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之琇

《續名醫類案》~ 卷二十五·產後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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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二十五·產後 (1)

1. 產難

劉復真治府判女,產死將殮,取紅花濃煎,扶女於橙上,以綿帛醮湯罨之,隨以澆帛上,以器盛之,又暖又淋,久而甦醒,遂產一男。蓋遇嚴冬,血凝不行,得溫便產也。

白話文:

劉復真醫生治療知府的女兒,生產時胎兒已經死掉,準備入殮。劉醫生取濃煎出的紅花湯,扶著女子坐到痰盂上,用棉布蘸著湯水敷在女子小腹上,隨後澆在棉布上,用器皿盛接住。這樣既保暖又溫熱,過了一會兒,女子甦醒過來,於是順利產下一名男嬰。這是因為遇到嚴冬,血脈凝固而不通,得到溫熱後才得以生產。

回生丹方,不知起自何人,或云長葛孫一奎始得之異人傳授,乃催生之聖藥也。錦紋大黃一斤為末,蘇木三兩打碎,用河水五碗,煎汁三碗,聽用。大黑豆三升,水浸,取殼,用絹袋盛殼,同豆煮熟,去豆不用,將殼曬乾,其汁留用;紅花三兩,炒黃色,入好酒三四碗,煎三滾,去渣,取汁聽用。

白話文:

回生丹的配方,不清楚是誰發明的。有人說,最早是長葛的孫一奎從一名奇人那裡學來的,是一種催生神藥。

做法如下:

  1. 將 1 斤錦紋大黃研成粉末。

  2. 將 3 兩蘇木打碎,放入 5 碗河水煎煮,煎成 3 碗汁。

  3. 將 3 升大黑豆浸泡,剝去外殼,用絹袋裝著豆殼,與豆子一起煮熟。煮熟後取出豆子,將豆殼曬乾,留下煮豆殼的汁液。

  4. 將 3 兩紅花炒至變成黃色,放入三四碗好酒中煎煮三滾,去掉渣滓,留下煮紅花的汁液。

陳米醋九斤,將大黃末入淨鍋,下米酷三斤,文火熬之,以長木筋不住手攪之,成膏,再加醋三斤熬之,又加醋三斤,次第加畢,然後下黑豆汁三碗,再熬。次下蘇木汁,次下紅花汁,熬成大黃膏,取入瓦盆盛之,大黃鍋粑亦剷下,入後藥同磨。

白話文:

使用陳年醋九斤,將大黃研磨成細末放入乾淨的鍋中,加入三斤米醋,用小火慢熬,並用長木棍不斷攪拌,直至成為糊狀。接著再加入三斤醋熬煮,再加入三斤醋,依次加入完畢後,再加入三碗黑豆汁,繼續熬煮。接著加入蘇木汁,再加入紅花汁,熬製成大黃膏。將大黃膏盛入瓦盆中,鍋底殘留的大黃殘渣也刮下來,與後續藥材一起研磨。

人參當歸酒洗、川芎香附醋炒、延胡索酒炒、蒼朮米泔浸炒、蒲黃隔紙炒、茯苓桃仁去皮尖各一兩,牛膝酒洗五錢,炙甘草地榆酒洗、川羌活橘紅白芍酒炒各五錢,木瓜青皮去穰炒各三錢,乳香沒藥各二錢,益母草三兩,木香四錢,白朮米泔浸炒三錢,烏藥二兩五錢,良薑四錢,馬鞭草五錢,秋葵子三錢,大熟地一兩,三稜酒浸透紙裹煨五錢,五靈脂醋煮化焙乾研細五錢,山萸肉酒浸蒸搗五錢。

白話文:

  • 人參、當歸(用酒洗過)、川芎、香附(用醋炒過)、延胡索(用酒炒過)、蒼朮(用米泔水浸泡後炒過)、蒲黃(隔紙炒過)、茯苓各1兩

  • 桃仁(去皮去尖)1兩

  • 牛膝(用酒洗過)5錢

  • 炒甘草、地榆(用酒洗過)、川羌活、橘紅、白芍(用酒炒過)各5錢

  • 木瓜、青皮(去瓤炒過)各3錢

  • 乳香、沒藥各2錢

  • 益母草3兩

  • 木香4錢

  • 白朮(用米泔水浸泡後炒過)3錢

  • 烏藥2兩5錢

  • 良薑4錢

  • 馬鞭草5錢

  • 秋葵子3錢

  • 大熟地1兩

  • 三稜(用酒浸透後用紙包起來烤5錢

  • 五靈脂(用醋煮化後焙乾研細)5錢

  • 山萸肉(用酒浸泡後蒸餾再搗碎)5錢

以上三十味,並煎黑豆殼,共曬為末,入石臼內,以大黃膏拌勻,再下熟蜜一斤,共搗千杵為丸,重二錢七八分,陰乾,不可火烘藥,蠟為殼護之,用時去蠟。(方中人參、或作真潞參二兩。)

白話文:

上述三十種藥材,加上炒焦的黑豆殼,曬乾後研磨成粉,放入石臼中,加入大黃膏拌勻,再加入一斤熟蜂蜜,共同搗杵一千次,製成丸藥,每個重量為二錢七八分。在陰涼處晾乾,不可用火烤乾藥材。用蠟封住丸藥保護它,使用時去除蠟即可。(本方中的人參,可以替換為真的潞參,重量為二兩。)

裴兆期治一婦,坐草已過三日,胞水盡行不得下,寢變瞑眩無知,牙關緊閉,手足無氣以動。裴視之曰:此痰涎壅塞胃口也。蓋胃口為真氣運行之樞所,病者真氣本滯,又經連日困頓,飢飽難調,穀食疏而湯飲雜,勢必釀作痰涎,以閉胃口,則真氣益滯而不行。觀其瞑眩無知,若中風狀可徵也。

白話文:

裴兆期治療一位婦人,分娩已經超過三天,羊水全部流出但胎兒無法娩出,昏睡不醒,牙關緊閉,手腳沒有氣力活動。裴兆期觀察後說:這是痰液阻塞胃口所造成的。因為胃口是真氣運行樞紐,病人的真氣本來就不暢,再加上連日疲勞,飲食不規律,少量進食卻喝了許多湯水,勢必會產生痰液,阻塞胃口,導致真氣更加鬱滯運行不暢。看她昏睡不醒,就像中風一樣,可以證明我的診斷。

半夏為君,蒼朮、澤瀉、茯苓為臣,人參、黃連厚朴、橘紅、白蔻仁、薑汁為佐使,急煎俾飲,一服而蘇,再服而產。是豈蒼朮、黃連等藥能催生哉?蓋方之能對病而取驗者,自有所以對病取驗之理,在不可專執本草中主治,而曰某藥定是治某病,某病定是用某藥而已也。

白話文:

用半夏為主要藥材,蒼朮、澤瀉、茯苓為輔助藥材,人參、黃連、厚朴、橘紅、白蔻仁、薑汁為輔助的引導藥物,緊急 煎服,喝完一杯就甦醒,再喝一杯就生產。難道黃連等藥能催生嗎?其實方劑之所以能夠針對疾病並取得療效,自有相應的依據,不能僅依據本草綱目中的主治,而說某種藥物必定是治療某種疾病,某種疾病必定使用某種藥物。

薛立齋云:荊婦孟冬分娩艱難,勞傷元氣,產子已死,用油紙燃燒斷臍帶,藉其氣以暖之,俄頃忽作聲,此兒後無傷食作瀉之症,可見前法之功不誣。世用刀斷臍帶,母子致危者,竟不知其由矣。且穩婆又喜平日常施小惠,得其用心,兼以安慰母懷,故無虞耳。一穩婆云:我止有一女,正分娩時,適當巡街御史行牌,取我視其室分娩,女因驚嚇,未產而死。

白話文:

薛立齋說:荊州的一位婦女在初冬生產時遇到困難,耗費了她大量的元氣,產下的孩子已經死了。接生婆用油紙燃燒後切斷她的臍帶,利用油紙燃燒產生的熱氣來溫暖嬰兒。過了一會兒,孩子突然發出聲音,這個孩子後來沒有出現消化不良和腹瀉的症狀。這說明之前的方法是有用的。世間用刀切斷臍帶,導致母子面臨危險的,卻不知道原因。而且穩婆又喜歡平時做一些小恩小惠,讓產婦安心,所以也沒有什麼擔憂。一位穩婆說:我只有一位女兒,正值她生產時,恰好巡街的御史經過,把我帶到她家裡接生。我女兒因為受了驚嚇,在孩子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。

後見御史,更以威顏分付,迨視產母,胎雖順而頭偏在一邊,若以手入推正,可順保生,因畏其威,不敢施手。但回稟云:此是天生天化,非人力所能。立俟其母子俱死。

白話文:

張先豪邁地喝了將近兩升的冰水,他的口渴漸緩。

張子和治一婦人,年二十餘,臨產,召穩婆三人,其二嫗極拽婦之臂,其一媼頭抵婦之腹,更以兩手扳其腰,極力為之,胎死於腹,良久乃下,兒亦如血,乃穩媼殺之也。豈知瓜熟自落,何必如此乎?其婦因之經脈斷閉,腹如刀剜,大渴不止,小便秘絕。主病者禁水不與飲,口舌枯燥,牙齒黧黑,臭不可聞,飲食不下,昏憒欲死。

張先以冰雪水,恣意飲之,約二升許,病緩渴止。(近時專科及庸手,遇產後,一以燥熱溫補為事,殺人如麻。閱此,宜知變通矣。)次以舟車丸通經散,前後五六服,下數十行,食大通。仍以桂苓甘露飲六一散柴胡飲子等調之,半月獲安。(雄按:知變通者甚少。)

(現代評論:當代的醫生,尤其是一些庸醫,在產後處理上只會用溫熱的藥物進補,就像滿天飛舞的麻雀一樣死板。讀到這裡,大家應該知道如何靈活變通了。)

他接著服用舟車丸和通經散,前後共服用五六次,排出了數十次便,食慾大開。

仍舊以桂苓甘露飲、六一散、柴胡飲子等藥物調理,半個月後身體恢復。

(作者按:懂得變通的人實在太少。)

一婦人臨產,召村媼數人侍焉,先產一臂出,嫗不測輕重,拽之,臂為之斷,子死腹中,其母面青聲微,汗漿漿不絕,時微喘。張曰:命在須臾,針藥無及,急取稱鉤,續以壯繩,以膏塗其鉤,令其母分兩足,向外偃坐,左右各一人,腳前立定,次以鉤其死胎,命一壯力婦人,倒身拽出死胎。下敗血五七升,其母昏暈不省。

白話文:

過了一會兒,再用冰水灌進她口中,讓她慢慢喝下,連續兩天,病人逐漸清醒並開始進食。第三天,用四物湯調理身體,幾天後她才康復。張常說:「產後沒有其他問題,都是因為伺候的侍女不是合適的人選,才轉而造成危害的。」

待少頃,以冰水灌之,漸咽。二日大醒食進,次日四物湯調理,數日方愈。張常曰:產後無他事,因侍嫗非其人,轉為害耳。

凌漢章治吳江婦,臨產,胎不下者三日,呼號求死。凌針刺其心,針出,兒應手下。主人大喜,問故。曰:此抱心生也,針痛則舒。取兒掌視之,有針痕。(《明史》。)

白話文:

永遠不要低估對手或老闆。

按:此二案與《宋史》龐安時案彷佛。大抵醫既有名,人益附會。如近時吳門,有享盛名者,俚人時向余道其神驗,皆古人案中所載。若以蟹治漆毒,以土坑治香氣,不一而足。所謂俗語不實,流為丹青者是也。

白話文:

按語:這兩個案例和《宋史》中記載的龐安時事件很相似。大致上,醫生一旦出了名,人們就會越來越相信他。比如近代吳門,有一個享有盛名的醫生,鄉野百姓常常向我講述他的妙手回春,這些事例都記載在古籍中。像用螃蟹治療漆毒,用土坑治療香氣,數不勝數。可見俗語往往不實在,只是被當成傳奇故事廣為流傳罷了。

立齋治前太僕卿張君季媳,年輕體壯,孕必八個月而生,產必數日,艱苦而下,兒生必周而夭。再孕,再產,再夭皆同。乃謂後當生,宜相聞。明年,又八個月,坐草三日不下,忽憶前言,飛輿相召。中途逢驅車者云:迎其父母,作永訣計。比至,已夜分矣。診之,脈未離經,人余殘喘,穩婆在傍。

白話文:

立齋曾經治療過前任太僕卿張君的兒媳,年輕力壯,但每次懷孕都只到八個月就生產,生產過程十分艱難而漫長,生下的嬰兒不足月就夭折。第二次懷孕、生產、夭折的情況都與之前相同。於是,立齋告誡她,如果以後再次懷孕,應該及時通知他。第二年,張君的兒媳再次懷孕八個月,已經坐了三天「產褥」,胎兒還沒有臨盆的跡象。她突然想起立齋的話,便派人快馬去請立齋。半路上,她遇見了一位趕車的人,告訴她他們是要去迎接她的父母,做好告別的準備。立齋趕到時,已經是半夜了。他診脈後發現,兒媳的脈搏仍在,還有微弱的呼吸,旁邊站著助產婆。

問之,曰:兒頭已抵產門,不得出耳。乃急令安臥,且戒勿擾,與安胎藥。明晨,主人出,笑而不言。問之,曰:好矣。曰:昨言兒頭已抵產門,今若何?曰:不見矣。大笑而別。後過百二十日,計十二月足,生男,今八歲矣。始知前此皆生生取出,以體壯年輕,幸保母命耳。

白話文:

詢問她,回答說:孩子的頭已經抵達產道口,但出不來。於是緊急囑咐她安靜臥牀,並且告誡不要打擾,讓她服用了保胎藥。第二天早上,主人出來,笑而不語。詢問她,回答說:好了。問道:昨天說孩子的頭已經抵達產道口,現在怎麼樣了?回答說:看不到了。主人大笑著離開了。後來過了120天,剛好12個月,生了一個男孩,現在已經8歲了。這才明白之前都是勉強生出來的,因為體質強壯年輕,才僥倖保住了母子性命。

(《達生篇》。)

太學戴時濟弟媳,一產三男,母子俱殞,一猶在腹。今又婢孕,其腹膨亨,頗患之。比產,先令安臥,與加味川芎湯,每隔半日而產,積日半,生三子,俱無恙。(同上。)

白話文:

太學士戴時濟的弟媳,生下了三個兒子,但母子都死了,還有一個留在腹中。現在她的婢女懷孕了,她的腹部腫脹,很擔心。臨產時,先讓她平躺,服下改良的川芎湯,每隔半日分娩一次,持續了半日,生下了三個兒子,都安然無恙。

陳氏婦,產九日夜不下,一息僅存。聞有兔腦丸,踵門求藥。問之,亦曰:頭逼產門不得出。諭令安臥,再來取藥,強而後去。繼與芎歸湯,明日生下,母子兩全。按此皆產母用力,逼令橫在腹中,豈有人倒懸十日而尚得生者乎。(同上。)

白話文:

陳姓婦女,產後九天九夜孩子生不出來,只剩下最後一口氣。聽說兔腦丸有效,就到處求助。詢問病情後,得知也是因為胎兒頭部抵住了產門無法出來。我安撫她讓她安心躺下,並告訴她回來取藥,她才勉強離開。接著給她服用芎歸湯,第二天就順利產下孩子,母子平安。這件事說明是產婦用力過度,才導致胎兒橫在腹中。怎麼可能有人倒立十天還能活下來?(以上)

一婦產兒,手出不得入,穩婆礪刃以須,急令安臥,與大劑芎歸湯,徐徐托手入。明早生下,母子兩全。右臂紫黑,數月而後消。(同上。)

白話文:

一位婦女生產,嬰兒的手臂伸出,卻無法縮回。穩婆用磨刀石將嬰兒手臂上的指甲磨尖,並讓產婦安定地躺下,讓她服用大量當歸、川芎合劑,然後緩慢地託著嬰兒的手臂伸入產道。第二天早上,嬰兒順利出生,母子平安。嬰兒的右臂因瘀血而發紫發黑,數月後才消退。

孫文垣治侄元素內人難產,夜半叩門,起問何狀。曰:產已及門,不能下,用力則胸膈間有物上衝,痛不可忍。思頃之,曰:此必雙胎,胞以分為一上一下也。及戶者,在下欲出,在上者,以用力而上衝,故胸膈痛也,勢亦險矣。治法必安上,而下者乃可用力以產也。即取益元散一兩與之,令以紫蘇湯送下。

白話文:

孫文垣醫治侄子元素的妻子難產。半夜敲門求診,孫文垣起身詢問情況。病人說:「產兆已經出現,但胎兒無法順利娩出。用力生產時,胸口和橫膈膜間有東西往上頂,疼痛難忍。」孫文垣思考片刻後說:「這應該是雙胞胎,胎位分為一上一下。靠近門口的那個胎兒在下,想要娩出。上面的胎兒,因為用力生產時往上頂,所以胸膈疼痛。這種情況很危險。治療方法必須先安撫上面的胎兒,下面那個胎兒才能順利娩出。」隨即取出一兩益元散給病人,讓她用紫蘇湯送服。

藥甫進、胸膈痛止,不逾時,產二女,母亦無恙。或問曰:益元散非產科急劑,何能取效如是?曰:紫蘇安胎下氣,滑石滑以利氣,亦催生上品。蓋醫者意也,茲亦以意裁取之耳。此法方書無載。記之以備採用。(妊娠案中治竹匠婦,嘗以此方安胎。雄按:攣生之胎,其包有三種,分娩時,極意審察,庶不誤事。

白話文:

藥物服下後,胸腹疼痛立即停止,沒多久,產下了兩個女兒,母親也沒有任何問題。有人問:益元散不是產科急用藥,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的效果?答:紫蘇具有安胎、降氣的功效,滑石滑利,可以順氣,也能催生。這是醫生的用心,我個人的經驗也證明瞭這一點。這種方法在方書中沒有記載。記錄下來,供大家參考。(在妊娠病例中,曾經使用此方為竹匠妻子安胎。雄按:懷有孿生的胎兒,其包衣有三種,分娩時應仔細觀察,以免誤事。)

一種分胞者,即此案所云是也。然亦有雖是分胞,而外復另有一總胞者,名曰雙胎,卻有三胞也。一種連胞者,產必駢肩而下,其包如鈔馬袋形。至此案治法,雖與竹匠婦同,而尤為中肯也。)

白話文:

一種是分開胞胎的,就像這個案例中所說的。但是也有分開胞胎,外面又包裹著一個總胞胎的,稱為雙胞胎,甚至還有三胞胎。還有一種是連著胞胎的,生產時必須並肩而下,包著它的東西像紙糊馬的袋子形狀。至於這個案例的治療方法,雖然和竹匠婦人的一樣,但是更為中肯。

馮楚膽之媳,向患吐血夜熱之症,自受妊以來,八味丸加牛膝、五味,日服勿間。(此其孫所以百日內生癘症之由也,案見小兒胎毒門。)及臨盆,胞水已下,而數日未產。脈之,洪數而帶堅象,此陰道枯槁已極,何能流通生育乎?投以補養氣血催生之藥,脈候如故。知為群藥功力不專,乃單以熟地三兩,濃煎,日進三次,脈始洪緩而軟。

白話文:

馮楚的媳婦原本就有吐血、晚上發熱的毛病,從懷孕後開始服用八味丸,再加入牛膝、五味子,每天不斷服用。(這是她孫子在出生後 100 天內出現癘症的原因,詳情請見《胎毒篇》。)到臨盆時,羊水已經破了,但好幾天都沒有生出來。我為她把脈,發現脈搏強勁有力,而且帶有硬脈象,這說明她的陰道已經極度乾燥,怎麼可能順利生產?我給她開了一些補氣血和催生的藥,但脈象仍然沒有變化。我知道這是因為用藥不專一,於是我只用生熟地三兩,濃煎後,每天服用三次。這之後,她的脈搏才變緩和,而且變軟了。

但坐蓐數日,子母俱困,胎氣毫無運動下達之意,眾疑胎死矣,再以人參五錢,煎湯一鍾,細刮肉桂之最佳者錢許,調服之,連進三劑乃生。

白話文:

分娩後幾天,母親和孩子都非常虛弱,胎兒沒有任何下行的運動跡象,大家都懷疑胎兒已經死了。之後用五錢人參煎成一碗湯,再刮下少許上等肉桂粉,一起服下。連續服用了三劑,胎兒終於出生了。

一婦產難,五日後,精神已竭,六脈沉微,奄奄一息,腹中毫不覺動,下部腫極。知母子俱困,何能健運而出?乃與參、耆、歸、芍、薑、桂、白朮、牛膝,溫暖調補氣血之劑。下咽少頃,腹中運動,疼痛而產,母子俱活。

白話文:

一位婦女難產,五天後,精神衰弱,六條脈搏微弱,氣息奄奄,腹中胎兒毫無動靜,下體疼痛劇烈。醫生知道母子都非常虛弱,無法自行生產,於是給她開了人參、甘草、當歸、川芎、白芷、桂枝、白芥子和牛膝這幾味中藥,溫暖滋補氣血。服藥後不久,腹中便有動靜,疼痛後順利產下嬰兒,母子都平安無事。

歙有神醫,嘗路遇舁櫬,中有血流出。醫曰:此尚活,可治也。開視,則彌月婦人,顏色未改。以針針其心,遂產一男,手有針孔,母子俱無恙,其子至今尚存。(《張氏卮言》。)

白話文:

歙有位婦人生病。頭醫治癒。 戲中,因此得名。

張所望治婦人,產一子,忽叫痛欲絕,舉家驚愕莫措。所望診之曰:腹內尚存一子未下。投一丹而子下,母遂蘇。(《錢塘縣誌》。雄按:此候極宜審慎,蓋雙生有駢肩而下者,有逾數日而下者,甚有過旬余而再產者。)

白話文:

張所望給一位婦人生產,生了一個男孩後,產婦突然疼痛難忍,舉家驚慌失措。張所望診脈後說:腹內還有一胎兒未生出來。服下一顆藥丸後,胎兒生出,產婦才甦醒過來。(錢塘縣志的筆記:這種情況需要特別慎重地判斷,因為雙胞胎有肩並肩出生的,也有隔幾天後纔出生的,甚至超過十幾天後纔再產出的。)

張文仲治一婦人,橫產,先出手,諸般符藥不效,乃以艾灸其婦人右腳小指頭三壯,炷如小麥大,下火立產。(《醫說》。)

白話文:

張文仲治療一位橫產的婦女,胎兒先露出手。各種符咒和藥物都不奏效。於是,他用艾灸在婦女的右腳小指上灸了三壯,艾炷的大小像小麥。艾火熄滅後,胎兒立即娩出。(《醫說》)

高道者,不知何許人也,得長桑君禁方,當明初,挾技遊銀陽。一日值柩於途,詢之,乃孕婦喪也,道者驗其遺衣血,曰:此猶未死耳。啟棺視之,一針遂蘇。俗驚道者能起死人,以比秦越人。(《江西通志》。)

白話文:

有一位醫術高明的老翁,不知道他從哪裏來,得到長桑君的祕方。在明朝初年,他攜帶著高超的醫術來到銀陽縣。有一天,他在路上看到一具棺材,上前詢問,得知棺材裏裝的是一個懷孕婦女的屍體。老翁檢查了婦女的衣物和血跡,說:「她還沒死。」於是打開棺材查看,用一根針灸就讓她甦醒過來。當地人都驚訝於老翁能起死回生,把他比作秦越人。(秦越人相傳是一位能起死回生的方士。)

陸祖愚治高濟亭室,胎前惡阻,或以清涼調治,既而內傷飲食,消導太過,元氣甚弱,胎動欲產,臨盆三日夜,方得分娩,疲憊昏冒,不知人事。診之,遍身冷汗,口鼻之氣,有出無入,寸關無脈,兩尺如絲。不及服藥,令壯盛婦女,對口接其出入之氣,俟其氣之入而呵之。

白話文:

陸祖愚醫生治療高濟亭的夫人,她在懷孕前就嚴重孕吐。起初用清涼藥方調理,後來她食慾不振,醫生過度使用消化藥物,導致她的元氣非常虛弱。胎兒活動頻繁,有要生產的跡象,然而臨盆三天三夜後才生下孩子。她非常疲憊且神智不清,失去意識。醫生檢查後發現,她的全身冒著冷汗,口鼻之間只有呼出的氣,沒有吸入的氣,寸關兩脈摸不到,兩尺脈像細如絲線。還沒來得及吃藥,醫生就讓一個身體強壯的婦女,對著產婦的口鼻幫助她呼吸,等產婦有吸氣的動作時就吹氣幫助她。

次用人參、歸身、熟地各一兩,熟附四錢,煎服,加童便一酒杯,徐徐灌之,四肢溫和,人事清爽。連進三劑,便能飲食。此時若不先用接氣之法,必俟藥熟,不幾氣絕耶。

白話文:

接著使用人參、當歸、熟地各一兩,熟附子四錢,煎服,加入一杯童便,慢慢灌下,四肢溫暖,人恢復神識清楚。連續服用三劑,就能飲食。此時如果不用先用接氣的方法,一定等到藥效發作,但恐怕來不及了。

萬密齋治朱宅一婦女李氏,常苦難產,形頗壯,性急少食,此氣滯也。與一方:枳殼、甘草、香附為主,當歸、川芎、白朮、陳皮佐之。至八九個月內,每月服三帖,後生三子,甚快。

白話文:

萬密齋診治了朱姓人家的李氏婦女,她經常難產。她的身材較壯,性格急躁,食量少,這都是氣滯的表現。萬密齋給她開了一副藥方:以枳殼、甘草、香附為君藥,當歸、川芎、白朮、陳皮為臣藥。在懷孕的最後八九個月裡,她每月服三帖藥。後來,她接連生了三個兒子,生產都非常順利。

葉杏林治一婦,分娩甚易易。至四十外,下血去多,玉門不開,與加味川芎湯一劑,更以活水無憂散斤許,煎熟,時時飲之,以助其血而產。

白話文:

葉杏林治療一位婦女,生產得很容易。到了四十多歲,她產後出血很多,而且子宮口無法打開。醫生給她服用了加味川芎湯一劑,並額外開了活水無憂散一斤,煎煮後讓她經常飲用,以促進她的血液循環,幫助她順利生產。

產婦坐草時,取路傍舊草鞋一隻,名千里馬,用鼻絡小耳繩,洗淨燒灰,童便和,溫酒調服。如得左足者男,右足者女,覆者兒死,側者有驚,自然之理也。似非切要之藥,催生極驗。(《得效方》。沈堯封曰:千里馬得人身最下之氣,佐以童便之趨下,酒性之行血,故用之良驗。)

白話文:

產婦坐月子時,取路邊舊草鞋一隻,取名「千里馬」,用鼻樑上的小繩子綁在草鞋上,洗乾淨燒成灰,再用童尿混合,加溫後用酒調和,讓產婦服用。如果得到的是左腳草鞋,生男;右腳草鞋,生女;草鞋覆蓋著,表示嬰兒死亡;草鞋側放,表示胎兒遇到驚嚇,這是自然的法則。雖然看似不是什麼重要的藥物,但對於催生非常有效。(《得效方》。沈堯封說:千里馬取自人體最下方的氣,再加上童尿的趨下作用、酒的活血功效,因此使用後效果很好。)

王執中雲:一貴人內子,產後暴卒,急呼其母為辦後事。母至,為灸會陰及三陰交穴,數壯而蘇。母蓋名醫女也。(《資生經》。)

白話文:

王執中記載:有一位貴族夫人的妻子,生產後突然死亡,急著叫她母親來處理後事。母親到來後,為她針灸會陰和三陰交穴,灸了幾次後就蘇醒過來了。她的母親是一位著名的女中醫。

魏玉橫曰:余素不信陰陽家言,因召工牮屋,或謂年月不利,不聽。時荊婦娠身,已九月,及產,一穩婆甚青年,見勢不順,乃託故亟歸,易其姑至,視之曰:此非可望生下,欲全母命,非臠而出不可。余亟令安臥勿怖,以熟地四兩,杞子二兩,當歸一兩,煎百餘沸,先飲一鍾。

白話文:

魏玉鍠說:我一向不認同陰陽家說的吉凶時辰,我家僕人要蓋豬圈,有人說這個日子不吉利,我不聽。這時我的妻子生病,懷孕已九個月,到了分娩的時候,一個年輕的產婆一看情況不妙,就私自離開,找她的婆婆來接替。婆婆來了,看了看說:這孩子沒希望生下來,想保住母親的性命,只能剖腹取出孩子。我安慰她不要害怕,用生地四兩、菟絲子二兩、當歸一兩,煎成藥液百餘劑,先喝了一劑。

再煎再飲,不及時許,一女已死,乃臍帶綰於項間所致。幸母無恙,穩婆詫異而去。《婦人良方》云:凡有孕婦之家,不宜造作修治,良有以也。

白話文:

再煎服下藥湯,不到一個時辰,一名女嬰已經死亡,原來是臍帶纏繞在脖子上造成的。幸好產婦安然無恙,接生婆驚訝不已後離開。《婦人良方》中提到:凡是有孕婦的家庭,不宜進行修繕工程,這是有一定道理的。

凌表侄婦,年二十餘,暑月臨蓐,自旦及暮不得產,體素弱,屢發暈迷悶。時師診之,以為挾痧,不可服參,漸危急,延余視。無他,乃腎氣不能作強,肝虛不能疏泄,又血液枯涸,致胎不易下耳。與熟地二兩,杞子一兩,當歸五錢,曰:服下即產矣。已而果然。次日覺惡露行少,飲砂糖老薑湯,血行甚湧。

白話文:

鄰居的侄女,二十多歲,在夏天分娩,從早上到傍晚都沒有順利產下,體質虛弱,多次昏迷。當時的醫生診斷,認為是子癇症,不能服用人參,情況危急,請我看診。沒有其他問題,就是腎氣虛弱,肝氣鬱滯,加上血液虧耗,所以胎兒難以娩出。我給她開了熟地兩錢,枸杞子一錢,當歸五錢,告訴她服下後就能順利生產。結果果然如此。第二天,惡露減少,我讓她喝老薑紅糖湯,血流就順暢了。

專科以炮薑、白朮、棗仁、茯神、當歸、白芍等,不效,反加自汗,口苦,小便熱澀,煩躁不眠。再延診,曰:但以余前方,加棗仁、當歸愈矣。一劑而安。余此方催生則用當歸,止崩則用棗仁,甚者杞、地俱倍之,凡治百餘婦人,無不神驗。無力之家,可代人參,亦無後患。

白話文:

專業醫師使用炮薑、白朮、棗仁、茯神、當歸、白芍等藥材,卻無效,反而導致自汗增多、口苦,小便灼熱不通暢,煩躁失眠。再次延請診治,醫師說:只要在原先的藥方中加入棗仁和當歸即可。服用一劑藥就痊癒了。我這個藥方催生時使用當歸,止崩漏使用棗仁,情況嚴重的可以加倍枸杞和生地黃。我曾治療過上百位婦女,都見效顯著。經濟狀況不佳的家庭可以使用黨參代替人參,也不會產生後遺症。

古今諸方,無出其上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