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徐批葉天士晚年方案真本》~ 卷上 (5)
卷上 (5)
1. 桂苓甘味湯
氣機從天度升降，是乾坤翕闢大道。年多真氣真精虛衰，病氣為主，以致天氣肅降而收。病反多抗拒，偏易上逆，應藏不藏，違逆天度矣。
何（王家巷，二十七歲），色奪脈促，寒露霜降嗽甚，風冷形肌凜凜，衛陽空疏氣泄，群醫不識，是為瞽醫。
白話文：
人體氣機的升降，是天地陰陽開合變化的根本道理。年紀大了，身體的真氣和精氣虛弱衰退，導致病邪佔據主導地位，使得原本應該向下收斂的天氣反而無法順利下降。此時，病邪多會產生抗拒，容易向上逆行，應該潛藏的陽氣卻無法潛藏，這是違背了天地的運行規律。
（王家巷的某人，二十七歲），臉色憔悴，脈搏急促，在寒露霜降時咳嗽非常嚴重，感受風寒而身體發抖，這是因為體表的陽氣虛弱，導致氣機外洩。許多醫生都無法診斷出病因，實在是沒有醫術的庸醫。
2. 小建中湯
蔡（南濠，四十三歲），操持太過，肝腎浮陽上冒，寤不成寐。
白話文：
蔡先生（南濠，四十三歲），因為過度勞累，導致肝腎陰虛，虛火上浮，所以晚上睡不著覺。
3. 《金匱》酸棗仁湯
顧（鐵瓶巷，十六歲），稚年筋脈未堅，努力摟抱，致氣血流行，有觸胸背，骨偏突成損，此屬不足，非因外邪。在身半以上為陽，主氣，致右肛瘍成漏年餘，真陰五液皆傷，納食在胃，傳入小腸而始變化。因咳痰不出，致嘔盡所見乃已，喉痛失音，涎沫吐出，喉中仍然留存，明明少陰腎脈中龍火內閃，上燔陰液，蒸變涎沫，內損精血所致。醫見嗽啞，清金潤肺，未明嗆嗽之源，是就其凶。
（老筆。）
白話文：
鐵瓶巷的顧姓少年（十六歲），因為年紀小筋骨還沒長好，就用力摟抱，導致體內氣血運行不順，衝擊到胸部和背部，使得骨頭突出變形，這是因為體內虛弱，不是因為外來的邪氣。身體上半部屬於陽，主導氣的運行，因為這樣導致右邊肛門長瘡變成瘺管一年多，體內的精液等津液都受到損傷，吃進去的食物，在胃裡消化後，進入小腸才能轉化成營養。因為咳嗽有痰卻咳不出來，導致嘔吐，吐完就停止，喉嚨痛到失聲，口水吐出來後，喉嚨裡仍然感覺有痰，這明顯是少陰腎脈中的龍火在體內燃燒，向上蒸發陰液，變成痰液，是由於內在精血虧損所導致的。醫生只看到他咳嗽失聲，就用清肺潤肺的藥物，沒有搞清楚咳嗽的根源，這是看到表面現象就下手，反而加重病情。 （這是年老的醫生寫的記錄。）
4. 豬膚湯
莊（宜興，十九歲），瘧痢後脾腎兩傷，用繆氏法。
白話文：
宜興這個地方有個十九歲的莊姓年輕人，他得了瘧疾和痢疾之後，脾臟和腎臟都受到損傷，所以使用繆氏的方法來治療。
5. 雙補丸
周（金匱，十九歲），夏伏暑濕，秋季如瘧，邪不盡解，成瘡，能食不化，腹中有形，脾胃不和，用東垣法。
李，勞久傷陽，胃痛吞酸，痰多（真陽傷而火愈旺，故吞酸痰多，溫中則邪火自伏矣。）
熟半夏，延胡索，葫蘆巴，高良薑，老生薑，川楝子，塊茯苓
王（南金，二十八歲），環跳筋骨痠痛，少年積勞傷陽維脈血少護衛。
歸身，枸杞，生虎脛骨，巴戟，川牛膝，沙苑，青鹽，羊肉膠丸
張（橫涇，三十七歲），勞傷虛質，脹病初愈，因動怒氣鬱不食，二便皆阻。論腸痹從丹溪開肺法。
杏仁，紫菀，蔞皮，蘇子，桑葉，桃仁
黃（嘉興，五十三歲），情志內郁，心痛如絞，形瘦液枯，不可氣燥熱藥。
炒桃仁，柏子仁，延胡，炒丹皮，小胡麻，鉤藤
張（大興），精未生來，強泄有形，最難充旺，至今未有生育，形瘦食少，易泄精薄，形脈不受剛猛陽藥。議借血肉有情，充養精血。
淡蓯蓉，鹿鞭，巴戟，牛膝，羊腎，鎖陽，枸杞，青鹽，菟絲，舶茴香
方藥精實。
戴（楓橋，五十二歲），喉咽管似乎隘窄，一身氣降，全在於肺。由胃熱升肺失司，年紀日多，氣結痹阻，薄味肅清上焦，用藥以氣輕理燥（肺藉資於胃，胃熱氣升，肺即失司，清降肺以清潤為主，理其燥自下降矣）。
枇杷葉，蘇子，米仁，桑葉，降香，茯苓
肺之失司，總由於燥胃有火熱，上升嬌藏，失其滋養，故治肺貴乎理燥，而理燥在乎氣輕。
馬（陸家橋），濁止足腫，膝首腫痛，起於夏秋，必挾地氣，濕自下受，酒客內濕互蒸，內外合邪，湯藥決不取效。
白話文：
雙補丸
周先生（金匱，十九歲），夏天受暑濕之氣侵襲，秋天發病像瘧疾一樣，病邪沒有完全解除，導致皮膚生瘡，雖然能吃東西但消化不良，腹部有腫塊，是脾胃不和，使用東垣的治療方法。
李先生，因為長期勞累損傷陽氣，導致胃痛、吐酸水、痰多（這是因為真陽受損而虛火更旺，所以才會吐酸水、痰多，溫補中焦，邪火自然就會平息）。
使用的藥材有：熟半夏、延胡索、葫蘆巴、高良薑、老生薑、川楝子、茯苓塊。
王先生（南金，二十八歲），環跳穴周圍的筋骨痠痛，年輕時積勞成疾，損傷了陽維脈的氣血，導致護衛功能下降。
使用的藥材有：當歸身、枸杞、生虎脛骨、巴戟天、川牛膝、沙苑子、青鹽、羊肉熬製的膠丸。
張先生（橫涇，三十七歲），因為勞累導致身體虛弱，剛從腹脹的疾病中恢復，又因生氣導致氣機鬱滯，不思飲食，大小便也不順暢。根據丹溪的理論，認為這是腸道阻塞，應從宣肺入手治療。
使用的藥材有：杏仁、紫菀、蔞皮、蘇子、桑葉、桃仁。
黃先生（嘉興，五十三歲），因為情志不暢導致內心鬱悶，心痛如絞，身體消瘦，津液虧損，不能使用溫燥的藥物。
使用的藥材有：炒桃仁、柏子仁、延胡索、炒丹皮、小胡麻、鉤藤。
張先生（大興），先天精氣不足，性慾強盛而過度洩精，難以充養精氣，至今沒有生育，身體消瘦，食量少，容易遺精，精液稀薄，身體和脈象不適合使用剛猛的補陽藥。應該借助血肉有情之品，來充養精血。
使用的藥材有：淡蓯蓉、鹿鞭、巴戟天、牛膝、羊腎、鎖陽、枸杞、青鹽、菟絲子、舶茴香。
這些藥方用藥精確有效。
戴先生（楓橋，五十二歲），感覺喉嚨和食道狹窄，全身氣機下降，這都和肺功能有關。因為胃有熱而導致肺功能失調，加上年紀增大，氣機鬱結，所以治療要用清淡平和的藥物來清理上焦，用藥要以輕靈的藥物來調理乾燥（肺的潤養依賴於胃，胃熱氣機上升，肺就會失去正常功能，所以要清肺降氣，以清潤為主，調理乾燥，氣機自然就會下降）。
使用的藥材有：枇杷葉、蘇子、米仁、桑葉、降香、茯苓。
肺功能失調，總的來說是因為胃燥有火熱，火熱向上熏蒸，導致肺失去滋養，所以治療肺病，貴在調理乾燥，而調理乾燥要在於使用輕靈的藥物。
馬先生（陸家橋），下身腫脹，膝蓋和腳踝腫痛，發病於夏秋季節，必然是夾雜了地氣，濕邪從下而受，加上此人好喝酒，導致體內濕邪互相蒸騰，內外合邪，用湯藥治療效果不好。
6. 蠲痛丹
濁病止則足腫，是濕邪無從泄瀉，其從前濁病，亦是濕氣下注膀胱，非關精竅為患。
周（塘樓，二十五歲），濕是陰邪，膚腠中氣癭結，病起大便自瀉，從太陰治。
生白朮，淡熟小附子，細川桂枝尖，茯苓塊
李（嘉興），質虛不耐煩冗，動則陽升，由陰不和陽，深秋痢症雖愈，猶夏季致傷。
人參，茯苓，棗仁，炙草，小麥，青花，龍骨
用妙香法以和陽，是和心陽耳。
王（北濠，二十五歲），中焦痛起，四肢逆冷，汗出，嘔涎及食物，此屬脾厥。
極黑附子，草果仁，粗桂皮，片薑黃，延胡索
厥為寒之極，太陰本是至陰，熱藥為宜。
呂（同里，二十歲），夏令熱氣傷陰失血，冬藏氣降，血症必然不來，肉瘦精虛，嗽不肯已。宜滋培臟陰，預防春深升泄病發。
固本加五味子
汪（沐陽，五十四歲），居住臨海，風障癘氣，不比平原，人眾稠密，障癘侵入腦髓骨骱，氣血不和，壅遏內蒸，頭面清真痹阻，經年累月，邪正混處其間，草木不能驅逐。具理而論，當以蟲蟻向陽分疏通逐邪。
蜣螂，威靈仙，蜂房，川芎
火酒飛面同丸。
呂（同里，四十五歲），心痛得食反緩，是積勞營虛，大忌破降氣藥。
桃仁，桂元肉，炒黑芝麻，當歸身，柏子仁
羅（二十三歲），病人述遇春季則失血，煩勞必有衄血。凡冬月大氣藏伏，壯年自能聚精匯神，不加保養，春半地中陽升，發生之氣交，反為發病動機矣。是皆身中精氣之薄，胃納安旺，自能知惜靜養則神藏。
熟地，山藥，芡實，五味，金櫻，湖蓮，萸肉，龍骨，茯神
朱（湖州，三十八歲），太陰腹脹，是久勞傷陽，不飢不飽，二便不通爽，溫以通陽，苦溫疏滯。
製附子，熟大黃，草果，生厚朴，生薑，廣皮
溫下法，從許學士溫脾湯來。
夏（山塘，七十五歲），初冬溫熱氣入，引動宿飲，始而狀如傷風，稀痰數日，痰濃喉干，少陰中五液變痰，乏津上承，皆下虛易受冷熱，致陰上泛。老人頻年咳嗽，古人操持脾腎要領，大忌發散泄肺，暫用越婢法。
凡內有宿病，每因新感六氣，病邪牽動而發。蓋藏匿夙病之處，氣血必虛弱，故新邪必注空隙為患。
沈（槐樹巷，二十二歲），自交秋初，皆令陰陽巔脹失血，三月懷妊，法當養陰固胎。
人參，黑殼建蓮，子芩，阿膠，白芍，桑寄生
戴（徽州，三十九歲），仲景論痰飲分二要，外飲治脾，內飲治腎。又云：凡飲邪必以溫藥和之。閱方是溫養腎藏，不為背謬。考痰飲有形，原其始也。陽氣微弱，濁陰固聚，自下逆行，喘不著枕。附子走而通陽，極為合理。然其餘一派滋柔護陰，束縛附子之剽疾矣。（此為陽微而陰未甚虧者。設仲景八味丸治痰飲，丹苓澤原疏通臍陽，非盡滋柔護陰者。）
白話文：
蠲痛丹
腳腫是因為體內濕氣無法排出，導致水腫，這與之前說的濁病有關，也是濕氣往下滲入膀胱所致，並非是精竅的問題。
周先生（塘樓，25歲），濕邪是陰邪，停留在皮膚肌肉中，導致氣血鬱結。病起初是腹瀉，要從太陰脾經去治療。
用藥：生白朮、淡熟附子、桂枝尖、茯苓。
李先生（嘉興），體質虛弱，無法忍受藥力太強的藥，一活動陽氣就上升，是因為陰陽不調。秋天拉痢疾雖然好了，但夏天還是會因此受影響。
用藥：人參、茯苓、酸棗仁、炙甘草、小麥、青黛、龍骨。
用妙香法來調和陽氣，其實是調和心陽。
王先生（北濠，25歲），中焦部位疼痛，四肢冰冷，出汗，嘔吐出痰和食物，這是屬於脾厥。
用藥：極黑附子、草果仁、粗桂皮、薑黃、延胡索。
厥症是因為寒氣太重，太陰脾經本身屬陰，所以用熱藥來治療是合適的。
呂先生（同里，20歲），夏天熱氣傷了陰液導致失血，冬天閉藏精氣下降，按理說應該不會再有出血的症狀。現在身體消瘦，精氣虛弱，咳嗽不停。應該滋養臟腑的陰液，預防春天陽氣升發導致病發。
用藥：在原方基礎上加五味子。
汪先生（沐陽，54歲），住在海邊，容易受到風邪瘴氣影響，與平原地區不同。當地人口稠密，瘴氣侵入腦髓骨關節，導致氣血不和，內熱積聚。頭面清竅閉塞，時間長了，邪氣和正氣混雜在一起，用普通的草藥無法去除。應該用像蟲蟻一樣具有向陽特性的藥物來疏通邪氣。
用藥：蜣螂、威靈仙、蜂房、川芎。
將藥和酒拌在一起做成丸。
呂先生（同里，45歲），心痛吃飯後反而減輕，是因為積勞成疾，過於疲勞導致虛弱，最忌諱用破氣下降的藥。
用藥：桃仁、桂圓肉、炒黑芝麻、當歸、柏子仁。
羅先生（23歲），患者說到春天就會失血，過於勞累也會流鼻血。冬天精氣閉藏，壯年人本來就能聚精會神，如果不注意保養，春天陽氣升發，反而會成為發病的誘因。這都是因為身體精氣太薄弱。如果胃納正常，懂得靜養，就能使精神內守。
用藥：熟地、山藥、芡實、五味子、金櫻子、蓮子、山萸肉、龍骨、茯神。
朱先生（湖州，38歲），太陰脾經腹脹，是因為長期勞累傷了陽氣，食慾不振，大小便不通暢。要用溫熱藥來通陽，用苦溫的藥來疏導氣滯。
用藥：製附子、熟大黃、草果、厚朴、生薑、陳皮。
這是溫下法，學習自許學士的溫脾湯。
夏先生（山塘，75歲），初冬時節溫熱之氣侵入，引發了體內的舊疾，開始像感冒一樣，幾天後痰變濃稠，喉嚨乾燥。少陰腎經的五液化為痰，是因為津液不足，向上無法滋潤，都是因為下焦虛弱，容易受寒熱影響，導致陰氣上浮。老年人經常咳嗽，古人主張調養脾腎，最忌諱用發散泄肺的方法，暫且用越婢湯的方法。
體內有舊病的人，常常因為新的外感六氣，牽動舊病復發。因為舊病所在的地方，氣血必然虛弱，所以新的邪氣就會趁虛而入。
沈先生（槐樹巷，22歲），從秋季開始，總是陰陽失調而導致出血，懷孕三個月，應該養陰固胎。
用藥：人參、黑殼建蓮、黃芩、阿膠、白芍、桑寄生。
戴先生（徽州，39歲），張仲景論痰飲分內外兩方面，外飲從脾治，內飲從腎治。又說，凡是飲邪都要用溫藥來調和。現在看你的藥方是溫養腎臟，沒有錯。痰飲是有形的，追溯它的根源，是因為陽氣微弱，導致濁陰聚集，從下逆行而上，導致喘息，無法平躺。附子可以行走而通陽，很合理。但是，其他一派用滋養柔潤的藥物來護陰，就會束縛附子的作用了。（這是因為陽氣微弱而陰液並未嚴重虧損的情況。如果是用張仲景的八味丸來治療痰飲，其中的丹皮、茯苓、澤瀉能疏通臍陽，並非單純的滋陰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