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脈確》~ 死脈
死脈
1. 死脈
真臟死脈、經。真肝脈至。中外急。如循刀刃。責責然如按琴瑟弦。真心脈至堅而搏。如循薏苡子。累累然。真肺脈至大而虛。如以毛羽中人膚。真腎脈至。搏而絕。如指彈石。辟辟然。真脾脈至。弱而乍數乍疏。見真臟乃死。何也。五臟皆稟氣於胃。胃者五臟之本也。臟氣不能自至於手太陰。
因胃氣乃至於手太陰。（肺朝百脈。故臟氣必先會於手太陰。而後行於諸經也。）故經謂五臟各以其時自為而至於手太陰。皆胃氣為之也。（五臟各以其時。自為弦鉤毛石之象。因胃氣而至於手太陰之脈口。）若邪氣勝者。精氣衰。胃氣不能與之俱至於手太陰。故真臟之氣獨見。
獨見者。病勝臟也。故曰死。按五臟之氣為陰。胃氣為陽。五臟有胃氣。則其脈和。如微弦微鉤之類是也。若無胃氣。但見弦鉤等本臟之脈。曰真臟。見真臟則陽氣絕故死。
四時賊邪死脈。經。五邪所見。春得秋脈。夏得冬脈。長夏得春脈。冬得長夏脈。名曰陰出之陽。不治。按所謂陰者真臟也。故死。脈經謂夏脈沉耎而滑者。為腎乘心。水剋火。十死不治。不知夏月停水停痰之人。其脈有沉耎而滑者。未必即為死病也。且滑為陽脈。沉耎而滑。
是有陽也。有陽者亦不死也。經所謂夏得冬脈。乃沉而堅硬。如指彈石。純陰無陽者也。又謂長夏脈弦細而長。為肝乘脾。木剋土。十死不治。不知長夏病瘧之人。其脈多弦細而長者。未必即為死病也。且長為陽脈。弦細而長。是有陽也。有陽者亦不死也。經所謂長夏得春脈。
乃弦而堅硬。如循刀刃。純陰無陽者也。脈經之說誤。李士材曰。一歲之中。脈象不可再見。如春宜弦而得洪脈者。至夏必死。得澀脈者。至秋必死得沉脈者。至冬必死。為真臟之氣先泄也。當其時不能再見矣。按士材之說。本脈經死脈要訣篇。然亦有不可泥者。經以春不沉謂之塞。
則春得沉脈。未可即以為死脈也。春脈弦。未交夏之時。便得鉤脈。經謂未去而去者病。亦未可即以為死脈也。又當以病症合辨之。庶幾始確。且所謂真臟者。純陰無陽之脈也。非夏脈鉤。或見於春時。即為真臟也。又當以有神無神細辨之。庶幾始確。大抵惟春得秋脈而澀者。
乃經所謂賊邪。為不宜耳。余仿此。
三部死脈。脈經尺脈上不至關。為陰絕。寸脈下不至關。為陽絕。死不治。上部有脈。下部無脈。其人當吐。不吐者死。上部無脈。下部有脈。雖困無害。所以然者。如樹之有根也。按上部無脈。下部有脈。若其脈微細如絲。按之無有者。此腎臟將盡未盡之氣也。亦死。
形盛形瘕死脈。經形盛脈細。少氣不足以息者死。形瘕脈大。胸中多氣者死。
死脈名狀。脈如屋漏雀啄者死。（屋漏者。脈一來忽絕。久又來也。雀啄者脈。來疾時絕又一來也。）脈來如彈石。去如解索者死。（彈石者。急而勁也。解索者。散乳無結也。）脈如魚翔蝦游者死。（魚翔。蝦游者。脈浮而無根也。）脈如湧泉者死。（湧泉者。燥亂而有來無去也。）脈一息二至以下。八至以上者死。
白話文：
死脈
真臟死脈，指的是肝臟的脈象出現時，脈搏的搏動快速且急促，如同刀刃邊緣一樣銳利，又像彈撥琴瑟的琴弦般顫動。心臟的脈象則堅硬有力，搏動時感覺如同觸摸薏苡子一樣，一顆顆清晰可辨。肺臟的脈象則非常大且空虛，感覺像是用羽毛輕拂過皮膚一樣。腎臟的脈象則搏動時而有力，時而斷絕，像用手指彈擊石頭一樣，一下一下的。脾臟的脈象則虛弱，時而快，時而慢。當這些真臟脈象單獨出現時，就代表病人將要死亡。為什麼呢？因為五臟都從胃得到能量，胃是五臟的根本。五臟的氣無法自行到達手太陰肺經，必須藉由胃氣才能到達。肺經統管全身的脈絡，所以五臟的氣必須先匯集到手太陰肺經，才能運行到其他經絡。經脈說五臟會依照自己的時序，表現出像琴弦、彎鉤、羽毛、石頭等不同的脈象，這都是因為胃氣的作用，將這些脈象帶到手太陰肺經的脈口。如果邪氣過盛，導致身體的精氣衰竭，胃氣無法將五臟的氣一同帶到手太陰，這時就會出現單獨的真臟脈象。當真臟脈象單獨出現時，就代表是疾病戰勝了臟腑，所以說將要死亡。五臟的氣屬於陰，胃氣屬於陽。五臟如果有胃氣的輔助，脈象就會平和，如同微微的琴弦聲或彎鉤狀。如果沒有胃氣，只出現琴弦或彎鉤等臟腑本身的脈象，就稱為真臟脈。出現真臟脈就表示陽氣已經衰竭，所以將會死亡。
四時不正的死脈，指的是在不同季節出現不應該有的脈象。例如春天出現秋天的脈象，夏天出現冬天的脈象，長夏出現春天的脈象，冬天出現長夏的脈象，這稱為陰氣超出陽氣，是無法治療的。這裡所說的陰氣指的是真臟脈，所以會導致死亡。脈經上說，夏天脈象應該是沉軟而滑的，如果出現這種脈象，就代表腎氣反克心氣，水克火，病人會十死無生。但要知道，夏天體內有痰或水液停滯的人，脈象也可能出現沉軟而滑的現象，未必就代表病人要死了。而且滑脈屬於陽脈，沉軟而滑的脈象代表體內仍有陽氣，有陽氣的人不一定會死。脈經上所說夏天出現冬天的脈象，指的是脈象沉而堅硬，如同彈擊石頭，這是純陰而無陽的脈象。另外，脈經上說長夏的脈象應該是弦細而長的，如果出現這種脈象，就代表肝氣反克脾氣，木克土，病人會十死不生。但要知道，長夏患瘧疾的人，脈象也多半弦細而長，這未必是死症。而且長脈屬於陽脈，弦細而長的脈象代表體內仍有陽氣，有陽氣的人不一定會死。脈經上所說長夏出現春天的脈象，指的是脈象弦而堅硬，如同刀刃邊緣，這是純陰而無陽的脈象。脈經的說法有些是錯誤的。李士材認為，一年之中，脈象不應該再次出現，例如春天應該是弦脈，如果出現洪脈，到了夏天一定會死；出現澀脈，到了秋天一定會死；出現沉脈，到了冬天一定會死，這代表真臟之氣已經提前洩漏。當發生這種情況時，脈象不會再出現。李士材的說法是根據脈經的死脈要訣篇，但也有不可照搬的地方。脈經說春天出現沉脈是閉塞的表現，但春天出現沉脈，未必就代表是死脈。春天脈象應該是弦脈，如果還沒到夏天就出現鉤脈，脈經說這是「未去而去」，是不正常的現象，但也未必是死脈。還必須結合病症來辨別，才能更準確。所謂的真臟脈，指的是純陰而無陽的脈象。並非夏天出現鉤脈，或春天出現鉤脈，就代表是真臟脈。還必須仔細分辨脈象是否有神氣，才能更準確。大致上只有春天出現秋天澀脈，才是脈經所說的不正常脈象。其他的脈象可以依此類推。
三部死脈，指的是寸關尺三部脈的異常。尺脈向上無法到達關脈，代表陰氣衰竭；寸脈向下無法到達關脈，代表陽氣衰竭，這兩種情況都是無法治療的。上部（寸脈）有脈，下部（尺脈）無脈，病人會嘔吐，不吐就會死亡；上部無脈，下部有脈，即使病情嚴重也不會有危險。原因是，人體的脈象如同樹木一樣，有根才能生長。如果上部無脈，下部有脈，但脈象非常微細，按下去感覺不到，這是腎臟將盡未盡的氣，也是死脈。
形體與脈象不符的死脈。指的是形體很壯盛，但脈象卻很細微，呼吸微弱，這是死證。形體很虛弱，但脈象卻很大，胸中充滿氣，這也是死證。
其他死脈的形狀：脈象如同屋簷滴水或小鳥啄食一樣，一來一斷的，這是死脈。脈象來時急促而有力，像彈擊石頭，去時散亂無力，像解開繩索，也是死脈。脈象像魚在水中游動或蝦子在水中跳躍一樣，浮而無根，也是死脈。脈象像泉水湧出一樣，躁動而無根，也是死脈。脈搏一息之間跳動次數低於兩次或高於八次，都是死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