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審視瑤函》~ 卷一 (4)
卷一 (4)
1. 用藥寒熱論
用藥如用兵，補瀉寒熱之間，安危生死之所繫也，可不慎與？雖云目病非熱不發，非寒不止，此言夫火之大概耳。內有陰虛、冷淚、昏眇、脫陽等症，豈可獨言是火，而用寒涼也。今之庸醫，但見目病，不識症之虛實寒熱，辨別氣血，惟用寒涼治之，殊不知寒藥傷胃損血，是標未退而本先傷，至胃壞而噁心，血敗而拘攣。
白話文：
用藥就像用兵一樣，補充或瀉去寒熱，與安危生死密切相關，怎麼能不慎重呢？雖然說眼睛疾病沒有熱證就不會發作，沒有寒證就不會停止，但這只是指火證的大致情況。體內有陰虛、冷淚、昏暗、脫陽等症狀時，豈能只說它是火證，而用寒涼藥治療呢？現在的庸醫，只看到眼睛疾病，不識症狀的虛實寒熱，也不辨別氣血，一味地用寒涼藥來治療，殊不知寒藥會損傷胃和血液，表證還沒有消除，根本已經先受傷了，等到胃壞了就噁心，血敗了就抽搐。
尚不知省，再投再服，遂令元氣大傷，而變症日增，必虛寒之症已的，始可投以溫和之藥，否則有抱薪救火之患。設是火症，投以熱藥，其害猶速，不可不慎，大抵燥赤者清涼之，炎秘者寒涼之，陰虛者溫補之，脫陽者溫熱之，然熱藥乃回陽之法，寒藥乃救火之方，皆非可以常用者。
白話文：
如果患者不知道如何節省元氣，再打針吃藥，就會導致元氣大傷，而病情日益加重，必須是虛寒的症狀確診後，才能使用溫和的藥物治療，否則就有火上澆油的危險。如果是火症，打熱藥，危害更大，不能不慎重，一般來說，燥熱的症狀用清涼的藥物治療，炎熱的症狀用寒涼的藥物治療，陰虛的症狀用溫補的藥物治療，脫陽的症狀用溫熱的藥物治療。然而，熱藥是回陽的藥物，寒藥是救火的藥物，都不是可以經常使用的。
外障者養血去障，內障者滋膽開鬱，故治火雖用芩、連、知、柏之類，制之必以酒炒，庶免寒潤泄瀉之患，而寒熱補瀉之間，又宜諒人稟受之厚薄，年力之盛衰，受病之輕重，年月之遠近，毋使太過不及，當於意中消息，如珠之走盤，如權之走秤，不可拘執，是為良醫。
白話文：
外障（眼的外層疾病）應滋養血液以去除障礙，內障（眼的內層疾病）應滋養膽汁以疏散鬱結。因此，治療熱症雖然使用黃芩、黃連、知母、柏子仁等藥物，但必須用酒炒來制約它們的寒性，以避免出現寒濕泄瀉的副作用。在寒熱補瀉的過程中，也要考慮到個人的體質強弱、年齡大小、病情輕重、病程長短等因素，不要過度或不及。醫生應在心中權衡利弊，做到如珠子在盤中滾動、如秤桿在秤上擺動一樣靈活，不能拘泥於某一種方法，這纔是好醫生。
2. 用藥生熟各宜論
藥之生熟，補瀉在焉，劑之補瀉，利害存焉。蓋生者性悍而味重，其攻也急，其性也剛，主乎瀉；熟者性淳而味輕，其攻也緩，其性也柔，主乎補。補瀉一差，毫釐千里，則藥之利人害人判然明矣。如補藥之用制熟者，欲得其醇厚，所以成其資助之功，瀉藥制熟者，欲去其悍烈，所以成其攻伐之力。用生用熟，各有其宜。
白話文：
藥物有生熟之分，決定了藥性的補瀉作用；劑量也有補瀉之分，決定了藥物的利弊。一般來說，生藥性情剛烈，味道濃重，攻伐作用迅速猛烈，主於瀉；熟藥性情平和，味道輕淡，攻伐作用緩和持久，主於補。補瀉稍有差異，就像毫釐之差可以導致千里之遙，那麼藥物的利弊就判然明瞭了。使用補藥制熟，就是為了使其醇厚，有助於發揮其滋補作用；使用瀉藥制熟，就是為了去除其激烈性，有助於發揮其攻伐作用。生藥熟藥的使用，各有所宜。
實取其補瀉得中，毋損於正氣耳。豈為悅觀美聽而已哉！何今之庸醫，專以生藥餌人，夫藥宜熟而用生，生則性烈，臟腑清純中和之氣，服之寧無損傷，故藥生則性瀉。性瀉則耗損正氣，宜熟豈可用生，又有以生藥為嫌，專尚炮製稱奇。夫藥宜生而用熟，熟則其性緩，臟腑鬱滯不正之邪，服之難以驅逐。
白話文：
強調中醫治療的關鍵在於補瀉得當，不會損傷正氣。而不是為了好看、聽起來好聽才用藥。現在的庸醫，專門用生藥材給人服用。但藥物應熟化後服用，生藥的性質猛烈，容易損傷臟腑清純中和之氣。所以生藥具有瀉下的特性，會耗損正氣，應該用熟藥而不能用生藥。還有人認為生藥不好，專門用炮製過的藥物，以顯示自己的特殊。但藥物應生用而熟服，熟藥的性質緩和，可以驅逐臟腑鬱滯不正的邪氣。
故藥熟則性緩，性緩則難攻邪氣，宜生豈可用熟。殊不知補湯宜用熟，瀉藥不嫌生。夫藥之用生，猶夫亂世之賊寇，非強兵猛將，何以成摧堅破敵之功。藥之用熟，猶夫治世之黎庶，非禮樂教化，何以成雍熙揖讓之風。故天下亂則演武，天下治則修文。醫者效此用藥，則治病皆得其宜，庶不至誤人之疾也。
白話文：
因此，藥物煮熟則藥性減弱，藥性減弱則難以攻克邪氣，宜用生藥，怎麼可以煮熟服用呢？殊不知，補益湯藥宜用煮熟藥物，瀉藥即使沒煮熟也沒關係。藥物之用生藥，就像亂世之賊寇，非得強兵猛將，才能達成摧枯拉朽、擊敗敵人的功勞。藥物之用熟藥，就像治理太平盛世的黎庶百姓，非得禮樂教化，才能成就雍容和諧、謙讓禮讓之風。所以天下大亂時就演習武備，天下太平時就修習文治。醫師效法此種用藥方式，那麼治療疾病都能得其宜，就較不會誤治病人的疾病了。
噫！審諸。
3. 識病辨症詳明金玉賦
論目之病，各有其症，識症之法，不可不詳。故曰：症候不明，愚人迷路；經絡不明，盲子夜行，可不慎乎？凡觀人目，而無光華神色者，定是昏蒙，男子必酒色勞役氣怒，女子鬱結風多，氣血虛損，則目疾昏花，因之而起。故宜先察部分形色，次辨虛實陰陽，更別浮沉，當知滑澀，看形色之難易，詳根腳之淺深。
白話文：
討論眼睛類的疾病，每一個人所患的症狀都不盡相同，瞭解病情的方法不能不細緻仔細。所以說：症狀不明，就像愚蠢的人找不到路；經絡不明，就像盲人夜間行走，能不小心嗎？凡是觀察別人的眼睛，而沒有光彩神態的人，必定是眼目昏蒙。如果是男子，一定嗜酒荒淫，勞動過度，生氣發怒；如果是女子，鬱結不通，風寒較多，氣血虧損，因此眼睛就會出現昏花。所以應該首先觀察局部的形狀和顏色，其次辨別虛實陰陽，再次分別浮沉，應該知道滑澀，看形狀和顏色的難易，詳細說明病根的淺深。
經云：陽勝陰者暴，陰勝陽者盲。虛則多淚而癢，實則多腫而痛，此乃大意然也。夫血化為真水，在臟腑而為津液，升於目而為膏汁，得之則真水足而光明，眼目無疾，失之則火邪盛而昏蒙，翳障即生，是以肝膽虧弱目始病，臟腑火盛𥅲方痛。赤而且痛火邪實，赤昏不痛火邪虛，故腫痛澀而目紅紫，邪氣之實；不腫不痛而目微紅，血氣之虛。大眥赤者心之實，小眥赤者心之虛。
白話文：
《黃帝內經》中說：陽氣盛過陰氣的人，容易發生暴盲；陰氣盛過陽氣的人，容易發生昏盲。眼睛虛弱的人常常流淚發癢，眼睛實熱的人常常腫痛，這只是一般的大概論斷。血液化為精液，在臟腑之中成為津液，升到眼睛成為膏油，眼睛得到足夠的滋養，就會炯炯有神，不會有疾病；如果眼睛得不到滋養，那麼邪火就會旺盛而導致昏暗模糊，就會產生翳膜障礙。所以，肝膽虧虛，眼睛就會開始發病；臟腑的火氣旺盛，就會產生眼痛。眼睛發紅而疼痛，是火邪實盛；眼睛發紅發昏但不疼痛，是火邪虛弱。所以，眼睛腫痛乾澀而且發紅發紫，是邪氣實盛；眼睛不腫不痛而只有微紅，是血氣虛弱。眼眶上部發紅，是心火實盛；眼眶下部發紅，是心火虛弱。
眵多熱結肺之實，眵多不結肺之虛，黑花茫茫腎氣虛，冷淚紛紛腎精弱。赤膜侵睛，火鬱肝，白膜侵睛，金凌木。迎風極癢肝之虛，迎風刺痛肝邪實。陽虛頭風夜間暗，陰虛腦熱早晨昏。日間痛者是陽邪，夜間痛者是陰毒。肺盛兮白膜腫起，肝盛兮風輪泛高。赤絲繚亂火為殃，斑翳結成五氣滯。
白話文：
眼睛有眵多是肺中有熱凝聚成實，眼睛有眵多是不因熱凝聚成實而造成肺中虛弱。黑花叢生、眼視茫茫是腎氣虛弱；冷淚汪汪不斷是腎精虛弱。眼球充血覆蓋住了角膜，是肝火鬱結；眼球發白覆蓋住了角膜，是金制過於強盛。迎風流淚、眼部奇癢是肝虛；迎風流淚、眼部疼痛是肝經有實邪。陽虛引起頭風，夜間看不清；陰虛引起腦熱，早晨頭腦昏沉。白天眼睛疼痛是陽邪；晚上眼睛疼痛是陰毒。肺盛會引起眼睛白膜腫起；肝盛會引起眼周青筋泛高。赤色血絲雜亂無章是火氣作祟；斑塊淤結形成是五氣滯留。
氣實則痛而燥悶，氣虛則痛而惡寒。風痰濕熱，恐有瞳神散大喪明之患，耗神損腎，必主瞳神細小昏盲之殃。眸子低陷傷乎血，胞臚突出損乎精。左傳右兮陽邪盛，右傳左兮陰邪興。濕熱盛而目睛黃色，風熱盛而眼沿赤爛。近視乃火少，遠視因水虛。脾肺液損，倒睫拳毛，肝腎邪熱，突起睛高。
白話文：
氣實則疼痛伴隨乾燥悶熱的感覺，氣虛則疼痛伴隨怕冷。風痰濕熱，恐怕會有瞳孔放大而失明的禍患，消耗精神損傷腎臟，必定會有瞳孔細小而昏暗失明的不幸。眼球凹陷是傷了血，眼球突出是損了精。左傳右則陽邪盛，右傳左則陰邪興。濕熱盛而眼睛發黃，風熱盛而眼角發紅腐爛。近視是因為火少，遠視是因為水虛。脾肺液體虧損，睫毛倒卷而拳曲，肝腎邪熱，眼球突出。
故睛突出眶者，火極氣盛，筋牽胞動者，血虛風多。陽盛陰虛，赤星滿目，神勞精損，黑霧遮睛。水少血虛多痛澀，頭眩眼轉屬陰虛。目昏流淚，色欲傷乎腎氣，目出虛血，邪火鬱在肝經。大病後昏，氣血未足，小兒初害，營衛之虛。久視傷睛成近覷，因虛胞濕變殘風，六慾過多成內障，七情太傷定昏盲。
白話文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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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突出眼眶的，是火氣極盛，筋脈牽拉眼瞼而動的，是血虛風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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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氣盛而陰氣虛的，眼中布滿血絲，精神勞倦，精氣損耗的，眼前有黑霧遮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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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少，血虛的人眼睛常感到疼痛澀滯，頭暈眼轉是陰虛的表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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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昏花，流淚，是色慾傷了腎氣；眼睛出血，是邪火鬱積在肝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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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病後眼昏，是氣血不足；小兒初生眼昏，是營衛虛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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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時間看東西傷了眼睛，變成近視；由於胞濕變成了殘風，六慾過度，便形成內障；七情太過傷身，必定導致失明。
暴躁者外多紫脈，虛淫者內多黑花。隱隱𥅲疼，只為精虛火動，繃繃皮急，皆因筋急氣壅。迎風淚出，分清分濁，天行赤熱，有實有虛。目赤痛而寒熱似瘧，小便澀乃熱結膀胱，腦脹痛而澀痛如針，大便閉乃火居臟腑。三焦火盛，口渴瘡生，六腑火炎，舌乾唇燥。目紅似火，絲脈忌紫如虯，淚熱如湯，濁水怕稠如眵，腦脹痛，此是極凶之症連眶腫，莫言輕緩之災。腦筋如拽若偏視，當慮乎𥅲翻之患，𥅲疼似擊若鶻眼，須憂乎眸突之凶。
白話文：
脾氣暴躁的人，大多脈象青紫，縱慾過度的人，體內多有黑色斑塊。隱隱作痛，是因為精血虛弱、虛火旺盛；皮膚緊繃，是筋急氣滯所致。迎風流淚，分清分濁，是天熱所致，有實火虛火之分。眼睛發紅疼痛，伴有寒熱，像患了瘧疾一樣；小便澀痛，是熱結膀胱所致；頭脹痛，刺痛如針，大便不通暢，是火熱之邪積聚在臟腑所致。三焦火盛，口渴並且口腔生瘡；六腑火熱，舌頭乾裂，嘴脣乾燥。眼睛通紅如火，脈象細弱，忌諱見到青紫如虯龍樣的脈象；眼淚熱如沸湯，忌諱淚水稠如膿水；頭脹痛，這是非常兇險的疾病，連眼眶都腫脹起來，不要說病情緩和。腦筋好像被拽著，眼睛歪斜，應該考慮到抽搐的危害；眼睛疼痛好像被擊打，眼睛像鷹眼一樣，須憂慮眼球突出之兇險。
鼻塞生瘡，熱鬱於腦，當和肝而瀉肺，耳鳴頭暈，火盛於水，宜滋腎以清心。嗜酒之人，濕熱熏蒸精氣弱，多赤黃而瘀肉，貪淫之輩，血少精虛氣血虧，每黑暗以昏蒙。孕中目痛非有餘，乃血氣之虧耗，產後目疾為不足，因榮衛之衰虛。水少元虛或痰火，則天行赤熱，燥急風熱並勞苦，則暴風客熱。
白話文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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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塞流膿，熱氣鬱積於腦部，應當調和肝臟、瀉清肺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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耳鳴頭暈，是因爲水中的火過於旺盛，此時應滋潤腎臟、清心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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酗酒之人，濕熱之氣燻蒸，使精氣衰弱，常伴有面部潮紅黃而瘀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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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迷淫慾之輩，血少精虛、氣血虧損，常常昏暗不明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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孕婦目痛並不是多餘的，而是氣血虧損的表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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產後眼睛疾病是因爲虛弱，是因爲營衛氣血衰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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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於體內水不足，元氣虛弱，或者痰火引起，天氣乾燥炎熱，勞累過度引起風熱結合引起，則爲風熱相加。
瘀血滯而貫睛，速宜開導，血紫赤而侵瞳，輕亦喪明。瞼硬睛疼，肝風熱而肝血少，胞脹如杯，木剋土而肝火盛。黃膜上衝，云生膜內，蓋因火瘀邪實，赤膜下垂，火鬱絡中，故此血滯睛疼。凝脂翳生，肥浮嫩而易長，名為火鬱肝膽。花翳白陷，火爍絡而中低，號為金來剋木。
白話文：
瘀血阻塞凝聚並貫通眼睛，應當趕快疏導，血色紫赤並侵犯瞳孔，即使情況輕微也會喪失視力。眼瞼又硬又痛，肝經風熱並肝血不足，眼眶腫脹向上鼓出如杯子，木屬性剋制土屬性而肝火旺盛。黃色的眼膜外突，雲氣生在眼膜內部，這是因為火氣瘀阻邪氣實，紅色的眼膜下垂，火氣鬱積在經絡中，因此血瘀眼部疼痛。凝脂樣的翳障生長，肥大浮嫩且容易生長，這叫做火氣鬱積在肝膽。花狀的翳障白色並向下陷，火氣灼燒經絡而中低，這叫做金屬性來剋制木屬性。
雞冠蜆肉，火土燥瘀，魚子石榴，血少凝滯。胞虛如球，血不足而虛火壅。皮急緊小，膏血耗而筋膜縮。實熱生瘡，心火熾而有瘀滯。迎風赤爛，肝火赤而脾淚濕。迎風冷熱淚流，肝腎虛而精血弱。無時冷熱淚下，肝膽衰而腎氣虛。大小眥漏血水，瀉其南而補其北。陰陽漏分黃黑，黑則溫之黃則涼。
白話文：
雞冠蜆肉，是火土燥瘀證。魚子石榴，是血少凝滯證。胞虛如球，是血不足而虛火壅證。皮急緊小，是膏血耗而筋膜縮證。實熱生瘡，是心火熾而有瘀滯證。迎風赤爛，是肝火赤而脾淚濕證。迎風冷熱淚流，是肝腎虛而精血弱證。無時冷熱淚下，是肝膽衰而腎氣虛證。大小眥漏血水，是瀉其南而補其北證。陰陽漏分黃黑，黑則溫之黃則涼證。
神水將枯，火逼蒸而神膏竭，神光外現，孤陽飛而精氣虧。視定為動，水虛火盛來攻擊。皮翻黏瞼，氣聚血壅風濕滯。色似胭脂，血熱妄侵白睛赤。白𥅲俱青，肝邪蒸逼氣輪藍。火鬱風輪，則旋臚泛起；血瘀火熾，則旋臚尖生。精虧血少虛損，則起坐生花；竭視酒色思慮，則昏蒙乾澀。
白話文：
神水將要枯竭，火逼迫蒸發而神膏消耗殆盡，神光向外發散，孤陽飛揚而精氣虧損。視力固定為動態，水虛火盛來攻擊。眼皮翻卷而黏連眼瞼，氣血聚集，血壅塞，風濕停滯。眼色像胭脂，血熱妄侵白睛而發紅。白色眼珠全部都變成青色，肝臟的邪氣蒸逼氣輪而發青。火鬱結於風輪，則旋臚泛起；氣血瘀結與火力熾盛，則旋臚生尖。精氣虧損，血少虛弱，則坐起來眼睛會生花；過度用眼，酗酒，沉迷於色情，多思多慮，則眼睛昏蒙乾澀。
暴盲似祟，痰火思慮並頭風。赤痛如邪，肝腎虧損榮衛弱。棗花障起，痰火色酒怒勞瞻。螢星滿目，辛燥火痰勞酒色。眼若蟲行因酒欲，悲思驚恐怒所傷，雲翳移睛見旗旆，蠅蛇異形虛所致。淫欲多而邪氣侵，則膜入乎水輪。肝心熱而痛流淚，則睛出乎𥅲外。或血少而或哭泣，津液枯而目澀痛，或酒欲而或食毒，脾腎傷而眼赤黃。
白話文：
暴盲，好像突然失明，是邪氣作祟的表現；痰火、憂鬱、思考過度，伴有頭痛，眼睛像被邪氣灼燒，痛得發紅；肝腎虧損，榮衛之氣虛弱，導致眼神昏花模糊；棗花障眼是一種眼疾，是由痰火、色慾、酒色過度引起的；螢星滿目，是辛燥之火與痰引起的，與過度勞累、酒色有關；眼睛像蟲子在爬，是因酒欲，或是悲傷、恐懼、驚嚇、憤怒所造成的傷害；視線遊移，視物如旗幟和旗子，是虛弱所致；沉迷淫慾過度，邪氣入侵，就會導致眼睛混濁，視力難以聚焦；肝臟和心臟有熱，疼痛流淚，眼睛就會突出眼眶之外；有的人血少會哭泣，津液枯竭，眼睛會感到澀痛；有的人嗜酒或食用有毒食物，脾腎受損，眼睛就會發紅發黃。
風熱邪侵，眉稜骨重而痛；風熱邪盛，眼胞睛眶硬腫。風木克乎脾絡，故迎風即作赤爛；血虛不潤乎肌，故無風常作爛赤。血少神勞精氣衰，則瞻視昏渺。火邪有餘在心經，則痛如針刺。五臟毒而赤膜遮睛，脾積毒而胬肉侵目。水晶障翳瘀滯。涼劑片腦所因，魚鱗形異歪斜，氣結膏凝難愈。
白話文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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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熱邪氣侵犯，眉稜骨會沉重而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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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熱邪氣旺盛，眼皮和眼眶會腫脹變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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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木之邪剋制脾臟的經絡，所以迎風就會發紅化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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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虛不能濡潤肌膚，所以即使沒有風也經常會發紅化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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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少、精神疲勞、精氣衰弱，就會視力模糊昏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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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經火邪過多，就會疼痛如針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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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臟有毒，紅膜遮住眼睛，脾臟有毒，肉腫侵犯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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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晶體障礙、翳膜淤滯。涼性藥物和冰片所引起，魚鱗狀的形狀怪異歪斜，氣血凝結難以治癒。
逆順生翳，內有瘀滯。白星亂飛，血弱精虛。火脹大頭，須分風熱濕熱，風脹痛而濕熱淚。怕熱羞明，要辨血虛火燥。血少羞明，火怕熱，又當知脾實亦怕熱，羞明澀痛，脾虛，乃血少，或明或暗。積年目赤號風熱，兩目赤腫名風毒。粟瘡濕熱椒風熱，椒瘡紅硬粟黃軟。肝經有邪，故玉翳浮睛。
白話文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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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瞼內翻或外翻，形成翳膜。一般由內在氣血瘀滯所導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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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中不斷跳動著白色的光點。表示血虛精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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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因上火而頭部腫脹很大。這種情況下，需要區分是風熱還是濕熱所引起的。風脹通常會伴隨疼痛，而濕熱則會流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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怕熱、怕光。這是血虛火燥的表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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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少的人也怕光，火會導致熱，而脾臟實熱也會怕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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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澀痛，同時怕光，表示脾虛血少。這種情況下，視力忽明忽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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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眼睛發紅，稱為風熱。兩眼發紅腫脹，稱為風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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粟瘡是濕熱椒風熱引起的。椒瘡是紅色的硬瘡，粟瘡是黃色的軟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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肝經有邪氣，所以會導致玉翳浮在眼睛表面。
腎臟風熱，亦羞明生花。聚開之障，時圓缺而時隱見，症因於痰火濕熱，聚星之障，或圍聚而或連絡，疾發多見於痰火。青眼膏損，皆因火熾，瘀血貫睛，總由凝滯。故房欲煩燥辛熱多，則火炙神膏缺損。久視勞瞻郁風煙，則瘀滯赤絲脈亂。胎風兮小兒赤爛，胎毒兮小兒癍瘡。
白話文：
腎臟風熱，也會引起羞明生花。聚開之障，有時圓滿有時虧缺，有時隱藏有時顯現，症狀是由於痰火濕熱引起的。聚星之障，有的分散，有的連接，疾病的發生多見於痰火。青眼膏損，都是由於火熱熾盛，瘀血貫穿眼睛，總是由於凝滯。因此房事慾望煩躁辛熱過多，就會火炙神膏缺損。長時間注視勞累瞻望鬱結風煙，就會瘀滯赤絲脈亂。胎風是指小兒赤爛，胎毒是指小兒癍瘡。
血氣滯兮星上，火邪實兮障遮。痘症多損目，濁氣來損清和之氣。疳病亦傷睛，生源而失化養之源。小兒青盲肝血虛，小兒白膜肺實熱，小兒雀目肝不足，小兒目瘡胎汙穢。青盲內障，肝風熱。二目赤腫，熱沖腦。每年必發是天行，時常害眼心火盛。痰火併燥熱，傷睛之本，頭風兼烘炙，損目之宗。
白話文：
血氣停滯，星宿光華被覆蓋，火邪實則障蔽。痘症多損傷眼睛，濁氣侵犯清和之氣。疳病也傷目，造成生源不足，失去化養之源。小兒青盲是肝血虛，小兒白膜是肺實熱，小兒雀目是肝不足，小兒目瘡是胎兒汙穢。青盲是內障，肝風熱。兩眼紅腫，熱邪沖腦。每年必定發作的是天行，經常害眼是心火盛。痰火並燥熱，損傷眼之本源，頭風兼烘炙，損傷眼之根本。
為怒傷睛，怒傷真氣，因哭損目，哭損神膏。酸辣食多損目，火煙冒久傷瞳。勞瞻竭視，能致病而損光華。過慮多思，因亂真而傷神志。目中障色不正，急宜早治；睛內神水將枯，速圖早醫。原夫目之害者起於微，睛之損者由於漸。欲無其患，防制其微。大抵紅障凹凸，怕如血積肉堆，白障難除，喜似水清脂嫩。
白話文：
發怒會傷害眼睛，發怒會傷害人體正氣，因哭泣而損害眼睛，哭泣會損耗人體精華。酸辣食物吃多了會傷害眼睛，煙火長期燻烤會傷害瞳孔。過度用眼，會導致疾病的發生，並損害視力。過度憂慮和思考，會擾亂心神而傷害精神意識。眼睛中視物顏色不正，應及時治療；眼睛中的精華即將枯竭，應迅速治療。傷害眼睛的因素起初很輕微，損害眼睛的過程是逐漸的。想讓眼睛免於疾病，就要在這些微小的因素中進行預防和控制。總體來說，紅障凹凸不平，像血液積聚和肉堆積；白障難以去除，像水清脂嫩的感覺。
瞳神若損，有藥難醫，眸子若傷，無方可救。外障珠不損，何必多憂，內障瞳雖在，其實可畏。勿以障薄而為喜，勿以翳厚而為憂，與其薄而沉損，不若厚而浮嫩。紅者畏紫筋爬住，白者怕光滑如磁。故沉澀光滑者，醫必難愈，輕浮脆嫩者，治必易除。顏色不正，詳經絡之合病並病形狀稀奇，別輪廓之或克或生漏有正形。
白話文：
瞳孔受損，用藥也難醫治；眼珠受傷，無藥可以挽救。外層晶狀體沒有損傷，何必過多憂愁；內層瞳孔雖然存在，但其實很脆弱。不要因為障礙物薄而高興，也不要因為翳障厚而擔憂，與其薄而沉陷受到損傷，還不如厚而浮凸柔軟。紅色的眼珠怕紫色血筋爬滿，白色的眼珠怕光滑如磁。所以，顏色暗沉、表面粗糙、光滑的眼珠，醫生很難醫治；顏色淺淡、浮腫、柔軟的眼珠，治療起來就容易消除。顏色不正，要詳細分析經絡的相互關係以及病症。病情的形狀奇特，眼球輪廓有被剋制或生長的情況，漏掉正常的形狀。
風無定體，血實亦痛，血虛亦痛，須當細辨，病來亦癢，病去亦癢，決要參詳。識經絡之通塞，辨形勢之進退。當補當瀉，或止或行，內王外霸，既瞭然於胸中，攻守常劫，其無誤於指下。知病症之虛實陰陽，熟藥性之溫涼寒熱。症的治當，百發百中，吾輩能以藥代刀針，則技之精妙，更入乎神。
白話文：
風沒有固定的形體，血多的時候也會痛，血少的也會痛，須要仔細辨別，發作時也癢，消失時也癢，一定要詳加考慮。通曉經絡是否通暢或阻塞，判斷病情的發展趨勢。該補就補，該瀉就瀉，或阻止或進行，內外虛實、明辨胸中，攻守之間應變自如，不會有誤判。瞭解病症的虛實陰陽，熟知藥物的溫涼寒熱。對症下藥，百發百中，我們能以藥物代替刀針，那麼醫術的精妙，更能達到神乎其技的境界。
以上關節備陳，奧妙盡載，當熟讀而深詳，宜潛思而博覽，則症之微曲，皆為子識目之安危，盡繫於君矣。名曰散金碎玉，不亦宜乎！
白話文：
以上的穴位都已經詳細地整理出來了，奧妙之處也都已經全部包含在裡面。應該要仔細閱讀並且深入詳細地瞭解，並要潛心思考並廣泛地涉獵學習，這樣一來，病情即使再微小難辨，你都能夠辨識；病人的安危，也完全取決於你。所以，這本書取名為《散金碎玉》，不是很恰當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