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類證治裁》~ 卷之三 (2)
卷之三 (2)
1. 腫脹脈案
石，腹脹不飢，小水不利，脈沉澀，腑氣痹窒不宣。用砂仁殼、枳殼、木通、茯苓、益智仁、草果（俱煨）、五穀蟲、雞內金（俱炙）、萊菔子（炒研）。數服愈。
陳，五旬以上病單腹脹，食後作飽，得氣泄略寬。明系胃病，服謬藥，浸至脅滿跗冷，脈來沉濡，左關微弦。症由腑氣久衰，疏泄失職，氣分延虛，漸乾水分，致嗌乾口燥，小水不清，化源乏力矣。通陽佐以益腎，通陽則傳送速，益腎則氣化行，腹脹自寬。沙苑子、韭子、懷牛膝（酒蒸。
各錢半）、益智仁（煨）、橘白、砂仁殼（各一錢）、茯苓（三錢）、杞子、大腹皮（洗，各二錢）、枳殼（麩炒，錢二分）。十服脹寬口潤，便爽跗溫，右脈漸起，惟兩尺虛不受按。加補骨脂。核桃肉，去腹皮、枳殼。食宜淡，戒腥膩難化及一切壅氣食物。再以豬肚納卵蒜其中，扎定，淡者食之。
腑氣通則納食不壅，服之甚通暢，脹去七八矣。又加沉香、牡蠣十數服，小腹之硬者亦軟焉。
族女，脘脹噯腐，經遲腹痛，間發寒熱。按東垣云：胃為衛之本，脾乃營之源。脾胃陽衰，納運不旺，致脹滿瘀停，宜乎營衛失度，衝任不調矣。仿《內經》濁氣在上則生䐜脹之例，以通陽降濁。二陳湯去甘草，加白蔻殼、韭子、益智子（俱炒）、小茴香、穀芽、神麯（俱炒）、香附（薑汁製）、煨姜。數服諸症皆平。
沈氏，胎前腹滿，產後面目肢體浮腫，咳頻溺少，此肺氣不降，水溢高原也。或勸用腎氣湯，予力阻不可。一服而小水點滴全無，脹益甚，脈虛濡欲絕。用五皮飲參茯苓導水湯，去白朮、木瓜、檳榔、腹皮，加杏仁、蘇梗、栝蔞皮、冬瓜皮、製半夏。數服腫消，腹漸寬矣。後用茯苓、半夏、生朮、砂仁、薏仁、陳皮、蘇子、木香、厚朴，水泛丸。服兩料遂平。
按：肺為水之上源，主氣。此症水阻氣分，以肺不能通調水道，下輸膀胱，故溢則水留而為脹。其症年餘無汗，得蘇杏微汗而腫消，得五皮行水而便利，兼仿《內經》開鬼門、潔淨府遺法也。
李氏，有年，食入氣壅，繞臍積冷，脹連胸脅，溺少便溏，脈沉微。全是腑陽向衰，濁陰凝結。前用二苓、木通開太陽之裡，砂仁、陳、夏理太陰之滯，乾薑、厚朴、薏仁溫通利濕，冷脹減，便溺爽，而胸痹未舒，猶是中脘清陽不旋之故。其家用俗傳牛口中蝕出秈稻草煎湯，服甚適。
予仿用仲景栝蔞薤白白酒湯，加半夏、青皮、厚朴、烏藥、木香。旋轉清陽，可以納穀。
張氏，腹䐜脹連帶脈，腰圍緊掣如束，脈堅而搏指，此病久兼入奇經。宜通其腑，並理帶脈。枳實、大腹皮、懷中膝（酒蒸。各錢半）、砂仁、木通（各八分）、當歸鬚、茯苓、郁李仁（各二錢）、鬱金（六分）。四劑脹寬，帶脈亦不緊掣矣。後去郁李仁、枳實，加沉香（磨汁三匙）。數服全愈。
白話文：
腫脹脈案
一位病人，腹部脹滿，但不感覺飢餓，小便不利，脈象沉而澀滯，是腑氣阻塞不通暢的表現。治療用砂仁殼、枳殼、木通、茯苓、益智仁、草果（都用文火煨）、五穀蟲、雞內金（都用文火炙）、萊菔子（炒後研磨）等藥物。服用幾劑後痊癒。
一位五十多歲的病人，單側腹部脹滿，飯後感覺飽脹，放屁後稍感舒緩。判斷是胃病，之前服用錯誤藥物，導致脅肋脹滿、腳冷，脈象沉而濡弱，左關脈略微弦細。症狀是因腑氣長期衰弱，疏泄功能失調，氣虛導致津液虧損，進而出現咽喉乾燥、口乾舌燥、小便混濁、消化功能衰弱等。治療需溫通陽氣，並滋補腎氣。溫通陽氣則氣血運行加快，滋補腎氣則氣化功能正常，腹部脹滿自然會減輕。處方：沙苑子、韭子、懷牛膝（酒蒸）、益智仁（煨）、橘皮、砂仁殼、茯苓、枸杞子、大腹皮（洗淨）、枳殼（麩炒）等藥物。服用十劑後，腹部脹滿減輕，口潤，大便通暢，腳溫暖，右脈漸現，但兩尺脈虛弱，按之不受力。之後再加補骨脂、核桃肉，去處方中的大腹皮和枳殼。飲食宜清淡，避免辛辣油膩難消化及一切容易壅塞氣機的食物。另外，用豬肚裝入蒜泥，扎緊，煮熟後食用。
腑氣通暢後，食慾恢復，藥效顯著，腹部脹滿減輕了七八成。之後又加沉香、牡蠣，服用十幾劑後，小腹部硬塊也軟化了。
一位年輕女子，脘腹脹滿，噯氣呃逆，月經延遲，腹部疼痛，間歇發熱。根據東垣（李東垣）的醫案，胃是衛氣之本，脾是營氣之源。脾胃陽氣不足，消化吸收功能減弱，導致脹滿瘀滯，營衛失調，衝任失衡。根據《內經》“濁氣在上則生脹滿”的理論，治療應以溫通陽氣，下降濁氣為主。處方：二陳湯去甘草，加白蔻殼、韭子、益智子（都炒）、小茴香、穀芽、神麴（都炒）、香附（用薑汁製）、煨薑等藥物。服用幾劑後，諸症皆平。
沈氏，孕期腹部脹滿，產後臉部、肢體浮腫，咳嗽頻繁，小便減少，這是肺氣不降，水液停滯的表現。有人建議服用腎氣湯，我極力反對。服用一劑後，小便完全沒有，脹滿更甚，脈象虛弱濡弱，危及生命。我改用五皮飲加參茯苓導水湯，去白朮、木瓜、檳榔、大腹皮，加杏仁、蘇梗、栝蔞皮、冬瓜皮、製半夏等藥物。服用幾劑後，腫脹消退，腹部漸寬。之後又用茯苓、半夏、生薑、砂仁、薏苡仁、陳皮、蘇子、木香、厚朴等藥物製成水泛丸。服用兩劑後痊癒。
說明：肺是水液的源頭，主氣。這個病例是水液阻滯氣分，由於肺氣不能通調水道，輸送至膀胱，所以水液停滯而導致脹滿。病人多年不汗出，服用蘇梗、杏仁後微微出汗，腫脹減輕，服用五皮飲後小便通暢，這也符合《內經》“開鬼門、潔淨府”的治療方法。
李氏，年老，飲食後氣機壅滯，繞臍部積聚寒邪，脹滿連及胸脅，小便少，大便溏洩，脈象沉細微弱。這是腑陽衰弱，寒邪凝滯的表現。之前用二苓、木通開通太陽經的經脈，砂仁、陳皮、半夏治療太陰經的停滯，乾薑、厚朴、薏苡仁溫通利濕，腹部冷脹減輕，大小便通暢，但胸部仍然不通暢，這是因為中脘部位的清陽之氣不能旋轉的緣故。她家裡用民間偏方，用牛口中取出的稻草煎湯服用，效果很好。
我仿效仲景的栝蔞薤白白酒湯，加半夏、青皮、厚朴、烏藥、木香等藥物，使清陽之氣旋轉，利於消化吸收。
張氏，腹部脹滿連及帶脈，腰部緊束如縛，脈象堅實有力，這是久病入絡的表現。治療應疏通腑氣，並調理帶脈。處方：枳實、大腹皮、懷牛膝（酒蒸）、砂仁、木通、當歸鬚、茯苓、郁李仁、鬱金等藥物。四劑後，腹部脹滿減輕，帶脈也不再緊束。之後去掉郁李仁、枳實，加沉香（磨汁三匙）。服用幾劑後痊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