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類證治裁》~ 卷之七 (10)
卷之七 (10)
1. 遺泄脈案
某，無夢而遺，勞心輒泄，乃心腎失交症。用茯神丸參六味。人參、熟地、茯神、遠志、當歸、山藥、蓮鬚、棗仁、五味、龍骨、蓮實。糊丸服。數料全愈。
吉，己巳同會試前數日，同寓約觀梨圓，座中遺泄如注。歸寓後寒熱咳嗽吐痰，此陰虛兼外感也。令服補中湯，寒熱退，但脈虛而沉細欲絕，斷為腎損難治。粗畢場事，神愈疲乏，勞熱喘促，痰嗽食減，乃脾肺虛而氣不歸源也。必用人參乃定。彼吝費，一友贈高麗參二錢，予謂代用效減，自須全投，書人參養營湯去熟地與桂，加茯神、山藥、蓮實。彼又將高麗參二錢分作四服。
予哂之，服後喘熱減，飲食頗加。又兩服，改用潞參，而效更減矣。
族某，夢泄。宿疴腰痛，新兼脘痛，脈弦細。此傷精候也。妙香散去黃耆、麝、辰砂，加砂仁、馬料豆（炒），服效。
呂，少年未室，每十日一夢泄。積久疲乏，面少神采，素服滋陰斂澀等藥，不效。改服鎮心安神等劑，亦不效。予謂肝腎脈虛，非相火為害，但精關久滑，氣少固攝耳。詢之，果有時無夢亦泄，遂重用參、耆、佐以五味，茯神，山藥、蓮子、菟絲、芡實、杞子（俱炒）。滑泄竟止。更用丸劑，加魚鰾（炒研）而固。
幼侄，宵讀神勞即夢泄，夜熱易飢，左關脈搏按。丹溪云：主閉藏者腎，司疏泄者肝，二臟皆有相火。而其繫上屬於心，心君火也，感物而動，君火動則相火隨之，雖不交會，精亦暗流矣。又隱菴謂：腎之陰虛則精不藏，肝之陽強則氣不固，故夢而精脫也。先用六味湯加減，熟地、山藥、茯神、丹皮、遠志、潞參、麥冬、芡實、蓮心、石斛。
數服而效，後加龍骨、白芍、五味、煉蜜為丸，服愈。此補肝腎參養心之劑。君火安則神魂斂而龍雷不擾矣。
劉，試場受驚，心惕精走於下。延為怔忡悸恐，心君虛不主令，相代其權，乃至有夢無夢皆遺，腰膝痠軟乏力。診左寸沉數，左關尺沉細如絲，右尺微弦。此心營損極，神不攝精。宜補養心神，固納腎真。（經言：怵惕思慮則傷神，神傷則恐懼流淫不止。又云：恐懼不解則傷精，精傷則骨酸痿厥，精時自下，大抵怵惕傷心，恐懼傷腎，心腎失交，精關不固。必精生神，神攝精，乃能卻病。
）且情志之病，尤在靜養善調，勿希速效。潞參、熟地、茯神（各三錢）、龍骨、山藥（各二錢）、棗仁、遠志、當歸（各錢半），金櫻子（一錢）、五味子、柏子仁（各六分）、蓮子（十粒）。二服甚適。診左寸綿綿不絕，惟尺澤空，精腑少藏耳。若滋填精室，旬日內漏卮勿泄，尺脈可起。
又夜半易飢便滑，前方去當歸、柏子仁、熟地、山藥焙用，加魚鰾（三錢）、菟絲餅（二錢）。十服神安精固，惟骨節時酸，脅肉時瞤，坐臥恍惚，如在波浪中。此病後神未復元，虛陽浮越也。
宜招集散亡，封固管鑰，更用潛陽填髓丸：熟地（八兩）、湖蓮、芡實（俱炒）、線膠、淡菜、茯神、山藥（各四兩）、五味（一兩）、龜板、遠志、麥冬（硃砂拌炒各二兩）、豬脊髓（熬），為丸。又經云：精不足補之以味。午用豬心腎海參煨食，晨用牛乳同糯米煮食，調理數月漸安。
白話文：
某人，沒有做夢就遺精，只要一勞累用心就會遺精，這是心腎不交的症狀。用了茯神丸加上六味地黃丸的配方。藥材包含人參、熟地、茯神、遠志、當歸、山藥、蓮鬚、棗仁、五味子、龍骨、蓮子。製成藥丸服用，幾次療程後就痊癒了。
另一個姓吉的人，在己巳年參加會試前幾天，和朋友一起去看戲，在座位上突然遺精像水一樣流出來。回到住處後又發冷發熱，咳嗽吐痰，這是陰虛又加上外感風寒。讓他服用補中益氣湯，寒熱退了，但脈象虛弱而且微細，快要摸不到了，判斷是腎臟損傷難以治療。勉強考完試後，精神更加疲憊，出現勞累發熱、喘促、咳嗽、食慾不振，這是脾肺虛弱，氣無法回歸本源。必須用人參才能夠穩定病情。他捨不得花錢，一個朋友送他二錢高麗參，我說代替人參效果會減弱，必須一次全用完，於是開了人參養營湯，去除熟地和桂枝，加上茯神、山藥、蓮子。但他又把二錢高麗參分成四次服用。
我笑了笑，他服藥後喘熱減輕，食慾稍微增加。又服了兩次，改用潞黨參，但效果就減弱了。
另一個同族的人，會做夢遺精。本來就有腰痛的毛病，最近又加上胃脘疼痛，脈象弦細。這是傷精的徵候。用了妙香散，去除黃耆、麝香、辰砂，加上砂仁、炒過的馬料豆，服用後有效。
有個姓呂的年輕人，還沒結婚，每十天就會夢遺一次。時間久了，身體疲乏，臉色蒼白沒有精神，之前服用滋陰收澀等藥物都沒有效果。改用鎮心安神的藥物，也沒有效果。我認為這是肝腎脈虛，不是因為虛火造成的，只是因為精關鬆弛太久，氣虛無法固攝。問他，果然有時候沒有做夢也會遺精，於是加重人參、黃耆的用量，並佐以五味子、茯神、山藥、蓮子、菟絲子、芡實、枸杞子（都炒過）。遺精的情況就停止了。又用藥丸來鞏固療效，加上炒過並磨成粉的魚鰾。
我的小侄子，晚上讀書用神過度就會做夢遺精，晚上發熱容易肚子餓，左關脈跳動比較強。丹溪說過：主宰閉藏的是腎，主宰疏泄的是肝，這兩個臟器都有虛火。而它們的聯繫是歸屬於心臟，心臟是君火，感受外物而動，君火動則虛火也跟著動，即使沒有性行為，精液也會暗中流失。又有隱庵說：腎陰虛則精液不能收藏，肝陽強則氣無法固攝，所以會做夢而遺精。先用六味地黃湯加減，包含熟地、山藥、茯神、丹皮、遠志、潞黨參、麥冬、芡實、蓮心、石斛。
服用幾次後就有效了，後來加上龍骨、白芍、五味子、煉製過的蜂蜜做成藥丸，服用後就痊癒了。這是補肝腎和滋養心神的藥方。君火安定了，神魂就能夠收斂，虛火也不會擾亂。
有個姓劉的人，在考場受到驚嚇，心神不安導致遺精。後來發展成心悸恐懼，心臟虛弱不能主宰，虛火就代替心臟行使職權，導致不管有沒有做夢都會遺精，腰膝痠軟無力。診斷他的左手寸脈沉而數，左手關脈和尺脈沉細如絲，右手尺脈稍微有點弦。這是心營虧損到極點，神無法攝納精液。應該要補養心神，固守腎精。（經典上說：受到驚嚇思慮過度就會損傷心神，心神受損就會產生恐懼，導致遺精不止。又說：恐懼不能解除就會損傷精氣，精氣受損就會骨頭痠痛、萎軟無力，精液會不自主地流出來。大抵來說，驚嚇會損傷心臟，恐懼會損傷腎臟，心腎不交，精關就會不固。必須精能產生神，神才能攝納精，這樣才能夠治好病。）
而且情緒上的病，更要在靜養和好好調養，不要希望馬上見效。使用潞黨參、熟地、茯神（各三錢）、龍骨、山藥（各二錢）、棗仁、遠志、當歸（各一錢半），金櫻子（一錢）、五味子、柏子仁（各六分）、蓮子（十粒）。服用兩次後很適合。診斷他的左手寸脈綿綿不絕，只有尺澤脈空虛，說明精液儲藏不足。如果滋養精室，幾天內不再遺精，尺脈就可以恢復。
他又出現半夜容易肚子餓，以及大便滑泄的症狀，於是把原來的藥方去除當歸、柏子仁，把熟地、山藥用烘烤的方式處理，再加上魚鰾（三錢）、菟絲餅（二錢）。服用十次後，心神安定，精液固守，只有骨節有時會痠痛，脅肋肌肉有時會抽動，坐著或躺著會恍恍惚惚，好像身處波浪之中。這是病後神氣沒有恢復，虛陽浮越的緣故。
應該要招回散失的精氣，封固精關，改用潛陽填髓丸：熟地（八兩）、湖蓮、芡實（都炒過）、線膠、淡菜、茯神、山藥（各四兩）、五味子（一兩）、龜板、遠志、麥冬（用硃砂拌炒各二兩）、豬脊髓（熬製）。製成藥丸。又有經典說：精不足可以用有味道的食物來補充。中午用豬心腎和海參一起煨煮食用，早上用牛奶和糯米一起煮粥食用，調養幾個月就漸漸康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