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慎柔

《慎柔五書》~ 卷二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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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二 (1)

1. 醫勞歷例第二

嘗治虛損,脈緩五六至,但咳嗽、發熱、無惡寒、喉痛、喉梗等症,以為可治。服保元、四君之類十餘劑,咳嗽略可,熱亦微退。至二十劑外,咳嗽反甚,熱又如故,而身反不能展側,兩足漸無力,至不能行而足踡。此何也?緣下焦腎氣衰憊,而百骸間無津液涵溉,且陽氣不能四達,脾肺之氣不能下輸。

白話文:

曾經治療過一個虛損的病人,他的脈搏緩慢,每分鐘只有五六次,但是他有咳嗽、發燒的症狀,但沒有惡寒、喉嚨痛、喉嚨阻塞等症狀,我認為他可以治癒。我給他開了保元、四君等方劑十幾劑,他的咳嗽稍微好了一些,發熱的症狀也稍微減輕了。但是,服用到二十劑以上時,他的咳嗽反而更加嚴重了,發熱也和以前一樣,而且他的身體不能平躺側臥,兩隻腳逐漸無力,直到不能走路,只能蜷縮起來。這是為什麼呢?因為他的下焦腎氣衰弱,全身的經脈中沒有津液濡養,而且陽氣不能四處到達,脾肺之氣不能向下輸送。

(數語實括盡虛損機關,但保元、四君、八味、補中,斷難治此大症,偶有治愈者,必其血分猶未甚虛甚痹也。)故足無力而蜷,雖藥有效,病難暫減,終不治也。

白話文:

(這些話語實際上概括了虛損病證的機理,但保元、四君、八味、補中這些方劑,絕對難以治好這種大病症,偶爾有治好的,也一定是他的血分還沒有非常虛弱僵硬。)所以腳沒有力氣而且彎曲,即使藥物有效,病情也很難暫時減輕,最終還是治不好。

嘗治虛損,六脈俱數,有神和緩,雖數至十餘至,不妨可治,初用四君加黃耆五味子。十數劑後,數脈漸減,仍帶和緩意,可治之。若退出,細如絲,尚數,決不可治。又有退出如絲而不數,此猶有胃氣,無肚疼作瀉,(肚疼為血死,作瀉為氣脫。)而飲食如常,亦可保元、參、術調理,二三年愈。

白話文:

我曾經治療一名體虛受損的患者,他的六脈都很快,但是他的神氣卻很和緩,即使脈搏快到十餘次,也不妨礙治療。我一開始使用四君湯加黃耆、五味子。服用十幾劑後,脈搏逐漸減少,仍然帶有和緩的跡象,可以治療。如果脈搏退出了,細如絲線,但仍然很快,那就絕對不可治療了。還有一種情況是脈搏退出了,細如絲線,但不快,這表示患者仍然有胃氣,沒有腹痛、腹瀉的症狀(腹痛是血死,腹瀉是氣脫),而且飲食如常,也可以用保元、參、術調理,兩三年後可以痊癒。

然所云服藥後數脈漸減,和緩有神為可治者,亦須三月見功,年半方全愈。又須看年力之衰壯,及精神脾胃之強弱也。若服藥後,脈雖和緩,而腿足漸無力,如前所述,且痰嗽不止,脈雖緩,治之無益焉。然或如前症,足雖無力,而熱已退,嗽減,飲食如平人,此脾氣尚弱,猶可遷延歲月。

白話文:

所謂服用藥物後,脈搏逐漸減少,和緩且有精神,表示可治癒,但是也需要三個月才能見效,一年半後才能完全康復。此外,還需要考慮年齡、體力和脾胃功能的強弱。如果服用藥物後,脈搏雖然和緩,但腿腳逐漸無力,而且痰咳不止,即使脈搏緩慢,治療也是徒勞無功的。然而,如果出現上述症狀,但腿腳無力,熱潮已經消退,咳嗽減少,飲食與常人無異,這種情況是脾氣虛弱,還可以拖延一段時間。

又有如前症,六脈俱和緩,服前劑,熱退而脈漸弦,反作瀉下血,此平時經絡留血,為火熱煎熬而成者也。(此涼藥遏血,伏陽灼而敗之,即仲景平脈篇熱氣所過血為癰膿義。)下半月或十日五日自愈。下血時,能飲食,不死;不能飲食,精神倦怠,死可立待。其用藥,健脾保元氣為主。

白話文:

又有像前面所說的情況,六脈都很和緩,服用了前面的藥,熱退後脈搏漸漸變弦,又出現瀉下血便的情況,這是平時經絡中淤積的血,被火熱煎熬而成。(這種涼藥遏制血,使潛伏的陽氣更加灼熱,而破壞了血,就像仲景在〈平脈篇〉中說的「熱氣所過之處,血就變成瘡膿」的意思。)在半個月左右或十天左右會自行好轉。瀉血便時,如果還能飲食,就不會危及生命;不能飲食,精神疲倦,很快就會死亡。在用藥上,以健脾保元氣為主。

腹痛、脈弦,理中湯;噁心、飲食少,六君子湯。無此二症,用四君、保元治之。蓋下血者,邪氣從下竅而出也;又有變作傷風狀者,邪氣從上竅而出也,宜溫肺助脾之藥,亦得半月而愈。又有六脈俱和緩,數八九至,服前劑,先右三脈退去二三至,左脈尚數不退,是右表先退,左里未退也。至數脈盡退,病將痊愈,左脈猶比右脈多一至,足見表退而里未和耳。

白話文:

  1. 腹痛,脈象弦緊,服用理中湯。反胃想吐,飲食減少,服用六君子湯。若不符合這兩種症狀,用四君湯、保元湯治療。這是由於下血是邪氣從下麵的孔道出來;也有病邪變化為傷風的症狀,邪氣從上面的孔道出來,應服用溫肺和健胃的藥,也可以在半個月內治癒。 2. 此外,還有六脈都和緩,脈數八九次,服用前面的藥方,先是右邊的三脈脈象減退了二三下,左邊的脈象仍多而不減退,這是右邊的表邪先退,左邊的裡邪未退。到脈象都減退了,疾病將要治癒,左邊的脈象還比右邊的脈象多一兩下,可見表邪已退,裡邪仍未調和。 3. 此外,還有脈象與正常脈象無異,病機卻藏於腹裡,面色或乾枯,或黑而少光澤,服用理中湯或六君子湯,必須先用保元湯調和。保元湯,以固腸胃補元氣,使四君湯或六君子湯得有發揮之用,使氣機調順,裡邪自消,才能治癒腹痛、腸出血等症。. 4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5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6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7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8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9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10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11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12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13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14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15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16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,至於腹痛腹診脈診,均應與四診合參,以便正確掌握病機。. 17. 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機,有透過下焦而出的,有透過上焦而出的,有的兩焦的病邪兼而並存,治法中應用四君湯、六君子湯、保元湯,或先後並用,或單方兼用。總之,以保元湯調和腸胃,消除裡邪,再以四君湯健運中氣,截斷腹痛、腸出血的病源

《難知》云:傷寒以左為表,右為里;雜病以右為表,左為里。信然。(看元氣之存亡在左,看元氣之輕重在右,百不爽一。)

白話文:

《難知》一書中說:傷寒以左寸口脈為主,右寸口脈為裡;雜病以右寸口脈為主,左寸口脈為裡。這種說法是正確的。(觀察左寸口脈,可以瞭解元氣的盛衰;觀察右寸口脈,可以瞭解元氣的強弱,百試百靈。)

慎齋師嘗云:凡病求汗不出者,不治。虛損,六脈俱數,服滋陰降火之品,不及四、五十劑者,猶可治之。如服至數十劑及百劑者,真元耗盡,雖脈大洪緩,中已無神,因用補劑即退去,洪緩變為細數,即漸痿困不起而斃矣。戴人:年少不妄服藥,易治。正此謂也。又或服寒涼未多,用保元、四君加生薑一二錢,一二十劑。

白話文:

慎齋師曾經說過:凡是生病求汗卻不出汗的,無法治癒。虛弱的人,六脈都數,服用滋陰降火的藥物,不到四、五十劑,還可以治癒。如果服用到數十劑、百劑,真氣耗盡,即使脈搏大而洪緩,但心中已經沒有精神,因此用補藥來治療即可退去,洪緩變成細密,就會逐漸虛弱困頓而死亡。年少的時候,不要胡亂服藥,容易治療。正像這句話所說的。有的人服用寒涼的藥物不多,可以用保元湯、四君子湯加上生薑一二錢,一二十劑。

求汗不出,而洪緩之脈不退,亦屬難救,或雖無汗,而洪緩漸減,病亦漸去,且能飲食,則無妨矣。如此脈,大抵秋冬易治,春夏難療也。

白話文:

如果求汗不行,而洪緩的脈象卻不退卻也是難以救治的。或者雖然不流汗,但洪緩的脈象逐漸減弱,病情也逐漸好轉,且能飲食,則沒有什麼妨礙。脈象如上描述的,大多在秋冬較容易治癒,但在春夏則較難治癒。

凡虛損,三四月,脈雖數,尚和緩,六七至。若逢春夏火令,津液枯槁,腎水正行死絕之鄉,肺絕脾燥,無有不死者。若秋冬,火令已退,金水正旺,脈雖數,可治也。然使病者,骨立、喉啞、喉痛、寒熱、脈細數、肚疼作瀉,亦不治。

白話文:

凡是身體虛弱的人,經過三四月後,脈搏雖然出現數脈(每分鐘脈搏數超過90次),但仍然柔和緩和,(脈搏次數)六到七成。如果遇到春夏火旺的季節,津液乾枯,腎水正行到死亡絕滅的地方,肺絕脾燥,沒有不死的人。如果到了秋冬季節,火旺的季節已經退去,金水正旺,脈搏雖然數脈,也是可以治療的。但是,如果病人的骨頭突出、喉嚨嘶啞、喉嚨疼痛、寒熱交替、脈搏細而數、肚子疼腹瀉,也是無法治療的。

如前症求治,初用補劑,病當反重,何也?病已延至三四月,服藥已多,其不效者,必過用寒涼,病者五臟愈虛,邪火愈熾,初用補劑,或數帖,或一二十帖,邪火一退,反覺頭眩、噁心、骨疼、腳痠、神氣昏懶、不思飲食。(亦有宣肺疏肝健脾滋腎反見火大者,初為涼劑遏其真陽下伏,接用振陽安陰法即愈,以根氣尚穩也。

白話文:

如果按照這種情況治療,一開始服用滋補藥物,病情反而加重,為什麼呢?病情已經拖延到三四個月,服用的藥物已經很多,那些沒有效果的,一定是過度使用寒涼藥物,導致患者五臟虛弱加劇,邪火更加旺盛,一開始服用滋補藥物,或者連續服用好幾帖或一二十帖,邪火一退,患者反而感到頭暈、噁心、骨頭疼痛、腳酸、精神萎靡、不想吃東西。(也有宣肺、疏肝、健脾、滋腎的藥物,服用後反而出現火氣大的情況,起初使用寒涼藥物抑制了患者的真陽,導致真陽下伏,接著只要使用能夠振奮陽氣、安撫陰氣的方法來治療就會痊癒,因為患者的根本元氣還算穩定。

)倘脈不細數,而帶和緩,急用保元、四君大劑連服之,便安寢半日或一日,睡覺即精神頓爽。再一劑,再寢,飲食漸增,則可治矣。倘脈細如絲,肚飽昏憒,即屬難治。

白話文:

如果脈搏不是細數,而是和緩,則需要立即服用大量保元湯和四君湯,然後安靜地睡覺半天或一天,睡醒後精神就會頓時爽朗。再服用一劑藥,再睡覺,飲食逐漸增加,就可以治癒了。如果脈搏細如絲線,肚子飽了以後昏眩譫妄,就是很難治癒了。

凡虛損病久,脈雖和緩,未可決其必療。蓋久病之人,元氣虛弱,脈氣和緩者,假氣也。(真氣渙散,不能鼓動而怠緩也。)過七、八月,間服補劑,病得漸減,此生機也。或延至十一月,一陽初動,陽氣漸升,內氣空虛,無以助升發之機,則變憎寒壯熱。(久病忽見寒熱如新感者,乃生死關頭也。

白話文:

若病患患有舊疾虛損,且病程較長,即使脈象虛弱和緩,也不能確定一定能治癒。這是因為,久病之人元氣虛弱,脈氣和緩者,是暫時假借的氣象。(而真正的元氣渙散,不能鼓動運行而虛弱緩慢。)經過七、八月,間歇性地服用補益藥劑後,病情逐漸減輕,這說明患者的生機尚存。或延續至十一月,陽氣初動,陽氣漸升,內氣空虛,沒有氣機協助陽氣的升發,就會出現畏寒壯熱的症狀。(久病之人忽然出現寒熱交替,如同新生的疾病,這是患者的生死關鍵。)

得微汗而體輕氣旺,為陽氣振;或微汗,或不汗熱退而體重氣弱,為陽氣脫;或肢困不能反側,或胸痹飲食日減,是皆奇經已敗之絕證。)服補藥十餘帖,寒熱漸退,猶可延捱,調理至二三月不變,得生矣,否則不治。緣春木旺,脾肺久病氣衰,不能敵時令矣。

白話文:

  1. 如果出點汗,身體輕盈,精神旺盛,這是陽氣振作的表現;或者出點汗,或者不出汗,但是發熱退了,身體沉重,精神萎靡,這是陽氣耗散的表現;或者四肢無力,不能翻身,或者胸悶,飲食日益減少,這些都是奇經已經敗壞的絕症。

  2. 服用補藥十幾副,寒熱症狀逐漸消退,還能夠勉強堅持,調理到二三月不變,還能活命,否則就無藥可治了。因為春天木旺,脾肺久病氣衰,不能抵禦時令變化。

嘗醫新病,或痢或雜病,初時有邪,脈浮數。用按脈病藥數劑,數脈即退,病亦向安。再數劑,即倦,脈反覺浮數,此時不可謂尚有邪也。蓋邪退而神氣初轉,故浮,只宜保元湯養元氣。浮數之脈,得微汗而退,此乃陽氣升,元神足,而邪自退之法也。倘不識此,仍以祛邪之藥治之。精神日損,肌肉日消,久之變為虛勞矣。

白話文:

曾經治療新發的疾病,或是腹瀉或是雜病,剛開始的時候有病邪,脈象浮促。使用針對脈象和疾病的藥物治療,幾天之後脈浮數的症狀就消退,疾病也趨向平復。再服用幾天藥物,病人即感到疲倦,脈象反而又變得浮促。此時不能認為還有病邪存在。因為病邪已經消退,神氣才開始好轉,所以脈象浮起,只要服用補益元氣的保元湯即可。脈象浮數,只要微微出汗就能消退,這是陽氣上升、元神充盛、病邪自然消退的方法。如果不能瞭解這一原理,仍用祛邪的藥物治療,病人的精神會日益衰弱,肌肉會日益消瘦,久而久之變成虛勞病了。

凡病遇時節則變換不定,或又加者,蓋遇時節,則天地之氣或升或降,而人身之氣亦應之,病者精氣尚充,猶能與時令相應。若元氣久虛之人,無以助升降之氣,上升則頭眩、嘔噦,下降則足熱、身寒,反為氣候所牽,而身不能為之主矣。(病隨節氣而動者,氣敗也;隨月之盈虧而動者,血敗也。

白話文:

凡是患有疾病的人,遇到時節變化就會出現病情不定或加重的情況。這是因為在時節變換時,天地之間的氣息會升降不定,人體的氣息也會相應地發生變化。對於精氣充沛的健康人來說,他們能夠適應時令的變化。但是,對於元氣虛弱的人來說,他們無法幫助升降之氣的運行,因此會出現頭暈、嘔吐、足熱、身寒等症狀。這樣一來,他們就成為了氣候的奴隸,身體無法自主。

故重病朔望有加即不治。本文是專指升降太過,更有當升不得升,當降不得降,身氣與天地參差者,其實亦是一般機括。)

白話文:

因此重病遇到新月和滿月的時候病情會加重,得不到有效的治療。這邊主要指的是升降過度,有應該上升卻不能上升,應該下降卻不能下降,人體的氣機與天地不一致的人,其實都是按照這個規律進行的。

脾胃病,十分虛,死於初春,亦有望春而死者;八分虛,死於孟春;五、六分虛,死仲春。及醫之不得其當者,雖原無死道,而業已醫壞,至季春不能挨矣。清明前後二、三日,尤為不爽。肺腎病,起於春,十分虛,死於初夏,亦有望夏而死者;八分虛,死於仲夏,六分虛,死於季夏。

白話文:

脾胃病,十分虛弱的人,死於初春,也有盼望著春天到來卻死掉的人;八分虛弱的人,死在孟春;五、六分虛弱的人,死在仲春。還有那些不被合適的醫術治療的人,即使原本沒有走到死亡的地步,但也已經被醫壞了,到了季春就撐不住了。清明前後二、三天,尤其不健康。肺腎病,起於春季,十分虛弱的人,死於初夏,也有盼望著夏天到來卻死去的人;八分虛弱的人,死在仲夏,六分虛弱的人,死在季夏。

凡久病,服藥後六脈俱和,偶一日診之,或細加數,或虛弱,或變怪異常,即當細問起居之故,或有一晚不睡而變者,或因勞碌惱怒,或感冒風寒,各隨其感而治之。治之而脈終不和,此為難治。一晚不睡或勞傷者,則用補中助元;傷飲食,則用鹽湯探吐,後以二陳加減消食之品佐之。

白話文:

凡是得了長期的疾病,在服了藥以後,六種脈象都已恢復正常,偶然有一天把脈,卻發現脈象或變得很細弱,或虛弱無力,或變得異常怪異,這時就應該細問一下病人的起居情況。或者是因為一整夜沒睡覺而引起脈象改變;或者是由於勞累、生氣、惱怒等因素引發;或者是風寒感冒等原因引起。根據不同的原因,採用相應的治療方法。然而,如果經過治療,脈象仍然沒有恢復正常,這就難以治療了。如果是一整夜沒睡覺或勞累傷身,則需使用補中益元的方法;如果是飲食不當引起的,則使用鹽湯催吐,然後再用二陳湯加減消食的藥物治療。

若房勞者,脈雖變而病不變者,猶可以平日調補治之。倘病與脈俱變,調之不和,決難救矣。秋冬尚可冀幸,春夏萬不可為。若傷暑者,宜少撤帷閉,以治暑法治之。若冒風寒,以溫肺加風藥散之,一、二劑即和,乃可;若不轉,亦不治。大抵易於秋冬,而難於春夏,亦觀人脾胃元氣而消息之,不可輕忽,妄許人以易治。

白話文:

如果有房事過度的情形,脈象雖然改變了,但病情沒有改變,仍然可以用日常的調養和補益方法來治療。但如果病情和脈象都改變了,調養後也不見好轉,那麼就難以挽救了。在秋冬季節,還有希望可治;在春夏季節,千萬不可貿然治療。如果是因暑熱而生病,應該適當減少帷幕的遮蔽,用治療暑熱的方法來處理。如果是因冒風寒而生病,則應用溫肺散寒的藥物,一兩劑藥之後,病情就能好轉。若仍然不見好轉,也不要再治療了。總體而言,在秋冬季節,病情比較容易治癒;在春夏季節,病情比較難治癒。還要看個人的脾胃元氣如何,據此來決定是否可以治療。不可輕忽病情,隨便答應病人容易治癒。

嘗治一產後婦人,素有勞症,一年前,以八物湯愈,然連連綿綿,未為全去。次年得產,正癸亥,屬戊癸化火之年,天氣炎甚,時醫雖用人參,仍以山楂能解參毒間之,致寒熱作瀉。余診之,脈數九至,尚不短,用保元加乾薑、熟附一分,四劑,數脈退減。再清晨診之,按下浮緩,但去著骨,指下細弦如絲,數脈如故。

白話文:

我曾經治療過一位產後婦女,她患有勞症已久,一年前用八物湯治癒,但症狀仍反覆發作,沒有完全消除。第二年她生育,恰逢癸亥年,屬於戊癸化火之年,天氣非常炎熱。當時的醫生雖然使用了人蔘,但也用了山楂來解人蔘的毒性,結果導致她出現寒熱作瀉的症狀。我診斷她的脈搏數目為九至,脈搏雖然快,但還沒有短促。我用保元湯加乾薑、熟附一分,連續服用了四劑,她的脈搏數目開始減少。再次在清晨診斷時,她的脈搏浮緩,但按壓時卻感覺不到骨頭,指尖下的脈搏細弱如絲,脈搏數目與之前一樣。

(此又以浮緩中有一條為敗脈矣,可知前卷一條之說,只是脈中之脊,非別一條也,神理全不同。)予曰:不可為矣。彼懇求不已,用桂制白芍五分,炙草五分,參、耆各五分,作建中湯之意,服至八劑,數脈退,幾六至。又四劑,幾五至。彼以為愈矣,遂止藥。此四、五、六月後,脈轉弦細而歿,此案有裨前論,故附之。

白話文:

(這種情況下,浮脈緩脈之中,如果有一條成為敗脈,就知道前面所說的脈條,只是脈中的脊背,而不是另一條脈,神理完全不同。)我說:不能這樣做。他懇求不休,於是使用桂枝、白芍五分,炙甘草五分,黨參、黃耆各五分,製成建中湯,服用至第八劑,脈搏次數減少,接近六至。再服用四劑,脈搏次數接近五至。他以為病好了,就停止用藥。這個病人在四、五、六月後,脈搏轉為弦細而消失。這個案例有益於前面的討論,因此附錄於此。

(凡診虛損,無不留心生死關頭者。然生死在脈,死之遲速在證,其中頗有難決者。以脈言之,一則兩寸短弱,兩尺軟長,起伏如一,極似無病,而兩旁邊際蕭條,與肌肉不相入也;二則右寸短弱,左關沉陷,右尺細長,左尺軟長,極似有根也;三則午前脈和似無病,午後硬大似病重,而其證無甚增減也。

白話文:

無論是看診還是調理虛損,都必須留意生死的關鍵。然而,生死決定於脈象,而死亡的快慢則取決於證候。其中有一些比較難以決斷的。從脈象來說,有以下三種情況:一是兩寸脈短弱,兩尺脈軟弱而長,起伏都是一樣的,十分像沒有生病,但兩側邊緣脈象虛弱,與肌肉不協調;二是右寸脈短弱,左關脈沉陷,右尺脈細長,左尺脈軟弱而長,十分像有病根在體內;三是上午的脈象平和,好像沒有生病,下午的脈象又硬又大,好像病情加重了,但其證候並沒有明顯的增減。

以證言之,一則體重不能反側,或兩肋支滿,或起動汗出而神清音朗也;二則胸痹似結,痰不能出,飲食日減,而亦有不減也;三則忽發寒熱如新感,旋即熱退,更加體倦氣弱,語聲拖曳也。至於脈之細數芤散革牢,先數後緩,先硬忽軟,先細忽大;證之喑啞噦噫,更無不知其逆者,欲以此決其死之何日何時,終難灼見。

白話文:

我們診察的依據,首先是病人體重減輕,不能側臥,或肋間腫脹,或稍微活動就出汗,但精神清爽,聲音洪亮;其次是胸中阻塞感似有結塊,痰吐不出來,飲食逐日減少,但也有食慾不減的;第三是突然發冷發熱,像新染的病,旋即退燒,更加體倦氣弱,說話聲音拖長。至於脈搏的細數、疾速、浮散、革緊,先數後緩,先硬忽軟,先細忽大;以及證實的聲音嘶啞、呼吸不暢,那麼再也沒有人不知道是逆症,想以此斷定病人的死期,終究難以準確預見。

曾診兩人,一壯年冬月寒傷於足,以麻黃髮其上,氣逆足胕稍動即喘,不能飲食,正月諸症稍減。診之,脈久不來,來如雀啄,僅在皮毛,五、七啄後,即盤旋於皮毛之上而不能去,去又如弦之絕,從中分斷,不能返入,兩手並診,又彼此相避,來去不齊。此元氣已斷,危在旦夕。

白話文:

曾醫師診治過兩位患者,一位是壯年男子,在冬月因寒冷而傷了足部,曾醫師用麻黃敷在他的腳上。該男子出現了呼吸困難、足胕部稍微活動就會喘氣、不能飲食等症狀。到了正月,各種症狀有所減輕。曾醫師為他診脈,發現他的脈搏很長時間才來一次,而且來的時候就像麻雀啄一樣,僅僅在皮毛上,脈搏跳動五、七次後,就盤旋在皮毛之上而不能離開,離開時又像弦斷了一樣,從中間斷開,不能反覆進去。曾醫師用雙手同時診脈,發現左右手的脈搏彼此相避,來回不齊。曾醫師診斷此人元氣已斷,危在旦夕。

因飲食步履未改,決在立夏,竟延夏至何也?一老年平氣弱音低,忽增胸痹、體倦、行步乏力,飲食日減,夜不成眠,脈來雀啄,參伍不調,模糊無力,但不盤旋,不中斷,不兩手相避,其歇在已去之後,而不能來耳,亦無寒熱。時方冬月,用溫補大劑,保腎安肝,兼行痰血,並於飲食加意調攝。

白話文:

由於飲食、生活習慣沒有改變,本來應該在立夏就好的病,怎麼拖到夏至了呢?一位老年人平時氣息平和,聲音低沉,突然出現胸悶、疲倦、行走無力、食慾日漸減少,晚上睡不著覺,脈搏像鳥啄一樣,參伍不調,模糊無力,但沒有盤旋、中斷,也沒有兩手相避。脈搏的歇止在脈搏離去後,而不能來。也沒有寒熱。當時正是冬天的時候,使用了溫補的藥劑,保腎安肝,並化解痰血,同時在飲食上注意調理。

脈旋轉正,猶慮腎涸木枯,及春生髮之令,難免摧折。乃至次年冬月,脈又結代,復以法調之,至今四年安健,此又何也?元氣退而藥食進之,其勢必有相及者,特其機微而難喻耳。究竟死期遲速,總不外臟氣、天時、五行互克,即不十全,不失八、九。《內經》曰:別於陽者,知病處也;別於陰者,知死生之期。

白話文:

脈搏旋轉清晰有力,仍然擔心腎水枯竭,肝木衰敗,到了春天生發的節令,難免受到摧折。到了第二年冬天,脈象又出現結代的現象,再次用相同的方法調治。時至今日,患者已經康健了四年,這又是為什麼呢?元氣衰退,而用藥物和食物來補養,必然會出現相剋的情況,只是這種情況微小難以理解而已。究竟死期早晚,總的來講不出臟腑之氣、天時、五行相剋的範圍,即使不能做到十全十美,也能達到八九成。經典《內經》說:辨別出陽性的病癥,就能知道病竈的部位;辨別出陰性的病癥,就能知道生死存亡的時間。

陽脈知病,陰脈知死,陰陽之脈,豈可不別乎?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