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類證治裁》~ 卷之一 (54)
卷之一 (54)
1. 疫脈案
何氏，暑疫汗煩，疹出目瞑，舌焦脈洪長，症已傳胃。仿石頑以穢攻穢，人中黃、豆豉、石膏、犀角（汁）、銀花露、知母、山梔。症退。
貢氏妹，時疫秋髮，傳染必深，初起寒熱，耳後結核，頭眩脛冷，疹出便瀉，宜從少陽透熱泄濕，表裡分解。醫慮其體素陰虛，早投阿膠、熟地、雞子黃滋膩，致壅氣分之邪，脈來沉數，熱勢深陷，必難汗解，姑用清裡徹熱法：黃芩、羚羊角、人中黃、梔皮、連翹、滑石、通草、燈心。
日再服，頭汗劑頸，熱猶蒸濕，思欲清掃瀰漫，雖核消疹退，瀉止脛溫，而舌心已干，邪劫胃液，隨用鮮地黃、石斛、麥冬、沙參、花粉、白蘆根。舌已強，光燥無津，脈更促數，用透營滋液，犀角尖（磨汁）、鮮地黃、藕汁、天冬、西瓜翠衣、蘆根、淡竹葉、梔心、知母。
舌猶乾黑而縮，目瞑多睡，三焦受邪，幸前藥沁透心包，膻中不為熱痰蒸蔽，然機竅不靈，仍用昨犀角方，加水甜梨肉二服，即以梨片安舌上，咀其涼潤，越宿，舌津黑蛻，汗出熱解。
張氏（據述），病經旬余，仍頭暈脘悶，熱煩汗潮，今夏延境沴疫，皆濕土鬱蒸致病，節交處暑，炎熇未除，必是時氣晚發，膽火上冒，濕熱交搏，灼及心營，神呆液涸，撮空齒噤，熱極生風，遂成痙厥。速宜透邪救液，遙擬一方：生地、犀角、羚羊角、元參、赤芍、鮮梨、麥冬、蔞仁、連翹、蘆根。三服症平。
肖，體微熱而虛煩，不渴不寐，是疫症已退，脈虛大按之如無，此禁谷而胃虛也。經云：胃不和則臥不安，得胃陰一復，煩熱自除。用潞參、玉竹、白芍、歸身、麥冬、茯神、棗仁、石斛、半夏曲、甘草、香稻葉。數服全瘳。
眭女，口鼻吸入癘邪，頭暈脘痞，煩熱面紅，適值經行，連小腹亦脹悶，脈右小數，左模糊，乃濕熱與氣血混並，治宜上下分解。梔皮、嫩桑葉、枳殼、栝蔞霜、鬱金、杏仁、薄荷、人參、丹皮、赤芍、桃仁。日二服。頭暈腹脹已減，但熱煩，中脘微痛，猶是熱蒸濕痰阻氣，且煩出於肺，防其變現斑疹。
用宣通法：枳殼、栝蔞霜、白蔻殼、大貝母、杏仁、丹皮、赤芍、牛蒡子，連翹、燈心。二服汗出未徹，紅疹稀疏，邪已外透，渴不多飲，而溺赤便溏，胸仍不寬，脈仍小數，濕熱尚熾。法用辛涼透熱於表，甘淡滲濕於裡。薄荷、豆豉、通草、牛蒡子、杏仁、貝母、栝蔞、枳殼、赤苓、滑石、車前子、燈心。
數服諸症漸平，但口燥飢不思食，乃病後胃津未復，法宜涼潤調養胃陰。麥冬、石斛、玉竹、白芍、沙參、薏仁、茯神、蔗汁。數服而瘳。
眭女，熱渴脘悶，舌苔里黃尖赤，頭痛未解，手心如烙，濕邪搏熱，僭踞上中焦，速速透解，毋俾出入募原，釀成陷里重症。枯芩（酒炒）、豆豉、枳殼、蔞霜、梔皮、薄荷、杏仁、荷葉邊，二服汗出熱減，去豆豉、荷葉邊，加連翹、牛蒡子、丹皮。預防入營發疹，忽咳而衄，此蘊熱迫血，直犯清道，為疫毒將解之兆，用黑山梔、鮮生地、杏仁、大貝母、花粉、沙參、蘆根、蔗汁。數服愈。
白話文：
疫脈案
何氏患暑疫，症狀為汗多煩躁，出疹子，眼睛閉合，舌頭乾燥，脈象洪大有力，病情已傳至胃部。醫生用石頑散類似的方劑，以攻邪之法治療，處方包含人中黃、豆豉、石膏、犀角汁、銀花露、知母、山梔子。症狀隨後減退。
貢氏的妹妹患時疫，秋末發病，傳染性強，初期症狀為寒熱交替，耳後腫塊，頭暈、小腿冰冷，出疹子並腹瀉。醫生認為應從少陽經疏通熱邪，泄去濕氣，使表裡分清。但考慮到她體質陰虛，一開始就用了阿膠、熟地黃、雞蛋黃等滋補藥物，導致邪氣鬱積於氣分，脈象沉而數，熱邪深陷，不易發汗。於是改用清熱瀉火的方劑：黃芩、羚羊角、人中黃、梔子皮、連翹、滑石、通草、燈心草。
服用兩次後，頭部出汗，但頸部仍覺燥熱，醫生想清除瀰漫的邪氣。雖然腫塊消退，疹子消失，腹瀉停止，小腿也暖和了，但舌頭中央已經乾燥，邪氣侵犯胃液，於是改用鮮地黃、石斛、麥冬、沙參、花粉、白蘆根。舌頭雖然有力，但乾燥無津，脈象更加急促，於是醫生使用透達營衛，滋養津液的方劑：犀角尖汁、鮮地黃、藕汁、天冬、西瓜翠衣、蘆根、淡竹葉、梔子心、知母。
舌頭依然乾燥發黑，捲縮，眼睛閉合，嗜睡，三焦受邪。幸好之前的藥物滲透心包，膻中部位沒有被痰熱阻塞，但身體的孔竅功能失常，醫生繼續使用之前的犀角方劑，加了水煮甜梨肉服用兩次，並將梨片放在舌頭上，以其涼潤之性滋潤舌頭。一夜之後，舌苔變黑脫落，汗出熱退。
張氏（根據描述），生病十多天，仍頭暈、胸悶、煩躁、汗多，今夏疫病流行，皆因濕熱鬱結而致病。處暑節氣，暑熱未消，病情可能是時氣晚發，膽火上炎，濕熱交織，灼傷心營，神志呆滯，津液枯竭，牙關緊閉，熱極生風，導致痙攣抽搐。醫生立即使用透邪救液的方劑：生地黃、犀角、羚羊角、玄參、赤芍、鮮梨、麥冬、蔞仁、連翹、蘆根。服用三次後症狀好轉。
肖氏體微熱，煩躁不安，不渴不睡，疫症已退，脈象虛弱，按之如無，這是由於禁食導致胃虛。根據醫書記載，胃不和則睡眠不安，只要胃陰恢復，煩熱就會消除。於是醫生用潞黨參、玉竹、白芍、當歸尾、麥冬、茯神、棗仁、石斛、半夏曲、甘草、香稻葉。服用數次後痊癒。
眭氏女子因口鼻吸入疫邪，頭暈、胸悶、煩熱、面紅，正值經期，小腹也脹悶，脈象右側微弱，左側模糊，這是濕熱與氣血混雜，治療應上下分治。處方：梔子皮、嫩桑葉、枳殼、栝樓霜、鬱金、杏仁、薄荷、人參、丹皮、赤芍、桃仁。每天服用兩次。頭暈、腹脹減輕，但仍煩熱，中脘微痛，仍然是濕熱痰濁阻礙氣機，並且煩熱源於肺，需預防轉化為斑疹。
醫生使用宣通的方劑：枳殼、栝樓霜、白蔻殼、大貝母、杏仁、丹皮、赤芍、牛蒡子、連翹、燈心草。服用兩次後，汗出不暢，出現稀疏的紅疹，邪氣已透於外，口渴不多，但小便短赤，大便溏瀉，胸悶仍未解除，脈象仍然微弱，濕熱仍在。於是醫生採用辛涼透表，甘淡滲濕的方劑：薄荷、豆豉、通草、牛蒡子、杏仁、貝母、栝樓、枳殼、赤苓、滑石、車前子、燈心草。
服用數次後，諸症逐漸好轉，但口乾、飢餓、不想吃東西，這是因為病後胃津未復，需要涼潤的藥物調養胃陰。處方：麥冬、石斛、玉竹、白芍、沙參、薏苡仁、茯神、甘蔗汁。服用數次後痊癒。
眭氏女子，症狀為口渴、胸悶、舌苔中間黃色，舌尖紅色，頭痛未消，手心發燙，濕邪與熱邪相搏，侵犯上焦和中焦，需要迅速透邪解表，避免邪氣深入臟腑，造成嚴重的後果。處方：黃芩（酒炒）、豆豉、枳殼、栝樓霜、梔子皮、薄荷、杏仁、荷葉邊。服用兩次後，汗出熱減，去掉了豆豉、荷葉邊，加入連翹、牛蒡子、丹皮。為了預防邪氣入營分，發生疹子，患者突然咳嗽並流鼻血，這是鬱熱迫血，直犯清道，是疫毒將要消除的徵兆，於是醫生用黑山梔子、鮮生地黃、杏仁、大貝母、花粉、沙參、蘆根、甘蔗汁。服用數次後痊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