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類證治裁》~ 卷之五 (24)
卷之五 (24)
1. 破傷風論治
（破傷濕，破傷火附）
凡金瘡跌撲，損破皮肉，及瘡瘍潰後，切忌當風用扇，若為風邪所乘，皆能傳入經絡，名破傷風。其症寒熱間作，牙關微緊。即宜威靈仙五錢，獨頭蒜一枚，同搗爛，熱酒沖服，汗出愈。甚則發痙，口噤項強，體直殺人。急用獨聖散，蘇木為末三錢，酒服立效。或用生蟾二兩半，切剁如泥，入花椒一兩，同酒炒熟，再入酒二盞熱服，少頃通身汗出，神效。其破傷重，亡血多，筋絡失榮，賊風易襲，經所謂風邪乘虛入之也，此為風虛邪。
宜桂枝湯。合當歸補血湯。若因營熱煽風，瘡勢焮腫，河間所謂熱甚風搏，並於經絡也，此為風火邪。當歸地黃湯。夫傷風法當疏表，然不宜峻用汗劑者。仲景謂瘡家不可發汗，汗之則變痙，故破傷症輕者，但用蔥白香豉湯加白芷、當歸、鯪鯉甲、麝香、蠍尾。症重者，亦用本方加防風、遠志、黃耆、肉桂、犀角、鯪鯉甲。
甚則用萬靈丹煎蔥豉湯下。若嘔逆不食，系風引邪毒攻心，內用護心散，外用蔥熨法。大便不通，但用蜜煎導。症勢稍退，即宜保元湯，仍加遠志、肉桂、犀角、鯪鯉甲解散餘毒。如久不合口，瘡毒內蘊，熱甚生風，周圍起白痂，不甚腫，身發寒熱，牙關微緊，急服玉真散，口噤者童便調下，即用此散敷瘡口。倘瘡勢紅腫，用杏仁泥和白麵，水調敷腫處，即消。
如身冷牙噤，腰脊反張，四肢強直，急服全蠍散，或大蜈蚣散。用小蜈蚣散擦牙，吐出痰涎，立蘇。如服後不解，邪漸入里，發搐，目直視，二便秘，用左龍丸。其背後搐者，太陽也，為在表。太陽經行身後，背後搐，如角弓反張。無汗，急汗之，防風湯、九味羌活湯、小續命湯。
汗過多，止之，防風當歸散、白朮防風湯。身前搐者，陽明也，為入里。陽明經行身前，身前搐，如頭低視下，手足牽引。急下之，先用小芎黃湯二服，後用大芎黃湯下之。兩旁搐者，少陽也，為半表半裡。少陽經行身側，兩旁搐，如左右一目視，或左右一手一足搐。宜和之，小柴胡湯，或防風通聖散加減。
此河間法也。其但言三陽，不及三陰者，謂風邪傳入三陰，其症必危。惟天靈蓋煅末一錢，鯪鯉甲半錢、麝香一字，同研，煎蔥白香豉湯送下。若少腹滿自利，口燥咽乾，舌卷囊縮，額上珠汗不流，肢體痛極，不在傷處，終為死候。
凡通治破傷風，宜曹氏秘方：荊芥，黃蠟，魚鰾各五錢，艾葉三片，無灰酒一碗，重湯煮一炷香，熱飲，汗出愈。若發痙，宜蠲痙湯。病久衰弱，宜主調營。四物湯加防風、白芷、細辛。瘡瘍風邪攻注，身痛攣急，羌活防風湯加地骨皮、荊芥穗。如破傷焮腫，膿不透出。硃砂指甲散，酒調服。
外用玉真散，薑汁調敷。又或用湯淋洗，濕氣侵入，瘡口流膿，其人昏述沉重者，名破傷濕。先用除溫湯，後用白朮膏。若艾灸火烘，火氣逼入，瘡口腫赤，其人煩躁發熱者，名破傷火。小芎黃湯加薄荷、黑山梔、酒炒黃連。
《醫鑑》曰：諸瘡欲變痙，宜急風散。發汗多成痙，宜防風當歸散。亡血多成痙，宜當歸地黃湯。
白話文：
（破傷風，包含破傷濕、破傷火兩種情況）
凡是刀劍傷、跌倒摔傷，導致皮膚肌肉破損，或是瘡瘍潰爛之後，都絕對要避免吹風或用扇子，如果被風邪侵入，都會傳入經絡，就稱為破傷風。這種病症會出現忽冷忽熱、牙關稍微緊閉的情況。應該立刻用威靈仙五錢、獨頭蒜一枚，一起搗爛，用熱酒沖服，出了汗就會好。如果病情嚴重，會導致抽搐、口噤項強、身體僵直而死亡。緊急時要用獨聖散，蘇木磨成粉三錢，用酒服下立刻有效。或者用生蟾蜍二兩半，切碎成泥，加入花椒一兩，用酒炒熟，再加入兩盞酒熱服，不一會兒全身出汗，效果非常好。
如果破傷嚴重，失血過多，導致筋絡失去滋養，容易被賊風侵襲，這就是所謂的「風邪乘虛而入」，屬於風虛邪。應該用桂枝湯配合當歸補血湯。如果是因為體內熱氣導致風邪加重，瘡口紅腫，如同河間學派所說的「熱極生風，並於經絡」，屬於風火邪。應該用當歸地黃湯。治療風邪應該疏散體表，但不適合用猛烈的發汗藥。張仲景說過，有瘡的人不適合發汗，發汗反而會導致抽搐。所以破傷風症狀輕微的，只要用蔥白豆豉湯，再加白芷、當歸、穿山甲、麝香、蠍子尾。症狀嚴重的，可以用原本的藥方，再加防風、遠志、黃耆、肉桂、犀角、穿山甲。
嚴重的話，可以用萬靈丹煎蔥豉湯送服。如果出現嘔吐、食不下，是因為風邪帶毒攻擊心臟，內部要用護心散，外部要用蔥熨法。如果大便不通暢，只要用蜂蜜煎水灌腸。症狀稍微好轉，就應該用保元湯，再加遠志、肉桂、犀角、穿山甲來解除殘留的毒素。如果傷口長期不癒合，瘡毒內蘊，熱氣旺盛而生風，周圍出現白色結痂，腫脹不嚴重，身體發冷發熱，牙關稍微緊閉，要趕緊服用玉真散，如果牙關緊閉，就用童子尿調和服下，同時用此藥敷在傷口上。如果傷口紅腫，用杏仁泥和白麵，用水調勻敷在腫脹的地方，就能消腫。
如果身體發冷、牙關緊閉、腰脊反張、四肢僵硬，要趕緊服用全蠍散或大蜈蚣散。用小蜈蚣散擦拭牙齒，吐出痰涎就能立刻恢復。如果服藥後沒有效果，邪氣逐漸進入體內，導致抽搐、眼睛直視、大小便不通，要用左龍丸。背後抽搐，是太陽經的問題，表示病邪在體表。太陽經運行在背後，背後抽搐就像弓箭一樣反張。如果沒有汗，要趕緊發汗，用防風湯、九味羌活湯、小續命湯。
如果汗出太多，要停止發汗，用防風當歸散、白朮防風湯。身體前面抽搐，是陽明經的問題，表示病邪已經入裡。陽明經運行在身體前面，身體前面抽搐就像頭低著看下方，手腳牽引。要趕緊瀉下，先用小芎黃湯兩服，再用大芎黃湯瀉下。身體兩側抽搐，是少陽經的問題，表示病邪在半表半裡。少陽經運行在身體兩側，身體兩側抽搐就像左右眼睛其中一隻看著，或是左右一手一腳抽搐。應該和解，用小柴胡湯或防風通聖散加減。
這就是河間學派的治療方法。他只說三陽經，而沒有提到三陰經，是因為風邪如果傳入三陰經，病症就會非常危險。只有將天靈蓋燒成灰末一錢，穿山甲半錢，麝香少許，一起研磨，用蔥白豆豉湯送服。如果出現少腹脹滿、腹瀉、口乾舌燥、舌頭捲縮、陰囊收縮、額頭冒出汗珠卻不流動、肢體疼痛難忍而且不在傷口處，最終會死亡。
治療破傷風的通用方法，可以參考曹氏秘方：荊芥、黃蠟、魚鰾各五錢，艾葉三片，無灰酒一碗，隔水加熱煮一炷香的時間，熱飲，出汗就會好。如果出現抽搐，應該用蠲痙湯。病久體虛，應該主要調理營衛，用四物湯加防風、白芷、細辛。如果瘡瘍被風邪侵襲，導致身體疼痛、攣縮，用羌活防風湯加地骨皮、荊芥穗。如果破傷紅腫，膿液無法排出，用硃砂指甲散，用酒調服。
外用玉真散，用薑汁調和敷用。或是因為用湯水淋洗，濕氣侵入，傷口流膿，患者昏沉沉重，就叫做破傷濕。先用除溫湯，再用白朮膏。如果用艾灸火烤，火氣侵入，傷口紅腫，患者煩躁發熱，就叫做破傷火。用小芎黃湯加薄荷、黑山梔、酒炒黃連。
《醫鑑》說：各種瘡瘍如果將要變成抽搐，要趕緊用急風散。發汗太多容易導致抽搐，應該用防風當歸散。失血過多容易導致抽搐，應該用當歸地黃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