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類證治裁》~ 卷之二 (11)
卷之二 (11)
1. 失音脈案
某，肺受冬溫，蘊而成熱，脈洪搏指，痰阻喉癢，嗆咳失音。與苦辛泄降痰火，清音自出，所謂金空則鳴也。用杏仁、桑皮、蔞皮、川貝、麥冬、橘紅、竹葉。三服嗆嗽平，惟溺赤，間有寒熱，前方加香豉、梔皮、赤苓、燈心。二服寒熱除，膈間覺燥，去桑皮、香豉，加白蜜三匙和服，二劑音漸復。
族弟，怯症嗽久吐血，曾用熟地黃、阿膠、淡秋石、燕窩等藥獲愈。經十數載，至今秋寒熱宵嗽，勞則喉痛欲裂，氣急聲啞，呼吸有音，氣不歸源，實水虧火炎，金畏火灼重症。古云：金碎不鳴，務滋腎陰，俾金水相涵，冀龍焰稍熄而已。仿大補元煎，熟地黃（八錢）、山藥、白芍、百合（各三錢）、牛膝（蒸）、五味（焙。
各八分）、洋參、棗仁、阿膠（水煨）、貝母（各二錢）、龜板（炙）、女貞子（各三錢）。三十劑後，精神稍復。兼服人乳數月，喜其胃納頗健，調理如法，可望延年。
族子，因驚遺泄，嗆嗽聲啞，繼乃寒熱喉痛，梗礙妨食，口乾，脈細數。醫與清金降火，屢服不效。予謂水涸於下，火炎於上，心腎諸脈，挾咽循喉，既非肺痹梅核，無清肺降痰之理。宜滋填鎮攝，俾龍焰伏潛，喉痛息，寒熱漸止。方用熟地（四錢）、山藥、龍齒、杞子（炭）、天冬、元參、女貞子（各二錢）、茯神（三錢）、丹皮、柏子仁（各八分）、五味（四分）、淡菜（三錢），煎服甚適。時用白蜜及豬膚湯潤喉，喉痛寒熱若失。
若精關扃固，月餘不泄，即用原方去元參，加牡蠣、蓮子，煉蜜丸。竹葉湯下，庶望音復。後將煎劑去淡菜，加龜甲心、石斛、淡秋石，煎丸並服，漸效。乃誤信喉科鐵烙喉，大痛暈絕，遂成不救，惜夫！
王氏室女，久嗽失音，呼吸痰響，勞則發熱頰紅，乾飯稍納，粥入隨出。肺氣既失肅降，痰火升逆，擾及中宮，胃土運納不安，然胃虛谷少，脈來微數，非火滌痰所得效。治以平氣降逆，兼培胃氣，倘痰火一清，聲音可出。海浮石、蘇子、貝母、前胡、茯苓、山藥、炙草、薑汁、竹瀝和服。呼吸利，痰嗽平。再去前胡，加訶子、蛤粉，數服哮止而音漸復。
白話文：
某人，因為肺部感受了冬季的溫熱之氣，積聚成熱邪，脈象呈現洪大有力，咳嗽時痰阻礙喉嚨，感覺癢，發出嗆咳聲導致失聲。應該用苦味辛味的藥物來疏泄下降痰火，聲音自然就會恢復，這就是所謂的「金空則鳴」的道理。我給他用了杏仁、桑白皮、蔞皮、川貝、麥冬、橘紅、竹葉。服用了三次藥，嗆咳就平息了，但是小便呈現紅色，偶爾還會有發冷發熱的情況，於是在之前的藥方中加入了香豉、梔子皮、赤茯苓、燈心草。服用了兩次藥，寒熱就消除了，但是感覺胸膈之間乾燥，於是去掉了桑白皮、香豉，加入了三匙白蜂蜜一起服用，兩劑藥後聲音就逐漸恢復了。
我的堂弟，體質虛弱，咳嗽很久且會吐血，之前曾用熟地黃、阿膠、淡秋石、燕窩等藥物治好。經過十幾年，到了今年秋天又開始出現寒熱、夜晚咳嗽，勞累時喉嚨疼痛欲裂，呼吸急促，聲音沙啞，呼吸時有雜音，氣息不順，這是由於腎水不足、虛火上炎，肺金被火灼燒的重症。古人說：「金碎不鳴」，必須滋養腎陰，使腎水能夠涵養肺金，希望能夠稍稍抑制虛火。我模仿大補元煎的藥方，用了熟地黃（八錢）、山藥、白芍、百合（各三錢）、蒸過的牛膝、焙過的五味子（各八分）、西洋參、棗仁、水煨過的阿膠、貝母（各二錢）、炙過的龜板、女貞子（各三錢）。服用了三十劑後，精神稍有好轉。同時服用了幾個月的人乳，慶幸他食慾還不錯，如果好好調理，應該可以延年益壽。
我的堂侄，因為受到驚嚇導致遺精，咳嗽時聲音沙啞，接著又出現寒熱、喉嚨痛，感覺有東西阻礙而影響食慾，口乾，脈象細數。醫生用清肺金、降火的藥物，多次服用都沒有效果。我認為這是因為腎水枯竭於下，虛火上炎，心腎等經脈，循著咽喉，既不是肺痹也不是梅核氣，沒有清肺降痰的道理。應該用滋補、填補、鎮靜、收斂的藥物，讓虛火潛藏，喉嚨痛就會平息，寒熱也會逐漸停止。我用的藥方是熟地黃（四錢）、山藥、龍齒、炭炒過的枸杞子、天冬、元參、女貞子（各二錢）、茯神（三錢）、丹皮、柏子仁（各八分）、五味子（四分）、淡菜（三錢），煎服後效果很好。平時用白蜜和豬膚湯潤喉，喉嚨痛和寒熱就好像消失了。
如果精關閉固，一個多月沒有遺精，就用原來的藥方去掉元參，加上牡蠣、蓮子，煉蜜成丸。用竹葉湯送服，或許可以恢復聲音。之後將煎劑的淡菜去掉，加上龜甲心、石斛、淡秋石，煎藥和藥丸一起服用，效果漸漸顯現。後來他誤信喉科醫生，用鐵器燒灼喉嚨，導致劇痛昏厥，最後沒有救活，實在可惜！
王氏的女兒，咳嗽很久導致失聲，呼吸時有痰聲，勞累時會發熱臉頰發紅，勉強可以吃一點乾飯，但喝粥就立刻吐出來。這是因為肺氣失去了肅降的功能，痰火上逆，干擾了脾胃，導致脾胃的運化功能失調，但脾胃虛弱，吃不下東西，脈象微數，用清火化痰的方法沒有效果。應該用平氣降逆、同時培養胃氣的方法治療，如果痰火能夠清除，聲音就可以恢復。我用了海浮石、蘇子、貝母、前胡、茯苓、山藥、炙甘草、薑汁、竹瀝一起服用。呼吸順暢了，痰和咳嗽也平息了。之後去掉了前胡，加上訶子、蛤粉，服用了幾次藥後哮喘就停止了，聲音也逐漸恢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