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目經大成》~ 卷之三 (49)
卷之三 (49)
1. 紫金膏十五
冬蜜真蜂糖，如白蠟者一合，黃連五錢，煎濃濾淨，羊膽二個，得山羊膽尤佳，合煎略稠，下黃丹六錢，蕤仁霜三錢，不住手攪成膏，過硬加蜜，不及多煎一會，退火略冷，入冰片一錢，鉛罐收藏，蕤仁霜另⿰石禹碗攙蜜，和人乳粉二錢，擂極純融，先入罐，然後傾膏攪勻更好。
上方蕤仁霜潤燥養神，羊膽、黃連清肌退熱，然四藥入眼隨化，縱覺一時爽快，不能去病。故必以鉛丹之重著，冰片之辛烈，乃可以散穢惡而去凝留，誠不識症、不曉醫，自人百點之神丹也。余遊藝二十餘年，某藥優，某藥劣，品評不一，唯此人無不賞贈以方寸，七不啻百朋之錫。曰紫金者，非比其邑，蓋自喜而自重之意云。
此膏偶缺，用雞子清小半盞，川連末一分，攪渾化，俟澄，筆尖蘸點，或人乳、白蜜蒸黃連、薄荷，又羊膽和蜜蒸稠點，世謂之「簡易自然膏」，均妙。
白話文：
將真正的蜂蜜（像白色蠟一樣的）一合，黃連五錢，加水煎煮至濃稠後過濾乾淨，加入羊膽兩個（最好是山羊膽），一起煎煮到稍微濃稠時，再加入黃丹六錢、蕤仁霜三錢，不停攪拌成膏狀。如果太硬就加蜂蜜，如果太稀就再煎煮一下。稍微放涼後，加入冰片一錢，裝在鉛罐中保存。蕤仁霜另外用研缽搗碎，加入蜂蜜和人乳粉二錢，磨到完全融合，先放入罐中，再倒入膏攪拌均勻效果更好。
上面的蕤仁霜可以滋潤乾燥、安神，羊膽和黃連可以清熱解毒，但這四種藥物點入眼睛後會很快化開，雖然感覺一時清爽，但無法治病。所以必須加入鉛丹的厚重和冰片的辛辣，才能散去污穢和去除凝結物。這確實是不懂病症、不懂醫術的人，自己胡亂調製的所謂神藥。我遊歷各地研究醫藥二十多年，哪種藥好，哪種藥不好，評價各不相同，唯有這種藥，人們都爭相贈送一小塊，所得到的報酬遠不止百朋（古代貨幣單位）的錫。之所以稱為紫金膏，並不是指它的產地，而是因為自己喜歡並看重它的意思。
如果這種膏藥剛好缺貨，可以用半小杯雞蛋清，加入川連粉末一分，攪拌均勻，等澄清後用筆尖沾取塗抹，或者用人乳、白蜜蒸煮黃連和薄荷，又或者用羊膽和蜜蒸煮至濃稠後塗抹，這些被世人稱為「簡易自然膏」的方法，效果也都不錯。
2. 瓊玉膏十六
赤石脂、花蕊石、盧甘石、輕粉俱細研飛，各五錢，象皮略炙研粉，乳香、沒藥各三錢，冰片二錢，麝一錢，黃蠟、白蠟各一兩，麻油四兩。先將麻油煎沸，次入黃白蠟，次乳沒，次三石，退火，下輕粉、象皮，待冷入片、麝，研勻。過硬加熟豬油。治一應瘡瘍，日久潰爛，不生肌，不合口，神效。
經曰：氣傷痛，形傷腫。又曰：先痛而後腫，氣傷形也。先腫而後痛，形傷氣也。凡人毒發腫痛，責以形氣兩傷。然在皮膚某經某絡，外可直指，投藥刻期能愈。故是科分道揚鑣，在處不乏人。
今曰日久潰腐，及大病已除，只肌冷濕淫，未易斂口，爰用石脂、甘石、花蕊、輕粉解毒以除濕，乳香、沒藥、冰、麝、麻油溫肌以行濕，象皮、黃白蠟固衛以止濕，如此日換一紙，不數旬准痊。
上方本外科收功善後之藥，錄入本經，蓋夾拳毛痂落，塗臉上能滅瘢，及因毒漏睛、痰核，砭灸皮爛，久久而不愈者。
白話文：
赤石脂、花蕊石、爐甘石、輕粉都磨成細粉，各取五錢。象皮稍微烤過後磨成粉。乳香、沒藥各取三錢，冰片二錢，麝香一錢。黃蠟、白蠟各取一兩，麻油四兩。
先將麻油加熱煮沸，接著放入黃蠟、白蠟，再放入乳香、沒藥，然後放入三種礦石粉，等稍微冷卻後，放入輕粉、象皮粉，等完全冷卻後再放入冰片、麝香，全部研磨均勻。如果膏體太硬，可以加入熟豬油。這個藥膏能治療各種瘡瘍，時間久了潰爛，長不出新肉，傷口不癒合的情況，效果很好。
醫書上說：氣受到損傷會疼痛，形體受到損傷會腫脹。又說：先疼痛後腫脹，是氣傷到了形體；先腫脹後疼痛，是形體傷到了氣。一般人毒發腫痛，是因為形體和氣都受到了損傷。然而，如果腫痛發生在皮膚的某條經絡上，外部能明確指出位置，用藥後就能在短時間內治好。所以外科治療方法各有不同，擅長的人也很多。
現在所說的久久不癒的潰爛，或是大病痊癒後，只是因為肌肉冰冷潮濕，難以收口，所以才用赤石脂、爐甘石、花蕊石、輕粉來解毒除濕，用乳香、沒藥、冰片、麝香、麻油來溫暖肌肉，促進濕氣排出，用象皮、黃蠟、白蠟來固守防禦，阻止濕氣侵入。像這樣每天換藥一次，用不了幾十天就能痊癒。
這個藥方本來是外科用來收尾的藥，現在記錄在本經中，是因為它可以治療夾著毛髮的痂脫落後，塗在臉上能消除疤痕，還能治療因為毒素導致眼漏、痰核、針灸後皮膚潰爛，久久不能痊癒的情況。
3. 景雲根十七
水銀、牙硝、白礬各一兩，將硝礬研細，置鍋內，輕輕放水銀於中央，青瓷碗覆蓋，上鎮以重器，用煅過石膏八兩，研篩，醋調略濕，傍碗口周遭填實，勿令泄氣，然後打疊炭火，好生安頓爐上，聽火自紅，稍燼加炭急鼓，覺鍋與碗熱甚，去上壓之器，瀉火於碗焞干二三次住火，其藥上升成丹。
上丹世呼三仙，能辦理者亦眾，但火候升打不同，故奏效微有遲速，顏色亦紅黃不等。解毒收濕，推陳致新，用塗拳毛、夾落潰腐，及漏睛、爛弦、因毒等症，雅有神通。謹遵前法烹煉，丹成精光奪目，肯降以治瘡瘍，功不在專醫之下。乃更其名曰景雲根。
白話文：
將水銀、牙硝、白礬各取一兩，先把牙硝和白礬磨成細粉，放在鍋子裡。接著，輕輕地把水銀放在鍋子的中央，再用青瓷碗蓋住，碗上用重物壓著。然後，將煅燒過的石膏八兩磨成粉並篩過，用醋調成稍微濕潤的狀態，沿著碗口周圍填滿，確保不漏氣。接著，生起炭火，好好地安置在爐子上，讓火自然燒紅。等火勢稍弱時，再加入炭並快速鼓風，當感覺鍋子和碗都非常熱時，就移開碗上的重物，把碗底朝上放在鍋子上，讓火燒到碗底乾透，反覆兩三次後停止加熱。這時，藥物就會上升凝結成丹藥。
這種丹藥，世人稱之為「三仙丹」。能夠製作的人很多，但由於火候和升煉的方法不同，所以藥效發揮的速度略有快慢，顏色也會呈現紅色或黃色等不同。此丹藥具有解毒、收濕、促進新陳代謝的功效。可以用來塗抹在拳毛、夾落潰爛腐敗的部位，以及治療漏睛、爛弦等因毒引起的疾病，效果非常神奇。只要謹慎依照上述方法煉製，煉成的丹藥就會精光閃耀。如果願意拿來治療瘡瘍，其功效不會亞於專門的藥物。因此，將此丹藥改名為「景雲根」。
4. 封瞼六神餅十八
芙蓉花，如無，根、葉亦好。土鬱金--黃花菜根梢所著之子，生地黃新鋤出地的，乾者不中用。三味俱洗淨，攤爽，川貝母、杏仁去皮，赤小豆留皮，三物俱用竹瀝浸透，合上六味，各等分，杵如泥，敷胞上下，留中一縫通氣，晝夜三換。稍松能開，如法再敷一日不妨。無竹瀝以苦參濃煎濾汁，合生蜜擂，亦佳。
肉輪腫如杯覆、蚌合，氣焰蒸蒸，炙手可熱，此脾胃積熱，亢陽上侮肝膽，所謂土木交戰，上逼空竅，故發現兩胞，最險而惡之症。一二日不消則障起，三四日睛必壞，五六日不可為矣。急以生地、芙蓉花、土鬱金清其肌表，表解則毒散；杏仁、貝母、赤小豆疏其壅塞，塞通則血行；竹瀝之用，總以實火上炎，助六神鎮壓邪祟云爾。病勢稍退，攀睛審視，風輪既敗無庸議，否則，外施砭針而內潔臟腑，未必無功。
或謂腫毒宜火泄於外，敷則逼而內攻，似不合理。曰：眼目不比癰疽，腫滿喜其潰腐，蚌合、杯覆陽亢無極，不敷以遏其勢，風輪絕難保全。然症非是，謬以草藥蜜封，速其盲矣。
白話文：
芙蓉花，如果沒有，用根或葉子也可以。土鬱金，就是黃花菜根部末端長出的子，要用新鮮剛從土裡挖出來的生地黃，乾的就不能用。這三樣藥材都要洗乾淨，攤開晾乾，川貝母、杏仁要去皮，赤小豆要保留皮，這三樣藥材都要用竹瀝浸泡透。將這六種藥材混合，份量相等，搗成泥狀，敷在眼皮上下，中間留一條縫隙透氣，白天晚上都要更換三次。如果眼皮稍微鬆開能張開了，就照這個方法再敷一天也沒關係。如果沒有竹瀝，可以用濃煎苦參的濾汁，加入生蜂蜜調和，效果也不錯。
眼皮腫得像杯子倒扣一樣，或是像蚌殼緊閉，腫脹處熱氣騰騰，燙得無法觸摸，這是脾胃積熱，陽氣過盛向上侵犯肝膽，也就是所謂的「土木交戰」，向上侵逼眼竅，所以才會在眼皮出現這種最危險也最嚴重的症狀。如果一兩天不消腫，就會產生眼翳，三四天眼睛一定會壞掉，五六天就沒救了。要趕快用生地、芙蓉花、土鬱金來清除皮膚表面的熱毒，當表面的熱毒解除，毒性就會散開；用杏仁、貝母、赤小豆來疏通阻塞，阻塞疏通了，血液才能運行；竹瀝的作用，主要是針對實火上炎，協助這六種藥材來鎮壓邪祟。當病情稍微減退時，要仔細檢查眼珠，如果黑眼珠已經損壞就不用再治療了，如果不是，可以用針刺的方式來治療，並同時清理內臟，或許還有機會治好。
有人說，腫毒應該用火來向外疏洩，敷藥反而會把毒逼向裡面，好像不合理。我說：眼睛跟一般的癰疽不同，癰疽腫脹喜歡讓它潰爛流膿，但眼皮腫得像蚌殼緊閉或杯子倒扣，是陽氣過於旺盛的表現，如果不敷藥來抑制這個氣勢，黑眼珠一定保不住。但是如果症狀不是這樣，卻隨便用草藥加蜂蜜敷眼睛，反而會加速眼睛失明。
5. 洗眼及時雨十九
青鹽、朴硝、膽礬、銅青、荊芥穗、薄荷葉、細辛、黃連、黃柏、月石，煎湯一罐，載熏載洗，症暴者輕，輕者徐瘥。
本經點眼之藥各有專責，煎湯熏洗，只消風、退火、除濕足矣。故古人不立方，或問百物皆藥，畢竟何者為最？曰：質輕而氣味辛香者則消風，荊芥、薄荷、細辛是也；久風能熱，始癢繼痛，須佐以黃連，黃柏。質重性味鹹寒者則瀉火，青鹽、朴硝、硼砂是也；火載液上出，既眵且淚，收以膽礬、銅青。或唯唯既而曰：即此是方，請筆乘以嘉惠來學，因附於卷末。
方之妙，更有神捷而不可解者，如疔瘡、楊梅瘡，能毀形致命，只糞蛆一合，長流水濯淨，醋研敷，立退。寒冬無有，谷蟲搗末，醋調塗亦可。
惡瘡不拘位數，年久潰腐，任好丹、膏不能洽，生南星數枚，米醋一升，瓦罐炆熟，熱氣熏蒸，久久則肉腐者去，赤者白，口大漸小，深漸滿。至再、至三，膿干痂結，不藥而愈。
婦人癆瘵垂死，名醫束手無策，挖金櫻子兜削皮，炆烏肉母雞，取湯頻飲，費不四五隻徐起。
井中苔毛一匊，雜生米擂融，冷泉水調服，解砒霜毒。
老鼠子未生毛獲得，採野苧葉及古棺內石灰等分，同搗爛陰乾，治金木重傷，血出不止。
已上五方，本治雜症，編入目經似無謂。然得來不易，所救人指不勝屈，是亦懸壺一助，附卷末何害。
白話文：
用青鹽、朴硝、膽礬、銅青、荊芥穗、薄荷葉、細辛、黃連、黃柏、月石這些藥材，煎煮成一罐藥湯，用熱氣薰蒸眼睛，再用藥湯清洗，病情嚴重的會減輕，病情輕微的會慢慢痊癒。
書中記載的點眼藥各有其特定功效，煎湯薰洗的作用，只是為了驅散風邪、降火、去除濕氣。所以古人不特別制定方子，或許有人會問，萬物皆可為藥，到底哪種最好？我說，性質輕且氣味辛香的藥材可以驅散風邪，例如荊芥、薄荷、細辛；風邪久了會化熱，開始發癢，接著疼痛，需要用黃連、黃柏來輔助。性質重且味道鹹寒的藥材可以瀉火，例如青鹽、朴硝、硼砂；火氣會使眼液上湧，產生眼屎和淚水，可用膽礬、銅青來收斂。有人聽完之後說：「這些藥材加起來就是一個方子了，請把它寫下來，讓後人學習。」因此我就把它附在書末。
有些藥方的神奇效果，快速且令人難以理解。例如，疔瘡、梅毒，會讓人毀容喪命，只要用一合的蛆，用長流水洗淨，用醋磨爛敷在患處，就能立刻消退。冬天沒有蛆，可以用穀蟲磨成粉末，用醋調勻塗抹，效果也一樣。
惡瘡不論長在身體哪個部位，長久潰爛，即使使用再好的藥丹、藥膏也無法治好，用幾顆生南星，加一升米醋，放在瓦罐裡煮熟，用熱氣薰蒸患處，久了之後，腐爛的肉會脫落，紅腫的會變白，瘡口由大變小，由深變淺。經過兩三次，膿水變乾結痂，不用藥也能痊癒。
婦人罹患肺癆，病重垂死，名醫都束手無策，只要挖取金櫻子的果實，削去外皮，加烏骨母雞一起燉煮，頻繁飲用雞湯，大約喝四五隻雞，病就會慢慢好轉。
井裡生長的青苔，用一小撮，加上生米搗爛成漿，用冷泉水調和服用，可以解砒霜的毒。
將還沒長毛的老鼠幼崽抓來，採集野苧麻的葉子，以及古棺材裡的石灰，三種材料等份搗爛，陰乾後，可用於治療刀傷、重擊等外傷，可以止血。
以上五個藥方，本來是治療各種雜症的，編入眼科書籍似乎沒有必要，但這些藥方得來不易，救活的人數不勝數，也算是行醫助人的一點力量，附在書末也沒有什麼壞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