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針灸素難要旨》~ 卷二上 (5)
卷二上 (5)
1. 十六、補瀉
血脈者在腧橫居，視之獨澄，切之獨堅。刺虛則實之，針下熱也，氣實乃熱也，滿而泄之者，針下寒也。菀陳則除之者，出惡血也。邪盛則虛之者，出針勿按。徐而疾則實者，徐出針而疾按之。疾而徐則虛者，疾出針而徐按之。言實與虛者，寒溫氣多少也。若無若有者，疾不可知也。
察後與先者，知病先後也。為虛與實者，工勿失其法。若得若失者，離其法也。虛實之要，九針最妙者，為其各有所宜也。補瀉之時者，與氣開闔相合也。九針之名，各不同形者，針窮其所當補瀉也。刺實須與虛者，留針陰氣隆至，乃去針也。刺虛須與實者，陽氣隆至，針下熱，乃去針也，經氣已至，慎守勿失者，勿變更也。
淺深在志者，知病之內外也，近遠如一者，深淺其候等也。如臨深淵者，不敢墜也，手如握虎者，欲其壯也，神無營於眾物者，靜志觀病人。無左右視也。義無邪下者，欲端以正也。必正其神者，欲瞻病人，目制其神，令氣易行也。所謂易陳者，易言也。難入者，難著於人也。
粗守形者，守刺法也。上守神者，守人之血氣有餘不足，可補瀉也。神客者，正邪共會也。神者正氣也，客者邪氣也。在門者，邪循正氣之所出入也。未觀其疾者，先知邪正何經之疾也。惡知其原者，先知何經之病所取之處也。刺之微在數遲者，徐疾之意也。粗守關者，守四肢而不知血氣正邪之往來也。
上守機者，知守氣也。機之動不離其空者，知氣之虛實，用針之徐疾也。空中之極，清淨以微者，針以得氣，密意守氣勿失也。其來不可逢者，氣盛不可補也。其往不可追者，氣虛不可瀉也。不可掛以發者，言氣易失也。扣之不發者，言不知補瀉之意也，血氣已盡而氣不下也。
知其往來者，知氣之逆順盛虛也。要與之期者，知氣之可取之時也。粗之暗者，冥冥不知氣之微密也。妙哉工獨有之者，盡知針意也。往者為逆者，言氣之虛而小，小者逆也。來者為順者，言氣之平，平者順也。明知逆順，正行無問者，言知所取之處也，逆而奪之者瀉也，追而濟之者補也。
所謂虛則實之者，氣口虛而當補之也。滿則泄之者，氣口盛而當瀉之也。苑陳則除之者，去血脈也。邪勝則虛之者，言諸經有盛者，皆瀉其邪也。徐而疾則實者，言徐內而疾出也，疾而徐則虛者，言疾內而徐出也。言實與虛，若有若無者，言實者有氣，虛者無氣也。察後與先，若無若存者，言氣之虛實，補瀉之先後也。
察其氣之已下，與常存也。為虛與實，若得若失者，言補者必然若有得也，瀉則怳然若有失也。是故工之用針也，知氣之所在，而守其門戶，明於調氣，補瀉所在。徐疾之意，所取之處，瀉必用員。切而轉之，其氣乃行，疾而徐出，邪氣乃出。伸而逆之，搖大其穴，氣出乃疾。
白話文：
十六、補瀉
人體經脈位於腧穴的橫向位置，觀察時顯得格外清晰，觸診時感覺格外堅實。針刺虛證則使其充實，針刺後會感到熱，這是因為氣血充實而導致的熱象；針刺滿實的證候以瀉其氣，針刺後則感到寒冷，這是因為氣血滿盛而得以泄洩的結果。針刺瘀血停滯的部位，可以排出瘀血。邪氣盛則應選用瀉法，出針時不要按壓。針刺時進針速度緩慢而拔針速度快，則屬於實證，應緩慢拔針並迅速按壓穴位；針刺時進針速度快而拔針速度慢，則屬於虛證，應迅速拔針並緩慢按壓穴位。所謂實證和虛證，指的是寒熱、氣血的盛衰。針感若有若無，則難以判斷虛實。
觀察病症的先後順序，可以了解病情發展的先後。判斷虛實，施針者必須掌握正確的方法。若能恰當運用補瀉，則說明掌握了方法；若不能恰當運用補瀉，則說明偏離了方法。在判斷虛實方面，九種針法最為精妙，因為每種針法各有其適應症。補瀉的時機，必須與氣機的開合相配合。九種針法的名稱和形狀各不相同，是為了針對不同情況進行補瀉。針刺實證時，需配合虛證的治療，等到陰氣充盈到達穴位時才可拔針；針刺虛證時，需配合實證的治療，等到陽氣充盈到達穴位，針下感到熱時才可拔針。經氣到達穴位後，必須謹慎守護，不可輕易改變。
針刺的深淺，取決於病灶的部位，體內還是體表；針刺的遠近，根據病情深淺而決定。就像面對深淵一樣謹慎，不敢掉以輕心；就像握住猛虎一樣，想要控制住它。心神不為外物所擾，專心致志地觀察病人，不要東張西望。針刺方向要端正，避免不正之邪。必須端正心神，專注地觀察病人，用眼神控制心神，使氣血容易運行。所謂容易陳述的，就是容易說明的；難以深入的，就是難以讓人理解的。
粗淺地把握針刺的技巧，只注重針法；高明的醫生則注重人體血氣的盈虧，決定是否補瀉。神客指的是正邪之氣的交會，神是正氣，客是邪氣。邪氣在門戶指的是邪氣循著正氣出入的通道而侵入。在未觀察病情之前，先要了解正邪之氣侵犯哪條經絡；在未了解病因之前，先要了解哪條經絡的病變是針刺的部位。針刺的微妙之處在於速度的快慢，指的是進針和出針的速度。粗淺的醫生只注重四肢的部位，而不了解血氣正邪的運行規律。
高明的醫生注重把握氣機，了解氣機的虛實，決定針刺的速度。氣機的運行如同在空曠的地方，清淨而細微，針刺要達到得氣的境界，並專注地守護氣機，不要使其逸散。氣機盛極則不可再補，氣機虛極則不可再瀉。氣機容易逸散，不能強求；針刺後沒有反應，說明不懂得補瀉的要領，這是因為血氣已經耗盡，氣機不能下降。
了解氣機的運行規律，就知道氣機的順逆、盛衰；掌握氣機的運行規律，就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針刺。粗淺的醫生對氣機的細微變化一無所知。高明的醫生則完全了解針刺的奧妙。氣機的逆向運行，說明氣虛且少，少則為逆；氣機順利運行，說明氣血平和，平和則為順。明白了氣機的順逆，就能準確地找到針刺的部位。逆著氣機運行而刺，是瀉法；順著氣機運行而刺，是補法。
所謂虛則實之，是指氣機虛弱則應補之；所謂滿則泄之，是指氣機盛滿則應瀉之；所謂瘀血停滯則應去除之，是指清除血脈中的瘀血；邪氣盛則應瀉之，是指各種經絡邪氣盛滿都應瀉其邪氣。針刺時進針緩慢而拔針迅速，則屬於實證；針刺時進針迅速而拔針緩慢，則屬於虛證。所謂實證和虛證，實證有氣，虛證無氣。觀察病症的先後，若有若無，指的是氣機的虛實和補瀉的先後順序。
觀察氣機是否已經下降，並是否與常態一致。在判斷虛實方面，若能恰當運用補瀉，則說明掌握了方法；若不能恰當運用補瀉，則說明偏離了方法。因此，高明的醫生運用針法時，能了解氣機的所在，守護氣機的門戶，精通調和氣機，正確運用補瀉方法。針刺的快慢，針刺的部位，瀉法必用圓針。旋轉針體，氣血才能運行；針刺迅速而緩慢拔針，邪氣才能排出；針刺深入而逆轉針體，搖動穴位，氣血排出才會迅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