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脈確》~ 平脈

1. 平脈

經平人之常氣稟於胃，胃者平人之常氣也。春胃微弦曰平；夏胃微鉤曰平；長夏胃微耎弱曰平；秋胃微毛曰平；冬胃微石曰平。按經所謂胃氣，在微字上體認；若弦，則胃少；弦甚，則無胃；惟微弦，則其氣和，故曰平。餘仿此。

經春脈如弦。春脈者，肝也，東方木也，萬物之所以始生也；故其氣來耎弱，輕虛而滑，端直以長，故曰弦。反此者病。夏脈如鉤。夏脈者，心也，南方火也，萬物之所以盛長也；故其氣來盛去衰，故曰鉤。反此者病。秋脈如浮。秋脈者，肺也，西方金也，萬物之所以收成也。

故氣來輕虛以浮，來急去散，故曰浮。反此者病。冬脈如營。冬脈者，腎也，北方水也，萬物之所以合藏也；故其氣來沉以搏，故曰營。反此者病。（營者，內守之意。）脾者，土也，孤藏以灌四方者也。善者不可得見，惡者可見。按脾脈之善者，即胃氣四時見於弦、鉤、毛、石之間。

故曰善者不可得見。若脾胃受傷，則惡者可見矣。

脈經：春肝脈弦細而長曰平；夏心脈浮大而散曰平；長夏脈大阿阿而緩曰平；秋肺脈浮澀而短曰平；冬腎脈沉耎而滑曰平。按脈經之說，與經合參，則脈理精且備矣。

凡脈不大，不小，不數，不遲，不滑，不澀，不短，不長，浮沉正等者，平脈也。

凡病人脈不大不小，浮沉正等而緩者，為陰陽平，病將愈也。

《四言脈訣》謂春弦夏鉤，秋毛冬石為平脈；不知弦鉤毛石有胃氣始為平脈；若但弦、但鉤、但毛、但石，即病脈也。《滑伯仁診家樞要》謂長夏、四季脈，遲緩為平，本《脈經·脾胃部》德則為緩、恩則為遲之說；不知一息四至，閏以太息則五至，此脾胃之平脈也；三至為遲，則主寒主虛，病脈也。

朱丹溪曰：男子寸盛尺弱，女子尺盛寸弱。按寸為陽，男子陽盛，故寸盛；尺為陰，女子陰盛，故尺盛。此男女尺寸之平脈也。《脈法贊》：左大順男，右大順女。按男子本氣旺血虛，左主血，左大於右，是血足也；血足則陽不至獨元矣。女子本血旺氣虛，右主氣，右大於左，是氣足也；氣足則陰有所統攝矣。且男子陽，故左大；女子陰，故右大。此男女左右之平脈也。《丹溪格致餘論》以左右指醫者手之左右，謂右大順男、左大順女，其說似牽強。

凡人肥脈沉，人瘦脈浮，人長脈長，人短脈短，人大脈大，人小脈小，順也；反此則逆。

白話文：

正常人的氣血，是從胃而來的。胃是正常人氣血的根本。春天時，胃的脈象稍微帶點弦的感覺，是正常的；夏天時，胃的脈象稍微帶點鉤的感覺，是正常的；長夏時，胃的脈象稍微有點軟弱的感覺，是正常的；秋天時，胃的脈象稍微帶點毛的感覺，是正常的；冬天時，胃的脈象稍微帶點石的感覺，是正常的。這裡所說的「微」，是指脈象中帶有這些感覺，但不是單純的弦、鉤、毛、石。如果脈象只是弦，那就是胃氣不足，如果脈象太弦，那就是完全沒有胃氣了。只有帶點弦的感覺，才表示胃氣平和，其他的脈象也是一樣。

春天時的脈象應該像弦一樣，因為春天是肝氣旺盛的時候，肝屬於東方木，是萬物開始生長的季節。所以，脈氣來時會感覺柔軟、輕虛而滑，而且是直而長的，就像弦一樣，這才是正常的。如果脈象不是這樣，那就是生病了。夏天時的脈象應該像鉤一樣，因為夏天是心氣旺盛的時候，心屬於南方火，是萬物生長最旺盛的季節。所以，脈氣來時會感覺強盛，去時會減弱，就像鉤一樣，這才是正常的。如果脈象不是這樣，那就是生病了。秋天時的脈象應該像漂浮在水面一樣，因為秋天是肺氣旺盛的時候，肺屬於西方金，是萬物收成的季節。所以，脈氣來時會感覺輕虛而漂浮，而且來得快去得散，這才是正常的。如果脈象不是這樣，那就是生病了。冬天時的脈象應該像深藏在水底一樣，因為冬天是腎氣旺盛的時候，腎屬於北方水，是萬物收藏的季節。所以，脈氣來時會感覺沉而搏動有力，這才是正常的。（「營」是指內守的意思）脾臟屬於土，它孤立地存在，負責灌溉四方。脾臟的正常情況很難觀察到，只有在不正常的時候才能觀察到。正常的脾臟脈象，是指胃氣在四季中表現出的弦、鉤、毛、石之間，因為不容易觀察到，所以說正常情況很難發現。如果脾胃受損，就會出現不正常的脈象。

《脈經》說，春天肝脈應該細而長，才是正常的；夏天心脈應該浮大而散，才是正常的；長夏脾脈應該大而緩慢，才是正常的；秋天肺脈應該浮澀而短，才是正常的；冬天腎脈應該沉軟而滑，才是正常的。如果將《脈經》的說法與其他的經典結合起來看，脈理就會更加精確和全面。

凡是脈象不大不小，不快不慢，不滑不澀，不短不長，浮沉的程度都均勻的，就是正常的脈象。

凡是病人脈象不大不小，浮沉程度均勻且緩慢的，表示陰陽調和，病即將痊癒。

《四言脈訣》說，春天脈如弦，夏天脈如鉤，秋天脈如毛，冬天脈如石，這是正常的脈象。但是，如果脈象只是單純的弦、鉤、毛、石，而沒有胃氣，那就不是正常的脈象。滑伯仁在《診家樞要》中說，長夏的四季脈象應該是遲緩的，這是參考《脈經》中脾胃的說法，認為脾胃的「德」表現為緩，「恩」表現為遲。他不知道人的一息之間應該跳動四次，如果中間加入太息，則為五次，這才是脾胃平和的脈象。如果一息之間跳動三次，就屬於遲脈，表示身體寒冷或虛弱，是不正常的脈象。

朱丹溪說，男性的寸脈比較盛大，尺脈比較虛弱；女性的尺脈比較盛大，寸脈比較虛弱。寸脈屬於陽，男性陽氣旺盛，所以寸脈比較盛大；尺脈屬於陰，女性陰氣旺盛，所以尺脈比較盛大。這是男女尺寸脈的正常差異。脈法認為，左脈比右脈強表示男性正常，右脈比左脈強表示女性正常。因為男性的本氣旺盛而血虛，左脈主血，左脈大於右脈，表示血足。血足則陽氣不會過於亢盛。女性本血旺盛而氣虛，右脈主氣，右脈大於左脈，表示氣足。氣足則陰氣有所統攝。而且男性屬於陽，所以左脈比較大；女性屬於陰，所以右脈比較大。這就是男女左右脈的正常差異。朱丹溪在《格致餘論》中，認為左右是指醫生手的左右，認為右脈比左脈強是男性正常，左脈比右脈強是女性正常，這種說法似乎有點牽強。

一般來說，肥胖的人脈象沉，瘦弱的人脈象浮；身材高的人脈象長，身材矮的人脈象短；體型大的人脈象大，體型小的人脈象小。這些都是正常的，如果相反，那就是不正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