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之琇

《續名醫類案》~ 卷六 (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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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六 (8)

1. 惡寒

吳洋治汪伯玉嬸杜,冬舉仲子,會病喑且痿,四肢汗溢而甚惡寒,歷春夏滋深,挾纊擁絮猶慄慄。曰:物極則反,吾且極之,病由遞產而虛,勢重不可亟反,激而後反,其易為力哉。於是,補以參、耆,斂以桂枝,固以龍骨、牡蠣,經年寒猶故也。汪以為言,洋曰:毋謂徐徐,及瓜而後可治。

又明年夏,先期一月,而診之曰:藥力告盈,其可以已。則以盤水沃青巾者二,以石水浮瓜者三。謂汪曰:洋無戲言,通言語,撤衣衾,其在今日。乃命女僕奉盤水進。杜難之,手語曰:吾病產後,宜不可水。洋曰:無害。第以兩手,按青巾試之。病者曰宜,然後乃沃兩巾,尋漱以盂水,已復飲之,既削瓜而使啖其半,於是汗止聲出,單衣如常。先是溪南吳千婦,病與杜同,洋治以向法效。

(《太涵集》。雄按:此先救其表,而後清其里也。然及瓜而後可治,雖醫者有此眼力,恐病者無此耐性何。)

白話文:

惡寒

吳洋醫治汪伯玉的嬸母杜氏,冬天懷孕生下兒子,後來得了說不出話又肢體痿弱的病,四肢汗出很多,而且非常怕冷,病症持續春夏,即使蓋著厚厚的棉被仍然瑟瑟發抖。吳洋說:「事物到了極點就會反轉,我就要把她治到極點,她的病是因生產後身體虛弱引起的,病情嚴重,不能很快地逆轉,必須刺激她一下才能反轉,這容易嗎?」於是,吳洋用人參、黃耆補益身體,用桂枝收斂,用龍骨、牡蠣來固護元氣,但經過一年,怕冷的症狀仍然沒有好轉。汪伯玉因此對吳洋的醫術產生懷疑,吳洋說:「不要認為慢慢來就好,等到吃西瓜的時候才能治好。」

第二年夏天,在西瓜成熟前一個月,吳洋再次診斷,說:「藥力已經到達飽和,可以治癒了。」於是準備了兩塊用涼水浸濕的青巾,和三片用井水浸泡的西瓜。吳洋告訴汪伯玉說:「我吳洋不是開玩笑的,她今天就能說話了,把她的衣服和被子都拿開。」於是叫女僕端來涼水浸濕的青巾。杜氏很害怕,用手勢表示:我生產後身體虛弱,不宜用冷水。吳洋說:沒有關係,先用雙手按著青巾試一試。病人覺得可以接受後,吳洋才用兩塊青巾擦拭她的身體,然後用盂盛水漱口,又讓她喝一些水,再削西瓜讓她吃半個。於是,出汗和失聲的症狀都停止了,她穿著單衣就像平常人一樣。以前溪南的吳千婦也患有同樣的病,吳洋用同樣的方法治療也得到了很好的效果。

(註釋:文中先治療外在症狀,然後再治療內在病因。然而,等到吃西瓜才能治療,雖然醫生有這樣的判斷力,但恐怕病人沒有這樣的耐心。)

2.

沈堯封曰:產後喘,有閉、脫二症。下血過多者是脫症,喉中氣促,命在須臾,方書雖有參蘇飲一方,恐不及待。惡露不快者,是閉症,投奪命丹可定。如不應,當作痰治。此皆急症,更有一種緩者。樓全善所云:產後喘者多死。有產二月,洗浴即氣喘,坐不得臥者。五月,惡露得暖稍下,用丹皮、桃仁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枳實、厚朴、桑皮、紫蘇、五味、栝蔞,煎服即臥,其疾如失,作汙血感寒治也。按此亦是痰症,所以能持久,痰滯陽經,所以惡寒。

方中著力在栝蔞、厚朴、枳實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五味數味,余皆多贅。

樓全善治一婦,產後,洗浴即氣喘,但坐而不得臥,已五日,惡風,得暖稍寬,兩關脈動,尺寸俱虛,百藥不效。用牡丹皮、桃仁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枳殼、桑白皮、紫蘇、五味子、蔞仁服之即寬,二三服即臥,其疾如失,蓋作汗出感寒治之也。(《治法匯》。雄按:寸脈既虛,何以用枳、樸?尺脈既虛,何以用丹皮、桃仁?若謂惡露不行,案中胡不敘及?)

薛立齋治一產婦,喘促自汗,手足俱冷,常以手護腹,此陽氣虛脫也,用人參附子湯四劑愈。

繆仲淳曰:己丑,予婦產後五日,食冷物,怒傷脾作瀉,乃微嗽。又三日,泄不止,手足冷,發喘,床亦動搖,神飛揚不守,一醫投以人參五錢,附子五錢,療之如故。漸加參至三兩,附子三錢,一劑霍然起。(《廣筆記》。)

繆仲淳治於中甫夫人,產後氣喘,投以人參五錢,蘇木、麥冬各三錢,一劑愈。

白話文:

沈堯封認為,產後喘息分為閉症和脫症兩種。出血過多的是脫症,喉嚨氣促,性命危急,雖然方書上有參蘇飲,但恐怕來不及使用。惡露不暢通的是閉症,服用奪命丹可以緩解。如果沒有效果,就應該當作痰症治療。這些都是急症,還有一種慢性喘息。樓全善說:產後喘息多半會死。例如產後兩個月,洗浴後就氣喘,不能坐不能臥;到了五個月,惡露因溫暖而稍微排出,就服用丹皮、桃仁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枳實、厚朴、桑皮、紫蘇、五味子、栝蔞,煎服後就躺下,病情很快好轉,這是治療汙血感寒的。仔細分析,這也是痰症,所以能持續很久,痰滯留陽經,所以怕冷。

方劑中主要依靠栝蔞、厚朴、枳實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五味子幾味藥,其他的藥材大多是多餘的。

樓全善治療一位產婦,產後洗浴後就氣喘,只能坐不能臥,已經持續五天了,怕風,溫暖些許好轉,兩關脈搏跳動,寸關尺脈都虛弱,各種藥物都不見效。於是使用牡丹皮、桃仁、桂枝、茯苓、乾薑、枳殼、桑白皮、紫蘇、五味子、蔞仁,服用後就緩解了,服藥兩三次就能躺下了,病情很快好轉,這是治療汗出感寒的。

(《治法匯》)。雄按:寸脈虛弱,為什麼要用枳實、厚朴?尺脈虛弱,為什麼要用丹皮、桃仁?如果說是惡露不行,文中為何沒有提及?

薛立齋治療一位產婦,氣喘吁吁自汗,手腳冰冷,經常用手護著肚子,這是陽氣虛脫,用人參附子湯四劑就治好了。

繆仲淳說:己丑年,我治療一位產婦,產後五天,吃了生冷食物,生氣傷了脾胃導致腹瀉,然後輕微咳嗽。又過了三天,腹瀉不止,手腳冰冷,開始氣喘,躺在床上都感覺床在晃動,精神恍惚,一位醫生給她服用人參五錢、附子五錢,病情沒有好轉。於是逐漸增加人參劑量到三兩,附子三錢,一劑藥就痊癒了。(《廣筆記》。)

繆仲淳治療中甫夫人的產後氣喘,服用人參五錢、蘇木三錢、麥冬三錢,一劑藥就痊癒了。

3. 咳嗽

薛立齋治一婦,咳嗽,見風則喘急,惡寒頭痛,自汗口噤,痰盛,薛謂脾肺氣虛,腠理不密,用補中益氣加肉桂,數劑而安。

一產婦咳而腹滿,不食,涕涶,面腫氣逆,此病在胃而關於肺,用異功散而愈。

孫文垣治贊皇令堂,產後左脅痛盛,(此脅痛緣肺實而氣機不利。)咳嗽,痰不易出,內熱氣壅,不能伏枕,與以瓜蔞仁六錢,桑白皮、蘇子、杏仁、半夏、桔梗、枳殼各一錢,水煎服之,氣定喘除。外與保和丸及七制化痰丸而安。

繆仲淳治施靈脩乃正,產後發寒熱,咳嗽不止,因本元虛弱,誤用薑、桂,勢甚劇。(二句宜細玩之。)用鱉甲、白芍、牛膝、生地各四錢,山楂、麥冬、益母草各五錢,橘紅、當歸各二錢,青蒿、杜仲各二錢五分,棗仁八錢,遠志、五味各一錢,茯神三錢,竹葉十三片,數劑輒定。(方亦太雜。)

聶久吾治一婦,年四十餘,因產過多,身熱,日夜不止,午後益盛,肌肉瘦削,經水不行,諸醫無效。與花粉、山藥、百合、香附、麥冬各八錢,天冬五分,地骨皮、當歸、二母各六分,生地生炒用四分,白芍生炒三分,前胡四分,茯苓七分,生甘草三分,姜一薄片,龍眼三個,服十餘劑,而身熱已退。又加桔梗四分,酒炒芩、連各六分,二十四劑而安。

白話文:

[咳嗽]

薛雪齋治療一位女性患者,咳嗽,遇到風就喘得厲害,怕冷頭痛,自汗口不能張開,痰很多。薛雪齋認為是脾肺氣虛,肌膚疏鬆,於是使用補中益氣湯加肉桂,服用了幾劑藥就好了。

一位產婦咳嗽,腹部脹滿,吃不下東西,流鼻涕,臉腫,氣逆。這個病在胃,但與肺有關,用異功散治療就好了。

孫文垣治療贊皇縣令的母親,產後左肋痛得很厲害(這肋痛是因肺實氣機不暢導致的),咳嗽,痰不容易咳出來,內有熱氣阻塞,不能平躺,於是給她用瓜蔞仁六錢,桑白皮、蘇子、杏仁、半夏、桔梗、枳殼各一錢,水煎服,氣順了,喘也好了。另外,還給她服用保和丸和七制化痰丸,最後痊癒了。

繆仲淳治療施靈脩,她產後發冷發熱,咳嗽不止,是因為身體虛弱,錯誤地使用了薑、桂,病情加重。(這兩句話要仔細體會。)於是用鱉甲、白芍、牛膝、生地各四錢,山楂、麥冬、益母草各五錢,橘紅、當歸各二錢,青蒿、杜仲各二錢五分,棗仁八錢,遠志、五味各一錢,茯神三錢,竹葉十三片,服用了幾劑藥就痊癒了。(這個處方藥物種類太多了。)

聶久吾治療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,因為生產次數太多,身體發熱,日夜不停,下午更厲害,肌肉消瘦,月經停止,其他醫生都治不好。他給她用花粉、山藥、百合、香附、麥冬各八錢,天冬五分,地骨皮、當歸、川貝母、浙貝母各六分,生地黃生炒用四分,白芍生炒三分,前胡四分,茯苓七分,生甘草三分,生薑一片,龍眼三個,服用了十幾劑藥,發熱就退了。又加桔梗四分,酒炒黃芩、黃連各六分,二十四劑藥後痊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