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外科啟玄》~ 卷之十 (1)
卷之十 (1)
1. 明痘理之源論
夫痘之一症。所感於胎毒。胎毒者乃子在母腹之中。自形成之後。日夜食母血而能攝養其形。十月滿足。方能降生。臨產出時。有穢血一口在口中。若收生婆取之。此小兒痘疹俱無。亦無他症。取之不及。喊叫一聲。穢血以下降。入右腎命門藏伏後。遇風寒時疫及驚恐。內外相播。
白話文：
痘疹這個症狀，是由胎毒引起的。胎毒是指胎兒在母親腹中，從形成以後，日夜攝取母親的血液來滋養自己的身體，十個月才能出生。臨產時，胎兒的口中會有一口穢血，如果接生婆能夠將其取出，這個嬰兒就不會得天花和瘡疹，也不會得其他疾病。如果接生婆沒有及時取出，胎兒哭叫一聲，穢血就會隨著哭聲往下流，進入右腎命門，潛伏起來。日後遇到風寒時疫或受到驚嚇，內外因素互相影響，就會引發痘疹。
發為痘疹。予意又云。子在母腹。十月食母血液而方能形具。如母能慎其口。不食五辛惡毒厚味異物。目不視凶惡怪異之物。耳不聽淫亂惡殺之聲。能習胎教。時玩美玉持弓矢。看美畫古書。聽好忠孝賢良之語。不再房欲後。生子必多聰俊。少瘡毒。無惡疾。亦賢孝而且壽。
白話文：
成為痘疹。我的想法又說：孩子在母親腹中，十個月吃母親的血液，才能形體具全。如果母親能謹慎飲食，避免辛辣、有毒、厚味、奇特食物。眼睛不看兇惡怪異的東西。耳朵不聽淫亂兇殺的聲音。能夠學習胎教，經常把玩美玉，拿著弓箭，觀賞美麗的圖畫古書，聽忠孝賢良的言論。不再有房事慾望之後，生的孩子一定聰明俊秀，很少瘡毒，沒有惡疾，也賢孝而且長壽。
今人不然。以酒為漿。以欲為常。貪食口味。那忌五葷三厭之物。則氣血焉得清淨耶。故生子多瘡爛痘疹疔毒。諸驚惡疾等症也。又問云。嬰孩自月間周歲。或三五七歲至二三十歲而出痘疹。似此遲早不同。何謂也。答曰。胎毒有感之輕重。氣血稟之壯弱。母調養之有方。則子少恙。
白話文：
現代人可就不同了，把酒當飲料喝，把慾望當家常便飯，貪吃各種美味佳餚，完全不忌口那些葷腥、油膩的食物，這樣怎麼能讓氣血保持乾淨清淨呢？所以生下的孩子大多有膿瘡、痘疹、疔毒等疾病。此外，有人問，嬰兒一般在滿月、周歲、三、五、七歲，甚至二、三十歲才會發痘疹，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早晚不等的情況呢？回答說，胎毒感染的輕重、氣血稟賦的強弱，以及母親的精心調養方法，都會影響孩子的健康狀況，如果母親調養得當，孩子得病的情況就會減少。
不能調養。令兒多疾。遇外感內傷。亦有輕重。交攻毒氣。遇之則發。不遇則不發。故令嬰孩痘疹。發之遲早稠稀輕重也。又問云。痘稀少兒又死。痘稠密兒卻生。何謂也。痘少兒死者。初一二日。間發熱未透。毒氣壅塞不出。故令兒痘少而死。痘稠密兒生者。蓋發熱已透。
白話文：
不能調理護養。小孩容易生病。遇到外感、內傷。也分輕重。夾攻毒氣。遇到毒氣就會病發。不遇到就不病發。所以小孩長痘疹。發病的早晚、稀稠、輕重也不同。又問道。痘少的小孩死了。痘稠密的小孩卻活了。這是為什麼？痘少的小孩死。最初一兩天。偶爾發熱、病沒有透發。毒氣積聚不出。所以小孩長痘少而死。痘稠密的小孩活著。說明發熱已經透發了。
毒已出於外。內無壅滯。痘症形色俱是順。故痘雖稠密而生也。又云。如痘出已完。或半月二十日後復病而死者。亦有病而生者何謂也。答曰。是痘毒未淨。調養失宜。致令兒復病。病而輕者生。重者死。此乃數定於前。人豈能逃。經云。取命化財。枉枉於理。莫能鑑矣。
白話文：
毒氣已經排出體外，體內沒有瘀滯。痘疹的形狀和顏色都很正常。因此，即使痘疹密集，孩子也能存活下來。又有人說，痘疹已經出完了，或者在半個月或二十天後，孩子又生病死了。也有人生病後卻活下來了，這是為什麼呢？回答說，這是因為痘毒沒有清除乾淨，調養不當，導致孩子再次生病。生病後病情輕的能活下來，病情重的就會死亡。這是命運早在以前就已經註定了，人力無法改變。經上說，生死由命，財富由天，這是天理，無法更改。
2. 明痘疹當分三因論
余參陳無擇是病必分三因。今痘疹一科。未言一字。何也。蓋精於方脈。而不察於此是也。余雖不敏。收陳一篇。以補古之未備。而使後學之瞭然。痘毒伏於命門。乃云養虎。如遇四時不正之氣。風寒疫癘。外感於皮毛。則腠理郁寒而為熱。內攻臟腑。二火相煽。惡血發於膀胱。
白話文：
我是參陳無擇，每當診療疾病的時候，必定會區分出原因。現在只看痘瘡這個科別，還沒分出原因一字。為什麼呢？這往往是隻精通開藥方和脈診，卻不觀察病理的緣故。我雖然不是很聰明，但收集了一篇古人的著作來補救以前不備之處，讓後學之人能夠清楚的瞭解。痘毒潛伏在命門，所以說是要養虎。假如遇到季節不正常的天氣，風寒疫癘，由外面感染皮毛，那麼皮毛細孔塞住寒氣而成熱。內攻臟腑，兩種火氣互相煽動，導致膀胱中生出惡血。
乃壬水克之。丙火後歸於陽明。化出膿漿。此內毒因外感風寒疫癘之所作也。內因者。驚恐喜怒悲哀七情所擊臟腑。臟腑擊動鬱火。舉發惡血赤揚。皮膚髮熱。亦出痘疹。此內因作也。不內外因者。跌僕墜壓。打擊推搶。或過食乾硬之物。不時惡毒等味。致傷脾氣。脾氣不能伸越則臟腑不和。
白話文：
季節屬壬水的季節剋制它。而丙火後來歸屬於陽明。而化成膿液。這是由於內在的毒素與外在風寒疫病共同所造成的。內在的因素則是由於驚恐喜怒悲哀這七種情感所造成的，以致五臟六腑都受到衝擊。五臟六腑受到衝擊，就會鬱積燥火。招致惡血升騰，皮膚髮熱。因此也會發生痘疹。這是內在因素造成的。不是內在因素也不是外在因素的則是由跌落、砸壓、打擊、拉倒等外力所致，或是因為過度食用乾硬的食物，或是因為不適時宜地吃了有毒的食物，致使脾氣受到傷害。而脾氣不能宣暢，則五臟六腑就不會和諧。
內熱遍傳。胎毒並起。發而為之痘疹。此為不內外傷也。治外傷則推運氣察陰陽之逆順。以升麻湯薄蘇飲治之。以輕踈其表熱。而毒自出也。治內傷者以升蘇飲內加涼驚解毒等藥治之。治不內外因者。當察其因何傷之打擊飲食之毒。隨症施治。少加疏表。以化其痘毒。令兒自安。
白話文：
體內熱氣遍傳，胎毒同時發作，就發展成為痘疹。這既不是外傷，也不是內傷。治療外傷，就要推拿活血、察看陰陽的逆順，用升麻湯和薄蘇飲來治療，藉以減輕表面的熱氣，讓毒氣自行排出。治療內傷，則加入涼驚解毒等藥物，配合升蘇飲一起治療。治療既不是外傷也不是內傷的痘疹，就要察看是什麼原因造成的，可能是打擊、飲食中的毒素等，根據症狀來治療，並稍加疏通表面，以化解痘毒，讓孩子安然無恙。
此三因之論畢矣。
3. 明預識痘疹法論
夫小兒痘疹未顯之先。發熱之初。則煩躁臉赤。目胞赤。唇紅。身體痛。頭疼頓悶。呵欠。喘嗽。驚𦭭。噴嚏等症。此五臟外症悉具。而內毒煩冤。二三日後。毒歸於一臟方顯。是何臟受症也。歸於脾。則令人不食。嘔吐瀉痢腹痛。歸於肝。則令人目赤多淚。乍涼乍熱。歸於心則驚悸煩躁腮赤作渴。
白話文：
當嬰兒的天花症狀尚未明顯出現的時候，發燒的初期，就會出現煩躁、臉紅、眼瞼紅腫、嘴脣紅潤、身體疼痛、頭痛悶脹、打呵欠、喘咳、驚跳、打噴嚏等症狀。這些都是五臟外表症狀全部具備，而內部毒素煩擾。兩三天後，毒素歸屬於一個臟腑，症狀才會明顯出現。是哪個臟腑受到症狀呢？歸屬於脾臟，就會讓人不想吃東西、嘔吐、腹瀉、腹痛。歸屬於肝臟，就會讓人眼睛發紅、流淚、時而感到涼爽、時而感到炎熱。歸屬於心臟，就會讓人覺得驚悸、煩躁、腮紅、口渴。
歸於肺。則噴嚏喘嗽。咽乾發熱譫語。歸於腎則腰痛耳尻熱。嘎牙振寒。眼合腹脹黑舌。此五臟獨顯之外症也。又如傷風則惡風脈浮緩。傷寒必惡寒脈浮緊。傷食必惡食。氣口脈必盛。如跌僕打壓等傷。必有腫痛於何處。則令人驚恐搐搦。喊叫昏睡悶亂等症。再加之一診耳冷尻冷。
白話文：
歸於肺的，則會噴嚏和咳嗽，咽喉乾澀發熱，說譫妄語。歸於腎的，則會腰痛和耳根發熱，牙齒顫抖和發冷，眼睛閉著、肚子脹並且舌頭發黑。這些是五臟獨自顯現出來的症狀。另外，像傷風，則厭惡風並脈搏浮而緩；傷寒，必定厭惡寒冷、脈搏浮而緊；傷食，則必定厭惡食物、脈搏必定興盛；如果跌撲被打打壓等受傷，必定在某處腫痛，則使人驚恐、抽搐、喊叫、昏睡、悶亂等症。再加以上一診斷就可以知道。
四梢冷。又不若視耳後紅脈赤縷。目有水光。身微戰動。如此診視。最為的真秘之稽驗若神。世少知之矣。
4. 明痘症四時逆順辨法論
夫痘瘡屬陽。春夏為順。秋冬為逆。春痧夏癍。秋膿胞。四季疹者為順。如春膿疱。夏黑陷。秋癍冬疹者皆為逆。逆者不必用藥。總是仙丹。豈能返於生命乎。又云。先痘後夾疹者為順。先疹後夾癍者順。先痘後水泡者多則順。少則逆。先水泡後夾癍少者順。多者逆。先水泡後夾疹者逆。
白話文：
痘瘡是一種陽性的疾病，在春夏季出現是順應自然規律的，在秋冬季節出現則是不正常的。春天的痘瘡稱為「痧」，夏天的痘瘡稱為「癍」，秋天的痘瘡稱為「膿胞」，四季都出現的痘瘡稱為「疹」，這些都是順應自然規律的。如果春天出現膿皰，夏天出現黑陷，秋天出現癍，冬天出現疹，這些都是不正常的。不正常的痘瘡一般不需要用藥，即使服用了仙丹妙藥也無法起死回生。
還有一種說法，先得痘瘡然後夾雜疹子的是順應自然規律的，先得疹子然後夾雜癍的是順應自然規律的，先得痘瘡然後出現水泡，如果是很多的，那麼是順應自然規律的，如果是少量的，那麼是不正常的。先出現水泡然後夾雜癍，如果是少量的，那麼是順應自然規律的，如果是大量的，那麼是不正常的。先出現水泡然後夾雜疹子的是不正常的。
瘡已黑。忽泄出膿血痂皮者順。水穀乳食不化者逆。大抵順者吉。而逆者凶。有順時令而內兼險惡壞症者亦死。有逆時令而痘色形症輕稀者生。如此之度嬰幼生之有賴。
白話文：
瘡已經變黑。如果突然排出膿、血、痂皮，表示順利。如果飲食不化，表示逆轉。總的來說，順利的吉利，而逆轉的不吉利。有順應時令，但內部出現險惡症狀的，也會死亡。有逆反時令，但痘色、症狀輕微稀少者，則能存活。像這樣的標準，是嬰幼兒賴以生存的依據。
5. 明痘分部位輕重論
夫痘之初出。先分部位。部位者。天庭地閣。乃額上承漿是也。如那一部位稠者毒之甚。稀者毒之輕。無者即本經無毒也。如頭頂額背脊腰委中者太陽經也。如面鼻腮頰屬手足陽明經。咽喉手背肺經也。胸膈舌心部也。脅肋陰器肝膽部也。四肢脾部也。輕則尖圓飽滿。蒼黃膚糙。
白話文：
痘瘡剛開始發作時，要先觀察痘痘出現的部位。痘痘出現的部位包括天庭、地閣，也就是額頭和下巴。如果痘痘集中在某一特定部位，代表毒性較強；如果痘痘分佈較分散，代表毒性較弱；如果某部位完全沒有痘痘，說明痘瘡的毒性不影響此部位。以下是我對各個部位痘瘡的詳述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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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頂、額頭、背脊、腰部、委中穴：這些部位屬於太陽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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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部、鼻部、腮部、臉頰：這些部位屬於手足陽明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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咽喉、手背：這些部位屬於肺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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胸部、膈肌、舌頭、心臟：這些部位屬於部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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脅肋、陰器、肝膽：這些部位屬於肝膽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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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肢：這些部位屬於脾經。
痘痘如果比較輕微，會表現出尖圓飽滿的形狀，痘色蒼黃，皮膚粗糙。
能食。氣體壯無他症者吉也。重則空陷癢𤹀。密串丹浮。肉腫。痘不脹。目閉聲啞不食者。縱有千金難買大限。妙藥何功。又云痘從頭面胸背先灰者。八九日為順。從腳膝腰腿者為逆。如此直指。應驗神矣。
白話文：
能夠飲食，精神充沛，沒有其他症狀的人，是吉兆。如果痘瘡嚴重，則會出現空陷、發癢、密佈、丹毒浮腫、肉腫、痘瘡不飽滿、眼睛閉合、聲音沙啞、不能飲食等情況。即使有千金家財，也難以挽回大限，神藥也無濟於事。又說，痘瘡從頭面胸背開始變灰的人，八九天後就會好轉。從腳膝腰腿開始變灰的人，是逆行，病情較重。這樣的直接判斷，驗證起來簡直神了。
6. 明痘色吉凶論
夫痘之色者宜光澤於外。則知內臟及膚里無蓄滯之毒為吉。混黑灰色乾紅焦頂下澤於外者。乃臟腑壅滯之毒。不能疏泄於外為凶。不可治之。
白話文：
痘瘡的顏色應該在外表散發光澤。這表示內臟和皮膚內部沒有積累的毒素，是吉利的。如果痘瘡的顏色混雜著黑色、灰色、乾紅色、焦黑色，並且表面凹陷低窪。這表示臟腑壅滯的毒素，無法順利疏泄到體外，是凶兆。這是不可治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