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學從眾錄》~ 卷一 (4)
卷一 (4)
1. 虛癆續論
(前論俯首從時不過於時,法中錄其可以姑從者為淺病立法。余復續此論從《內經》「勞者溫之、損者溫之」兩言,悟入左右逢源,取效捷如影響。至於痰飲、咳嗽、怔忡、不寐及婦人經水不調等病,皆虛癆中必有之症,已詳各門,毋庸再贅,宜參考之。)虛癆症,宋元諸家,分類別名,繁而無緒,如治絲而棼也。
丹溪頗有把柄,專主補陰,用四物湯,加黃柏、知母之類,後世非之。明。薛立齋出以六君子、四君子、歸脾湯、補中益氣湯、加味逍遙散之類,與六味丸、八味丸、養榮湯之類間服。開口便以先後天立論,雖視諸家頗高一格,其實開後人便易之門。到張景岳出,專宗薛氏先天之旨,而先天中分出元陰、元陽,立左右歸飲丸,及大補元煎之類。有補無瀉,自詡專家。
雖論中有氣虛、精虛之辨,而大旨以氣化為水,水化為氣,陰陽互根,用方不甚分別,惟以熟地一味,無方不有,無病不用。是於簡便之中,又開一簡便之門。且有著《藥性》云:地黃生於中州沃土,色黃味甘,謂非脾胃正藥,吾不信也。此論一出,而《本經》《金匱》諸聖訓,掃地盡矣。
夫薛氏書,通共二十四種,吾不能一一摘其弊。而觀其案中所陳病源,俱系臆說,罕能闡《靈》、《素》不言之秘;所用方法,不出二十餘方,加減雜沓,未能會《本經》性味之微。時賢徐靈胎目為庸醫之首,實不得已而為此憤激之言也。即景岳以陰虛陽虛,鋪張滿紙,亦屬浮泛套談。
能讀《金匱》者,便知余言不謬也。詳考虛勞治法,自《內經》而外,扁鵲最精。上損從陽,下損從陰。其於針砭所莫治者,調以甘藥。《金匱》因之,而立建中諸方。意以營衛之道,納穀為寶。居常調營衛以安其谷,壽命之本,積精自剛。居常節欲以生其精,及病之甫成,脈才見端,惟恃建中復脈為主治。
皆稼穡作甘之善藥,一遵「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」之義也。景岳亦會得甘溫之理,或變而為甘寒至靜之用,視慣用苦寒戕伐中土者頗別。然方方重用熟地,自數錢以及數兩,古法蕩然矣。且熟地之用滯,非胃所宜。(《經》云:六腑者,傳化物而不藏,以通為用。)其性濕,非脾所喜。
彼蓋取滋潤以填補其精,而不知精生於穀,脾胃傷則谷少久而不生其血,血少自不能化精,而虛勞日甚。況虛勞之人,必有痰嗽,亦最易感冒,若重用頻用熟地,又佐之以參、術,則風寒閉於皮毛而不出,痰火壅滯於胸膈而不清,藥入病增,謂非人人之共見乎!予於此症,每力爭治法,無如醫友及病家,心服薛氏、景岳諸法,以六味、八味、左歸、右歸、補中、逍遙、六君、四君、大補元煎之類,謂不寒不燥之品,先入為主,至死不悔,亦斯民之厄也。
戊申秋闈後,抑鬱無聊,取《內經》、《金匱》等書,重加研究,參之平時所目擊之症,如何而愈,如何而劇而死,大有所悟。知虛癆之病,死於病者少,死於藥者多。侃侃不阿,起立齋,景岳於今日,當亦許為直友也。請略陳方治於下,以為耳食治虛癆者,腦後下一針。
白話文:
前面提到,生病時要順應時節,不要過度,如果病得不深,就用比較淺顯的方法治療。我接著這個論點,從《內經》中「勞者溫之、損者溫之」這兩句話,領悟到治療虛勞可以左右逢源,效果很快。至於痰飲、咳嗽、心悸、失眠以及婦女月經不調等病,都是虛勞中常見的症狀,之前已經詳細討論過了,不需要再贅述,可以參考之前的內容。
關於虛勞這個病,宋元時期的醫家分類繁雜,搞得像在解亂麻一樣。
朱丹溪的觀點比較明確,主要強調補陰,使用四物湯,加上黃柏、知母之類的藥材,後世的醫家不認同他的方法。到了明朝的薛立齋,他提出用六君子湯、四君子湯、歸脾湯、補中益氣湯、加味逍遙散之類的藥方,搭配六味丸、八味丸、養榮湯之類的藥丸服用。他開口就用先天和後天來立論,雖然比其他醫家高明一些,但也讓後人更容易偷懶,走簡便的道路。後來,張景岳出來,完全採用薛立齋的先天論點,並在先天中分出元陰和元陽,創立了左歸飲、右歸丸、以及大補元煎等藥方。他只補不瀉,自詡為專家。
雖然張景岳的理論中也有氣虛和精虛的區別,但他主要認為氣可以化為水,水可以化為氣,陰陽互相依存。因此,他用藥時不太區分,幾乎每張藥方都會用到熟地黃。這是在簡便的基礎上,又開了一條更簡便的道路。而且,他還在《藥性》中寫到:地黃生長在中原肥沃的土地上,顏色黃味道甜,說它不是脾胃的良藥,我是不相信的。他這樣一說,《本經》、《金匱》等經典的教誨,都被他掃地出門了。
薛立齋寫的書總共有二十四種,我不能一一指出其中的弊端。但從他的病案來看,他所提出的病因都是自己猜測的,很少能闡明《靈樞》、《素問》沒有說過的奧秘。他用的方法,也不過二十幾種藥方,只是隨意加減,沒有真正理解《本經》中藥性的細微差別。當時的醫家徐靈胎稱他為庸醫之首,實在是不得已才說出這樣憤慨的話。即使是張景岳,他用陰虛陽虛的理論,寫滿了紙張,也只是空泛的套話。
能夠讀懂《金匱要略》的人,就會知道我說的不錯。仔細研究虛勞的治療方法,除了《內經》之外,扁鵲的醫術最精湛。他認為,上部的虛損要從陽來治療,下部的虛損要從陰來治療。對於針灸無法治癒的疾病,他會用甘甜的藥物來調養。《金匱要略》繼承了扁鵲的觀點,創立了建中湯等藥方。它的意思是,脾胃的運化功能,吸收食物精華是身體的寶貴之處。平時要調養脾胃,才能安養吸收食物精華,這樣才能使壽命長久,積累精氣使身體強壯。平時要節制性慾,才能保養精氣。當疾病剛開始出現,脈象剛有端倪時,就要以建中湯之類的藥方來調理。
這些藥方都是用味道甘甜的藥物,符合「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」的道理。張景岳也懂得甘溫的道理,有時候會改變用甘寒的藥物,比那些慣用苦寒藥物來傷害脾胃的人好一些。然而,他每張藥方都大量使用熟地黃,從幾錢用到幾兩,完全拋棄了古代的用法。而且,熟地黃性滋膩,不適合胃的消化(《經》中說:六腑的功能是傳導消化食物,而不是儲藏,以通暢為用)。它的性質濕潤,脾臟不喜歡。
張景岳認為可以用滋潤的藥物來補充精氣,但他不知道精氣是從食物中產生的。脾胃如果受損,食物就會減少,久而久之就不能產生血液,血液少了就不能化為精氣,這樣虛勞就會越來越嚴重。況且,虛勞的人,通常會有痰和咳嗽,也很容易感冒。如果大量或頻繁地使用熟地黃,再加上人參、白朮等藥,就會使風寒閉塞在皮膚毛孔而無法排出,痰火壅塞在胸膈而無法清除。這樣,吃藥反而會使病情加重,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!我對於這種病症,總是盡力提倡正確的治療方法,但無奈的是,醫界同仁和病患,都信服薛立齋、張景岳的治療方法,認為六味丸、八味丸、左歸丸、右歸丸、補中益氣湯、逍遙散、六君子湯、四君子湯、大補元煎之類的藥方,是不寒不燥的補品,先入為主,到死都不會改變,這是百姓的災難啊!
在戊申年秋季科舉考試後,我感到鬱悶無聊,就拿《內經》、《金匱要略》等書,重新加以研究,並結合平時所見到的病症,觀察哪些病是如何痊癒的,哪些病又是如何加重而死的,我有了很大的領悟。我知道虛勞這種病,死於疾病本身的人很少,死於用藥錯誤的人反而很多。我敢於直言,不依附權勢,即使薛立齋、張景岳活到今天,也會認為我是個正直的朋友。我將在下面簡要陳述治療方法,給那些只聽信傳言來治療虛勞的人,敲響警鐘。
2. 脈法
《要略》曰:脈芤者為血虛,沉遲而小者為脫氣,脈大而無力為陽虛,數而無力為陰虛,脈大而芤為脫血,平人脈大為勞,虛極亦勞;脈微細者盜汗,寸弱而軟為上虛,尺軟澀為下虛;尺軟滑疾為血虛,兩關沉細為胃虛。
《脈經》曰:脈來軟者為虛,緩者為虛,微弱者為虛,弦者為中虛,細而微小者,氣血俱虛。
景岳脈法可取之句,無論浮沉大小,但漸緩則漸有生意,若弦甚者,病必甚;數甚者,病必危;若以弦細而再加緊數,則百無一生矣。
白話文:
《要略》說:脈象呈現空虛的芤脈,是血虛的表現;脈象沉、遲又細小,是氣脫的表現;脈象大而無力,是陽虛的表現;脈象快而無力,是陰虛的表現;脈象大而中間空虛,是大量失血的表現;平常人脈象大,是勞累的表現,虛弱到極點也會出現勞累的脈象;脈象微細,是盜汗的表現;寸脈虛弱而柔軟,是上部虛弱;尺脈柔軟而澀滯,是下部虛弱;尺脈柔軟而滑利快速,是血虛的表現;兩寸關脈都呈現沉細的脈象,是胃氣虛的表現。
《脈經》說:脈象來勢柔軟,是虛弱的表現;脈象遲緩,是虛弱的表現;脈象微弱,是虛弱的表現;脈象像琴弦一樣繃緊,是中間部位虛弱的表現;脈象細小而微弱,是氣血都虛的表現。
景岳的脈法中可取用的觀點是,無論脈象是浮、沉、大、小,只要逐漸緩慢下來,就表示有生機;如果脈象繃緊得厲害,病情一定會很嚴重;如果脈象快速得厲害,病情就會很危險;如果脈象又繃緊又細小,還加上快速,那就幾乎沒有活命的機會了。
3. 方治
六味地黃丸
此方大旨,補水以制相火。
先祖選嚴公曰:補水以制相火,為相火有餘而言也。若命門真火不足,不能蒸化脾胃,若服六味丸,則濕痰愈多,宜八味丸常服。
虛癆之由,多由於吐血與咳嗽。夫吐血咳嗽,豈盡致勞,治之不得法,斯勞根於此,鋤之不能去矣。吐血起於驟然,是多風寒失汗,逼而上越為大吐。一吐即止者,不必治之。(汗即血,血即汗,夾汗而見血,風寒從血解也。宜靜養,勿藥可愈。)不止者,用麻黃人參芍藥湯治之。
若脈細而沉遲,按之無力,乃直中寒症,敗其元陽,陽虛陰必走,故為大吐,(或大衄)四肢微厥,宜理中湯,加當歸、木香治之,或鎮陰煎降之。此一定之法也。又有素性偏陽,外受酷暑,內傷椒姜爆炙而致血者,宜白虎湯、三黃解毒湯之類。鼎下抽薪,而水無沸騰之患。
又法以地黃汁半升煎三沸,入生大黃末一寸匕,調和,空腹服之,日三服,即瘥,此秘法也。今人一見吐血症,即用六味加黑梔、藕節、白茅根、血餘炭、阿膠之類,姑息養奸,必變咳嗽而成癆。
凡咳嗽初起,多因風寒。《經》云:皮毛者,肺之合也。予每見今人患此症,不知解肌,遽投六味。(若加麥冬五味之類為禍更烈。)是閉門逐寇也,必變成癆。
崔氏八味丸
(此方在仲景之前,仲景收入《金匱要略》中,故名金匱腎氣丸),大旨溫腎臟,逐水邪。
此方《金匱要略》凡五見:一見於第五篇,云,治腳氣上入小腹不仁;再見於第六篇,云,治虛勞腰痛,小便不利;三見於第十二篇,云,夫短氣有微飲,當從小便去之,腎氣丸主之;四見於第十三篇,云治男子消渴,小便及多,飲一斗,小便亦一斗;五見於第二十二篇,云,治婦人轉胞不得溺,但利小便則愈。觀此五條,皆瀉少腹膀胱之疾為多。
蓋腎者,水臟也。凡水病皆歸之,故用茯苓、澤瀉、山藥利水之藥。水過利而腎虛惡燥,故又用熟地、萸肉、丹皮等滋斂之藥。又水為寒邪,故用附子、肉桂等助陽通痹之藥,相濟而相成,總以通腎利小便為主,此八味丸之正義也。薛氏、趙氏借用之,以為補火,亦不甚切當。
若小便多者大忌之。
小建中湯
本文云:虛癆裡急,悸衄,腹中痛,夢失精,四肢痠痛,手足煩熱,咽乾口燥。
喻嘉言曰:急建其中氣,俾飲食增而津液旺,以至充血生精,而復其真陰之不足。但用稼穡作甘之本味,而酸辛鹹苦,在所不用,舍此別無良法也。
黃耆建中湯
即前方加黃耆一兩半。氣短胸滿者,加生薑;腹滿者,去棗加茯苓一兩半;及療肺虛損不足,補氣加半夏三兩。
《千金》療男女因積冷氣滯,或大病後不復常,若四肢沉重,骨肉痠疼,吸吸少氣,行動喘之,胸氣滿急,腰背強痛,心中虛悸,咽乾唇燥,面體少色,或飲食無味,脅滿腹脹,頭重不舉,多臥少起,甚者積年,輕者百日,漸致瘦弱,五臟氣竭,則難復常。六脈俱不足,虛寒之氣,小腹拘急,羸瘠百病,名曰黃耆建中湯。
人參建中湯
即前方加人參二兩,治虛勞自汗。
當歸建中湯
即前湯加當歸二兩,治婦人血虛自汗。
八味大建中湯
治中氣不足,手足厥冷,小腹攣急,或腹滿不食,陰縮多汗,腹中寒痛,唇乾精出,寒熱煩冤,四肢痠痛,及無根失守之火,出於肌表,而為疹為斑、厥逆嘔吐等症。
黃耆,當歸,桂心(桂枝去皮即桂心,非近時所用之肉桂心也),酒白芍,人參,甘草(炙,各一錢),半夏(制),附子(炮,各二錢半)
每服五錢,加姜三片,棗二枚,煎服。
桂枝龍骨牡蠣湯
治失精家,小腹強急,陰頭寒,目眩發落,脈極虛、芤、遲,為清穀,失精亡血,脈得諸芤、動、微緊,男子失精,女子夢交。
喻氏曰:用桂枝湯,調其營衛羈遲,脈道虛衰,加龍骨、牡蠣,澀止其清穀,亡血失精。一方而兩扼其要,誠足貴也。
《小品》云:虛羸浮熱,汗出者,除桂加白薇、附子各一錢五分,故曰二加龍骨湯。桂枝雖調營衛所首重,倘其人虛陽浮越於外,即當加附子、白薇以固陽,而助其收澀,桂枝在所不取也。
張石頑曰:亡血失精,舉世皆滋補血氣之藥。而仲景獨舉桂枝湯者,蓋以人身之氣血,全賴後天水穀以資生。水穀入於胃,其清者為營,濁者為衛。營氣不營,則上熱而血溢;衛氣不衛,則下寒而精亡。是以調和營衛為主。營衛和則三焦各司其職,而火自歸根。熱者不熱,寒者不寒,水穀之精微輸化,而精血之源有賴矣。
以其亡脫既大,恐下焦虛滑不禁,乃加龍骨入肝斂魂,牡蠣入腎固精,皆固蟄封藏之本藥也。至於小建中湯加減諸方,皆治虛勞之神劑,後人專用滋陰降火,誤治遺害,未至於劇者,用此悉能挽回。
大建中湯(俱見《金匱》)
心胸大寒,痛嘔不能食,腹中寒,上衝皮起,出見有頭足,上下痛,不可觸近。
葉天士加減大建中湯
辛甘化陽法。
人參,桂心,歸身,川椒(炒,出汗),茯苓,炙草,白芍,飴糖,蘭棗
按:原方中乾薑定不可少。
葉天士加減小建中湯
脈右虛左小,背微寒,肢微冷,痰多微嘔,食減不甘。此胃陽已弱,衛氣不得擁護,時作微寒微熱之狀,小便短赤,大便微溏,非實邪矣。當建中氣以維營衛。東垣云:胃為衛之本,營乃脾之源,偏熱偏寒,猶非正治。
人參,歸身(米拌炒),桂枝木,白芍,蘭棗
按:此方姜定不可少。
復脈湯(一名炙甘草湯,方見《傷寒》)
治諸虛不足,汗出而悶,脈結悸,行動如常,不出百日,危急者十一日死。(此治血脈空竭方)
用之所以和血。凡脈見結代者,雖行動如常,不出百日必死。若復危急不能行動,則過十日必死,語極明白,從前解者多誤。
喻嘉言曰:此仲景治傷寒脈結代、心動悸、邪少虛多之聖方也。《金匱》不載,以《千金翼》常用此方治虛勞,則實可徵信,是以得名為《千金》之方也。虛勞之體,多有表熱夾其陰虛,所以本論汗出而悶。表之固非,即治其陰虛亦非,惟用此方得手,而脈出熱解,俾其人快然,真聖法也。
但虛勞之人,胃中津液素虛,匪傷寒暴病邪少虛多之比。桂枝、生薑分兩之多,服之津液每隨熱勢外越,津既外越,難以復收,多有淋漓沾濡一晝夜者。透此一關,亟以本方去桂枝、生薑二味,三倍加入人參,隨繼其後,庶幾津液復生,乃致營衛盛而諸虛復,豈小補哉!
葉天士加減復脈湯
本案云:其脈虛細,夜熱晨寒,煩倦口渴,汗出,臟液已虧,當春風外泄,宗仲師凡元氣有傷,當與甘藥之例。
孫心典按:虛勞治法,舍建中別無生路。又有一種脾陽不虧,胃有燥火,當從時賢養胃陰諸法。
葉天士云:太陰濕土,得陽始運,陽明陽土,得陰自安。以脾喜剛燥,胃喜柔潤也。愚於此法又悟出無數法門,此下所列之方,俱宜深考。
葉氏養胃方
治胃虛少納穀,土不生金,音低氣餒。
麥冬,生扁豆,玉竹,甘草,桑葉,沙參
此方生穀芽、廣陳皮、白朮、麥仁、石斛、烏梅,俱可加入,燥極加甘蔗汁。
葉氏方
治陰虛盜汗,不用當歸六黃湯,以其味苦不宜於胃也。此方用酸甘化陰法。(合前加減大建中湯辛甘化陽法,可悟用藥之妙。)
人參,熟地,五味,炙草,湖蓮,茯神
又方,《經》云:形不足者,溫之以氣;精不足者,補之以味。納穀如常,而肌肉日
削,當以血肉充養。
牛骨髓,羊骨髓,豬脊髓,茯神,枸杞,當歸,湖蓮,芡實。
又方
治肉消脂涸,吸氣喘促,欲咳不能出聲,必踞按季脅,方稍有力,寐醒,喉中乾涸,直至胸脘,此五液俱竭,法在不治。援引人身膏脂,為繼續之計。
鮮河車(按:此味不可用),人乳汁,真秋石,血餘灰
陰虛陽浮,宜用介以潛陽之法。六味丸,減丹、澤,加秋石、龜膠、牡蠣、湖蓮之屬;如有用海參膠、淡菜膠及燕窩之類,皆是此意。
長孫心典按:虛極之候,非無情草木所能補。如肉削之極,必須諸髓及羊肉膠之類;陰中之陰虛極,必須龜膠、人乳、粉牡蠣、秋石、麋茸之類;陰中之陽虛極,必須鹿角膠、鹿茸、黃犬外腎之類,一隅三反。
黑地黃丸
治陽盛陰衰,脾胃不足,房勞虛損,形瘦無力,面多青黃,而無常色,此補腎益胃之劑也。
蒼朮(一斤,油浸),熟地(一斤),五味子(半斤),乾薑(秋冬一兩,夏五錢,春七錢)
上為末,棗肉煉丸,梧子大,米湯送下百丸,治血虛久痔甚妙。(此治脫血脾寒之聖藥)
天真丸
治一切亡血過多,形槁肢羸,飲食不進,腸胃滑泄,津液枯竭,久服生血養氣,暖胃駐顏。
生羊肉(七斤,去筋膜脂皮,批開入下藥末),肉蓯蓉(十兩),當歸(十二兩,洗,去皮),山藥(濕者去皮,十兩),天冬(去心,焙乾,一斤)
四味為末,安羊肉內裹縛,用無灰酒四瓶,煮令酒盡,再入水二升煮,候肉糜爛,再入黃耆末五兩、人參末二兩、白朮末二兩,搗作薄餅,曬乾,隔紙懸火上烘乾。以煉蜜為丸,梧子大,服一百丸,加至二三百丸,溫酒下,一日二次服。
雪梨膏
治咯血吐血,癆嗽久不止。
雪梨(六十隻,取汁二十杯),生地,茅根,藕(各取汁十杯),蘿蔔,麥冬(各取汁五杯)
將六味煎,煉入蜂蜜一斤,飴糖八兩,薑汁半杯,再熬如稀糊,則成膏矣。每日用一二匙,含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