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之琇

《續名醫類案》~ 卷二十五·產後 (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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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二十五·產後 (8)

1. 惡寒

吳洋治汪伯玉嬸杜,冬舉仲子,會病喑且痿,四肢汗溢而甚惡寒,歷春夏滋深,挾纊擁絮猶慄慄。曰:物極則反,吾且極之,病由遞產而虛,勢重不可亟反,激而後反,其易為力哉。於是,補以參、耆,斂以桂枝,固以龍骨、牡蠣,經年寒猶故也。汪以為言,洋曰:毋謂徐徐,及瓜而後可治。

白話文:

吳洋醫生治療汪伯玉的嬸嬸杜氏,冬天她生了孩子,結果得病失聲又癱瘓,四肢冒著冷汗,卻又非常怕冷,經過春夏病情加重,即使穿著棉衣蓋著棉被仍瑟瑟發抖。吳洋說:「事情發展到極點就會產生變化,我且順著她病情發展的極點治療。她的病是由於生產後虛弱所致,病情嚴重,不能快速好轉,必須先激發她的病情,激發後才能好轉,這樣才容易奏效。」於是,用人參、黃耆補虛,用桂枝發汗,用龍骨、牡蠣固本。過了一年,杜氏的寒症依然如故。汪伯玉以為吳洋的治療方法不對,吳洋說:「不要說我的治療方法慢,等到夏天才能治好。」

又明年夏,先期一月,而診之曰:藥力告盈,其可以已。則以盤水沃青巾者二,以石水浮瓜者三。謂汪曰:洋無戲言,通言語,撤衣衾,其在今日。乃命女僕奉盤水進。杜難之,手語曰:吾病產後,宜不可水。洋曰:無害。第以兩手,按青巾試之。病者曰宜,然後乃沃兩巾,尋漱以盂水,已復飲之,既削瓜而使啖其半,於是汗止聲出,單衣如常。先是溪南吳千婦,病與杜同,洋治以向法效。

(《太涵集》。雄按:此先救其表,而後清其里也。然及瓜而後可治,雖醫者有此眼力,恐病者無此耐性何。)

白話文:

又到了第二年的夏天,汪洋提前一個月來診斷,他說:「藥效已經達到了,病情可以痊癒了。」於是,他用一個盤子裝滿了水,浸泡了一塊青色的手巾兩次,又用三塊石頭浮起一個瓜。汪洋對杜氏說:「我說話一向嚴謹,毫不虛偽,你今天就可以解開衣被,恢復正常的生活了。」於是,他命令侍女奉上裝有水的盤子。杜氏為難地說:「我得了產後病,不宜碰水。」汪洋說:「沒問題。你只要用雙手按著青色的手巾試一試就可以了。」杜氏說:「好吧。」然後,汪洋浸泡了兩條青色的手巾,接著用碗裏的水漱了漱口,又喝了一口水,還切了一塊瓜讓她吃了一半。於是,她的汗停了,聲音也恢復了正常,她可以像平常一樣穿上單衣。在此之前,溪南的吳千婦,得了和杜氏一樣的病,汪洋用相同的方法治療後也見效了。

2.

沈堯封曰:產後喘,有閉、脫二症。下血過多者是脫症,喉中氣促,命在須臾,方書雖有參蘇飲一方,恐不及待。惡露不快者,是閉症,投奪命丹可定。如不應,當作痰治。此皆急症,更有一種緩者。樓全善所云:產後喘者多死。有產二月,洗浴即氣喘,坐不得臥者。五月,惡露得暖稍下,用丹皮、桃仁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枳實、厚朴、桑皮、紫蘇、五味、栝蔞,煎服即臥,其疾如失,作汙血感寒治也。按此亦是痰症,所以能持久,痰滯陽經,所以惡寒。

方中著力在栝蔞、厚朴、枳實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五味數味,余皆多贅。

白話文:

沈堯封說:產後氣喘,有氣閉和氣脫兩症。產後大出血的是氣脫症,喉嚨堵塞,命在旦夕,雖然方書上有一劑參蘇飲,恐怕來不及。惡露排不出的,是氣閉症,服下奪命丹即可斷定。如果無效,就當作痰症來治療。這些都是急症,還有一種是緩症。樓全善說:產後氣喘的患者大多會死亡。產後兩個月後,洗浴就會氣喘,坐臥都不能。五個月後,惡露受熱才稍微排出,用丹皮、桃仁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枳實、厚朴、桑皮、紫蘇、五味子、栝蔞一起煎服,服後馬上躺下,病情就會消失,這是用於治療受寒引起的汙血癥。依我的看法,這也是痰症,所以能夠持續一段時間,痰堵塞了陽經,所以會怕冷。

樓全善治一婦,產後,洗浴即氣喘,但坐而不得臥,已五日,惡風,得暖稍寬,兩關脈動,尺寸俱虛,百藥不效。用牡丹皮、桃仁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枳殼、桑白皮、紫蘇、五味子、蔞仁服之即寬,二三服即臥,其疾如失,蓋作汗出感寒治之也。(《治法匯》。雄按:寸脈既虛,何以用枳、樸?尺脈既虛,何以用丹皮、桃仁?若謂惡露不行,案中胡不敘及?)

白話文:

樓全善治療一位產後婦女,洗澡後就氣喘,只能坐着不能躺下,已經五天了。她怕風,得到溫暖後會稍微好一點。她的兩關脈搏(寸脈和尺脈)都跳動得很弱,用過的藥都不見效。樓全善給她服用牡丹皮、桃仁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枳殼、桑白皮、紫蘇、五味子、蔞仁湯,她的氣喘立即減輕,兩三劑藥後就能躺下了。她的病很快就好了,可能是因為她出汗後受了寒,所以用治感冒的藥治療。

(編者按:既然寸脈虛弱,為什麼使用枳殼和樸?如果尺脈虛弱,為什麼使用牡丹皮和桃仁?如果說是惡露不排出,文中為什麼沒有提到這一點?)

薛立齋治一產婦,喘促自汗,手足俱冷,常以手護腹,此陽氣虛脫也,用人參附子湯四劑愈。

白話文:

薛立齋醫生治療了一位產婦,出現氣促自汗、手腳冰冷的症狀,而且經常用手護著肚子。這是陽氣虛脫的表現。服用四劑人參附子湯後痊癒。

繆仲淳曰:己丑,予婦產後五日,食冷物,怒傷脾作瀉,乃微嗽。又三日,泄不止,手足冷,發喘,床亦動搖,神飛揚不守,一醫投以人參五錢,附子五錢,療之如故。漸加參至三兩,附子三錢,一劑霍然起。(《廣筆記》。)

繆仲淳治於中甫夫人,產後氣喘,投以人參五錢,蘇木、麥冬各三錢,一劑愈。

白話文:

繆仲淳說:己丑年,我的妻子生下孩子後第五天,吃了寒涼的東西,又因為生氣傷了脾臟而拉肚子,還出現了輕微的咳嗽。又過了三天,拉肚子還沒有停止,手腳冰冷,呼吸困難,連牀鋪都晃動起來,精神錯亂不安。一位醫生給她服用了人參五錢,附子五錢,治療後病情依舊。漸漸加大人參的用量至三兩,附子三錢,一劑藥下去,病情突然好轉。

3. 咳嗽

薛立齋治一婦,咳嗽,見風則喘急,惡寒頭痛,自汗口噤,痰盛,薛謂脾肺氣虛,腠理不密,用補中益氣加肉桂,數劑而安。

白話文:

薛立齋曾經治過一位有咳嗽的婦人,吹風就會喘得很急,怕冷頭痛,還會自發性流汗和口不能張開,痰很多。薛立齋認為是她的脾肺氣虛,腠理不密造成的,於是使用補中益氣湯加肉桂來治療,服用了幾劑後,病就好了。

一產婦咳而腹滿,不食,涕涶,面腫氣逆,此病在胃而關於肺,用異功散而愈。

白話文:

一名產婦咳嗽和腹部脹滿,不想吃東西,鼻涕很多,臉部浮腫,呼吸困難。這種疾病根源在胃,但與肺有關,使用「異功散」這種藥方治癒。

孫文垣治贊皇令堂,產後左脅痛盛,(此脅痛緣肺實而氣機不利。)咳嗽,痰不易出,內熱氣壅,不能伏枕,與以瓜蔞仁六錢,桑白皮、蘇子、杏仁、半夏、桔梗、枳殼各一錢,水煎服之,氣定喘除。外與保和丸及七制化痰丸而安。

白話文:

孫文垣為贊皇縣令的夫人治療產後左脅疼痛劇烈的病症。

(這種脅痛是因為肺部實熱,導致氣機不暢。)夫人還伴隨咳嗽,痰液難以咳出,內熱氣壅,無法躺下睡覺。

孫文垣開了處方:瓜蔞仁六錢,桑白皮、蘇子、杏仁、半夏、桔梗、枳殼各一錢,水煎服下。服用後,夫人氣喘平定,疼痛解除。

另外,孫文垣還給夫人外敷保和丸和七制化痰丸,病症逐漸好轉。

繆仲淳治施靈脩乃正,產後發寒熱,咳嗽不止,因本元虛弱,誤用薑、桂,勢甚劇。(二句宜細玩之。)用鱉甲、白芍、牛膝、生地各四錢,山楂、麥冬、益母草各五錢,橘紅、當歸各二錢,青蒿、杜仲各二錢五分,棗仁八錢,遠志、五味各一錢,茯神三錢,竹葉十三片,數劑輒定。(方亦太雜。)

白話文:

繆仲淳治療施靈脩,施靈脩在產後發熱、發冷,咳嗽不止。由於身體虛弱,誤用了生薑、肉桂,病情加重。(這兩句話值得仔細琢磨。)

繆仲淳使用了以下藥物:

  • 鱉甲、白芍、牛膝、生地,各四錢
  • 山楂、麥冬、益母草,各五錢
  • 橘紅、當歸,各二錢
  • 青蒿、杜仲,各二錢五分
  • 棗仁,八錢
  • 遠志、五味子,各一錢
  • 茯神,三錢
  • 竹葉,十三片

服用了幾劑藥,病情就得到控制。(方子有點太複雜。)

聶久吾治一婦,年四十餘,因產過多,身熱,日夜不止,午後益盛,肌肉瘦削,經水不行,諸醫無效。與花粉、山藥、百合、香附、麥冬各八錢,天冬五分,地骨皮、當歸、二母各六分,生地生炒用四分,白芍生炒三分,前胡四分,茯苓七分,生甘草三分,姜一薄片,龍眼三個,服十餘劑,而身熱已退。又加桔梗四分,酒炒芩、連各六分,二十四劑而安。

白話文:

聶久吾醫治了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,因為生產後氣血損耗過多,導致身體發熱,日夜不退,下午時分尤為嚴重,肌肉消瘦,月經不來,其他醫生治療無效。聶醫生使用花粉、山藥、百合、香附、麥冬各八錢,天冬五分,地骨皮、當歸、二母各六分,生地、生炒地黃各四分,白芍、生炒白芍各三分,前胡四分,茯苓七分,生甘草三分,薑片一片,龍眼三個。給她服用十多劑後,身體發熱的症狀已經消除。之後又加入桔梗四分,酒炒黃芩、黃連各六分,服用了二十四劑後,病情痊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