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立齋外科發揮》~ 卷二 (11)
卷二 (11)
1. 腦疽
觀此，則疽發於腦者，乃膀胱督脈，陰氣不足，陽火熾甚而出也。豈可專泥於心火，而不滋益陰氣耶。
一男子耳後漫腫作痛，肉色不變，脈微數。以小柴胡湯，加芎、歸、桔梗，四劑腫少起，更以托裡消毒散數劑，脈滑數，此膿已成矣，宜針之。彼畏而不肯用，因痛極，始針之，出膿碗許，以托裡藥，兩月餘而始愈。凡瘡不起者，托而起之；不成膿者，補而成之，使不內攻。
膿成，而及時針之，不數日即愈矣。常見患者，皆畏針痛而不肯用，又有恐傷良肉而不肯用。殊不知瘡雖發於肉薄之所，若膿成，其腫亦高寸余，瘡皮又厚分許，用針深不過二分。若發於背，腫高必有三四寸，入針止於寸許。況患處肉已壞矣，何痛之有，何傷之慮。怯弱之人，及患附骨疽，待膿自通，以致大潰，不能收斂，氣血瀝盡而亡者為多矣。
一男子素不慎起居飲食，焮赤腫痛，尺脈洪數。以黃連消毒散二劑，濕熱頓退，惟腫硬作痛，以仙方活命飲，二劑腫痛悉退。但瘡頭不消，投十宣去桂，加金銀花、藁本、白朮、茯苓、陳皮，以托裡排膿。彼欲全消，自制黃連消毒散二服，反腫硬不作膿，始悟。仍用十宣散加白朮、茯苓、陳皮、半夏，腫少退，乃去桂，又四劑而膿成，腫勢亦退。
繼以八珍散加黃耆、五味、麥門冬，月餘膿潰而愈。夫苦寒之藥，雖治陽證，尤當分表裡虛實，次第時宜，豈可始末悉用之。然焮腫赤痛，尺脈數，按之則濡，乃膀胱濕熱壅盛也。故用黃連消毒散，以解毒除濕。顧腫硬作痛，乃氣血凝滯不行而作也。遂用仙方活命飲，以散結消毒破血。
其瘡頭不消，蓋因熱毒熏蒸，氣血凝滯而然也。宜用甘溫之劑，補益陽氣，托裡以腐潰之。況此證元屬督脈，經陰虛火盛而出，若不審其因，專用寒苦之劑，使胃寒氣弱，何以腐化收斂，幾何不至於敗耶。凡瘡之易消散、易腐潰、易收斂，皆氣血壯盛故也。
附方
黃連消毒散，治腦疽，或背疽。腫勢外散，疼痛發焮，或不痛麻木，服此。更宜隔蒜灸之。
黃連（酒拌），羌活，黃柏，黃芩（酒拌），生地黃，知母，獨活，防風，當歸尾（酒拌），連翹（各一錢），黃耆（鹽水炒，二錢），蘇木，藁本，防己（酒拌），桔梗，陳皮，澤瀉，人參，甘草（炒，各五分），作一劑，水二鍾，姜三片，煎八分，食後服。
仙方活命飲（方見發背門）
隔蒜灸法（方見發背門）
槐花酒方（見發背門）
清涼飲（方見發背門）
四物湯（方見瘰癧門）
加減八味丸（方見作渴門）
十全大補湯（方見潰瘍發熱門）
清心蓮子飲（方見下疳門）
涼膈散（方見作渴門）
二神丸（方見作嘔門）
白話文：
從這來看，腦部的疔瘡，是由於膀胱經和督脈的陰氣不足，陽火過於旺盛而引起的。怎麼能只針對心火，而不去滋養陰氣呢？
有一個男子，耳朵後面腫脹疼痛，皮膚顏色沒變，脈象微弱且快。我用了小柴胡湯，加上川芎、當歸、桔梗，吃了四劑後腫脹稍微消退，接著用托裡消毒散數劑，脈象轉為滑數，表示膿已形成，應該用針刺破。但他因為害怕而不敢用針，直到疼痛難忍，才開始針刺，結果流出像一碗那麼多的膿，之後再用托裡藥，兩個多月才痊癒。凡是瘡腫難以長出來的，就用藥幫助它長出來；還沒化膿的，就用藥幫助它化膿，避免往內侵犯。
膿已形成，及時用針刺破，不用幾天就會痊癒。常見患者，都因為害怕針刺的疼痛而不敢用，也有人擔心傷到好肉而不敢用。殊不知瘡腫雖然長在皮膚較薄的地方，但如果膿已形成，腫起來也會有一寸多高，瘡皮也有一分多厚，用針刺入深不過二分。如果長在背部，腫起來一定有三四寸高，針刺入深也只到一寸左右。況且患處的肉已經壞死了，哪裡還會痛，哪裡會有傷的顧慮。膽怯的人，還有罹患附骨疽的人，都等到膿液自己破出，以致於大面積潰爛，難以收斂，氣血耗盡而死亡的，非常多。
有一個男子，平時不注意生活起居和飲食，患處紅腫熱痛，尺脈洪大且快。我用了黃連消毒散兩劑，濕熱就消退了，但腫塊仍然堅硬疼痛，又用仙方活命飲兩劑，腫痛就都消退了。但瘡頭沒有消散，我用了十宣散去掉桂枝，加上金銀花、藁本、白朮、茯苓、陳皮，用來托裡排膿。他想要完全消散，自己配了黃連消毒散服用兩劑，反而腫塊變得堅硬不化膿，才恍然大悟。於是又用十宣散，加上白朮、茯苓、陳皮、半夏，腫塊稍微消退，然後去掉桂枝，再用四劑，膿才形成，腫勢也消退。
接著用八珍散加上黃耆、五味子、麥門冬，一個多月後膿潰破而癒。苦寒的藥，雖然能治療陽證，但還是要分辨表裡虛實，按照時機使用，怎麼能從頭到尾都用一樣的藥呢？然而紅腫熱痛，尺脈快，按下去則柔軟，這是因為膀胱濕熱壅盛。所以用黃連消毒散來解毒除濕。考慮到腫塊堅硬疼痛，這是氣血凝滯不通引起的。於是就用仙方活命飲來散結消毒、活血化瘀。
瘡頭不消散，是因為熱毒熏蒸，氣血凝滯的緣故。應該用甘溫的藥，補益陽氣，托裡幫助它腐化潰爛。況且這個病本來就屬於督脈，是陰虛火旺所致，如果不審視病因，只用寒涼的藥，使胃寒氣虛，怎麼能腐化收斂呢？幾乎沒有不導致病情惡化的。凡是瘡容易消散、容易腐爛、容易收斂，都是因為氣血強盛的緣故。
附方
黃連消毒散，治療腦疽或背疽。腫勢往外擴散，疼痛發熱，或不痛麻木，服用此藥。更適合用隔蒜灸。
黃連（用酒拌），羌活，黃柏，黃芩（用酒拌），生地黃，知母，獨活，防風，當歸尾（用酒拌），連翹（各一錢），黃耆（用鹽水炒，二錢），蘇木，藁本，防己（用酒拌），桔梗，陳皮，澤瀉，人參，甘草（炒，各五分）。作一劑，用水兩碗，加薑三片，煎煮至剩八分，飯後服用。
仙方活命飲（藥方見發背門）
隔蒜灸法（藥方見發背門）
槐花酒方（見發背門）
清涼飲（藥方見發背門）
四物湯（藥方見瘰癧門）
加減八味丸（藥方見作渴門）
十全大補湯（藥方見潰瘍發熱門）
清心蓮子飲（藥方見下疳門）
涼膈散（藥方見作渴門）
二神丸（藥方見作嘔門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