上行,而食物難入耳。不更衣已十餘日,服承氣等湯俱不納。曰:秘結日久,湧逆勢盛故也。止沸莫若抽薪,遂用蜜導,去燥糞數升,嘔吐即止,調以養血清火之劑而安。

白話文:

嘔吐

杜壬治安業坊閻家老婦人患嘔吐,找石秀才看病。石秀才診斷為胃寒嘔吐,服用理中丸一百多粒,病情卻未好轉。石秀才懷疑診斷,杜壬來了,說藥物和病情相符,不必多疑。石秀才問為何藥物對症,病情卻沒有好轉?杜壬說藥力還未達到,再服用五十粒就一定會好轉。結果正如杜壬所言。石秀才於是向杜壬學習醫術。

王普侍郎嘔吐,飲食都無法進食,召孫兆治療數日也不見好轉。後來又請杜壬診治,杜壬說:治療嘔吐反而加重嘔吐,這是胃風。於是用川烏一兩,洗淨去皮和蒂,不去尖,用一碗米湯煮乾,切成兩片,再用一碗米湯煮乾,再切成四片,細嚼一片,用少量溫水送服。一會兒,嘔吐就停止了,疼痛也減輕了。杜壬於是詢問:平時喜歡吃什麼?王普侍郎說:喜歡吃甘甜的食物。杜壬說:甘甜的食物都是膏粱厚味,積久生熱,因而產生胃風,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。王普侍郎同意杜壬的說法。

毛公弼的女兒經常嘔吐,找龐安常看病,龐安常給她開了藥,說:嘔吐的病容易治癒,但是這個女子如果能不嫁人,這病就不會發作。如果懷孕了嘔吐發作,就沒辦法了。毛公弼回家後,就把女兒嫁給了沙溪張氏,一年後懷孕,果然因為嘔吐病去世了。

臧中立,毗陵人,在鄞縣做客,崇寧年間,徽宗皇帝病情嚴重,中立應召入宮,穿著布衣麻鞋進宮。皇帝命令他診脈,問是什麼症狀?中立回答:脾脈極度虛弱,大概是嘔瀉的疾病發作。然後開藥給皇帝服用,並說:服藥後能睡著就有效。到半夜,皇帝果然能喝粥進食了,不到一個月就康復了。皇帝賜他回家,並撥出官府的錢財,在南湖賜地建房居住。

許學士政和年間,治療一位宗親,患傷寒,出汗後身體冰冷數日,突然嘔吐,藥物飲食都吃不下。醫生用丁香、藿香、滑石等藥,服下就吐。許學士說:這是汗後餘熱留在胃脘,應該用竹茹湯,服用後就好了。

薛立齋治療府庠沈姬文的母親,患脾虛腹脹,痰嗽發熱,又吃了濕面冷茶,吞酸嘔吐,不吃東西。誤服黃芩、黃連、青皮等藥,病情更加寒熱,口乾舌燥流涎不止,聞到食物就嘔吐,持續數日。請薛立齋診治,薛立齋說:脾主涎液,是因為脾虛不能約束涎液。想用人參安胃散,但受眾人意見影響,認為是胃經實火宿食,治療後病情日益嚴重。突然想起冬瓜,吃了指甲蓋大小一塊,立即嘔吐酸水不止,服用之前的藥物病情更加嚴重。

再次邀請薛立齋診治,病人神志不清,脈搏微弱,瀕臨死亡,只有眼珠還在轉動。薛立齋說:寒邪侵入體內,應該用辛熱藥物治療。但是藥物不能服下了,立即用鹽、艾葉、附子炒熱熨貼臍腹,驅散寒邪回陽。又讓沈姬文用自己的口氣接住母親的口氣,又用附子做成餅熱貼在臍部。當時病人神氣稍有恢復,用人參、白朮、附子研磨成粉,再加入陳皮,煎成膏藥做成米粒大小的藥丸,每次服五到七粒,隨著唾液嚥下就不嘔吐了。兩天后,增加到十粒,諸病略微減輕,但口涎不止。五天后,逐漸服用之前的藥物一兩匙,胃氣略微恢復,開始想喝粥,再次服用人參、白朮等溫補脾胃的藥物,服藥五十多劑才痊癒。

一人服藥入口就吐出來,六脈洪大有力。這是因為大腸不通,所以氣逆上行,食物難以下嚥。已經十多天沒有換衣服了,服用承氣湯等藥物都不能吸收。薛立齋說:秘結日久,嘔逆之勢盛,應該止沸抽薪,於是用蜂蜜導瀉,排出大量乾燥的糞便,嘔吐就停止了,再服用養血清火的藥物就康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