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學從眾錄》~ 卷五 (4)
卷五 (4)
1. 瘧疾脈象
瘧脈自弦，浮弦表邪，沉弦里邪，洪弦屬熱，遲弦屬寒，滑弦食積。久瘧之脈，微細虛弱，漸緩則愈，弦緊則殆，土敗雙弦，代散莫救。
雄黃龜酒方
治三日久瘧神妙。
用活大烏龜一個，連殼。左右肩上各攢一孔，以明雄黃九錢，研細末，每孔糝入三錢。外以磁黃泥包固，勿令泄氣。炭火上煅存性，研細末，每服一錢，空心陳酒送下二三服，即止。
香櫞雄黃散，（《種福堂》）
陳香櫞一個去頂皮。大者，每隻加透明雄黃三錢，研細末，糝入香櫞內。炭火中煅存性，再研極細末。每服七分，用軟腐衣作六七包好，嚥下，此日不可吃湯水，任其嘔去頑痰。
斑蝥截瘧丹（《種福堂》）
斑蝥，巴豆肉，硃砂（各一錢），麝香（二分），雄黃（一錢五分），蟾酥（五分）
上用黑棗三枚，搗丸如綠豆大。貼眉心一周時，揭下投長流水中。
常山草果散（《種福堂》）
常山，草果，川烏，草烏，陳皮，甘草（各一錢，研末）
用絹袋盛貯，聞於鼻間，瘧即止，不必煎服。
椒雄貼臍丸（《種福堂》）
胡椒，雄精
上二味等分研末，將飯研爛為丸，如桐子大，外以硃砂為衣。將一丸放在臍中，外以膏藥貼上，瘧即止。
術姜烏棗丸（《種福堂》）
白朮（一斤），生薑（一斤，搗出汁，拌白朮渣，曬乾）
上為細末，將黑棗一斤，煮爛，去皮核為丸。
桂麝椒雄膏（《種福堂》）
治虛寒瘧，孕婦忌貼。
桂心（一分），麝香（三釐），雄黃（七釐），川椒（七枚）
共研極細末，納臍中，外以膏藥貼之。
荸薺燒酒（《種福堂》）
治不論雙單瘧。
用大荸薺，將好燒酒自春浸至秋間。如瘧至不貪飲食，食則脹滿不下者，每日服荸薺兩個，三日即愈。
白話文：
瘧疾的脈象
瘧疾的脈象，如果是弦脈，浮弦代表外邪入侵，沉弦代表邪氣在體內，洪弦代表有熱，遲弦代表有寒，滑弦代表有食物積滯。長期的瘧疾，脈象會變得微細虛弱，如果脈象逐漸緩和，病情就會好轉；如果脈象變得弦緊，就危險了。如果出現土敗雙弦，或脈象散亂而無力，就無法救治了。
雄黃龜酒方
這個方子可以有效治療久治不癒的三日瘧。
用一隻活的大烏龜，連殼一起用。在烏龜的左右肩膀上各鑽一個孔，將研磨成細末的雄黃九錢，每孔放入三錢，然後用磁黃泥將孔封住，不要讓氣體洩漏。接著用炭火煅燒至留有藥性，然後研磨成細末。每次服用一錢，用溫熱的陳年老酒送服，服用兩三次就會見效。
香櫞雄黃散
取一個陳年香櫞，將頂部的皮去掉。如果香櫞比較大，每個可以加入透明的雄黃三錢，研磨成細末，放入香櫞內部。接著用炭火煅燒至留有藥性，再研磨成極細的粉末。每次服用七分，用柔軟的腐衣包裝成六七個小包，直接吞服。服藥當天不能喝水，任由嘔吐，排出體內的頑痰。
斑蝥截瘧丹
需要斑蝥、巴豆肉、硃砂各一錢，麝香二分，雄黃一錢五分，蟾酥五分。
將這些藥材與三枚黑棗一起搗爛，製成如綠豆大小的藥丸。將藥丸貼在眉心，大約一週的時間後取下，扔到流動的河水中。
常山草果散
需要常山、草果、川烏、草烏、陳皮、甘草各一錢，磨成粉末。
用絹布袋裝起來，放在鼻子邊聞，瘧疾就會停止，不需要煎煮服用。
椒雄貼臍丸
需要胡椒和雄黃精，等分研磨成粉末。將米飯搗爛做成丸子，大小如梧桐子，外面裹上一層硃砂。將一顆藥丸放在肚臍中，外面用膏藥貼好，瘧疾就會停止。
術姜烏棗丸
需要白朮一斤，生薑一斤搗出汁，用薑汁拌白朮渣，曬乾。
把這些藥材磨成細末。另外將黑棗一斤煮爛，去掉皮和核，做成丸子。
桂麝椒雄膏
這個膏藥用於治療虛寒型的瘧疾，孕婦禁用。
需要桂心一分，麝香三分，雄黃七分，川椒七枚。
將這些藥材一起研磨成極細的粉末，放在肚臍中，外面用膏藥貼好。
荸薺燒酒
這個方法可以治療各種瘧疾。
用大的荸薺，從春天開始用好的燒酒浸泡到秋天。如果瘧疾發作時沒有食慾，吃了東西又會腹脹難受，每天可以吃兩個荸薺，大約三天就會痊癒。
2. 痢症
王損庵云：痢症不外濕熱二字，所受不外陽明一經。陽明為多氣多血之府。濕，陰邪也，濕勝於熱，則傷陽明氣分，而為白痢；熱，陽邪也，熱勝於濕，則傷陽明血分，而為赤痢，濕熱俱盛，則為赤白俱見。初病即以芍藥湯主之。大意以行血則膿血自愈，調氣則後重自除。真百發百中之奇方也。
若發熱頭痛，脈浮而緊，是風寒鬱而不解，內陷而為痢。宜以人參敗毒散，鼓之外出。苟得微汗，其痢自松。若徒用痢門套藥，殺人不少。大抵痢症漸久漸虛，而用藥亦宜漸補漸調。四君子湯、六君子湯、四物湯、補中益氣湯之類，煎送香連丸，是薛立齋先生治法，余遵用甚效。
芍藥湯（方見《時方》）
治痢初起，腹痛裡急後重者。
小便短澀者，加滑石二錢、澤瀉錢半；腹痛者，加砂仁一錢；滯澀難出者，加當歸、白芍各錢半；甚者，加大黃一錢；若食積者，加山楂三枚；白痢者，加陳皮、砂仁、茯苓各一錢；紅痢者，加川芎、桃仁各一錢；紅白相雜者，加川芎、桃仁以理血，滑石、陳皮、蒼朮以理氣；如嘔吐食不下者，加黑梔、蓮子去殼三錢、倉米三錢，入生薑汁一滴，緩緩呷之，以瀉胃口之熱濕。
人參敗毒散（方見《時方》）
加味平胃散
蒼朮（二錢），陳皮，甘草（各一錢），厚朴（一錢五分），豬苓，黃芩，澤瀉（各一錢五分），乾薑（五分），白芍（三錢），陳倉米（一錢五）
水煎服，色紅者去乾薑，加當歸三錢、黃連一錢。
香連丸（方見《時方》）
張景岳謂痢症是夏月畏熱貪涼，過傷生冷，至大火西流，新涼得氣，則伏陰內動，應時而為下痢。初起宜抑扶煎、佐關煎溫藥以調之導之，久痢用胃關煎，溫補命門真火，以扶脾土，則痢自止。景岳此說雖偏，不可盡信，而陰臟之人，素多寒病，一有不慎，即患此症，不可不知。
余每於此症初起，察其脈遲而細，手足俱冷，腹痛而裡急後重者，以乾薑二錢、附子一錢、吳萸一錢、當歸三錢、炙甘草一錢、大黃、白芍各一錢五分溫通之，久痢每以八味丸與補中益氣湯間服收功。粟殼、訶子、赤石脂、肉豆蔻兜澀之藥，不可早服。久痢亦不可廢。
又噤口痢，乃胃中濕熱之毒，熏蒸清道而上，以致胃口閉塞，而成噤口之證。亦有誤服澀熱之藥，而邪氣停於胃口者，用人參、石蓮子等分，煎服強呷，但得一口下咽，虛熱即開。更以二味為末，頻頻服之。《種福堂》用五穀蟲三錢，微炒研末，以米湯送下。
又休息痢，流連年餘不愈，愈而又作，是兜澀太早，餘邪未淨。宜巴豆仁一錢，研去油淨，當歸一兩、萊菔子五錢炒，同研為末。以冬蜜為丸，如桐子大，每空心以開水送下三丸至七丸，以竭其餘邪，自愈。
張石頑曰：血色鮮紫濃厚者，屬熱。若瘀晦稀淡如瑪瑙色者，為陽虛不能制陰而下，非溫理其氣，則血不清。理氣如爐冶分金，最為捷法。設不知此，概行疏利之法，使五液盡隨寒降而下，安望有寧止之日哉！
以伏龍肝二兩，取其溫暖土臟，煎湯代水。煮參、朮、苓、草、薑、桂等藥，多取奇效。
五色痢是精氣受傷、五液不守之患。宜益火消陰，實脾堤水，兼分理其精氣。即噤口不食者，亦不出此法。
又曰：丹溪治噤口痢，多用石蓮子。今此物真者絕無，余常用藕汁煮熟，稍加糖霜頻服。兼進多年陳米稀糜，調其胃氣取效，此即石蓮子之意也。
又曰：休息痢，服補中益氣數劑不應，反下鮮紫血塊者，此久風成飧泄。風氣通於肝，肝傷不能藏血也。三奇散倍防風，加羌、葛、升麻，其一切利水破氣藥，皆為切禁。
三奇散
治痢後下重。
枳殼（生），防風（各一兩），黃耆（二兩）
為散，每服二錢，米飲下。
伏龍肝湯丸
治胎前下痢，產後不止。
炮黑山楂肉（一兩），熬焦黑糖（二兩）
二味一半為丸，一半為末。用伏龍肝二兩，煎湯代水。煎末二錢，送前丸二錢。日三，夜二服，一晝夜令盡。氣虛加人參二三錢以駕馭之；虛熱加炮薑、肉桂、茯苓、甘草；兼感風寒加白蔥、香豉；膈氣不舒，磨沉香汁數匙調服。
羊脂煎（《千金》）
治久痢不痊。
羊脂（一棋子大），白蠟（二棋子大），黃連（末一升），醋（七合，煎，取稠），蜜（七合煎取五合），烏梅肉（二兩），亂髮（炭，洗去垢膩燒末，一升）
上七味，合內沙鍋中湯上煎之，攪可丸，飲服如桐子大三十丸，日三服。
張石頑曰：羊脂性滑利，《千金方》用治久痢不瘥，專取滑利，以通虛中留滯也。其後且有羊脂、阿膠、蜜、蠟、黍米作粥方，深得炎帝本經補中寓瀉之意。
白話文：
王損庵說：痢疾的原因不外乎濕和熱兩個字，受到的影響不外乎在陽明經脈。陽明經是氣血都旺盛的地方。濕，是陰性的邪氣，如果濕比熱更強，就會傷害到陽明經的氣分，導致白痢；熱，是陽性的邪氣，如果熱比濕更強，就會傷害到陽明經的血分，導致赤痢，如果濕和熱都很強，就會出現赤白痢疾。剛開始生病的時候就應該使用芍藥湯來治療。這個方法認為，通過活血，膿血自然會好，調整氣機，重復排便的症狀自然會消失。這是一個非常有效的治療方式。
如果患者有發燒、頭痛，脈搏浮而緊，這表示風寒在身體裏面鬱結，無法排出，進入體內成為痢疾。應該使用人參敗毒散，幫助風寒排出體外。如果能有微微的出汗，痢疾的症狀自然會減輕。如果只使用一般的痢疾藥物，可能會造成危害。通常痢疾越久，身體越虛弱，因此使用的藥物也應該從補身的角度來考慮。像四君子湯、六君子湯、四物湯、補中益氣湯等，煎煮後配合香連丸服用，這是薛立齋先生的治療方式，我遵循這種方式，效果非常好。
接下來詳細介紹了芍藥湯、人參敗毒散、加味平胃散和香連丸的使用方式以及適用症狀。其中，對於不同症狀的痢疾，如白痢、紅痢、紅白相雜的痢疾，以及嘔吐、食慾不振的患者，提供了不同的藥物組合和用量。
張景嶽認為，痢疾在夏天多因為怕熱貪涼，過度食用生冷食物，導致體內的寒氣內動，應時而發作為痢疾。在痢疾剛開始的時候，應使用抑扶煎、佐關煎等溫性藥物來調節和引導病情，對於長期的痢疾，則使用胃關煎，溫補命門的真火，支持脾臟，這樣痢疾就會自愈。雖然張景嶽的這種說法有些偏激，不能全信，但是對於體質虛寒的人來說，他們原本就容易得寒病，一旦不小心，就可能得痢疾，這一點必須要了解。
每次遇到痢疾剛開始的患者，如果脈搏遲緩且細，手腳冰冷，腹部疼痛且有急迫感，使用乾薑、附子、吳茱萸、當歸、炙甘草、大黃、白芍等藥物溫通身體。對於長期痢疾的患者，我常常使用八味丸和補中益氣湯交替服用，效果很好。像粟殼、訶子、赤石脂、肉豆蔻這些止瀉的藥物，不能太早使用。即使對於長期痢疾的患者，也不能完全不用。
對於噤口痢，也就是胃口閉塞，無法進食的痢疾，是由於胃中的濕熱毒素，蒸騰上升，導致胃口閉塞。對於誤服止瀉熱藥，導致邪氣停留在胃口的患者，可以使用人參和石蓮子等量煎煮，強迫患者吞下，只要能吞下一點，虛熱就會消失。之後再以兩種藥物研磨成粉，頻繁服用。《種福堂》使用五穀蟲研磨成粉，以米湯送服。
對於休息痢，也就是痢疾反覆發作，流連年餘不愈，這可能是由於太早使用止瀉藥物，導致餘邪未淨。可以使用巴豆仁、當歸、萊菔子等藥物，以冬蜜為丸，空腹服用，以清除餘邪，病情自會好轉。
張石頑指出，如果血液顏色鮮豔濃厚，屬於熱性痢疾。如果血液顏色暗淡如瑪瑙，屬於陽虛不能制陰的痢疾。對於這種痢疾，如果不溫理氣機，血液就不會清澈。溫理氣機就像爐冶分金一樣，是最快速的方法。如果不知道這個道理，一律使用疏利的方法，讓體內的液體全部隨著寒氣下降，那麼痢疾何時才能停止呢？
使用伏龍肝煎湯，取其溫暖脾胃的效果，煎煮參、朮、苓、草、薑、桂等藥物，可以取得很好的效果。
對於五色痢，也就是精氣受傷，五液不守的痢疾，應該益火消陰，實脾堤水，同時調理精氣。即使對於無法進食的患者，也可以使用這個方法。
對於噤口痢，丹溪常用石蓮子治療。現在真正的石蓮子很難找到，我常用藕汁煮熟，稍微加入糖霜頻繁服用。同時進食多年陳米稀粥，調理胃氣，效果很好，這就是石蓮子的意思。
對於休息痢，如果服用補中益氣湯數劑沒有改善，反而排出鮮紫血塊，這可能是長期風寒造成的痢疾。風氣通於肝臟，肝臟受傷無法藏血。使用三奇散加倍防風，加羌、葛、升麻，所有利水破氣的藥物都禁止使用。
三奇散的組成是生枳殼、防風、黃耆，研磨成粉，每次服用二錢，以米湯送下。
伏龍肝湯丸的組成是炮黑山楂肉、熬焦黑糖，一半製成丸，一半製成粉。使用伏龍肝煎湯，代水煎煮藥粉，送服藥丸。對於氣虛的患者，可以加入人參；對於虛熱的患者，可以加入炮薑、肉桂、茯苓、甘草；對於感冒風寒的患者，可以加入白蔥、香豉；對於膈氣不舒的患者，可以用沉香汁調服。
羊脂煎是治療長期痢疾不愈的方子，組成是羊脂、白蠟、黃連、醋、蜜、烏梅肉、亂髮。將所有藥物混合，煎煮成稠狀，製成藥丸，每日三次，每次三十丸。對於氣虛的患者，可以加入人參；對於虛熱的患者，可以加入炮薑、肉桂、茯苓、甘草；對於感冒風寒的患者，可以加入白蔥、香豉；對於膈氣不舒的患者，可以用沉香汁調服。 張石頑指出，羊脂性質滑利，《千金方》使用羊脂治療長期痢疾不愈，就是利用其滑利的特性，幫助清除體內的滯留物。後面還有羊脂、阿膠、蜜、蠟、黍米製作粥的方子，充分體現了炎帝本經補中寓瀉的思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