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類證治裁》~ 卷之八 (17)
卷之八 (17)
1. 乳症脈案
某氏，孀居，右乳潰膿，已穿六孔，左乳核堅抽痛，寒熱食少，脈弦數。審為肝脾鬱結，氣血虧損，為疏濟生歸脾湯。其戚屬云：前服歸脾反痛奈何？因檢前方，耆、術皆炒用。予謂：此致痛之由也。但生用自效，彼瘍醫不諳藥性生熟耳。三服寒熱止，食進。前湯加栝蔞、貝母、白芍、陳皮，五服右瘡平，左核俱軟，以前藥為丸服而消。
許氏，產後乳頭紅腫焮痛，用鮮天門冬搗汁，和酒蒸，熱服，以渣敷患處，兩三次愈。
何氏，乳房結核，症屬陰寒。用鹿角尖磨水，酒沖服效。
吳氏，暑月左乳焮腫成膿，寒熱往來，脈右小數，左弦長。症由肝鬱生火。仿清肝解鬱湯，內用當歸、白芍、大貝、栝蔞、天冬、乳香、丹皮、山梔、甘草、銀花。外用內消散加減，甲片、乳香、沒藥、歸尾、角刺、生大黃、黃芩，蜜調敷。左乳頭潰，根盤漫腫，右乳又硬，急用內托帶消法。
生黃耆、天冬、栝蔞、香附、歸身、白芍、貝母、桔梗、陳皮、甘草，一服痛定。左瘡孔膿稠，右腫稍軟。又數服數敷，根盤消散，瘡口用生肌散得平。
張氏，產後妒乳，去冬潰未即斂，今春近旁腫痛。夫乳頭屬厥陰，乳房屬陽明。今患在乳頭，不致轉囊，但潰後藥忌乳、沒消腫，宜托消兼用。旋覆花、香附生、大貝、黃耆生、栝蔞、廣皮、鬱金、甘草節、當歸，二服痛止腫軟。四服潰斂。
何氏，左乳結核，經六七載，潰後深洞如碗，是名乳岩。由脾肝鬱結，氣血失暢。結核漸大，潰則巉巖深陷可畏。一僧猶用乳、沒破耗氣血。不知年衰茹素，日夕抽痛，膿水清稀，營衛日虧，毒奚由化，恐三伏難延矣。峻補氣血，托裡滋液。患口雖難遽斂，尚冀痛勢略定，遷延歲月耳。
八珍湯去炒術，加生耆、五味、麥冬、大貝，數服膿稠痛緩。入夏延秋，患內作癢者肉腐蛆生。（以烏梅肉臘雪水浸，雄黃末，雞羽蘸抹。）其弟婦張氏，並系早孀，亦患乳核，二十餘年未潰，堅大如胡桃，勞則抽痛，脈來沉緩。症屬郁損心脾，用歸脾湯加香附汁、炒熟地、牡蠣粉、大貝、忍冬藤，數十服而核漸軟。
白話文：
某位寡居的婦人，右邊乳房潰爛流膿，已經有六個孔洞，左邊乳房則有腫塊，堅硬而且會抽痛，同時感到忽冷忽熱、食慾不佳，脈象呈現弦數。診斷認為是肝脾氣機鬱結，導致氣血虧損，所以開了疏通氣機的濟生歸脾湯。她的親戚說：「之前服用歸脾湯反而更痛，這是為什麼？」檢查先前的處方，發現黃耆、白朮都是炒過的。我說：「這就是導致疼痛的原因。如果用生的藥材，自然有效。那些瘍醫不懂藥材的生熟特性。」服藥三劑後，忽冷忽熱的症狀停止，食慾也變好。原來的藥方再加瓜蔞、貝母、白芍、陳皮，服用五劑後，右邊的瘡瘍平復，左邊的腫塊也變軟，之後再將藥材製成藥丸服用，腫塊就消散了。
許氏，產後乳頭紅腫疼痛，用新鮮的天門冬搗汁，加酒蒸熱後服用，再將藥渣敷在患處，兩三次就好了。
何氏，乳房有腫塊，病症屬於陰寒。用鹿角尖磨成粉，用酒沖服，有效。
吳氏，在夏天時左邊乳房紅腫化膿，感到忽冷忽熱，脈象右邊較細數，左邊則弦長。這是由於肝氣鬱結化火引起的。開了仿清肝解鬱湯的藥方，內服藥材有當歸、白芍、大貝、瓜蔞、天冬、乳香、丹皮、山梔、甘草、銀花。外用藥則是內消散加減，有甲片、乳香、沒藥、歸尾、角刺、生大黃、黃芩，用蜂蜜調勻後敷在患處。左邊乳頭潰爛，根部腫脹蔓延，右邊乳房又變得堅硬，情況緊急，必須用內托帶消的治療方法。
開立生黃耆、天冬、瓜蔞、香附、歸身、白芍、貝母、桔梗、陳皮、甘草，服用一劑後疼痛就止住了。左邊的瘡口膿液變濃稠，右邊的腫脹也稍微變軟。又經過幾次服藥和敷藥，根部的腫脹消散，瘡口則用生肌散使其癒合。
張氏，產後得了乳疾，去年冬天潰爛後沒有癒合，今年春天附近又腫痛起來。乳頭屬於厥陰經，乳房屬於陽明經。現在患病部位在乳頭，不至於轉變成囊腫，只是潰爛後用藥要避免使用乳香、沒藥來消腫，應該使用托毒和消腫兼用的方法。用旋覆花、生香附、大貝、生黃耆、瓜蔞、廣陳皮、鬱金、甘草節、當歸，服用兩劑後，疼痛停止、腫脹變軟，四劑後潰爛癒合。
何氏，左邊乳房有腫塊，已經六七年了，潰爛後形成像碗一樣深的洞，這是所謂的「乳岩」。是由於脾肝氣機鬱結，氣血運行不暢所致。腫塊逐漸增大，潰爛後就會出現深陷的洞，令人害怕。有個和尚還用乳香、沒藥來耗損氣血。他不知道這個人年紀大了又吃素，每天晚上都抽痛，膿水清淡稀薄，氣血越來越虛弱，毒素難以排除，恐怕活不過三伏天了。應該用峻補氣血、托裡滋液的方法治療。雖然瘡口很難馬上癒合，但希望能減輕疼痛，延長壽命。
用八珍湯去除炒過的白朮，加入生黃耆、五味子、麥冬、大貝，服用幾劑後膿液變濃稠，疼痛也減緩。入夏之後一直拖到秋天，患者感到患處內部發癢，結果是肉腐爛生蛆。（用烏梅肉浸泡在臘雪水中，加入雄黃末，用雞毛沾取塗抹。）他的弟媳張氏，也是早年守寡，也患有乳房腫塊，二十多年都沒有潰爛，堅硬像胡桃一樣大，勞累的時候會抽痛，脈象沉緩。病症屬於心脾虛損，用歸脾湯加入香附汁、炒熟地、牡蠣粉、大貝、忍冬藤，服用幾十劑後腫塊逐漸變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