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金針秘傳》~ 十四、或問 (3)
十四、或問 (3)
1. 十四、或問
如先生所說，則經中所論，並皆非歟？曰：此古人特論其理之常如此耳。凡用刺法，自有所宜，初不必以是為拘也。經曰：邪氣在上，濁氣在中，清氣在下。故針陷脈則邪氣出，針中脈則濁氣出。針太深則邪氣反沉而病益。又曰：少長小大肥瘦，以心撩之。又曰：其可為度量者，不甚脫肉，而血氣不衰也。
若夫瘠瘦而形肉脫者，惡可以度量刺乎？審切循捫按，視其寒溫盛衰而調之，是謂因適而為之真者是也。
或曰：近世針法，刺左邊之穴，將針右拈而氣上行，將針左拈而氣下行，刺右邊則反之。欲補先呼後吸，欲瀉先吸後呼，其法亦可師歟？曰：經絡周於人身，無有左右上下之別。今針左右不同如此，將謂左之經絡，與右之上下兩不相同耶？經曰：刺不知經絡之往來，血氣之流行，不足以為工。此亦可謂不知經絡之往來矣。
或問近世補瀉之法，男用大指進前左轉，呼之為補，退後右轉，吸之為瀉，提針為熱，插針為寒；女用大指退後右轉，吸之為補，進前左轉，呼之為瀉，插針為熱，提針為寒，午前如此，午後反之。其法是耶非耶？曰：經云：冬至四十五日，陽氣微上，陰氣微下，夏至四十五日，陰氣微上，陽氣微下。
此論一年陰陽之升降也，即此一日陰陽之升降，午前陽升陰降，午後陰升陽降，無分於男女也。考之《內》、《難》，男女臟腑經絡穴俞血氣晝夜周流，無不同。今言午前午後，男女補瀉顛倒錯亂如此，悖經旨也甚矣。故曰：診不知陰陽逆從之理，此治之一失也。又曰：刺實須其虛者，針下寒也，刺虛須其實者，針下熱也。
曰寒曰熱，以針下為候，何嘗以提按而分男與女哉！
白話文：
十四、或問
如果照先生所說，那麼經書上所論述的，都錯了嗎？
回答說：古代醫家只是闡述針灸的普遍道理而已。實際運用刺法時，各有其宜，不必拘泥於此。經書上說：邪氣在上，濁氣在中間，清氣在下。所以針刺入脈中，邪氣就能排出；針刺在脈的中間，濁氣就能排出。針刺太深，邪氣反而會沉下去，病情加重。又說：要根據患者年齡、體型（大小、肥瘦）等情況，用心去判斷。又說：可供測量的標準是：肌肉不至過度消瘦，氣血不衰弱。
至於那些瘦弱，形體消瘦的人，怎麼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判斷針刺的深淺呢？應該仔細地察看、觸摸、按壓，觀察患者寒熱虛實的狀況來調整針刺，這才是真正因人而異的治療方法。
有人說：現代針法，刺左邊的穴位，將針向右捻動則氣向上走，將針向左捻動則氣向下走，刺右邊的穴位則相反。要補則先呼氣後吸氣，要瀉則先吸氣後呼氣，這種方法可以借鑒嗎？
回答說：經絡遍布全身，並沒有左右上下之分。現在針刺左右手法不同，難道認為左邊的經絡與右邊的經絡，上下氣血運行也不相同嗎？經書上說：如果不知道經絡的運行路線和氣血的流動規律，就不能稱得上是合格的針灸師。這種做法，也可以說是不了解經絡的運行規律。
有人問：現代補瀉之法，男性用大拇指向前左旋為補，向後右旋為瀉，提針為熱，插針為寒；女性則相反，用大拇指向後右旋為補，向前左旋為瀉，插針為熱，提針為寒；上午如此，下午則相反。這種方法對嗎？
回答說：經書上說：冬至後四十五天，陽氣微弱上升，陰氣微弱下降；夏至後四十五天，陰氣微弱上升，陽氣微弱下降。
這是論述一年中陰陽的升降變化，同樣也適用於一天中陰陽的升降變化，上午陽氣上升陰氣下降，下午陰氣上升陽氣下降，男女都是一樣的。參考《內經》、《難經》，男女臟腑經絡穴位、氣血的晝夜運行規律，並沒有什麼不同。現在說上午下午，男女補瀉方法相反，這是違背經書旨意的。所以說：診斷時不知道陰陽的盛衰變化規律，這是治療上的錯誤。又說：針刺實證需要使其虛，針下感覺是寒的；針刺虛證需要使其實，針下感覺是熱的。
說寒說熱，是根據針刺後的感受來判斷，何曾用提按的方法來區分男女呢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