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丹溪治法心要》~ 卷七 婦人科 (4)
卷七 婦人科 (4)
1. 血氣為病（第四）
一婦人死血，食積痰飲成塊，或在兩脅間動，或作腹鳴嘈雜，眩運身熱，時發時止（方見第五卷塊條下）。治婦人血海疼痛：當歸（一錢），甘草，木香（各五錢），香附（二錢），烏藥（一錢半），作一帖，水煎食前服。女人血氣痛，酒磨莪朮服之。一婦人血塊如盤，有孕難服峻劑：香附（四兩），醋煮桃仁（一兩去皮尖），海石（醋煮二兩），白朮（一兩），神麯糊為丸。女人血氣刺心痛不可忍，木香末，酒調服。
血氣入腦頭，旋悶不知人，蒼耳嫩心，陰乾為末，酒調服之。一婦人，腹中癥瘕作痛者，或氣攻塞用：香附（一兩醋煮），當歸（一兩），白三稜（一兩炮），黑三稜（一兩炮），黑莪朮（一兩），沒藥，乳香，川芎（各五錢），昆布，海藻（以上各一兩炒），檳榔（五錢），青皮（一兩去穰），乾漆（五錢炒盡煙），木香，沉香，縮砂（各五錢），上為末，米醋打糊為丸，如桐子大，每服六七十丸，空心白湯、鹽湯隨下，忌生冷油膩。治血氣腰腹痛，當歸、玄胡，等分為粗末，每服三錢，姜三片煎服。
治一切瘀血為病方：香附（四兩醋煮），桃仁，瓦龍子（二兩，醋煮一日一夜，煅），牡丹皮，大黃（酒蒸），當歸，川芎，紅花（各五錢），上為末，炊餅丸。月水不通、腹中撮痛：臺烏（二兩），當歸，莪朮（各一兩），為末，空心酒下二錢。一婦人，兩月經不行，腹痛發熱，行血涼血，經行病自愈。
四物湯加黃芩、紅花、桃仁、香附、玄胡索之類。一婦人，年四十餘，面白形瘦性急，因有大不如意，三月後，乳房下肋骨作一塊，漸漸長掩心，微痛膈悶，飲食減四分之三，每早覺口苦，兩手脈微而短澀，予知其月經不來矣，為之甚懼，勿與治。思至夜半，其婦尚能出外見醫，梳妝言語如舊，料其尚有胃氣，遂以人參、朮、歸、芎，佐以氣藥，作一大服，盡夜與四次，外以大琥珀膏貼塊上，防其塊長。得一月餘，服補藥百餘帖，食及平時之半，仍用前藥。
又過一月，脈漸充，又與前藥吞潤下丸百餘粒，月經行不及兩日而止，澀脈減五分之四，時天氣熱意，其經行時必帶，紫色，仍與前藥加三稜，吞潤下丸，以抑青丸十五粒佐之。又經一月，忽塊已消及一半，月經及期，尚欠平時半日，飲食甘美如常，但食肉不覺爽快，予令止藥，且待來春木旺時，再為區處。至次年六月，忽報，一夜其塊又作，比舊又加指半，脈略弦，左略怯於右，至數平和。
自言飽食後，則塊微悶，食行卻自平，予意必有動心事激之，問而果然。仍以前藥加炒芩、炒連，以少木通、生薑佐之，去三稜，煎湯吞潤下丸，外以琥珀膏貼之，半月經行，氣塊散。此是肺金，因火所爍，木稍勝土，土不能運，清濁相干，舊塊輪廓尚在，皆由血氣未盡復也。濁氣稍留，舊塊復起，補其血氣，使肺不受邪，木氣伏而土氣正，濁氣行而塊散矣。
一婢，性沉多憂，年四十，經不行三月矣。小腹當中一塊，漸如炊餅，脈皆澀重，稍和塊按則痛甚，試捫之高半寸，與千金消石丸至四五次。彼忽自言：乳頭黑且有汁，恐是孕。予曰：澀脈無孕之理，又與兩帖，脈稍大豁，予悟曰：大峻矣！令止藥，以四物湯倍白朮，以陳皮、炙甘草為佐，至三十帖，候脈充，再與硝石丸四五次，忽自言塊消一暈，便令勿與。
又半月，經行痛甚，下黑血近半升，內有如椒核者數十粒，而塊消一半，又來索藥，曉之曰：塊已破，勿再攻，但守禁忌，次月經行當自消盡，已而果然。
白話文：
一位婦人因死血、飲食積滯、痰飲結塊，有的時候在兩側脅肋間移動，有時會腹鳴、嘈雜，感到頭暈、身體發熱，時好時壞。（治療方法在第五卷的塊狀病條目下。）
治療婦女血海疼痛：用當歸一錢，甘草、木香各五錢，香附二錢，烏藥一錢半，加水煎煮，在飯前服用。女人血氣痛，用酒磨莪朮服用。
一位婦人血塊大如盤子，而且懷孕了，不適合服用猛藥：用香附四兩，醋煮桃仁一兩（去皮尖），醋煮海石二兩，白朮一兩，用神麯糊製成藥丸。女人血氣刺痛，痛到無法忍受，用木香末，用酒調服。
血氣上衝到頭部，導致頭暈昏悶、不省人事，用蒼耳的嫩心，陰乾後磨成粉，用酒調服。一位婦人，腹中有腫塊作痛，或是氣體攻塞，可以用：醋煮香附一兩，當歸一兩，炮製白三稜一兩，炮製黑三稜一兩，黑莪朮一兩，沒藥、乳香、川芎各五錢，炒過的昆布、海藻各一兩，檳榔五錢，去瓤的青皮一兩，炒盡煙的乾漆五錢，木香、沉香、縮砂各五錢，把以上藥材磨成粉末，用米醋打糊製成藥丸，像桐子那麼大，每次服用六七十丸，空腹用白開水或鹽水送服，忌吃生冷油膩食物。
治療血氣導致的腰腹疼痛，用當歸、玄胡，等分磨成粗末，每次服用三錢，用三片生薑煎煮後服用。
治療一切因瘀血引起的疾病的方子：醋煮香附四兩，桃仁，醋煮一日一夜後煅燒的瓦龍子二兩，牡丹皮、酒蒸大黃、當歸、川芎、紅花各五錢，把以上藥材磨成粉末，用蒸熟的餅製成藥丸。
月經不來、腹部絞痛：用臺烏二兩，當歸、莪朮各一兩，磨成粉末，空腹用酒送服二錢。一位婦人，兩個月月經沒來，腹痛發熱，要活血涼血，月經來了病自然會好。
可用四物湯，再加黃芩、紅花、桃仁、香附、玄胡索等藥材。
一位婦人，年過四十，面色蒼白、身形消瘦、性情急躁，因為遇到非常不如意的事情，三個月後，乳房下方的肋骨處長出一個硬塊，漸漸長大，遮蓋了心口，感到輕微疼痛、胸悶，飲食量減少了四分之三，每天早上覺得口苦，兩手的脈象微弱而短澀，我認為她的月經可能不會來了，為她感到非常害怕，不敢馬上治療。思考到半夜，她還能出門看病，梳妝打扮、言語如常，認為她還有胃氣，於是用了人參、白朮、當歸、川芎，再輔助一些理氣的藥，做了一大帖藥，整夜給她服用了四次，外敷大琥珀膏在硬塊上，防止硬塊長大。
過了一個月，服用了補藥一百多帖，食量恢復到平時的一半，仍然用之前的藥方。又過了一個月，脈象漸漸充實，又用之前的藥方，加上潤下丸一百多粒吞服，月經來了不到兩天就停止了，澀脈減少了五分之四。當時天氣炎熱，認為她月經來時肯定會帶有紫色，仍然用之前的藥方，加上三稜，吞服潤下丸，輔以抑青丸十五粒。又過了一個月，硬塊竟然消失了一半，月經如期而至，但比平時少了半天，飲食恢復正常，但吃肉覺得不夠爽快。我讓她停止服藥，等到來年春天木氣旺盛時，再做處理。
到了第二年六月，忽然她說，一夜之間硬塊又出現了，比以前又大了半指，脈象略微弦，左邊脈略弱於右邊，脈搏次數平和。她說飽餐後，硬塊會感到輕微悶痛，但食物消化後就恢復正常。我認為必定是有觸動心緒的事情刺激了她，問過之後果然如此。仍然用以前的藥方，加上炒黃芩、炒黃連，輔以少量木通、生薑，去掉三稜，煎煮湯藥，吞服潤下丸，外敷琥珀膏，半個月後月經來了，硬塊散開了。
這是因為肺金被火所克制，木稍微勝過土，土不能正常運作，導致清濁混雜。舊的硬塊輪廓還在，都是因為血氣沒有完全恢復的緣故。濁氣稍有殘留，舊的硬塊就會復發。補養她的血氣，使肺不受邪，木氣伏藏，土氣恢復正常，濁氣運行，硬塊就會散去。
一位婢女，性格內向多愁善感，年過四十，三個月沒有來月經。小腹中間長了一個硬塊，漸漸像蒸餅一樣大，脈象都是澀滯而沉重，稍稍緩和，按壓硬塊則會非常疼痛。我試著摸了摸，發現它高出半寸，給她服用了千金消石丸四五次。她忽然自己說：乳頭發黑而且有汁液，恐怕是懷孕了。我說：澀脈沒有懷孕的道理，又給她服用了兩帖藥，脈象稍稍變得寬大豁朗，我恍然大悟說：藥性太過猛烈了！讓她停止服藥，改用四物湯加倍白朮，輔以陳皮、炙甘草，服用了三十帖，等到脈象充實，再給她服用消石丸四五次，她忽然自己說硬塊消失了一圈，就讓她不要再服藥了。
又過了半個月，月經來了，非常疼痛，流出黑血將近半升，裡面有數十粒像椒核一樣的東西，硬塊消退了一半。她又來要藥，我告訴她說：硬塊已經破裂，不要再攻打了，只要注意禁忌，下個月月經來時自然會完全消失。後來果然如此。
2. 崩漏（第五）
氣虛、血虛、血熱、血崩，東垣有治法，但不言熱，其主在寒，學者宜再思之。經曰：陰虛陽搏謂之崩。觀此可知矣。急則治其標，白芷湯調百草霜，甚者，棕櫚皮灰極妙。後用四物湯加甘草、生薑調理。因勞者，用參、耆帶升補藥；因寒者，乾薑；因熱者，黃芩。崩過多者，先用五靈末一服，當分寒熱。
五靈脂能行能止。一婦血崩，用白芷、香附，等分為末，作丸服。又方，用生狗頭骨燒灰存性，酒調服，或入藥服之。又方，五靈脂半生半熟，為末，酒調服。氣虛、血虛者，皆以四物湯加參、耆。漏下，乃熱而虛，四物湯加黃連。治崩漏四物湯加香附、白芷、黃芩、阿膠、乾薑。
又有血熱崩者，大劑解毒湯。治血崩，四物湯調蒼耳灰服之。有大驚恐而崩漏者，多因氣所使而下：香附（炒至黑一錢），白芍藥（一錢炒），川芎（五分），熟地黃（一錢），黃耆（五分），白朮（一錢），地榆（五分），蒲黃（五分炒），人參（五分），升麻（三分），當歸（一錢），煎服。甚者，調棕毛灰一錢服。
崩中血不止，生薊根汁服半升，定止。又方，香附炒焦黑色為末二兩，連翹五個，燒灰為末，每服三錢，陳米湯調送局方震靈丹十數粒。又方，黃芩為末，燒秤錘淬酒調下。無故尿血，龍骨末之，酒調下方寸匕。
白話文：
崩漏這種情況，有氣虛、血虛、血熱等原因，也可能造成血崩。李東垣雖然有治療方法，但沒有提到熱，他主要認為是寒，研究的人應該再思考一下。經書說：「陰虛陽氣亢盛就叫做崩。」這樣看來就很清楚了。
情況緊急時，先處理表面症狀，可以用白芷湯搭配百草霜，嚴重的可以嘗試棕櫚皮燒成的灰，效果很好。之後再用四物湯加上甘草、生薑來調理。如果是因為勞累引起的，要用人參、黃耆等補氣升提的藥；因為寒引起的，要加乾薑；因為熱引起的，要加黃芩。血崩量過多時，先用五靈脂末服用，同時要區分是寒還是熱。
五靈脂既能活血又能止血。有個婦人血崩，用白芷、香附等量磨成粉，做成藥丸服用。還有個方子，用生的狗頭骨燒成灰，用酒調服，也可以加入其他藥一起服用。還有個方子，用半生半熟的五靈脂磨成粉，用酒調服。如果是氣虛、血虛引起的，都用四物湯加人參、黃耆。如果是漏下，通常是熱引起的虛證，可以用四物湯加黃連。治療崩漏，可以用四物湯加香附、白芷、黃芩、阿膠、乾薑。
也有因為血熱引起的崩漏，可以用大量解毒的藥方。治療血崩，可以用四物湯調配蒼耳燒成的灰服用。如果有因為大驚恐而引起的崩漏，多半是氣亂所致：可以用炒黑的香附一錢，炒過的白芍藥一錢，川芎五分，熟地黃一錢，黃耆五分，白朮一錢，地榆五分，炒過的蒲黃五分，人參五分，升麻三分，當歸一錢，一起煎服。嚴重的，可以調配棕毛燒成的灰一錢服用。
崩中出血不止，可以用生薊根汁服用半升，一定能止血。還有個方子，把香附炒焦黑色磨成粉二兩，連翹五個燒成灰磨成粉，每次服用三錢，用陳米湯送服局方震靈丹十幾粒。還有個方子，把黃芩磨成粉，把燒紅的秤錘放入酒中淬一下，用這個酒調服黃芩粉。如果沒有原因就尿血，可以用龍骨粉，用酒調服一小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