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續名醫類案》~ 卷二十五·產後 (3)
卷二十五·產後 (3)
1. 瘀滯
南濠陳鰲妻，新產五六日，患腹痛，惡寒發熱。醫曰：此元氣太虛，正合丹溪云，產後當大補氣血。遂用人參大劑，入口痛劇，面黑髮喘而死。殊不知丹溪以產後當以大補氣血為主治，有雜症以末治之。今陳氏之妻，因瘀血未盡，而惡寒發熱，不先去其瘀血，驟施大補，是失丹溪主末二字之意矣。主末者，即標本之謂也。
（《續醫說》。丹溪之言，本有語病，不須與之迴護。）
白話文：
南濠陳鰲的妻子，生完孩子五六天，患上了腹痛，惡寒發熱。醫生說：這是元氣太虛，正合丹溪所說，產後應該大補氣血。於是用大量人參，入口後疼痛劇烈，面黑髮喘而死。殊不知丹溪強調產後宜以大補氣血為主治，如果有其他並發症，應先處理。如今陳氏之妻，因惡露未盡而惡寒發熱，不先清除惡露，貿然大補，是誤解了丹溪主末的論點。主末，就是標本的意思。
吳孚先治楊氏婦，產後一月，半身以下忽腫脹臍突，小便不通。或以五皮飲加車前、牛膝治之，不效。吳曰：先經斷而後腫脹，名曰血分。（分去聲。）且按小腹有塊如拳，知敗血尚結於胞門，非溫無以化之。以薑、桂佐行瘀之劑，下血如黑漆數升，便利腫消。
白話文：
吳孚先醫生治療楊家婦女，產後一個月，下半身突然腫脹，肚臍突出，小便不通。有些人用五皮飲加上車前子、牛膝來治療，但效果不佳。吳孚先說：經血已經停止，然後才腫脹，這叫做血分。而且他按壓小腹發現有一個拳頭大小的腫塊，知道敗血還積聚在子宮口，如果不溫化就不能消除。他使用薑、桂等溫熱藥物搭配活血化瘀的藥劑，結果排出黑漆一樣的淤血數升，小便通暢，腫脹也消除了。
孫文垣治溫氏婦，產後五十餘日，右脅脹痛，手不可近，（非虛痛可知。）赤白帶下多如膿，發熱便秘。診之曰：此惡露未盡，血化為膿，宜急治之也。常見數婦病此，治之不善，積久為毒，有成腸癰者，有內成毒從腰俞出者，皆瘀血為患也。急用澤蘭葉、山楂、五靈脂，消惡露為君、川芎、當歸、茯苓、白芍為臣，益母為佐，香附、青皮為使。外與當歸龍薈丸，潤大便，使熱從之去。
白話文：
孫文垣醫治了一位姓溫的婦女，她產後五十多天，右脅脹痛，疼痛劇烈到無法觸摸。（這不是一般的虛痛，可以知道。）赤白帶下很多，像膿一樣，發熱便祕。診斷後說：這是惡露沒有排乾淨，血液化成膿液，需要緊急治療。我經常見到有幾位婦女患此病，治療不當，時間久了會變成毒瘤，有的會形成腸癰，有的毒氣從腰部俞穴排出，都是因為瘀血作祟。緊急使用澤蘭葉、山楂、五靈脂消惡露為主藥，川芎、當歸、茯苓、白芍為輔助藥，益母草為佐藥，香附、青皮為引藥。外敷當歸龍薈丸，潤滑大便，讓熱氣隨大便排出。
服後，次日腹脅皆寬，痛亦止。又食葷與雞子，復作痛，但不如前之盛，與保和丸，用山楂煎湯，送下三錢，遂愈。（若用行氣等藥則引惡血入四肢，發為癰毒，故產後以去惡露為要著。）
白話文：
服用藥物後，第二天腹脅都舒緩了，疼痛也消失了。但再吃肉和雞蛋，疼痛又發作，只是沒有之前那麼嚴重。服用保和丸，用山楂煎水沖服三錢，疼痛就完全痊癒了。（如果使用行氣等藥物，會把惡血引到四肢，導致發作為癰毒，所以產後最重要的是排出惡露。）
潘印川子室，年二十五，因難產傷力，繼以生女拂意，後又女死悲慼，即時暈厥。洎醒，神思眯眜，手足瘛瘲，目上視。孫至，因瘛瘲，不能診脈，細詢之，自產後，惡露絕無，時有女醫在傍，與人參大嚼，及獨參湯，並粥雜進。蓋參與粥，皆壅塞膈上，故神昏瘛瘲不已也。
白話文：
潘印川的女兒，25歲，因難產受了傷，接著生了個女兒卻不滿意，後來女兒又死了傷心過度，當場昏厥過去。醒來後，精神恍惚，手腳僵硬，眼睛向上看。孫醫生來了，因為手腳僵硬，無法診脈，仔細詢問後，得知她生完孩子後惡露都沒有，這段時間有女醫生在旁，給她吃了人參大嚼，還有獨參湯，還雜食粥湯。其實人參和粥都堵塞了橫隔膜，所以神志昏迷手腳僵硬的症狀一直沒有改善。
教以手探喉中，乃隨手吐出痰飲粥食盈盆，瘛瘲方定。以川芎、山楂、澤蘭葉、陳皮、半夏、茯苓、香附進之，稍得睡。不虞女醫又私與補藥，子丑時，陡然狂亂，人皆異之，目為神附，禱禳無已。曰：此惡露不盡，乃蓄血如見鬼之症，非真有神物相附也。（此時何不明言女醫之失？）徐以正言叱之，即緘默。
白話文：
醫生用手探入她的喉嚨，她便吐出一盆痰、液體和食物殘渣，病症纔好轉。於是給她服用了川芎、山楂、澤蘭葉、陳皮、半夏、茯苓、香附等藥物，她稍微能睡著了。沒想到女醫生又私自給她吃了補藥，在子醜時分（凌晨一兩點），她突然狂躁起來，眾人感到詫異，認為她被鬼神附身，於是開始祈禱和驅邪。醫生說：「這是惡露沒有排乾淨，像見鬼一樣儲存了血液，不是真的有鬼附身。」（此時為何不明確指出是女醫的過錯？）醫生嚴厲地斥責了她，她便不再說話了。
繼以清魂散加滑石、童便與之，天明小便乃行，狂亂皆定。既而女醫欲要功，又以藥進，則狂亂如前，再與川芎一錢五分，當歸四錢，澤蘭、益母各一錢，臨服，加童便，連進二帖不效。此必胸中有痰作滯，故藥力不行。即用前劑，大加山楂，惡露稍行，神思即清，靜睡片時，手足微動，或以掌批其面，或以手捶其胸，昏亂不息。
白話文：
在服用清魂散之後，加入滑石粉和童便，第二天早上才開始小便，精神錯亂的症狀也得到緩解。後來，女醫生為了邀功，又給病人服藥，結果精神錯亂的症狀再次出現。於是，病人服用了一錢五分川芎、四錢當歸、一錢澤蘭和益母草，仍然加入童便服用，連續服用兩帖都沒有效果。醫生推測，這是因為病人的胸中有痰液作祟，阻礙藥效發揮。於是，醫生繼續使用之前配製的藥方，並大量加入山楂，病人漸漸排出惡露，神智也逐漸清醒。病人安靜地睡了一會兒後，手腳開始輕微活動，有時用手掌拍打自己的臉，有時用手指捶打自己的胸部，但精神錯亂的症狀仍然沒有消退。
診其脈近虛，早間面紅而光，申酉時面白，此血行火退，當補矣，與人參、川芎、澤蘭各一錢，當歸、山楂各二錢，茯苓、陳皮各八分，卷荷葉一片，煎熟，調琥珀末五分。服半時許，噯氣二聲，此清陽升而濁陰降矣。自是惡露微行，大便亦利，飲食漸進而安。
白話文：
診察他的脈搏接近虛弱，早上臉色紅潤有光澤，下午3點到晚上7點臉色蒼白。這說明血行順暢、火氣消退，應當進行補益。用人參、川芎、澤蘭各一錢，當歸、山楂各二錢，茯苓、陳皮各八分，卷荷葉一片煮熟，加入五分琥珀末調和。服下半個時辰左右，打兩個飽嗝，說明清陽之氣上升，濁陰之氣下降。自從服用之後，惡露逐漸減少，大便也通暢，飲食逐漸恢復正常，身體逐步恢復健康。
細閱是案，其得肯綮處，全在知惡露未行，及誤服人參兩著。至其用藥，亦只見症治症而已。雄按：此證總不宜用川芎，而方方用之，是白璧之瑕也。至於噯氣，謂為清陽升而濁陰降則誤矣。其症既因痰阻瘀滯，氣窒不行，故用多方通降而得愈，則是濁陰降而清陽始升也，何可顛倒其詞哉。）
白話文：
仔細審視這個病例，找出關鍵點在於明白惡露尚未排出，以及誤服了人參。至於用藥，只是見症而治。我認為，這個證候不適合使用川芎，但方劑中卻都有川芎，這是美中不足之處。至於打嗝，認為是清陽上升而濁陰下降是錯誤的。這個證候是因為痰多瘀滯，導致氣機不通暢，因此使用了多方通降藥物而獲得好轉，所以是濁陰下降而清陽才開始上升，怎麼可以倒置說法呢？
俞東扶曰：此條前半段法治不難，蓋得其參粥雜進之病情，自有消瘀及消痰食之方法，但探吐法尤捷耳。蓄血如見鬼，知者亦多。後半段惡露稍行，神思即靜，略睡片時，昏亂不息，仍是蓄血形狀。乃於輕劑消瘀之中，復用人參，並不以前會誤用而畏蹈故轍，此為高手。其講脈與面色極是，但產後譫語昏狂，有純因於痰者，又不可不知。
白話文：
俞東扶說：這條古方的前半部分治療方法並不難，因為根據患者服用人參粥引發的病情，自然有化瘀和消除痰食的方法，但催吐的方法特別快速有效。蓄血癥狀就像見到鬼魂一樣，很多人都知道。後半部分提到惡露稍稍排出後，神智就會安定下來，能稍微睡片刻，但昏亂不安的症狀仍然沒有消失，這仍然是蓄血癥狀。所以要在化瘀的輕微劑量中，再加入人參，而不會因為之前誤用過人參而重蹈覆轍，這是高手的做法。他所說的脈象和麪色特徵都很準確，但產後胡言亂語、神志不清的症狀，有些人是純粹因為痰引起的，這點也不可不知。
高鼓峰治一婦人，產後惡露不盡，至六七日，鮮血奔注，發熱口渴，脅痛狂叫，飲食不進。或用四物湯調理，或用山楂、青皮、延胡、黃芩等藥，卒無一效。脈之，洪大而數，此惡露未盡，留泊血海，凡新化之血，皆迷失故道，不去蓄血，瘀則以妄為常，曷以御之？遂以醋製大黃一兩，生地黃一兩，桃仁泥五錢，乾漆三錢，濃煎飲之。
白話文：
高鼓峯大夫給一位產後惡露不盡的婦女看病，惡露拖了六七天仍未停止，鮮血如注般流出，發熱口乾，瘋狂疼痛，渾身躁動不安，不能進食。有人用四物湯調理她的的身體，也有人用山渣、青皮、延胡索、黃耆等藥物，但都沒有什麼效果。大夫為她把脈，發現脈搏洪大而數，這說明惡露還沒有排盡，積存在血海中；所有新產的血液都迷失了正常的運行路徑，如果不清除積血，惡露將會變為常態，而瘋狂就只能用瘋狂來控制。於是大夫用大黃一兩、生地黃一兩、桃仁泥五錢、乾漆三錢，濃煎後讓她服用。
或曰：產後大虛，藥毋過峻否？曰：生者自生，去者自去，何虛之有？第急飲之，果熟寐半夜。次早下黑血塊數升，諸症如失矣，復用補中益氣而安。（雄按：此鼓峰傑出之案，然乾漆可刪，愈後亦不宜遽投補中益氣湯。）
白話文：
有人問：產後體虛嚴重，藥物是否不宜太過峻烈？
回答：生下來的自然會生出來，要排出的自然會排出，哪來的虛弱？儘快讓產婦喝下藥，她果然熟睡了半夜。
第二天早上，產婦排出了幾升黑色的血塊，所有的症狀都消失了，再服用補中益氣湯便痊癒了。（雄按：這是鼓峯先生傑出的醫案，但乾漆可以刪除，痊癒後也不宜立即服用補中益氣湯。）
薛立齋治一產婦，患惡露不下，服峻獷之劑，惡露隨下，久而昏憒，以手護其腹。薛曰：此脾氣復傷作痛。故用手護也。（虛痛喜按。）以人參理中湯加肉桂，二劑，補之而愈。
白話文：
薛立齋醫治一位產婦，患有惡露不下。服用強力猛烈的藥物後，惡露隨之下來，但是過了一段時間，產婦出現昏迷和神志不清的症狀，還用手護著肚子。薛立齋說：「這可能是因為脾氣再次受傷而疼痛。所以她用手護著肚子。」（虛痛時喜歡按壓。）用人參理中湯加上肉桂，連續服用了兩劑，產婦的病情得以康復。
按：產後惡露不下有二，一則瘀滯宜行，一則血虛宜補。予常治數人，皆二三日而止。察其人果虛，一以大劑養榮而愈。
白話文：
關於產後惡露不下，有兩種情況：一是瘀血積聚，需要排出；二是氣血虛弱，需要補氣血。我曾經治療過好幾位患者，都用藥後兩三天就好了。觀察這些患者的體質，發現他們都氣血虛弱，於是使用了大劑量的養血補氣藥，最終痊癒。
陸肖愚治謝四府如夫人，分娩旬余，忽臂下微微作痛。或謂血虛，用大料芎、歸，十劑而痛不減。又謂血當補氣，陽生則陰長，加參、耆，五六劑而痛益劇。脈之，六部沉弦，而左關尺更緊。詢之，止左邊近肛門一點痛耳。問痛處熱否？曰：極熱。曰：此氣血不足而痛也，乃產後敗血凝滯於肝經，臀乃肝經所絡之地，凝而注之，不急治，久必成毒，當行血海之瘀滯，解經絡之蘊結，庶可消耳。不信，更醫，仍以八物湯投之。
白話文：
陸肖愚大夫治療謝四府如夫人的產後病症。她生產後十幾天，突然感到腋下微微疼痛。有人說是血虛，用了大劑量的赤芍藥和當歸，吃了十帖藥但疼痛沒有減輕。又有人說應該補血補氣，陽氣生長了陰氣才會旺盛，於是加了人參和黃芪，吃了五六帖藥疼痛反而更劇烈了。
陸大夫診脈後發現，她六部脈象都是沉細而緊繃的，尤其是左邊關脈和尺脈更緊。詢問她的疼痛部位時，她說只有左邊靠近肛門的地方有一點疼痛。陸大夫問疼痛的地方是否發熱，她說非常發熱。陸大夫說：“這是氣血不足導致的疼痛，是產後惡露凝滯在肝經所致。臀部是肝經絡行的地方，惡露凝滯在這裡，如果不緊急治療，時間久了必定會變成毒瘡。應該疏通血海的瘀滯，解除經絡的堵塞，這樣疼痛纔有可能消退。”
謝四府如夫人不相信陸大夫的判斷，又換了其他大夫。這位大夫仍然給她服用八物湯。
一日，痛處頓腫，又與寒涼解毒之品，致瘡口不收，大便作滯，飲食不進，肌肉半削。再診，脈微細如蛛絲，按之猶覺有神。曰：今宜大補矣。乃用四君子加耆、桂、附，數劑瀉止食進。又加當歸、熟地，約十劑，成痂而愈。
白話文：
一日腫脹，飲食滯，肌肉瘦削。蜘蛛猶矣。耆劑瀉之，痂自落。
一產婦患惡露不行，瘀塞溺道，小便不利，遍身浮腫，喘急不得臥，用牛膝膏治之愈。丹皮、大黃、當歸、桂心、桃仁、蒲黃、元胡、香附、瞿麥、川芎、麝香。先用土牛膝三兩，水五碗，煎減半，入上藥煎。
白話文：
一位產婦患有惡露不淨，瘀血堵塞尿道，小便不暢，全身水腫，呼吸困難無法入睡。用牛膝膏治療後痊癒。
牛膝膏的成分：
- 丹皮
- 大黃
- 當歸
- 桂心
- 桃仁
- 蒲黃
- 元胡
- 香附
- 瞿麥
- 川芎
- 麝香
做法：
先用土牛膝三兩，水五碗，熬煮至剩下一半，再加入上述藥物一起熬煮即可。
孫文垣治陳達庵之媳，產半月而腿疼。專科曰虛，與八珍湯，十日疼益盛，疼處益熱。（非虛可知。）謂曰：慎勿認虛認風，此產後敗血凝滯血海，流於經絡，不急治，則瘀無從出，久必化膿成毒，或為腸癰。今腿疼，是其候也。不信，復延專科。曰：風也。但丹溪云，產後當大補氣血，雖有它症，從末治。
白話文：
孫文垣診治陳達庵的媳婦，產後半個月出現腿痛。專科醫師認為是虛證，開了八珍湯，但連服十日腿痛反而加重，疼痛處還發熱。（可知不是虛證。）他對媳婦說：不要再誤認為是虛證或風證，這其實是產後敗血凝聚在血海中，流入經絡所致。如果不緊急治療，淤血無法排出，時間久了必定會化膿成毒，或者成為腸癰。現在腿痛，就是這種情況的徵兆。不信的話，可以再請專科醫師來診治。專科醫師診斷後說：是風證。但是丹溪說，產後應該大力補氣血，即使有其他症狀，也不要優先治療。
投十全大補，痛轉劇，大發寒熱，小腹近胯紅腫出膿。外科又與收口太早，腰俞復發一毒，痛腫寒熱如初。十日後，大潰膿而不收口，精神萎頓，肌肉陡削，飲食不進，噁心惡寒，奄奄一息。診之，六脈濡大無力，清水無膿，曰：勢亟矣，速為保脾，與人參、白朮各五錢，甘草、乾薑、附子各一錢，黃耆三錢，白芷、桂心各五分。外科曰：白朮作膿，恐不可服。
白話文：
服用十全大補後，疼痛更加劇烈，出現大發寒熱的症狀，小腹和大腿根部紅腫出膿。後來外治過早收口，導致腰部俞穴再次發作，疼痛腫脹發熱的情況又和之前一樣。十天後，膿液大量潰出，但創口遲遲未收口，患者精神萎靡，肌肉消瘦，飲食不進，噁心怕冷，奄奄一息。診斷後發現，六脈虛弱無力，清水中沒有膿液，於是說：情況危急，必須立即保住脾氣。於是開了人參、白朮各五錢，甘草、乾薑、附子各一錢，黃耆三錢，白芷、桂心各五分的藥方。外治大夫表示：白朮有化膿作用，恐怕不能服用。
曰：膿不死人，飲食不進，則死人也。四帖神氣回，飲食進，症減膿成。改用參苓白朮散，調理一月而安。
白話文：
醫生說：膿液本身不會致命，但如果不進食，就會導致死亡。使用四次藥帖後，病人的精神氣色逐漸恢復，開始進食，症狀減輕，膿液也逐漸收斂。改用參苓白朮散調理身體，大約一個月的時間後，病情穩定。
朱丹溪治一婦人，年十八，難產七日，產後，大便瀉，口渴氣喘，面紅有紫斑，小腹脹痛，小便不通，用牛膝、桃仁、當歸、紅花、木通、滑石、甘草、白朮、陳皮、茯苓煎湯，調益母膏。不減，後以土牛膝煎濃汁一碗飲之，至一更許，大利，下血一桶，小便通而愈。（《心法》。雄按：此症余每以當歸龍薈丸投之，立效。）
白話文：
朱丹溪醫治了一位 18 歲的婦女，她難產七天，產後大便腹瀉、口渴氣喘、臉色泛紅有紫斑、小腹脹痛、小便不通。朱丹溪使用牛膝、桃仁、當歸、紅花、木通、滑石、甘草、白朮、陳皮、茯苓煎湯，並加入益母膏。病情沒有改善，後改用土牛膝煎濃汁一碗給婦女喝。大約一個時辰後，婦女大便大量排出，下血一桶，小便也通了，最後康復。（《心法》）雄按：我通常使用當歸龍薈丸治療這種症狀，效果立竿見影。
繆仲淳治莊斂之次女，產後惡露未淨，至夜發熱，脾胃卻弱，腰腹大痛。時師謂產後氣血俱虛，投以人參、當歸諸補劑轉劇，咸慮其成蓐勞也。診之，謂不數帖即痊矣。用白芍、扁豆、杜仲各三錢，紅曲、蘇子、車前各二錢，萸肉、麥冬、青蒿各四錢，橘紅、乾葛各錢半，炙草八分，牛膝五錢，黑豆八錢，澤蘭一錢，十劑而惡露淨，發熱已，腹痛亦止。
白話文：
繆仲淳醫師治療莊斂的次女兒，生產後惡露尚未排淨，晚上發燒，脾胃虛弱，腰腹劇烈疼痛。當時的醫師認為產後氣血虛弱，於是服用人參、當歸等補藥，病情反而加重，大家都擔心她會變成蓐勞病（產後虛損的重病）。繆仲淳診治後，說不用幾帖藥就會痊癒。他使用了以下藥材：白芍、扁豆、杜仲各三錢；紅曲、蘇子、車前各二錢；萸肉、麥冬、青蒿各四錢；橘紅、乾葛各錢半；炙甘草八分；牛膝五錢；黑豆八錢；澤蘭一錢。服用十劑藥後，惡露排淨，發燒已退，腹痛也停止了。
但腰痛未盡除，脾胃尚未健，改用白芍、山楂、橘紅、麥芽、石斛、扁豆、沙參各三錢，砂仁、杜仲、萸肉各一錢，五味一錢，炙草五分，牛膝五錢，蓮肉四十粒，十餘劑，脾胃亦健而全愈。
白話文：
然而，腰痛仍然沒有完全消除，脾胃也尚未恢復健康。改用以下藥材：白芍、山楂、橘紅、麥芽、石斛、扁豆、沙參各三錢，砂仁、杜仲、萸肉各一錢，五味一錢，炙甘草五分，牛膝五錢，蓮肉四十粒，服用十餘劑後，脾胃也恢復健康，腰痛也痊癒了。
李天培治王正權室人，產後十餘日，患寒熱腹痛，目赤而澀，羞明疼痛。診之，脈沉而澀，詢其惡露未盡，知停瘀為患。以當歸、川芎、桃仁、紅花、甘菊、生地、丹皮、銀花、連翹、蟬蛻，清火行瘀驅風等劑，六帖而痊。
白話文：
李天培醫生診治王正權的妻子。在產後十多天，她出現寒熱交替、腹痛、眼睛發紅乾澀、畏光、疼痛的症狀。李醫生診脈發現脈搏深沉而澀滯，詢問得知惡露尚未排出，判斷是瘀血作祟。因此，他開了六帖藥，包含當歸、川芎、桃仁、紅花、甘菊、生地、丹皮、銀花、連翹和蟬蛻等藥材，具有清熱、活血化瘀、驅風的作用，服藥後病情痊癒。
薛立齋治一婦，產後四肢浮腫，寒熱往來。蓋因敗血流入經絡，滲入四肢，氣喘咳嗽，胸膈不利，口吐酸水，兩脅疼痛，遂用旋覆花湯，微汗，漸解。頻服小調經散，用澤蘭根煎湯調下，腫氣漸消。（未選入。）
白話文：
薛立齋治療了一位產後四肢浮腫、寒熱交替的婦女。這是因為敗血流入經絡，滲透到四肢。她還氣喘咳嗽、胸膈不適、口吐酸水、兩肋疼痛。於是使用旋覆花湯，微出汗後，症狀逐漸緩解。經常服用小調經散，用澤蘭根煎湯服用，腫脹和脹氣逐漸消退。
一產婦腹痛，或用抵當湯，敗血已下，前症益甚，小腹重墜，似欲去後，此脾氣虛而下陷。用補中益氣加炮姜，溫補脾氣，重墜如失。又用六君子湯而安，歸脾湯調理而愈。（同上。）
白話文：
一名產婦出現腹痛，醫師可能使用抵當湯治療。但如果敗血已經排出，而產婦的症狀反而加劇，小腹沉重下墜，似乎有脫落的跡象，這表示脾氣虛弱下陷。此時應使用補中益氣湯加入炮製生薑，溫補脾氣，緩解下墜的感覺。此外，還可以使用六君子湯調理，歸脾湯治療，最終使產婦康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