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外科理例》~ 卷四 (4)
卷四 (4)
1. 乳癰一百七
蓋初產有乳。再產而無。其氣血只給一產耳。其衰可知。聞有產後乳出不止。亦為氣虛。宜補藥止之。其或斷乳。兒不吮。亦能作脹。用麥芽炒為末。白湯調服以散之。若兒吮破乳頭成瘡。用蒲公英末。或黃連、胡粉散摻之。若乳頭裂破。以丁香末。或蛤粉、胭脂末敷之。並效。
一婦因怒。兩乳腫兼頭痛寒熱。以人參敗毒散二劑。表症已退。以小柴胡（五）加芎、歸、桔梗、枳殼。四劑而痊。（此因症也。）
一婦郁久。右乳內腫硬。以八珍湯加遠志、貝母、柴胡、青皮。及隔蒜灸、兼服神效栝蔞散。（五三）兩月餘而消。（此因情因症也。）
一婦左乳內腫如桃許。不痛。色不變。發熱。漸消瘦。以八珍湯（十四）加香附、遠志、青皮、柴胡百餘劑。又間服神效栝蔞散（五三）三十餘劑。膿潰而愈。（此因症也。）
患者或責效大速。或不戒七情。俱難治。大抵四十以後者尤難治。蓋因陰血日虛也。況醫用藥不分經絡虛實。未有能保痊也。
一婦乳內腫一塊如雞子大。勞則作痛。久而不消。服托裡藥不應。此乳勞症也。肝經血少所致。先與神效栝蔞散四劑。更隔蒜灸。腫少退。再服八珍湯。倍加香附、夏枯草、蒲公英。仍間服前散。月餘而消。（此因症因治而處也。）
又有乳疽一症。腫硬木悶。雖破而不潰。腫亦不消。尤當急服此散及隔蒜灸。此二症乃七情所傷。氣血所損。亦勞症也。宜戒怒。節飲食。慎起居。否則不治。
一婦年逾二十。稟弱。乳內作痛。頭疼脈浮。與人參敗毒散倍加參一劑。表症悉退。但飲食少思。日晡微熱。更以小柴胡合六君子二劑。熱退食進。方以托裡藥加柴胡十餘劑。針出膿而愈。（此因稟受、因症、因脈也。）
一婦亦患此。予謂須多服養氣血解鬱結藥。可保無害。不信。乃服克伐之劑。反大如碗。日出清膿。不斂而歿。（此誤治也。）
一婦郁久。乳內結核。年餘不散。日晡微熱。飲食少思。治以益氣養榮湯嫌緩。乃服行氣之劑。勢愈甚。潰而日出清膿不止。復求治。診之脈洪而數。辭不治。又年餘果歿。
一人年逾五十。患子不立。致左乳腫痛。左脅脹痛。肝脈弦數而澀。先以龍薈丸二服。諸症頓退。又以小柴胡對四物加青皮、貝母、遠志數劑。膿成。予欲針之。仍用養氣血解鬱結。不從。乃雜用流氣敗毒之劑。致便秘發熱作渴。復求治。予謂膿成不潰。陽氣虛不能鼓舞也。（此因情因脈也。）
一妾。放出宮人。年四十。左乳內結一核。堅硬。按之微痛。脈弱懶言。此鬱結症也。名曰乳岩。須服解鬱結益氣血藥百貼可保。彼不為然。服十宣散、流氣飲。瘡反盛。逾二年復請予視。其形如覆碗。腫硬如石。膿出如泔。予曰膿清脈大。寒熱發渴。治之無功。果歿。（此因情因脈因症而處治。）
白話文：
大致上來說，初次生產的婦女會有乳汁，但再次生產時可能就沒有，這顯示氣血只足夠供應一次生產，氣血衰退的情況由此可知。聽說有些婦女產後乳汁流不停，也是因為氣虛的緣故，應該用補藥來止住。如果婦女斷奶，嬰兒不吸吮乳汁，也可能造成乳房脹痛，可以用炒過的麥芽磨成粉，用白開水調服來消散脹痛。如果嬰兒吸吮乳頭造成破皮形成瘡，可以用蒲公英粉，或是黃連、胡粉等藥粉來敷在傷口上。如果乳頭出現裂開，可以用丁香粉，或是蛤粉、胭脂粉敷在傷口上，都有效果。
有一位婦女因為生氣，導致兩邊乳房腫脹，同時出現頭痛、發冷發熱的症狀。用了兩劑人參敗毒散後，表面的症狀已經消退。接著用小柴胡湯加上川芎、當歸、桔梗、枳殼，服用了四劑就痊癒了。（這是因為情緒引起的病症。）
有一位婦女因為長期心情鬱悶，導致右邊乳房內部腫脹堅硬。用八珍湯加上遠志、貝母、柴胡、青皮等藥材，並配合隔蒜灸，同時服用神效栝蔞散，經過兩個多月才消腫。（這是因為情緒和病症相互影響的結果。）
有一位婦女左乳內部長了一個像桃子大小的腫塊，不痛、顏色沒有改變，但有發燒、逐漸消瘦的現象。用了八珍湯加上香附、遠志、青皮、柴胡等藥材，服用一百多劑，又間歇服用神效栝蔞散三十多劑後，腫塊化膿潰破才痊癒。（這是因為病症引起的。）
患者有時會責怪藥效太慢，有時又不能戒除七情（喜、怒、憂、思、悲、恐、驚），這些情況都很難治療。一般來說，四十歲以上的患者尤其難治，因為陰血已經逐漸虛弱。再加上醫生用藥沒有分辨經絡的虛實，就很難保證能夠痊癒。
有一位婦女乳房內長了一塊像雞蛋大小的腫塊，勞累時會疼痛，很久都消不掉。服用托裡藥沒有效果，這是因為乳房勞累引起的病症，是肝經血少所導致。先用四劑神效栝蔞散，再配合隔蒜灸，腫塊有稍微消退。然後服用八珍湯，並加倍香附、夏枯草、蒲公英等藥材，仍然間歇服用神效栝蔞散，一個多月後腫塊才消退。（這是因為病症和治療方法都恰當的情況。）
還有一種乳房腫瘡的病症，腫塊堅硬而且悶痛，即使破了也不會潰爛，腫塊也不會消退，這時候應該趕快服用神效栝蔞散並配合隔蒜灸。這兩種病症都是因為七情所傷，導致氣血虧損，也算是勞症。應該戒怒、節制飲食、注意起居，否則很難治癒。
有一位婦女年紀剛超過二十歲，體質虛弱，乳房內疼痛，頭痛、脈象浮。給予加倍人參的人參敗毒散一劑後，表面的症狀都消退了。但她食慾不佳，傍晚時分會微微發熱，又用小柴胡湯合六君子湯服用兩劑後，發熱消退、食慾增加。然後用托裡藥加上柴胡十多劑，針刺放出膿液後痊癒。（這是因為體質虛弱、病症、脈象綜合判斷的結果。）
有一位婦女也患了這個病，我告訴她要多服用補養氣血、疏解鬱結的藥，就能確保沒事。她不相信，反而服用攻伐的藥物，結果乳房腫大如碗，每天流出清稀的膿液，無法癒合而去世。（這是因為誤診誤治造成的。）
有一位婦女因為長期鬱悶，乳房內結成硬塊，經過一年多都沒有消散，傍晚時分會微微發熱，食慾不佳。用益氣養榮湯治療，她嫌藥效太慢，就服用行氣的藥，結果病情更加嚴重，潰爛後每天流出清稀的膿液，止都止不住。她又來求醫，診斷後脈象洪大且急促，我拒絕治療，過了一年多她果然去世了。
有一位年過五十的男子，因為無法生育，導致左邊乳房腫痛，左脅也脹痛，肝脈弦數且澀。先用龍薈丸兩服，各種症狀立刻消退。然後用小柴胡湯對四物湯加上青皮、貝母、遠志等藥材，服用數劑後，腫塊化膿。我想用針刺放出膿液，並仍然用補養氣血、疏解鬱結的藥，他不聽勸告，反而亂用活血化瘀、清熱解毒的藥，導致便秘、發熱、口渴。他又來求醫，我說膿液已經形成但無法排出，是因為陽氣虛弱不能推動。 （這是因為情緒、脈象造成的病症。）
有一位小妾，被放出宮後，年約四十歲，左乳內長了一個硬塊，堅硬，按壓時稍微疼痛，脈象虛弱且不愛說話。這是一種鬱結的病症，叫做乳岩。應該服用疏解鬱結、補益氣血的藥一百帖才能保住性命。她不這麼認為，反而服用十宣散、流氣飲，導致瘡瘍更加嚴重。過了兩年她又來找我看病，腫塊形狀像倒扣的碗，堅硬如石頭，流出的膿液像米湯一樣。我說膿液清稀、脈象大、出現發冷發熱和口渴的症狀，已經無藥可救，她果然去世了。（這是因為情緒、脈象和病症綜合判斷所導致的結果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