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外科理例》~ 卷四 (5)
卷四 (5)
1. 乳癰一百七
一婦因怒。左乳內腫痛。發熱。表散太過。致熱益甚。以益氣養榮湯數劑。熱止膿成。焮痛。針之不從。遂腫脹。大熱發渴始針。膿大泄。仍以前湯百餘帖始愈。（此因誤治也。）
一婦因怒。左乳作痛。胸膈不利。以方脈流氣飲加木香青皮四劑而安。（此因情也）
一男子左乳腫硬痛甚。以仙方活命飲二劑。更以十宣散加青皮、香附四劑。膿成針之而愈。若膿成未破。瘡頭有薄皮剝起者。用代針之劑點皮起處。以膏藥覆之。膿亦自出。不若及時針之。不致大潰。如出不利。更紝搜膿化毒之藥。若膿血未盡。輒用生肌之藥。反助邪氣。縱早合。必再發。不可不慎。
一人因怒。左乳腫痛。肝脈弦數。以復元通氣散二服少愈。以小柴胡加青皮、芎、歸而消。（此因情因脈也。）
一婦年逾三十。每怒後乳內作痛。或腫。此肝火也。與小柴胡合四物湯。加青皮、桔梗、枳殼、香附而愈。彼欲絕去病根。自服流氣飲。遂致朝寒暮熱。益加腫痛。此氣血被損而然。予與八珍湯三十餘劑。賴其年壯。元氣易復。得愈。
一治婦人兩乳間出黑頭瘡。瘡頂陷下。作黑眼子。脈弦洪。按之細小。並乳癰初起亦治。宜內托升麻湯。
升麻，葛根，連翹（各錢半），黃耆，歸身，甘草（炙各一錢），肉桂（三分），黃柏（二分）鼠黏子（半錢），銼。作一服。水二分。酒一分。同煎。食後服。此足陽明厥陰藥。（此因症也。）
一後生作勞風寒。夜發熱。左乳痛。有核如掌。脈細澀而數。此陰滯於陽也。詢之已得酒。遂以栝蔞子。石膏乾葛、川芎、白芷、蜂房、生薑同研。入酒飲之。四貼而安。（此因症因脈處治。）
乳頭厥陰所經。乳房陽明所屬。厥陰者肝也。乃女子致命之地。宗筋之所。且各有囊橐。其始焮腫雖盛受患止於一二橐。若膿成不刺。攻潰諸囊矣。壯者猶可。弱者多致不救。所以必針而後愈。皂用蒲公英、忍冬藤入少酒。煎服。即欲睡。是其功也。及覺而病安矣。未潰以青皮、栝蔞、桃仁、連翹、川芎、橘葉、皂角刺、甘草節。
隨症加減。煎服。已潰以參、耆、芎、歸、白芍、青皮、連翹、栝蔞、甘草節、煎服。
一婦乳癰。氣血頗實。但瘡口不合。百法不應。與神效栝蔞散四劑少可。更與數劑。及豆豉餅灸而愈。（此因人因治而處也。）
又有患此未潰。亦與此散三劑而消。良甫云。如有乳勞。便服此藥。可杜絕病根。如毒已成。能化膿為水。毒未成者。從大小便中散矣。
一婦乳癰。寒熱頭痛。與荊防敗毒散一劑。更與蒲公英一握。入酒二三盞。再搗。取酒熱服。渣熱罨患處而消。此因頭痛發熱。乃表症也。故用表散。
蒲公英俗呼孛孛丁。夏秋間開黃花似菊。散熱毒。消腫核。散滯氣。解金石毒聖藥。乳硬多因乳母不知調養所致。或忿怒所逆。鬱悶所遏。厚味所釀。以致厥陰之氣不行。故竅閉而汁不通。陽明之血沸騰。故熱甚而化膿。或因乳子膈有滯痰。含乳而睡。口氣焮熱所吹而成結核。
白話文：
一位婦人因為生氣，導致左邊乳房內部腫痛、發燒。這是因為過度使用發散藥物，反而使熱邪更加嚴重。後來使用益氣養榮湯數次，發熱停止，但形成了膿，腫脹疼痛。最初用針刺沒效果，等到腫脹、發高燒、口渴才開始針刺，膿液大量排出。之後仍繼續服用之前的藥方一百多帖才痊癒。（這是因為誤診造成的。）
另一位婦人因為生氣，導致左邊乳房疼痛、胸悶不適。使用方脈流氣飲加上木香、青皮四劑後就痊癒了。（這是因為情緒引起的。）
一位男子左邊乳房腫硬且非常疼痛，使用了仙方活命飲兩劑，再用十宣散加青皮、香附四劑，膿液形成後用針刺就痊癒了。如果膿液形成但還沒破裂，瘡口表面有薄皮翹起，可以用替代針刺的藥物點在翹起的皮膚處，再用膏藥覆蓋，膿液也會自然排出，但不如及時針刺來得好，不然容易造成大面積潰爛。如果膿液排出不順暢，要用排除膿液、化解毒素的藥物。如果膿血還沒完全清除乾淨，就使用促進傷口癒合的藥物，反而會助長邪氣，即使傷口提早癒合，也一定會再復發，不可不慎。
另一個人因為生氣，導致左邊乳房腫痛，肝脈呈現弦數之象，服用復元通氣散兩次後稍有好轉，再使用小柴胡湯加青皮、芎、歸就消腫了。（這是因為情緒和脈象引起的。）
一位年過三十的婦人，每次生氣後乳房內就會疼痛，有時會腫脹，這是肝火引起的。使用小柴胡湯合四物湯，加上青皮、桔梗、枳殼、香附後就痊癒了。她想徹底根治，自己服用流氣飲，結果導致早晨發冷、傍晚發熱，腫痛更加嚴重。這是因為氣血被損傷造成的。我給她開了八珍湯三十多帖，幸虧她年輕力壯，元氣容易恢復，所以才得以痊癒。
有人兩乳之間長出黑頭瘡，瘡頂凹陷，像黑色的眼睛，脈象弦洪，按下去卻細小。這種情況和乳癰初期一樣治療，應該使用內托升麻湯。
配方：升麻、葛根、連翹（各一錢半）、黃耆、當歸身、炙甘草（各一錢）、肉桂（三分）、黃柏（二分）、鼠黏子（半錢），將藥材切碎，用水兩份、酒一份，一起煎煮，飯後服用。這個藥方是治療足陽明、厥陰經的疾病。（這是因症狀而治療的。）
一位年輕人因為勞累受寒，晚上發燒，左邊乳房疼痛，有像手掌大小的硬塊，脈象細澀且數。這是陰氣滯留在陽氣所致。詢問得知他喝了酒，就用栝蔞子、石膏、乾葛、川芎、白芷、蜂房、生薑一起研磨，加入酒中飲用，四帖就痊癒了。（這是因為症狀、脈象而對症下藥。）
乳頭是厥陰經所經之處，乳房是陽明經所屬。厥陰指肝，是女性重要的部位，也是宗筋所在。乳房各有囊狀結構，剛開始紅腫時只影響一兩個囊，如果膿液形成後不針刺，就會蔓延到所有囊狀結構。身體強壯的人可能還能救治，身體虛弱的人大多無法救治，所以一定要針刺才能痊癒。可以煮蒲公英、忍冬藤，加入少量酒服用，喝了會想睡覺，這是藥效發揮作用的表現。等睡醒後病就好了。還沒有潰爛時，可以用青皮、栝蔞、桃仁、連翹、川芎、橘葉、皂角刺、甘草節煎服。
可以根據症狀加減藥物。已經潰爛時，可以用人參、黃耆、川芎、當歸、白芍、青皮、連翹、栝蔞、甘草節煎服。
一位婦人患乳癰，氣血充盛，但瘡口卻無法癒合，各種方法都沒效果。給她服用神效栝蔞散四劑後稍有好轉，又服用幾劑，並配合豆豉餅灸才痊癒。（這是因為個人體質和治療方法不同而對症下藥。）
還有人患乳癰但還沒潰爛，服用這個藥散三劑後就消腫了。良甫說，如果有乳房勞損的情況，就服用這個藥，可以杜絕病根。如果毒素已經形成，可以使膿液變成水狀排出；如果毒素還沒有形成，可以從大小便中排出。
一位婦人患乳癰，出現發冷發熱、頭痛的症狀，使用荊防敗毒散一劑後，再用一把蒲公英加入兩三杯酒中煮，煮好後熱服，藥渣熱敷患處，就消腫了。這是因為頭痛發熱是表證，所以使用發散的藥物。
蒲公英俗稱孛孛丁，在夏秋季節開黃色像菊花的花，有散熱毒、消腫核、散滯氣、解金石毒的功效，是聖藥。乳房腫硬大多是因為哺乳婦女不知道調養所致，或者因為憤怒、鬱悶、飲食肥甘厚膩，導致厥陰之氣運行不暢，所以毛孔閉塞，乳汁不通。陽明經的血氣沸騰，所以發熱化膿。有時是因為哺乳時嬰兒膈有痰滯，含著乳頭睡覺，口氣的熱氣熏蒸而形成結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