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目經大成》~ 卷之三 (41)
卷之三 (41)
1. 內托千金散十四
肉桂，當歸，黃耆，人參，忍冬花（各一兩），芎藭，沒藥，天花粉，白芷各五錢，乳香，桔梗，甘草（各七錢），芍藥，防風（各三錢）
惡瘡未成不消，已成不潰，此方主之。
瘡之惡者多矣，未能枚舉。不消不潰，乃精血大虛，不能作氣成膿。切莫純用涼藥，致肌肉冰寒，益難收局。須甘溫補而兼和之品，助氣活血，以速其新頂潰膿，庶無變症。上方人參、黃耆、甘草、乳香，補氣者也，且以健脾生津。當歸、肉桂、沒藥、芎藭，理血者也，更能益榮行瘀。
忍冬花、天花粉、桔梗專主解毒排膿，膿出則少用。白芷、防風、芍藥允足除濕斂口，濕去可勿施。用屠蘇酒調者，亦虛不厭補、補不嫌多之意。語云：方在靈不在多，醫在圓通不在信守，其斯之謂歟。
詩曰：千金內托尚參耆，桂草天花桔芷歸，再入忍冬芎芍乳，寧防沒藥病難驅。
癰疽之患，蓋由情欲戕賊真元。真元損，則眉宇縱可觀，身子空空如也。凡百乖厲客氣，易於感召。感召之際，較他人另深。是以毒作。丹溪謂陰陽相滯而生，理不外是。但滯字未得病情，當謂陰陽互相牽累，積鬱而致。如邪中氣分，津液稠濁，為痰為飲，積久滲入脈中，血為之倭，此陽累於陰也。
邪鬱血分，隧道淹沮，或溢或結，積久滲出脈外，氣為之亂，此陰累於陽也。其毒大小淺深，隨人之稟賦感召以為輕重。初見用活命飲，繼用衛生湯。俟成症知名，驗看頂高，根活，色赤，焮腫，疼痛，皮光薄，勢欲潰，及潰，膿厚，鮮黃不臭，進托裡消毒飲，腐肉自托，焮腫隨消。
倘頂平根散色黯，不熱不疼腫，雖堅不作膿，不潰腐或腐潰腫痛仍不消減，膿水清稀，新肉弗長，形惡氣奇穢，須內托千金散，再則十全養榮、八物回生等湯，大補氣血，稍逆轉為順，漸次略帶消解，十亦可愈五六。必曰死、曰不治，聽渠墜敗，大失作醫之道。
隔蒜灸法：凡毒現形，取大蒜切片置頂中，艾丸子灸三壯一換，不拘數目，以痛灸至不痛，不痛灸至痛乃止。無蒜時，切生薑亦可。倘陰毒及焮腫不見頂，用濕紙涮上，先干處即是。筆識之，再鋪紙，干如前，不問一處、二三處，無妨總灸，灸畢，依次服藥准效。此瘡科起手第一要著。經曰：知其要者，一言而終。學者免諸。
外科以膏藥為首務，湯劑丹丸次之。揆其因有三：曰便、曰醒、曰捷。便者，非要即有，毒初萌，涼其蘊熱，祛其遊風，潛伏而內消之謂也。醒者，非教病家警覺，毒即見，遏抑勢焰，靜觀轉應，得以驅除之謂也。捷者，非使人樂從，毒方熾，明知善惡，防其變遷，急拔而出之謂也。
故便而方藥兩劣，則痛不少減，而紅腫彌加。醒而不詳審究，則禍烈而潰腐無期。捷而聽其至上，則病變多端，而敗壞莫測。三者兼備，庶從事有濟，厥方於以知名。如太乙膏、玉紅膏，諸書具載，遠近遍傳。是已考其藥，太乙之元地、肉桂、當歸、乳香、沒藥行血止痛。白芷、元參、大黃、赤芍、黃丹清火散風，再潤以麻油，毒從中化。
玉紅之當歸、血竭、紫草、輕粉去瘀生新，白芷、甘草、白蠟、麻油理肌斂口，自然肉好如初。其他萬靈、萬應，品彙縱多，總不外箇中消息，吾徒欲兼精是道。盡有名言，無妨博搜遠採。
白話文：
這個方劑名為「內托千金散十四」，主要用於治療還沒形成就消退不了、或是已經形成卻潰瘍不了的惡性瘡瘍。
這種瘡瘍的成因很多，難以一一列舉。無法消退或潰瘍的原因是身體精血嚴重虛弱，無法產生氣血形成膿液。因此，絕對不能只用寒涼藥物，這會導致肌肉冰冷，更難以痊癒。必須使用甘溫補益兼具調和的藥物，幫助氣血運行，加速新膿形成和潰瘍，避免產生其他病變。
方劑中的人參、黃耆、甘草和乳香是用來補氣的，同時也能健脾生津；當歸、肉桂、沒藥和芎藭是用來理血的，能促進氣血運行並化瘀。忍冬花、天花粉和桔梗則專門用來解毒排膿，膿液排出後就可以減少用量。白芷、防風和芍藥可以去除濕氣並收斂傷口，濕氣去除後就可以停止使用。用屠蘇酒來調服，也是因為身體虛弱不怕補，補多了也不會有害的用意。正如俗話說：「方劑的靈驗不在於藥多，醫術的精妙在於融會貫通而非固守成規。」
詩中說：「內托千金散以人參和黃耆為主，配上肉桂、甘草、天花粉、桔梗、白芷和當歸，再加入忍冬花、芎藭、芍藥和乳香，再加上沒藥，沒有什麼疾病難以驅除。」
癰疽這種疾病，多半是因為情慾損傷了身體的精氣。精氣損傷，即使外表看起來不錯，身體內部也是空虛的。各種外邪很容易侵入體內，而且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感染，進而形成毒瘡。丹溪認為這是因為陰陽不協調而產生，這個道理沒錯，但說「不協調」還不能完全描述病情的嚴重性，應該說是陰陽互相牽累，積鬱而導致。像是邪氣侵入氣分，導致津液濃稠成為痰飲，積久了滲入血管，使得血液混濁，這是陽氣被陰氣牽累。邪氣鬱結在血分，導致血脈阻塞，或是外溢或是結塊，久了滲出血管外，使得氣機紊亂，這是陰氣牽累陽氣。毒瘡的大小深淺，會隨著個人的體質和感染情況而有輕重之分。
初期可以先用活命飲，接著使用衛生湯。等到病症明顯，觀察瘡的頂部高低、根部是否活絡、顏色是否紅潤、腫脹程度、疼痛情況、皮膚是否光滑薄透，以及是否即將潰破，或是已經潰破、膿液是否濃稠、呈鮮黃色且不臭等情況，再使用托裡消毒飲，幫助腐肉脫落，腫脹隨之消退。
如果瘡的頂部平坦、根部散開、顏色暗淡、不熱不痛、腫塊堅硬卻不化膿，不潰爛或潰爛後腫痛仍不消退，膿液清稀、新肉不長、形狀難看且氣味惡臭，就必須使用內托千金散，再搭配十全養榮湯、八物回生湯等藥方，大補氣血，讓病情由逆轉順，逐漸消退。即使不能完全治好，也能恢復一半以上。如果斷言必死，聽任病人病情惡化，就大大失去了醫者的職責。
另外還有隔蒜灸法：凡是毒瘡顯現出來，取大蒜切片敷在瘡的頂部，用艾絨做成的艾炷灸三壯就換一次，次數不限，以灸到痛感減輕，或是不痛灸到又感到疼痛為止。沒有大蒜時，可以用生薑代替。如果是陰毒，或是腫脹卻看不到頂部，可以用濕紙覆蓋患處，先乾的地方就是瘡的頂部，用筆標記，再覆蓋濕紙，重複之前步驟，無論一處還是多處，都可以灸，灸完後再按順序服藥，效果就會很好。這是外科治療的第一步，正如古人所說：「知道要點，一句話就能說明，學者必須謹記。」
外科治療，以外用膏藥為主，內服湯藥、丸劑次之。綜合來說原因有三：方便、警醒和快速。方便是指在疾病初期，可以用膏藥來消除蘊熱、祛除遊風，使疾病潛伏消散。警醒是指要讓病人警覺，當疾病開始顯現時，要控制病情發展，靜觀其變化，以便進行治療。快速是指要讓病人樂於接受治療，當疾病嚴重時，要清楚判斷病情好壞，防止病情惡化，快速將疾病拔除。
如果只講求方便，但藥效不足，就會導致疼痛不減反而紅腫加劇；如果未能詳細觀察病情，就會導致病情惡化，潰爛難以癒合；如果只講求快速，卻沒有掌握病情的變化，就會導致病情不斷變化而難以控制。只有三者兼備，才能有效治療疾病，所用的藥方才能有名。像是太乙膏、玉紅膏，在許多醫書中都有記載，流傳很廣。太乙膏中的元地、肉桂、當歸、乳香和沒藥，可以活血止痛；白芷、元參、大黃、赤芍和黃丹，可以清熱散風。再用麻油滋潤，使毒素消散。玉紅膏中的當歸、血竭、紫草和輕粉，可以去瘀生新；白芷、甘草、白蠟和麻油，可以調理肌肉並收斂傷口，使肌肉恢復如初。其他各種靈丹妙藥，雖然種類繁多，總的來說也不脫離這些原理。我們學醫的人，要精通這些道理，應該廣泛蒐集相關的資訊。
2. 太乙膏十五
白芷，當歸，赤芍，元參，肉桂，大黃，大元地（各二兩），乳香，沒藥（五錢），麻油（各一斤），黃丹（六兩）
將前七味油浸十餘日，慢火熬至浮起，濾淨，下黃丹攪勻。俟略冷，入乳沒再攪。過硬添油，軟加丹，務以得中適用為度。傾入瓷罐藏好，勿泄氣。
詩曰：太乙鉛丹乳沒藥，當歸元參京赤芍，大黃白芷桂麻煎，膏成不怕瘡瘍惡。
白話文：
白芷、當歸、赤芍、玄參、肉桂、大黃、生地黃（每種各二兩），乳香、沒藥（各五錢），麻油（一斤），黃丹（六兩）。
將前面七種藥材用麻油浸泡十多天，用小火慢慢熬煮到藥材浮起來，將藥渣過濾乾淨，放入黃丹攪拌均勻。等到稍微冷卻後，再加入乳香和沒藥攪拌。如果膏藥太硬就加入麻油，太軟就加入黃丹，務必要調到軟硬適中、方便使用。將膏藥倒入瓷罐中保存好，不要讓空氣跑進去。
詩中說：太乙膏以鉛丹、乳香、沒藥為主要成分，配上當歸、玄參、赤芍，大黃、白芷和肉桂用麻油煎煮而成，膏藥製成後就不怕各種惡瘡毒瘡。
3. 玉紅膏十六
當歸，紫草，白蠟（各二兩），甘草（一兩五錢），白芷（五錢），血竭（研細），輕粉飛（各四錢），麻油（一斤）
將前五件油浸四五日，慢火熬微焦，濾淨。復煎沸，下血竭少停，下白蠟熔化。退火，投輕粉攪勻藏用。
詩曰：粉草油油芷葉長，佳人簾卷日當陽，蠟紅衫子鮮如血，映得花容紫玉光。
白話文：
將當歸、紫草、白蠟（各二兩）、甘草（一兩五錢）、白芷（五錢）這五種藥材，用麻油（一斤）浸泡四到五天。接著用小火慢慢熬煮到稍微焦黃，過濾掉藥渣。然後再將濾好的藥油加熱煮沸，放入血竭（磨成細粉）稍微攪拌一下，接著放入白蠟使其熔化。熄火後，加入輕粉（飛過，即處理過的輕粉）攪拌均勻，就可以儲藏備用了。
詩說：輕粉、甘草和麻油讓藥膏呈現油潤的色澤，白芷的葉片看起來修長，就像美人捲起窗簾，陽光照耀進來一樣。塗上這紅得像血一樣的蠟紅藥膏，襯托得女子的臉龐像紫玉般美麗動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