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外科理例》~ 卷五 (4)
卷五 (4)
1. 腰疽一百十八
一婦年逾七十。腰生一癗。作癢異常。疑蟲蝨所毒。診脈浮數。齊氏曰。脈浮數反惡寒者。瘡也。翌日復診。脈乃弱。予謂未潰而脈先弱。何以收斂。況大便不通。則真氣已竭。治之無功。固請不得已。用六君子（二）加藿香神麯。飲食漸進。大便始通。更用峻補之劑。潰而膿清作渴。
再用參、耆、歸、苄、麥門、五味而渴止。喜曰可無虞矣。予曰不然。不能收斂。先入之言也。彼疑更醫。果歿。
一人年十九。腰間腫一塊。無頭不痛。色不變。三月不潰。飲食少思。肌肉日瘦。此氣摶腠理。榮氣不行。鬱而為腫。名曰濕毒流注。元戎曰。若人飲食疏。精神衰。氣血弱。肌肉消瘦。榮衛之氣。短促而澀滯。故寒摶腠理。閉郁為癰者。當補以接虛怯之氣。遂以十全大補湯（十三）加香附、陳皮三十餘劑。
始針出白膿一碗許。仍用藥倍加參、耆。仍灸以豆豉餅漸愈。彼乃惑於速效。內服敗毒。外貼涼藥。反致食少膿稀。患處色紫。復請予治。喜得精氣未衰。仍以前藥加遠志、貝母、白蘞百劑而愈。此或久而不愈。或膿水清稀。當服內塞散（五二）及附子餅灸。然後可愈。
一婦年逾二十腰間突腫寸許。肉色不變。微痛不潰。發熱脈大。此七情所損。氣血凝滯遂道而然。當益氣血。開鬱結。更以香附餅熨之。使氣血充暢。內自消散。若爾。雖潰亦無危。不聽。乃服十宣流氣之藥。氣血愈虛。潰出清膿。不斂而死。按此脈大。非七情脈也。當時必有所見。
一婦產後腰間腫。兩腿尤甚。此瘀血滯於經絡而然。不早治。必作癰。遂與桃仁湯二劑稍愈。更沒藥丸（五六）數服而痊。亦有惡血未盡。臍腹刺痛。或流注四肢。或注股內。痛如錐刺。或兩股腫痛。此由冷熱不調。或思慮動作。氣乃壅遏。血蓄經絡而然。宜沒藥丸（五二）治之。亦有或因水濕所觸。經水不行而腫痛者宜當歸丸（五七）治之。
凡惡血停滯。為患匪輕。治之稍緩。則為流注。為骨疽。多致不救。
一老人患痢。驟用澀藥。致大腸經分作痛。此濕毒流於經隧而然。以四物加桃仁、酒芩、紅花、升麻、枳殼、陳皮、甘草治之漸愈。因年高胃弱竟歿。
一人年二十。遍身微痛。腰間作腫痛甚。以補中益氣湯（十六）加羌活四劑少可。又去羌活十餘劑而愈。
此條以虛治。當時於形色脈上必有所見。
一人逾四十。患腰痛。服流氣飲寄生湯不應。以熱手熨之少可。其脈沉弦。腎虛所致。服補腎丸（四六）而愈。此因脈沉弦。且據服攻劑不應。故知虛也。弦則不軟。如物無水不柔軟之意。
白話文：
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婦人，腰部生了一個腫塊，癢得厲害，懷疑是被蟲咬傷。把脈時發現脈象浮而且快，齊醫師說：「脈浮數卻又怕冷，這是瘡瘍。」隔天再診，脈象變得虛弱。我說：「還沒潰爛脈象就先虛弱，怎麼能收口呢？加上大便不通，表示體內真氣已經耗盡，治療效果不大。」她苦苦哀求，不得已用了六君子湯（兩倍劑量）加上藿香和神麯，飲食慢慢恢復，大便也開始通暢。接著用大補的藥劑，腫塊潰爛流出清膿，但卻口渴。
再用人參、黃耆、當歸、黃芩、麥門冬、五味子，口渴才止住。她高興地說沒事了。我說：「不一定，傷口無法收口，這是我之前就說過的。」她懷疑要換醫生，結果真的死了。
一位十九歲的年輕人，腰部腫了一塊，沒有膿頭，也不痛，顏色沒變，三個月都沒潰爛。他食慾不振，肌肉日漸消瘦。這是因為氣聚集在皮膚紋理之間，營養無法運行，鬱積而形成腫塊，稱為濕毒流注。元戎說：「如果一個人飲食不好、精神衰弱、氣血虛弱、肌肉消瘦，營養和衛氣短促而滯澀，導致寒氣聚集在皮膚紋理之間，阻塞鬱積而形成癰，應該用補藥來補充虛弱的氣。」於是用了十全大補湯（十三號方）加上香附、陳皮，服用了三十多帖。
開始用針刺出約一碗的白膿，仍然用藥，加倍人參、黃耆，還用豆豉餅灸，才慢慢痊癒。但他卻迷信快速見效的方法，內服清熱解毒的藥，外貼涼性的藥，反而導致食慾更差，膿液稀薄，患處顏色變紫，又來請我治療。幸好他精氣還沒衰弱，仍然用之前的藥，加上遠志、貝母、白蘞，服用一百多帖才痊癒。這種病有的會拖很久不癒，有的會膿水清稀，應該服用內塞散（五二號方）和附子餅灸，然後才能痊癒。
一位二十多歲的婦人，腰間突然腫起約一寸，肉色沒變，微微作痛但不潰爛。發燒、脈象大，這是因為七情所傷，導致氣血凝滯而這樣。應該補益氣血，疏解鬱結，再用香附餅熱敷，使氣血充盈暢通，腫塊自然消散。如果這樣做，即使潰爛也不會有危險。但她不聽，服用能疏通氣的藥，結果氣血更加虛弱，潰爛流出清膿，無法收口而死。按道理脈象大，並非七情導致的脈象，當時一定有其他的徵兆。
一位婦人生產後腰部腫起，兩腿更腫。這是瘀血停留在經絡導致的。不及早治療，一定會變成癰。於是給她服用桃仁湯兩帖，稍微好轉。再服用沒藥丸（五六號方）幾帖就痊癒了。也有因為惡露沒排乾淨，導致肚臍腹部刺痛，或流注到四肢，或流注到大腿內側，痛如錐刺，或兩腿腫痛。這是因為冷熱不調，或思慮過多、動作過大，氣被阻塞，血積在經絡導致的。應該用沒藥丸（五二號方）治療。也有因為觸碰到水濕，導致月經不順暢而腫痛的，應該用當歸丸（五七號方）治療。
凡是惡血停滯，造成的危害不輕，治療稍晚，就會變成流注，變成骨疽，多數會導致無法救治。
一位老人患痢疾，馬上用收斂止瀉的藥，導致大腸經分處疼痛。這是因為濕毒流於經絡導致的。用四物湯加上桃仁、酒芩、紅花、升麻、枳殼、陳皮、甘草治療，慢慢好轉。但因為年紀大、胃虛弱，最終還是死了。
一位二十歲的年輕人，全身微微疼痛，腰部腫痛得厲害。用補中益氣湯（十六號方）加上羌活，服用了四帖稍微好轉。又去掉羌活，服用了十幾帖就痊癒了。
這個病例是用補虛的方法治療，當時在形色脈象上一定有獨到的觀察。
一位四十多歲的人，患腰痛，服用疏通氣的藥和寄生湯都沒有效果。用熱手熱敷稍微好一點。他的脈象沉而弦，是腎虛導致的。服用補腎丸（四六號方）就痊癒了。這是因為他的脈象沉而弦，而且服用攻伐的藥無效，所以知道是虛證。弦則不軟，就像東西沒有水份就沒有柔軟度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