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類證治裁》~ 卷之五 (11)
卷之五 (11)
1. 痛風歷節風論治
痛風，痛痹之一症也，其痛有常處。掣者為寒，腫者為濕，汗者為風，三氣入於經絡，營衛不行，正邪交戰，故痛不止。《靈樞》謂之賤風，《素問》謂之痛痹，《金匱》謂之歷節。後世更名白虎歷節風，近世俗名箭風。初因寒濕風鬱痹陰分，久則化熱攻痛，至夜更劇。治以辛溫，疏散寒濕風邪，開發腠理，宜十生丹。
若痛處赤腫焮熱，將成風毒，宜敗毒散。如風濕攻注肢節疼痛，大羌活湯。其歷節風，痛無定所，遍歷骨節，痛如虎齧。又名白虎歷節，蓋痛風之甚者也。或飲酒當風，汗出浴水，因醉犯房，皆能致之。其手指攣曲，身多瘣㿔，其腫如脫，漸至摧落，其痛如掣，不可屈伸，須大作湯丸，不可例以常劑治。烏頭湯主之。
因於寒，宜從溫散。防風天麻湯。因於火，宜從清涼。犀角散加減。若筋脈攣痛，伸縮不利，系血虛燥。四物湯加木瓜、何首烏、甘杞子。肢節痠痛，脈沉短氣，繫有留飲。半夏芩術湯，或導痰湯加減。肢節注痛，得捶摩而緩者，系風濕在經。靈仙除痛飲。肢節腫痛，遇陰雨而甚者，系風濕入絡。
虎骨丸、沒藥散、或虎骨散。肢節煩痛，肩背沉重者，系濕熱相搏。當歸拈痛散。肢節刺痛，停著不移者，系瘀血阻隧。趁痛散。肢節熱痛者，系陰火灼筋。加味二妙散，或潛行散，用四物湯間服。周身麻痛者，系氣血凝滯。五靈丸。歷節久痛者，系邪毒停留。乳香定痛丸、活絡丹。
肥人肢節痛，多風濕痰飲流注。宜導痰湯。瘦人肢節痛，是血枯。宜四物湯加羌活、防風。老人性急作勞，患腿痛。宜四物湯加桃仁、牛膝、陳皮、生甘草，煎成，入薑汁，或潛行散，有瘀積者，加熱酒服，並刺委中穴出血。風氣遊行，痛無常處，如蟲行遍體，日靜夜劇者，麝香丸主之。
痛風歷節二症，宜參酌治之。
東垣以痛風多屬血虛，主用芎歸，佐以桃仁、紅花、薄桂、威靈仙，或趁痛散。丹溪以痛風先由血□□主用四物黃芩、白芷。在上加羌活、桂枝、威靈仙、桔梗。在下加牛膝、防己、黃柏、木通。
石頑以濕熱挾痰挾血入絡痹痛，症重日久，必加烏、附，驅逐痰濕，壯氣行經，便阻必用大黃，或畏峻攻，不知邪毒流注經絡，非烏附不能散結，燥熱結滯腸胃，非硝黃豈能潤燥乎？
白話文：
痛風，是痛痹的一種，它的疼痛位置是固定的。疼痛時抽掣感是寒氣造成的，腫脹是濕氣造成的，出汗是風氣造成的，這三種邪氣侵入經絡，導致體內氣血運行不暢，正氣與邪氣交戰，所以疼痛不止。《靈樞》稱之為賤風，《素問》稱之為痛痹，《金匱》稱之為歷節。後世又改名為白虎歷節風，現在民間俗稱箭風。初期是由於寒、濕、風邪氣鬱積在陰分，時間久了就會化熱而加重疼痛，尤其到晚上更為嚴重。治療上應該使用辛溫的藥物，來疏散寒、濕、風邪，打開毛孔，適合使用十生丹。
如果疼痛處出現紅腫發熱，將要形成風毒，適合使用敗毒散。如果是風濕之邪侵襲肢體關節導致疼痛，可以使用大羌活湯。歷節風的特點是疼痛沒有固定位置，會遍佈全身各個關節，疼痛如老虎啃咬一般。又稱為白虎歷節，這是痛風很嚴重的情況。有些是因為飲酒後吹風、出汗後洗澡、酒醉後性交等原因造成的。會出現手指彎曲、身上多處硬結腫塊、腫脹如脫落一般，逐漸加重到潰爛，疼痛如抽掣，無法彎曲伸直，必須用大劑量的湯藥丸劑治療，不能用一般常規的藥物治療，可以使用烏頭湯。
因為寒邪引起的，應該用溫散的方法治療，可以使用防風天麻湯。因為火邪引起的，應該用清涼的方法治療，可以使用犀角散加減。如果筋脈出現攣縮疼痛，伸展不利，是因為血虛乾燥，可以使用四物湯加木瓜、何首烏、枸杞子。如果肢體關節痠痛，脈象沉而短，呼吸短促，是因為體內有痰飲停留，可以使用半夏芩術湯，或導痰湯加減。如果肢體關節疼痛，經過捶打按摩可以緩解，是因為風濕在經絡，可以使用靈仙除痛飲。如果肢體關節腫痛，遇到陰雨天氣會加重，是因為風濕侵入絡脈，可以使用虎骨丸、沒藥散或虎骨散。如果肢體關節煩躁疼痛，肩背部沉重，是因為濕熱相搏，可以使用當歸拈痛散。如果肢體關節刺痛，固定不移動，是因為瘀血阻礙經絡，可以使用趁痛散。如果肢體關節發熱疼痛，是因為陰火灼傷筋脈，可以使用加味二妙散或潛行散，配合四物湯間隔服用。如果全身麻木疼痛，是因為氣血凝滯，可以使用五靈丸。如果歷節風疼痛很久，是因為邪毒停留在體內，可以使用乳香定痛丸、活絡丹。
肥胖的人肢體關節疼痛，多數是風濕痰飲流注，適合使用導痰湯。瘦弱的人肢體關節疼痛，是因為血枯，適合使用四物湯加羌活、防風。老年人性格急躁，勞累過度，患有腿痛，適合使用四物湯加桃仁、牛膝、陳皮、生甘草，煎好後加入薑汁服用，或使用潛行散，如果體內有瘀積，可以加熱酒送服，並且針刺委中穴放血。如果風邪在體內遊走，疼痛位置不固定，像蟲子在身體裡爬行，白天輕，晚上加重，可以使用麝香丸。
痛風和歷節風這兩種疾病，應該綜合考慮辨證治療。
李東垣認為痛風多數屬於血虛，主要使用芎歸，輔以桃仁、紅花、薄桂、威靈仙，或趁痛散。朱丹溪認為痛風最初是由血[原文缺字]引起的，主要使用四物湯加黃芩、白芷。在上半身可以加羌活、桂枝、威靈仙、桔梗，在下半身可以加牛膝、防己、黃柏、木通。
王石頑認為濕熱夾雜痰血侵入絡脈導致痹痛，病情嚴重時間久了，必須加用烏頭、附子，來驅逐痰濕，強壯氣血，疏通經絡，如果大便不通暢，必須使用大黃。有些人害怕猛烈的攻伐，卻不知道邪毒流注經絡，不是用烏頭、附子就不能夠疏散凝結，燥熱結滯腸胃，不是用硝石、黃就可以潤燥通便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