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立齋外科發揮》~ 卷二 (6)
卷二 (6)
1. 發背
一弱婦，外皮雖腐，內膿不潰，脹痛煩熱不安。余謂宜急開之，膿一出，毒即解，痛即止，諸證自退。待其自潰，不惟疼痛，潰爛愈深！彼不從，待將旬日，膿尚未出，人已痛疲矣。雖針之，終不能收斂，竟至不起。一男子潰而瘀肉不腐，余欲取之，更以峻補。一婦素弱，未成膿，大痛發熱，余謂須隔蒜灸以拔其毒，令自消，皆不從，俱致不救。
常治不問日期陰陽、腫痛或不痛、或痛甚、但不潰者，即與灸之，隨手取效。勢未定者，先用箍藥圍之，若用烏金膏或援生膏，點患處數點尤好。若頭痛拘急，乃表證，先服人參敗毒散一二劑。
如焮痛發熱脈數者，用金銀花散，或槐花酒、神效托裡散；如疼痛腫硬脈實者，以清涼飲、仙方活命飲、苦參丸；腫硬木悶，疼痛發熱，煩躁飲冷，便秘脈沉實者，內疏黃連湯或清涼飲；大便已利，欲其作膿，用仙方活命飲、托裡散、蠟礬丸，外用神異膏；如飲食少思或不甘美，用六君子湯加藿香連進三五劑，更用雄黃解毒散洗患處；每日用烏金膏塗瘡口處。俟有瘡口，即用紙作捻，蘸烏金膏，紝入瘡內。
若有膿，為脂膜間隔不出，或作脹痛者，宜用針引之；腐肉堵塞者，去之。若瘀肉腐動，用豬蹄湯洗。如膿稠或痛，飲食如常，瘀肉自腐，用消毒與托裡藥相兼服之，仍用前二膏塗貼。若腐肉已離好肉，宜速去之。如膿不稠不稀，微有疼痛，飲食不甘，瘀肉腐遲，更用桑柴灸之，亦用托裡藥。
若瘀肉不腐，或膿清稀，不焮痛者，急服大補之劑，亦用桑木灸之，以補接陽氣，解散郁毒。常觀患疽，稍重未成膿者，不用蒜灸之法，及膿熟不開，或待腐肉自去，多致不救。大抵氣血壯實，或毒少輕者，可假藥力，或自腐潰。怯弱之人，熱毒中隔，內外不通，不行針灸，藥無全功矣。
然此證若膿已成，宜急開之，否則，重者潰通臟腑，腐爛筋骨，輕者延潰良肉，難於收功，因而不斂多矣。
一男子年逾五十，患已五日。焮腫大痛，赤暈尺余，重如負石，勢熾甚。當峻攻，察其脈又不宜，遂先砭赤處，出黑血碗許，腫痛頓退，背重頓去；更敷神功散，及服仙方活命飲二劑，瘡口及砭處出血水而消。大抵瘡毒勢甚，若用攻劑，怯弱之人必損元氣，因而變證者眾矣。
一婦人半月餘，尚不發起，不作膿，痛甚脈弱，隔蒜灸二十餘壯而止，更服托裡藥，漸潰膿清，而瘀肉不腐。以大補藥，及桑柴灸之漸腐，取之而尋愈。常治一日至四五日未成膿而痛者，灸至不痛，不痛者灸至痛。若灸而不痛，或麻木者，明灸之，毒氣自然隨火而散。腫硬不作膿，焮痛或不痛，或微痛，或瘡頭如黍者，灸之尤效。
亦有數日色尚微赤，腫尚不起，痛不甚，膿不作者，尤宜多灸，勿拘日期。更服甘溫托裡藥，切忌寒涼之劑，或瘀血不腐，亦用桑木灸之。若脈數發熱而痛者，發於陽也，可治。脈不數不發痛者，發於陰也，難治。不痛，最惡，不可視為常疾。此證不可不痛，不可大痛。煩悶者，不治。
白話文：
有個體弱的婦人，皮膚表面雖然潰爛，但裡面的膿卻沒有破出來，導致她脹痛、煩躁、發熱，非常不安。我認為應該趕快切開讓膿流出來，膿一排出，毒素就會解除，疼痛也會停止，其他症狀自然就會消退。如果等它自己破開，不只會疼痛，潰爛的程度也會加深！她不聽我的建議，等了將近十天，膿還是沒出來，人已經痛到精疲力竭。即使針刺，也沒辦法讓傷口收斂，最後就病死了。有個男子潰爛的傷口裡面有瘀肉，但沒有腐爛，我想把瘀肉取出，再用大補的藥來治療。有個婦人原本就很虛弱，還沒形成膿，就劇烈疼痛發熱，我認為應該用隔蒜灸來拔除毒素，讓它自己消散，他們都不聽，結果都沒救活。
我經常治療這種病，不論日期、陰陽，只要是腫痛或不痛、或很痛，但膿就是沒破出來的，就用艾灸，很快就能見效。如果病情還不確定，先用藥膏固定周圍，如果使用烏金膏或援生膏，在患處點幾點效果更好。如果頭痛、感覺緊繃，是表證，先服用人參敗毒散一兩劑。
如果發紅發熱、脈搏跳很快，就用金銀花散，或槐花酒、神效托裡散；如果疼痛腫硬、脈搏有力，用清涼飲、仙方活命飲、苦參丸；如果腫硬發悶、疼痛發熱、煩躁想喝冷的、便秘、脈象沉實有力，就內服疏黃連湯或清涼飲；如果大便已經順暢，想讓它化膿，就用仙方活命飲、托裡散、蠟礬丸，外用神異膏；如果食慾不佳或覺得沒味道，就用六君子湯加藿香連續服用三五劑，再用雄黃解毒散清洗患處；每天用烏金膏塗在傷口處。等出現傷口後，就用紙捲成捻子，沾上烏金膏，塞入瘡口內。
如果有膿，但被脂肪膜隔著出不來，或是脹痛，就用針引出來；如果腐肉堵塞，就把它清除。如果瘀肉腐動，就用豬蹄湯清洗。如果膿稠或疼痛，但飲食正常，瘀肉會自己腐爛，用消毒和托裡藥一起服用，再用之前的兩種藥膏塗敷。如果腐肉已經和好肉分離，就要趕快清除。如果膿不稠也不稀，稍微疼痛，食慾不佳，瘀肉腐爛得慢，就再用桑柴灸，也用托裡藥。
如果瘀肉不腐爛，或是膿清稀，不發紅疼痛，就要趕快服用大補的藥，也用桑木灸，來補接陽氣，解除淤積的毒素。我經常觀察這種疔瘡，病情稍重但還沒化膿的，如果不用隔蒜灸，以及等到膿熟了還不切開，或是等到腐肉自己脫落，大多都會沒救。一般來說，氣血強壯，或是毒素少而輕微的，可以靠藥力，或是自己腐爛破開。體弱的人，熱毒被阻隔在裡面，內外不通，如果不進行針灸，藥效就無法發揮。
這個病如果膿已經形成，應該趕快切開，不然，嚴重的會潰爛到內臟，腐爛到筋骨，輕微的也會蔓延潰爛到好的肌肉，難以痊癒，所以不收口的情況很多。
有個五十多歲的男子，患病已經五天。紅腫劇痛，紅暈擴散到一尺多，感覺很重，病勢很嚴重。應該用猛藥攻邪，但看他的脈象又不太適合，於是先用砭石在紅腫的地方刺破，放出一碗黑血，腫痛立刻消退，背部沉重的感覺也消失了；再敷上神功散，並服用仙方活命飲兩劑，傷口和刺破的地方流出血水後就消腫了。一般來說，瘡毒病勢很強，如果用攻邪的藥，體弱的人一定會損傷元氣，因而產生其他病變的情況很多。
有個婦人患病半個多月，都還沒發作，沒形成膿，只是非常痛，脈象很虛弱，用隔蒜灸了二十多壯就停止，再服用托裡藥，膿漸漸潰破，膿液清澈，但瘀肉不腐爛。用大補藥，和桑柴灸，瘀肉才慢慢腐爛，取出後就痊癒了。我經常治療這種病，如果一到四五天還沒化膿但很痛的，灸到不痛，不痛的就灸到痛。如果灸了都不痛，或是麻木的，就加強艾灸，毒氣自然會隨著火散去。如果腫硬不化膿，發紅疼痛或不痛、或微痛，或瘡頭像黍米粒大小的，艾灸特別有效。
也有病好幾天，顏色還是稍微發紅，腫脹不明顯，痛得不厲害，膿也沒形成的，更應該多灸，不要拘泥於日期。再服用甘溫的托裡藥，切忌寒涼的藥，如果瘀血不腐爛，也用桑木灸。如果脈搏快、發熱又疼痛，是屬於陽證，可以治好。如果脈搏不快、不發熱也不痛，是屬於陰證，難治。不痛，是最嚴重的，不能把它當成普通疾病。這個病不可不痛，也不可太痛。如果出現煩悶的症狀，就治不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