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目經大成》~ 卷之二 (22)
卷之二 (22)
1. 偃月障七十一
遲遲偃月障，濯濯風輪著，漸漸掩瞳神，薄薄人誰覺。腦有濕熱停，肝遭怒氣剝，莫待棗花生，昏昏難立卓。
白話文：
慢慢地眼睛張不開，就像月牙一樣，眼睛睜得很大，就像風火輪一樣，漸漸地看不清東西，但很少人注意到。大腦中有濕熱停留，肝臟受到怒氣的侵襲，不要等到眼睛像棗子一樣凸出，昏昏沉沉地站不起來。
此症風、氣輪交際，顯有障如偃月，薄薄蓋向下來，其色粉青。乃非內非外，似從白睛中滲出膏液者。初不覺，漸及風輪之半始現形。再則環風輪俱生，障上累障，狀類棗花、鋸齒，遂損光。蓋真陽衰憊，好動能勞，汗濕滃鬱元首，及飲食之人，酒膩果腹，寢興無常，混陽蒸變而成。由淺入深，不為調燮，逮至靈光頓失。
白話文：
這種眼疾是風氣交織造成的，顯然有一層薄薄的像偃月刀一樣的翳膜從上而下蓋過來，它的顏色像粉青色。它既不在眼睛裡面，也不在眼睛外面，好像是從白色眼球中滲出的油脂。剛開始的時候，並不會感覺到，逐漸地蔓延到風輪的一半才顯示出來。再後來，環繞著風輪一起生長，翳膜一層一層的累積，形狀像棗花或鋸齒，於是損害了視力。這是因為真陽衰弱，喜歡活動，容易勞累，汗水濕熱鬱積在頭部，還有飲食的人，吃得酒足飯飽，睡眠起居沒有規律，混雜著陽氣蒸發變化而成。從淺入深，不加以調理，等到視力完全喪失。
雖輸誠求治，無能為矣。有輪上輕微而輪下凝厚，曰仰月，症同。
2. 瞳神欹側七十二
貓睛輪目人烏有，碧眼方瞳世固稀，到是杏仁椒棗狀，不時瞥見未為奇。
此症金井歪斜，有如杏仁、棗核、胡椒、半月等類。乃陽明燥極，傳導失職，未及運化水穀以滋膽腎，致巽風內動，神膏因而潛涸，涸則水輪無所憑依，勢必東倒西𩴂，故作前狀。所謂破巢之下，焉有完卵者也。若夫睛破膏流，徐徐而得者，必曾患蟹眼。蟹眼平，瞳子不能復圓，輪外亦有跡膜，終身不脫。人目似此，見光不治猶治；不見，治猶未治。
白話文：
這個症狀叫做「金井歪斜」，它的形狀就像杏仁、棗核、胡椒、半月一樣。這是因為陽明經太過乾燥，傳導功能失常，運化水穀滋潤膽腎的過程受到阻礙，導致風邪內動，神膏因此而乾涸。神膏乾涸之後，水輪就沒有了依靠，自然會東倒西歪，所以才會出現前述的各種症狀。就好像鳥巢破了，鳥蛋就不可能完整一樣。至於眼睛破裂，膏流徐徐而出的症狀，必定是曾經患過蟹眼。患過蟹眼之後，瞳孔不能恢復圓形，眼輪外側也有膜狀物，終身無法消除。人的眼睛一旦變成這樣，即使治療了，視力也不可能完全恢復；如果不治療，病情當然更不會好轉。
3. 天旋七十三
天旋白眼過於黑，患者仍多容易識，明看東邊反顧西，業已進門似欲出，人誰忤若若生嗔，若不傲人人竦惕。小時了了未經師，長大無徒妨藥石。
白話文：
天旋地轉，黑眼球都翻過來了，這個病仍然比較容易識別。明明看著東面卻往西邊看，已經走進門了卻像要出去的樣子，別人稍微忤逆了他就好像生氣了，如果沒人忤逆他，他反而會變得畏懼。小時聰明伶俐卻沒有老師教導，長大了沒有徒弟，妨礙了藥石。
此症通睛偏昃，白眼斜覘，蓋乾廊下傾，幼時所患者也，故曰天旋。其致非一，有襁褓中目病風熱上攻，腦筋急縮者；有驚風天吊，帶轉經絡，失於渙散者；有眠於牖下燈前，小兒望光既久，目系凝滯而偏者；有乳母挽抱飼乳，長夜不換手，臥側者。凡此急乘時治之，若長成，筋絡已定，氣血成性，不復愈矣。然無害於明，但不免豬頭羊眼之誚云。
白話文：
這個病症是眼睛經常轉動一邊，眼白斜視，這是乾枯的走廊傾斜，幼小時患的病，所以叫做天旋。它的成因不只一個，有襁褓中眼睛得了風熱，病氣上攻，腦筋急速收縮的；有驚風、天吊，帶脈經絡轉動，失去舒散的；有睡在窗戶下面燈光前面，小孩子望著光線很久，眼睛的系統凝滯而偏斜的；有乳母摟抱著餵奶，整晚不換手，側臥的。凡是這些都要及時治療，如果長大了，筋絡已經固定，氣血形成了習慣，就不能夠痊癒了。但是不影響視力，只不過免不了被譏笑為豬頭羊眼。
常有一家父子兄弟皆如此眼，謂其苗裔耶，則前為臆說；謂其病情耶，曷相同若此。厥理殆不可解。
4. 陰陽圈七十四
君火煎，相火煎，火退風輪現兩圈，陰陽一樣圓。心懸懸，意懸懸，何日瞳神快朗然，披雲見九天。
此症黑睛上生二翳，一中虛，一中實，兩翳連環如陰陽之圈，故名。有白中略帶焦黃，及細細赤脈絆住，而光滑深沉者，皆不能去。大約多為險症，翳退而現。尋其源流，耐心治之，或稍見效。又有兩目各留一翳，左右對照，謂之陰陽圈，尤為膚切。
白話文：
這個疾病在黑眼珠上長了兩個白翳，一個是虛的，一個是實的，兩個白翳連在一起像陰陽的圈圈，因此得名。有些白翳稍微帶點焦黃，還有一些細細的紅脈纏繞著，而且白翳光滑而深沉，這些都無法祛除。大致來說，這個疾病多半比較嚴重，白翳退了以後可能會再次出現。尋找它的根源，耐心地治療，也許會稍微見效。還有一種情況是，兩個眼睛各自留有一個白翳，左右相對稱，這叫做陰陽圈，這種情況尤其嚴重。
5. 冰壺秋月七十五
不多宿翳凌神水，盡晶瑩伶俐。秋江月朗，玉壺水潔，一般情致。觀光直恁留槐市，怎雙眸無濟。當前風物，轉頭陳跡，又將何以。
白話文：
隔夜雨後，灰塵和汙穢物都受到雨水的沖刷，所以池塘的水顯得晶瑩剔透，清澈明亮。秋天的江水月光皎潔，玉壺中的水清澈潔淨，意境是一樣的。如果想欣賞秋江的美景，大可以不必趕去槐市，因為即使到了槐市，雙眼也什麼都看不見。眼前的美好景色，轉頭間就成了過往的記憶，又將如何呢？
此症亦是宿翳，若隱若現，或片或點，留於風輪，色光白而甚薄，看雖易治，其實不然。掩及瞳子者，微覺昏而視短。蓋青睛有窩痕的，點磨不到，不曾補得元神，俾水清膏足。或浮雲暴症，內除未淨，而冰硝過點，火熱水冷，磅礴而成。玉質英英，晶光洞徹，余故有冰壺秋月之喻。
白話文：
這種眼疾也是宿瘤，若隱若現，或成片或成點，停留在眼角，色澤光亮白色而且很薄，看起來容易治療，但實際上並非如此。眼疾妨礙到瞳孔時，只覺得眼睛昏花而視力短淺。這是因為青眼珠上有凹陷紋路，點藥磨不到，沒有辦法補充元氣，使得水質清澈油脂充足。或者眼疾發作突然，內部沒有完全消除，卻用冰硝點眼，火熱水冷，混雜在一起形成眼疾。眼質晶瑩潔白，光彩明亮通透，所以我用「冰壺秋月」來比喻它。
須耐心歲月，堅攻稍退。但是症十有七分尚見，誰肯長年從事。且去翳之藥越點越朦，肉嬌而難耐毒者必紅腫備至，人見輒云眼不醫不瞎。其在斯，急罷手。有混睛障盡去，獨存一翳，潔白映人，本科曰孤星伴月，呼此名亦通。
白話文：
必須耐心地經過很長時間，才能逐步退去。但也許症狀還有十分之七還沒消除，誰願意長期去做呢？再者去除薄翳的藥物越敷越模糊，肉質嬌嫩而難以耐受藥毒的，必然又紅又腫。人們見到這種情形，往往會說眼睛不治病就會瞎。遇上這種情況，趕緊停止治療。有的混濁的障翳全部消退了，惟獨留下一片薄翳。潔白潔淨，映入眼簾，中醫經典上稱為「孤星伴月」，這個名字也能說得通。
凡宿翳不在厚薄，但見實而光滑，及如雪如粉，直透風輪之背，巽廊之面，均謂之廢疾，不必言及醫藥。
6. 虛潭呈月七十六
有翳圓如月，陰陽總一般，噹噹珠上立，朗朗水中看。血少神彌散，精虛氣不完，要將根底去，是必得仙方。
此症微翳混蒙瞳子。人雖不覺，自難耐其昏眊，名曰虛潭呈月。蓋狀其光滑深沉，似無而實有也。凡一切險惡外障，致目失明者，愈後必有此。既不能治，不必究其始末。
白話文：
這種眼病患者，瞳孔會出現輕微的翳膜，患者本身可能感覺不到，但會難以忍受眼前昏暗不清的症狀，這種病症叫做「虛潭呈月」。這是一種形容眼睛光滑、深沉，彷彿什麼東西都沒有，實際上卻還是存在，症狀就像一輪虛無縹緲的月亮懸掛在空曠的眼潭中。凡是外力造成的視力受損或失明，在治癒後，一定會出現這種症狀。由於這種症狀無法治療，因此無須究明它的來龍去脈。
俗本於比類，分出許多名色。而論於治法則同。可謂真不憚煩。且幸是醫書，若作史記，恐筆墨價重連城，豈限紙貴。
白話文：
一般中醫學的書籍 都會依照症狀的相似性，將疾病分門別類。因此，中醫會將疾病分出許多名稱，但我對類別的分類是為了更能針對病症治療。而即使病症分類很煩瑣，但醫學書籍有必要做功作的。但是，如果把這種分類方式用到歷史類書籍，那麼紙和筆墨肯定會因此而非常昂貴。
7. 醢螺出殼七十七
夏侯死抱啖睛恨，阮子生成白眼貧，那更有人驚世俗，石螺烹出換瞳神。
此症乃神珠被頭風痰火所蒸，色死而實，絕似煮熟田螺，其凸與平陷亦如之，故名。往見世人患此，初不經意，及症已成，求醫之切，有不遠千里而願為執鞭者，為之太息。
白話文：
這種疾病是由於頭風痰火蒸煮神珠，使神珠失去生氣，變得僵硬，就像煮熟的田螺一樣。神珠表面凸起和凹陷的地方，也與田螺相似，因此得名。過去我見過患這種病的人，起初並不重視，等到病情加重，才急切地求醫，甚至不遠千里，希望能找到一位能治癒這種疾病的醫生。這讓我感到非常惋惜。
8. 劍橫秋水七十八
秋水澄澄零露溥，星芒不幼劍光寒。瞳神此夜藏何處，掃盡妖氛仔細看。
此症系物擊所現傷痕，色白或帶焦黃，中央略厚，兩邊薄些，正中橫於青睛之上，故曰劍橫秋水。輕重不一，重者雖露上下風輪，而瞳神被掩，視宜無見。輕者終是被掩，視亦曖昧，縱有神丹，止可稍減一二。倘日久沉滑，暨輪廊低陷，或再加微絲組織，終身不痊。又有熱障閃爍，或點或服寒藥過投，一線剛風上逼，刮畫睛輪。
白話文：
這種眼疾是受到外物撞擊而形成的傷害，傷口顏色可能發白或帶點焦黃，中間較厚，兩邊較薄，橫在青色瞳孔的上方，所以稱為「劍橫秋水」。病情輕重不一，嚴重的眼疾，瞳孔上下方的白眼都暴露在外，瞳孔被遮住了，視力定然喪失。輕微的，瞳孔被遮住一部分，視力模糊不清，即使使用神丹妙藥，也只能稍微改善一兩分。如果時間一久，眼疾逐漸惡化，眼輪廓變得低陷，甚至再形成細小的疤痕組織，就無法痊癒了。還有一種是受到熱邪阻滯，造成眼睛閃爍飄動，或是服用過量寒藥，導致剛風上逼，刮傷了眼輪廓。
初不覺，病退，中正白翳緊著，有如針定羅盤，喚此名亦似。為治較前尤難。所謂長劍倚天外，非具拔山之力，不能搖動。
白話文：
一開始還沒有察覺，直到病情惡化，白色的翳障變得很緊密，就像針定羅盤一樣，所以稱此為「針定翳」。要治療這種眼疾比之前更加困難。就像長劍直指天際，如果不是有拔山的力量，是無法撼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