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張聿青醫案》~ 卷十 (11)
卷十 (11)
1. 泄瀉
砂仁(後入七分),木香(五分),茯苓(四錢),生熟薏仁(各二錢),澤瀉(一錢五分),烏藥(一錢五分),廣皮(一錢),吳萸(五分),鮮佛手(一錢五分),範志曲(二錢),川樸(一錢),豬苓(二錢)
王(右),少腹脹滿,腹中不和,痛泄止而復作,面色微浮,足跗帶腫。肝強土弱,木乘土位。擬柔肝培土,以御肝木。
於潛術(一錢五分木香三分煎汁炒),炒木瓜皮(一錢五分),炒黑當歸(二錢),土炒白芍(一錢五分),炒防風(七分),炙黑草(五分),菟絲子(鹽水炒三錢),上徭桂(去粗皮研後入三分)
二診,面浮已退,色稍華澤,腹中痛脹略鬆,而便泄不止,泄時氣甚酸穢。肝為剛藏,在五行為木,在五味為酸,木旺土衰,即此可見。再培土抑木。脾弱則生痰,以化痰參之。
奎黨參(三錢),炙甘草(四分),廣陳皮(一錢),炮姜(五分),炒於朮(二錢),淡吳萸(四分),雲茯苓(三錢),製半夏(三錢),杭白芍(三錢與吳萸同炒),伏龍肝(七錢煎湯代水)
林少筠太守,腎泄又名晨泄,每至黎明,輒暴迫而注者是也。然肝病亦有至晨而泄者,以寅卯屬木,木氣旺時,輒乘土位也。疑似之症,將何以辨之哉。蓋腎泄是命火衰微,而無抑鬱之氣,故暴注而不痛。肝病而木旺剋土,則木氣抑鬱,多痛而不暴注。以此為辨,可瞭然矣。
診見脈象右尺細弱,左尺小澀,兩關右弱左弦,兩寸右微左部略搏。是水虧木旺,心肺陰液不足之象。數載以來,常帶晨泄,泄必作痛。今泄止而至寅卯木旺時,猶尚作痛。此以近時借煙性提挈,肝木雖不致剋土,而氣虛不克鼓舞,故肝木升發之令,未復其原,仍是一屈曲抑鬱之局。人身法天地,水火陰陽升降而已。
陰中無陽,是謂獨陰。陽中無陰,是謂獨陽。獨陰不生,獨陽不長,所以臟陰而腑陽,臟升而腑降。肝、藏也,陰也體陰者其用陽,故其氣宜升。脾、藏也,亦陰也惟肝升而脾藏之氣得與俱升。肝藏之氣上升,則與少陽膽木交合,而心血以生。脾藏之氣上升,則與陽明胃土交合,而胃液以長。
於是膽府之氣,下交於厥陰肝臟,而相火以化。胃府之氣,下交於太陰脾土,而脾陽以資。今木克脾土,日以郁陷,升生之令不行,其氣不能上交於少陽,而反抑伏於太陽,太陽膀胱為寒水之府,水中有木,其屈曲鬱勃之氣,與寒水之氣相激,宜為痛矣。然木不升發而抑伏太陽,似不當有頭暈耳鳴目昏肝陽上升之候。
曰、不然。肝木之氣,不能上升,而與膽交,則膽不降矣。膽為甲木,甲木逆,亦化風也。總之,木不升發,則心血不生,脾不能為胃行其津液,膽不能下化相火,胃不能下降而資盛納。心血虧,胃液薄,脾陽虛,相火微,能無於腹痛而外,諸病百出哉。調治之計,必使水中之木遂其升發,上與少陽交合,於是臟腑之介降,皆復其常,而生生之機不息。擬以青皮引至厥陰之分,而以柴胡升發木郁,使肝經之氣條達上行。
白話文:
泄瀉
藥方一:砂仁、木香、茯苓、生薏仁、熟薏仁、澤瀉、烏藥、廣皮、吳萸、鮮佛手、範志曲、川樸、豬苓各適量,組成方劑。患者少腹脹滿,腹痛腹瀉反覆發作,面色微腫,足部浮腫。這是肝氣太盛,脾土虛弱造成的。治療方案為柔肝培土,抑制肝木過盛。
藥方二:木香、炒木瓜皮、炒黑當歸、土炒白芍、炒防風、炙黑草、菟絲子(鹽水炒)、上徭桂(去粗皮研末)各適量,組成方劑。第二次診治,患者面色好轉,腹痛脹有所緩解,但腹瀉不止,且瀉下物酸臭。肝屬木,味酸,肝木旺盛,脾土衰弱。繼續採取培土抑木的策略,並加入化痰藥物。
藥方三:黨參、炙甘草、廣陳皮、炮姜、炒於朮、淡吳萸、雲茯苓、製半夏、杭白芍(與吳萸同炒)、伏龍肝各適量,組成方劑。
林少筠太守的晨泄問題,可能是腎虛或肝病所致。腎虛晨泄,多為突然而至,無痛感;肝病晨泄,則多伴有疼痛,因寅卯時辰屬木,肝木旺盛克脾土所致。通過脈象診斷,患者右尺脈細弱,左尺脈澀,顯示水虧木旺,心肺陰液不足。多年晨泄,近期雖停止,但寅卯時辰仍疼痛,說明肝木升發功能未恢復。
人體臟腑如天地運行,陰陽水火升降有序。肝藏血,屬陰,但其功能需陽氣升發;脾亦屬陰,但其升清功能需依賴肝氣。肝氣上升與膽氣相合,滋生心血;脾氣上升與胃氣相合,滋養胃液。膽氣下交肝臟,化生相火;胃氣下交脾土,滋養脾陽。目前患者肝木克脾土,升清功能受阻,肝氣不能上達少陽,反而下陷太陽膀胱,寒水與肝鬱之氣相激,導致疼痛。雖然肝氣不升,但並非肝陽上亢的症狀。
肝木不升,則膽氣不降,膽氣逆而化風。肝木不升,心血不足,脾胃運化失常,相火不足,導致腹痛等諸多病症。治療需使肝木升發,與少陽相合,使臟腑功能恢復正常。藥物需疏肝理氣,引導肝氣上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