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外科理例》~ 卷五 (16)
卷五 (16)
1. 臂癰一百十七
一人膝腿腫。筋骨痛。服十宣散不應。脈沉細。予用五積散二劑痛止。更以十宣散（四）去桔梗。加牛膝、杜仲三十餘劑。膿潰而愈。此寒氣之腫。八風之變也。
此條因脈制方處治。
一人遍身走痛。兩月後。在腳面結腫。未幾腿股又患一塊。脈輕診則浮。重診浮緩。此氣血不足。腠理不密。寒邪襲虛而然。以加減小續命湯（七五）四劑。及獨活寄生湯（七六）數劑。疼痛頓去。更以托裡藥倍加參、耆、歸、術百貼而愈。
此條因脈制方而治也。
一人年二十。腿膝腫痛。不能屈伸。服托裡藥不應。以人參敗毒散加檳榔、木瓜、柴胡、紫蘇、蒼朮、黃柏而愈。此因症制方以治之也。
一人年逾五十。兩腿腫脹。或生㾦癗。小便頻而少。聲如甕出。服五皮散不應。予診之。右關沉緩。此脾虛濕氣流注而然。非瘡也。經曰。諸濕腫滿。皆屬脾土。按之不起。皆屬於濕。以五苓散加木香。倍蒼朮、白朮亦不應。予意至陰之地。關節之間。濕氣凝滯。且水性下流。
脾氣既虛。安能運散。非辛溫之藥。開通腠理。行經活血。邪氣安得發散。遂以五積散二劑。勢去大半。更以六君子加木香、升麻、柴胡、薏苡仁。兩月餘而愈。設使前藥不應。更投峻劑。虛虛之禍不救矣。（此因滲泄不效。故用辛溫以散之也。）
一人腿癰。膿清脈弱。灸以豆豉餅。更以托裡藥而愈。
一人年二十餘。股內患毒日久。欲求內消。診脈活數。知膿已成。因氣血虛不潰。刺之膿出作痛。用八珍湯稍可。但膿水清稀。用十全大補湯（十三）三十餘劑而痊。蓋膿出反痛者虛也。
一僧股內患腫一塊。不痛不潰。治托裡二十餘劑。膿成刺之作痛。予謂腫而潰。潰而反痛。以氣血虛甚也。宜峻補之。彼云。氣無補法。予曰。正氣不足。不可不補。補之則氣化而痛自除。遂以參、耆、歸、朮、熟、苄治之。兩月餘而平。
大抵瘡瘍。先發為腫。氣血鬱積。蒸肉為膿。故多痛。膿潰之後。腫退肌寬。痛必漸減。而痛愈盛者。氣血不足也。即丹溪、河間虛甚之說。
附骨癰。皆因久得厚味。及酒後涉水得寒。故熱深入髀樞穴左右。積痰瘀血相摶而成也。
一女髀柩穴生附骨疽。在外側廉少陽經分。始末用五香湯十宣散。一日。惡寒發熱。膈滿。猶大服五香湯。一夕喘死。此升散太過。孤陽發越於上也。
一人年逾四十。夏患附骨癰。予以火針刺去瘀血。更服托裡藥而愈。至秋忽不飲食。痰氣壅盛。勞則口舌生瘡。服寒藥腹痛。彼疑為瘡。脾胃脈輕取似大。按之無力。此真氣不足。虛火炎上也。治以八味丸。彼不信。自服二陳四物。幾殆。復請予。仍以前丸治之而愈。
有脾土虛。不能剋制腎水。吐痰而不咳者。尤宜用此丸。
白話文：
臂癰一百十七
一人膝蓋和小腿腫脹，筋骨疼痛，服用十宣散沒有效果。把脈後發現脈象沉細，我給他開了兩劑五積散，疼痛就止住了。接著又開了三十多劑十宣散，但把桔梗去掉，加入牛膝、杜仲，最後膿液潰出就好了。這是因為寒氣引起的腫脹，是八風邪氣變化造成的。
這條是根據脈象來決定用藥和治療方法的例子。
另一個人全身到處疼痛，兩個月後，腳背上長了腫塊，沒過多久，大腿又長了一塊。把脈時輕輕按是浮脈，重按是浮而緩的脈象。這是因為氣血不足，皮膚腠理不夠緊密，寒邪趁虛侵入造成的。我開了四劑加減小續命湯，加上幾劑獨活寄生湯，疼痛就立刻止住了。之後又用了很多具有托毒功效的藥，並加倍使用了人參、黃耆、當歸、白朮，服用一百多帖後痊癒。
這條也是根據脈象來決定用藥來治療的例子。
另一個人二十歲，腿和膝蓋腫痛，不能彎曲伸直，服用托毒藥沒有效果。我開了人參敗毒散，加入檳榔、木瓜、柴胡、紫蘇、蒼朮、黃柏，就痊癒了。這是根據病情來決定用藥治療的例子。
另一個人五十多歲，兩腿腫脹，有時會長膿瘡。小便頻繁量少，說話的聲音像從甕裡發出的。服用五皮散沒有效果。我診斷後發現，右關脈沉緩，這是因為脾虛濕氣流注造成的，並不是瘡。醫書上說，各種濕氣引起的腫脹，都屬於脾土虛弱。按壓腫脹的地方不會彈起來，都屬於濕氣。我開了五苓散，加入木香，加倍使用蒼朮、白朮，也沒效果。我認為是陰氣最盛的地方，關節之間，濕氣凝結停滯，而且水性往下流。
因為脾氣虛弱，無法運化水濕，不用辛溫的藥物，來開通皮膚的腠理，運行經絡活血，邪氣怎麼能散發出去呢？於是開了兩劑五積散，病情就減輕了大半。接著又開了六君子湯，加入木香、升麻、柴胡、薏苡仁，兩個多月就痊癒了。如果之前的藥物沒效，就應該用更強烈的藥，否則虛弱的身體只會更糟。這是因為滲濕的方法沒有效果，所以用辛溫的方法來散邪。
另一個人腿上長了膿瘡，膿液清稀，脈象虛弱。用豆豉餅灸治，然後再服用托毒藥就痊癒了。
另一個人二十多歲，大腿內側長了毒瘡很久，想讓它自己消散。診斷後發現脈象滑數，知道膿已經形成，但因為氣血虛弱而無法潰破。用針刺破後膿液流出，感到疼痛。服用八珍湯稍微好轉，但膿水還是清稀，改用十全大補湯三十多劑就痊癒了。因為膿出來反而更痛，是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。
一個和尚大腿內側長了一個腫塊，不痛也不潰破。用了二十多劑托毒藥後，膿液形成，針刺後感到疼痛。我認為腫了反而潰破，潰破反而疼痛，是因為氣血非常虛弱。應該用峻補的藥物。他說：「氣沒有補的辦法。」我說：「正氣不足，不能不補。補了氣，氣就能化開，疼痛自然就消除了。」於是用了人參、黃耆、當歸、白朮、熟地、炙甘草等藥來治療，兩個多月就好了。
一般來說，瘡瘍剛開始是腫脹，是因為氣血鬱積，把肌肉蒸出了膿液，所以多半會疼痛。膿液潰出後，腫脹消退，肌肉放鬆，疼痛必然會逐漸減輕。如果疼痛反而加劇，就是因為氣血不足。這也是朱丹溪和張河間所說的虛症的表現。
附骨疽的產生，多是因為長期吃肥膩的食物，以及酒後涉水受寒，導致熱邪深入髀樞穴的左右，與痰瘀相互結合形成的。
一個女子在髀樞穴生了附骨疽，位置在外側屬於少陽經的部位。剛開始和最後都用五香湯和十宣散治療。有一天，她感到惡寒發熱，胸膈滿悶，仍然大量服用五香湯，結果一個晚上就喘不過氣死了。這是因為升散太過，導致孤陽向上發散造成的。
另一個人四十多歲，夏天得了附骨疽。我用火針刺破放出瘀血，再服用托毒藥就痊癒了。到了秋天，他突然不吃飯，痰氣壅盛，勞累就會口舌生瘡。服用寒涼藥會腹痛。他以為是瘡的問題，但我診斷後發現脾胃脈輕按好像很大，但重按卻無力，這實際上是真氣不足，虛火上炎。我開了八味丸治療，他不相信，自己服用了二陳湯和四物湯，差點就死了。再次請我診治，我還是用之前的八味丸治療就痊癒了。
有的脾土虛弱，不能制約腎水，會出現吐痰而不咳嗽的症狀，尤其適合服用八味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