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類證治裁》~ 卷之四 (3)
卷之四 (3)
1. 癲狂脈案
某氏，因驚致癲，向暗悲泣，坐臥如癡十餘年。神衰肌削，此失心難治痼疾，非大補元氣不為功。仿安心丸。人參、黃精、茯神、當歸、遠志、棗仁、菖蒲、乳香（各研極細）。用豬心切開，入硃砂，以線縛定，再箬裹紮緊，酒煮研爛，入各藥末，加煮棗肉搗丸桐子大，（另用硃砂為衣）。每服六七十丸，參湯下，以無力用參而止，惜夫。
王，因郁發狂，笑詈善怒，面赤目紅，脈洪大，此陽氣暴折，因怒觸發，木火失制，熱痰上乘心包，病名陽厥。用生鐵落飲去芄、防，加山梔、連翹、羚羊角、竹瀝、石菖蒲、丹皮。數劑而狂定。
張氏，恍惚狂妄，視夫若仇，持械棄衣，莫之敢近，脈滑而弦。用獨聖散吐之，去黏涎宿沫頗多，捶胸言痛，診脈稍平，然猶獨言獨笑，知其痰沫去而心舍虛，神魂未復也。用栝蔞仁、貝母、橘紅、膽量、菖蒲汁、鬱金汁、薑汁、枳殼、茯苓。一劑胸痛定。乃仿龍齒清魂散。用龍齒（煅）、茯神、鐵粉、牡蠣、乳香、遠志、棗仁、當歸，二劑如常。
包，因恐發狂，神擾語妄，脈右大左軟。症由心虛受嚇，驚痰亂其神明，非癇疾也。癇乃一時昏僕，醒即明瞭，即用膽星，川連等泄降痰火，月來神識稍清，宜用白金丸六服，再以清心溫膽湯安神定志，可冀向安。潞參、淡竹茹、枳殼、橘紅、茯神、生棗仁、梔心、遠志、麥冬、蓮子心、鮮菖蒲，（汁沖。）三四劑已效，改湯為丸服，遂復常。
王氏，獨言獨笑，痰多氣鬱。用溫膽湯降滌擾心涎沫，數服效。
張，少年懷抱不遂，漸次神明恍惚，言語失倫，面赤眼斜，棄衣裂帳。曾服草藥吐瀉，痰火略定。今交午火升，獨言獨笑，半昧半明，左脈弦長，自屬肝膽火逆，直犯膻中，神明遂為痰涎所蔽。經謂肝者謀慮所出，膽者決斷所出。凡肝膽謀慮不決，屈何所伸，怒何所泄，木火熾煽，君主無權，從此厥逆不寐，重陽必狂。
前已服牛黃清心丸，今擬平肝膽之火，滌心包之痰，暫服煎劑，期於清降火逆，掃蕩黏涎。後服丸方，緩收其效。（煎方：）龍膽草、山梔、鬱金（磨汁）、貝母、連翹、茯神、天竺黃、知母、石菖蒲（搗汁）、橘紅，金器同煎，五六服狂態大斂。談及前轍，深知愧赧，一切如常，診脈左右已勻，沉按有力。
再疏丸方。膽南星、川貝（各二錢）、山梔（五錢）、鬱金、龍齒（煅。各三錢）、牛黃（八分）、羚羊角（二錢）、茯神（五錢）、生地（一兩）。用淡竹瀝為丸，硃砂為衣，開水下，一料遂不復發。
白話文：
某人，因為受到驚嚇導致精神失常，常常暗自悲傷哭泣，像個癡呆一樣坐著或躺著，已經十幾年了。他精神衰弱，身體消瘦，這種精神失常的病是難以治療的頑固疾病，如果不是用大補元氣的方法是沒有效果的。仿照安心丸的配方，用人參、黃精、茯神、當歸、遠志、棗仁、菖蒲、乳香（都研磨成極細的粉末）。用豬心切開，放入硃砂，用線綁緊，再用箬葉包裹紮緊，用酒煮爛，加入各藥粉末，再加入煮爛的紅棗肉搗成丸子，像桐子般大小，（另外用硃砂做藥丸的外衣）。每次服用六七十丸，用人參湯送服，如果身體虛弱無法用人參就停止用藥，真是可惜啊。
王某，因為情緒鬱悶而發狂，又笑又罵，容易發怒，臉色發紅，眼睛也紅，脈象洪大，這是陽氣突然上衝，因為發怒引發，導致肝火失控，熱痰向上阻塞心包，這種病叫做陽厥。用生鐵落飲的藥方，去除芄、防這兩味藥，加入山梔子、連翹、羚羊角、竹瀝、石菖蒲、丹皮。服用幾劑後，發狂的症狀就平定了。
張某，精神恍惚，胡言亂語，把丈夫當成仇人一樣，拿著武器，脫掉衣服，讓人不敢靠近，脈象滑而弦。用獨聖散來催吐，吐出很多黏稠的痰液，捶打胸口說疼痛，診脈稍微平穩，但仍然自言自語、獨自發笑，知道這是因為痰液排出後，心裡空虛，精神還沒恢復。用栝蔞仁、貝母、橘紅、膽南星、菖蒲汁、鬱金汁、薑汁、枳殼、茯苓。一劑藥後，胸痛就止住了。於是仿照龍齒清魂散的配方，用龍齒（煅燒過）、茯神、鐵粉、牡蠣、乳香、遠志、棗仁、當歸，服用兩劑後，就恢復正常了。
包某，因為害怕而發狂，精神煩躁，胡言亂語，右脈較大，左脈較軟。這是因為心虛受到驚嚇，驚嚇引起的痰液擾亂了精神，不是癲癇。癲癇是一時昏倒，醒來就清醒了，應該用膽星、黃連等藥物來疏泄下降痰火，一個月後神智稍微清醒，應該用白金丸服用六次，再用清心溫膽湯來安定心神，可以期待康復。用潞參、淡竹茹、枳殼、橘紅、茯神、生棗仁、梔子心、遠志、麥冬、蓮子心、鮮菖蒲（用汁沖服）。三四劑後就見效，將湯藥改為丸藥服用，於是就恢復正常了。
王某，獨自說話、獨自發笑，痰多而且氣鬱。用溫膽湯來疏導清除擾亂心神的痰液，服用幾次就見效。
張某，年輕時心願沒有達成，逐漸精神恍惚，說話顛三倒四，臉色發紅，眼睛斜視，脫掉衣服，撕裂帳子。曾經服用草藥催吐和瀉下，痰火稍微平息。現在正值中午陽火上升，又開始自言自語、獨自發笑，半清醒半糊塗，左脈弦長，這屬於肝膽火氣上逆，直接衝犯到胸部，導致精神被痰液所蒙蔽。《黃帝內經》說，肝負責謀劃，膽負責決斷。凡是肝膽謀慮不決，委屈無法伸張，怒氣無法宣洩，肝火旺盛，導致心神失去主導，從而導致精神錯亂無法入睡，陽氣過盛必定會發狂。
之前已經服用過牛黃清心丸，現在打算平息肝膽的火氣，清除心包的痰液，暫時服用湯藥，希望可以疏通下降上逆的火氣，清除黏稠的痰液。之後再服用丸藥，緩慢地收效。（湯藥配方：）龍膽草、山梔子、鬱金（磨汁）、貝母、連翹、茯神、天竺黃、知母、石菖蒲（搗汁）、橘紅，用金屬器皿一同煎煮，服用五六劑後，發狂的症狀就大大減輕了。談到以前的行為，感到非常羞愧，一切都恢復正常，診脈左右已經均勻，沉按有力。
再開出丸藥的配方。膽南星、川貝（各二錢）、山梔子（五錢）、鬱金、龍齒（煅燒過，各三錢）、牛黃（八分）、羚羊角（二錢）、茯神（五錢）、生地（一兩）。用淡竹瀝做成藥丸，用硃砂做藥丸的外衣，用開水送服，服用一劑後就再也沒有復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