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目經大成》~ 卷之二 (36)
卷之二 (36)
1. 內障五十七
無故雙睛白似銀，失明久作已亡身，神仙不泄天機妙，漫把金針暗度人。偶爾從高跌下，無意被人一打，神水撓而渾，年久凝成翳也。不怕不怕，自有金針在者。
此症蓋目無病失明，金井之中，有翳障於神水之上，曰內障。非精藝莫識所以，且疑為詐。詎知障在睛內，猶懸布幔於紙窗之上，外人安知其蔽而不明也。初起目昏，次視惑，次妄見，甚乃成翳，色白或微黃，或粉青狀，如星、如棗花、如半月、如劍脊、如水銀之走、如膏脂之凝、如油之滴水中、如水之凍杯內。名曰圓、曰橫、曰滑、曰澀、曰浮、曰沉、曰破散、曰濃厚，先生一目，向後俱有。
其致病始末，前後已詳言之，無容再贅。今專究其針治如後。目不赤痛，左右並無頭風，瞳子不欹不側，陽看能小，陰看能大，年未過六十，過六十而矍鑠，知晝夜，見影動，皆可針撥，反此者不能。既不反此，其翳黃如橙、紅如朱、清如水晶，昏暗如羊眼，綠如貓睛，皆不可針。
又有外看無一毫犯禁忌，針入翳堅如石者；沉泊黃精者；韌如皮膜，碎一孔而不能者；著針睛珠病皺不勝力者；通睛沉陷針難轉撥者，須罷手勿強為針。後有頭痛用蔥艾熨法，痛甚按穴灸，嘔吐當暖胃，白睛紅當清火行血，通睛急痛安神養精，佐以和肝。過此，瞳神有油氣，視而䀮䀮，大益榮衛。
如欲縮小，加辛以開。欲散大，倍酸以收。但不宜用芎、桂、薑、附香燥之物，恐助血作針口。過此，障落無光者，陰陽不交。障久復上者，再針亦可。人能調養精神，勿藥亦保無虞。倘以為愈，而不加謹慎，日夜思所以斬伐其命脈，致元元憔悴，若焦若燒，必轉為風變。而後乃今，雖華佗再見，亦無如之何也，已矣。
有頭腦被物打觸，或跌撲倒撞，瘀血流出眼窩，滲入神水，當不及覺，後荏苒成症。輕止本目，重則左右相牽，本經曰驚振翳，受病固不同於他，而治法則一。然要知右邊受傷，先損右而牽左。左邊受傷，先損左而牽右。牽損者可針，先損者忌針。損輕者可針，損重者忌針耳。
訣曰：
無因自爾漸昏朦，偏是昏朦色界通，妄見䲰飛花亂落，或如電掣火流紅。這般病業非傷性，水不清涼木有風。彼時藥石差標本，邪正相持氣混融，始然一眼如煙罩，次後相牽總一同，年久輿薪全弗見，爰名內障障雙瞳。漫漫長夜何時旦，金針一度日當空。生成內障有多端，可能醫治十來般，分明一一知形色，行針方可獲全安。
鴨舌古針今罕尚，三稜用亦不相干，病虛老弱兼娠婦，前後調和藥餌難。咳唾瞤搖仍未許，無已預服補和丸。不雨不風天氣好，致齋申敬待針完。八法通神心勿怖，但是閒人只靜觀，有血術疏急住手，誤犯黃精豈等閒，乾廓利貞巽地善，鑑人神水靜無痕。三日啟封雖見物，花明水動莫多言，若然使性違將息，縱不傷生翳卻翻。
白話文：
內障五十七
雙眼莫名變白如銀，久病失明如同將死之人，神仙也不洩露天機妙法，只能暗中用金針救人。可能是從高處跌落，或意外受撞擊，導致眼睛裡的神水混濁，久而久之凝結成翳障。別怕，金針可以治療。
這種病症是眼睛本身沒有病卻失明，在眼球內部的金井（瞳孔）中，有翳障遮蓋在神水（眼球液）之上，稱為內障。非精湛醫術難以識別，容易被誤認為是裝病。殊不知障礙在眼球內，如同在紙窗上掛著布幔，外人怎知其遮蔽而看不見呢？初期眼睛昏暗，接著視力模糊，然後產生幻覺，嚴重則形成白色或微黃、粉青色的翳障，形狀如星、棗花、半月、劍脊、流動的水銀、凝固的膏脂、油滴入水中、水凍在杯子裡。名稱有圓、橫、滑、澀、浮、沉、破散、濃厚等，醫生一眼就能看出病情的發展。
致病的始末，前面已經詳細說明，不再贅述。現在專門探討針灸治療方法：眼睛不紅不痛，左右沒有頭痛，瞳孔不歪斜，陽光下瞳孔能縮小，陰影下瞳孔能放大，年齡未滿六十歲，或超過六十歲但精神矍鑠，能辨別晝夜，能看見物體的影子移動，都可以用針治療，反之則不能。如果情況與此相反，翳障黃如橙子、紅如朱砂、清如水晶、昏暗如羊眼、綠如貓眼，都不可針灸。
還有一些情況，外表看起來沒什麼禁忌，但針刺進去卻發現翳障堅硬如石；沉積的黃色物質很粘稠；韌性如皮膜，扎破一個小孔卻無法繼續刺入；針刺到眼珠，眼珠皺縮，力道不足；針刺到瞳孔，瞳孔下陷，針難以轉動，都必須停止針灸，不可強行。之後頭痛可以用蔥艾灸療法，疼痛劇烈則按穴位灸治，嘔吐則溫暖胃部，白眼球發紅則要清熱活血，瞳孔劇烈疼痛則要安神養精，並輔助調理肝臟。之後，瞳孔出現油脂樣物質，視物模糊，則要益氣養血。
如果想縮小翳障，就加用辛味藥物以疏通；如果想散開翳障，就加用酸味藥物以收斂。但不能使用芎、桂、薑、附子等辛燥的藥物，以免助長血氣，導致針孔出血。如果翳障脫落後沒有光澤，說明陰陽失調。翳障很久之後又重新出現，可以再次針灸。病人能調養精神，不藥而癒也是可能的。如果認為病好了就不再謹慎，日夜勞累損耗元氣，導致身體消瘦，如燒焦一般，就會轉化成其他眼疾。到那時，即使是華佗再世，也無能為力了。
如果頭部受到外傷撞擊，或跌倒撞傷，瘀血流入眼窩，滲入神水，一開始可能沒有感覺，但日久天長就會形成此病。輕微的只傷及一眼，嚴重的會牽連到另一眼。本經記載為「驚振翳」，發病原因與其他病症不同，但治療方法相同。但要知道，右側受傷，先損傷右側，然後牽連左側；左側受傷，先損傷左側，然後牽連右側。牽連損傷的部分可以用針灸治療，先損傷的部分則忌針。損傷輕微的可以針灸，損傷嚴重的則忌針。
訣竅：
沒有原因眼睛逐漸昏暗模糊，模糊的顏色界限分明，產生幻覺，看見魚飛花落，或像閃電和火焰一樣紅。這種病症不是外傷引起的，而是眼睛內部的清涼之水受損，如同樹木受到風吹。藥物治療效果不佳，邪正之氣相持，氣血混亂，一開始只有一隻眼睛像蒙上了一層煙霧，接著另一隻眼睛也受影響，時間久了就完全看不見了，因此稱為內障。漫漫長夜什麼時候才能天明，金針一次，光明就會到來。內障的成因有很多，治療方法也有很多種，要清楚地了解翳障的形狀和顏色，才能正確針灸，獲得痊癒。
鴨舌針現在已經很少用了，三角針也不合適。虛弱的老人、孕婦，前後需要調理藥物，比較困難。咳嗽、唾液增多、眼瞼震顫的情況下，都不能針灸，需要提前服用補益藥丸。天氣晴朗，要齋戒沐浴，恭敬地等待針灸結束。八法針灸要通神明，不要害怕，旁人只要靜靜觀看即可。如果遇到出血等突發狀況，要立即停止針灸，誤傷黃色粘稠物可是很危險的。乾廓利貞巽地善，要謹慎觀察神水，保持眼球內部清潔。三天後拆開藥物，雖能看見東西，但眼睛明亮水波盪漾，也不要多說話。如果違背養生之道，即使不傷及生命，翳障也會復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