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門法律》~ 卷三 (19)
卷三 (19)
1. 中風門方
貝母栝蔞散，治肥人中風，口眼喎斜，手足麻木，左右俱作痰治。貝母，栝蔞，南星（炮），荊芥，防風，羌活，黃柏，黃芩，黃連，白朮，陳皮，半夏（湯炮七次），薄荷，甘草（炙），威靈仙，天花粉（各等分），上每服，水二盞，姜三片，煎八分，至夜服。按：中風證，多挾熱痰，而肥人復素有熱痰。不論左右，俱作痰治，誠為當矣。但肥人多虛風，瘦人多實火。虛風宜用甘寒一派，如竹瀝、人參、麥冬、生地、生葛汁、生梨汁、鮮淡竹葉汁、石膏、栝蔞、葳蕤、胡麻仁等藥。此方三黃並用，治瘦人實火，或可治肥人虛風，甚不宜也。至泛論治熱痰之藥，諸方中又惟此足擅其長，存之以備實火生風生熱之選。
《千金》地黃湯，治熱風心煩，及脾胃熱壅，食不下。生地黃汁枸杞子汁（各五升），真酥，生薑汁（各一升），荊瀝，竹瀝（各五升），人參（八兩），白茯苓（六兩），天門冬（八兩），大黃，梔子（各四兩），上十一味，以後五味為細末，先煎地黃等汁，內末藥調服方寸匕，再漸加服，以利為度。
按：此方補虛、清熱、潤燥、滌痰、除風、開通瘀壅，美善具備，誠足貴也。因養血豁痰，難於兩用。姑舉此方為例，以聽臨症酌量。又四肢不舉，脾土屬虛屬實，分途異治。苟其虛實不甚相懸，此方更在所必用。法無窮盡，人存政舉，未易言耳。
涼膈散，治心火上盛，膈熱有餘，目赤頭眩，口瘡唇裂，吐衄，涎嗽稠黏，二便淋閉，胃熱發斑。小兒驚急潮搐，瘡疹黑陷。大人諸風瘛瘲，手足掣搦，筋攣疼痛。連翹，梔子仁，薄荷，大黃，芒硝，甘草，黃芩，上水二盞，棗一枚，蔥一根，煎八分，食遠服。
清心散，即涼膈散加黃連。上水盞半，加竹葉十片，煎八分，去渣，入蜜少許溫服。頭痛加川芎、防風、石膏。按：中風證，大勢風木合君相二火主病，多顯膈熱之證。古方用涼膈散最多，不但二方已也，如轉舌膏，用涼膈散加菖蒲、遠志。如活命金丹，用涼膈散加青黛、藍根。蓋風火之勢上炎，胸膈正燎原之地，所以清心寧神、轉舌活命，涼膈之功居多。不可以宣通腸胃之法，輕訾之也。
地黃飲子宣明方，治舌喑不能言，足廢不能用，腎虛弱，其氣厥，不至舌下。熟地黃，巴戟（去心），山茱萸，肉蓯蓉（酒浸焙），石斛，附子（炮），五味子，白茯苓，菖蒲，遠志（去骨），官桂，麥冬（各等分）上為末，每服三錢。生薑五片，棗一枚，薄荷七葉，水一盞半，煎八分，服無時。按：腎氣厥，不至舌下，乃藏真之氣，不上榮於舌本耳。至其濁陰之氣，必橫格於喉舌之間，吞咯維艱，昏迷特甚，又非如不言之證，可以緩調。方中所用附、桂、巴、蓯，原為驅逐濁陰而設，用方者不可執己見而輕去之也。
白話文：
[中風門方]
貝母栝蔞散：
這個方子是治療肥胖人士中風，出現口眼歪斜、手腳麻木，不論是左邊或右邊都有痰的情況。藥材包括：貝母、栝蔞、製南星、荊芥、防風、羌活、黃柏、黃芩、黃連、白朮、陳皮、製半夏、薄荷、炙甘草、威靈仙、天花粉，全部等量。每次服用時，用水兩碗，加入生薑三片，煎煮至剩八分，在晚上服用。
按：中風的病症，大多夾雜著熱痰，而肥胖的人平時就容易有熱痰。不論中風是在左邊還是右邊，都以治療痰為主，確實是合適的。但是，肥胖的人多半是虛風，而瘦的人多半是實火。虛風適合使用甘涼的藥物，像是竹瀝、人參、麥冬、生地、生葛汁、生梨汁、新鮮淡竹葉汁、石膏、栝蔞、葳蕤、胡麻仁等。這個方子同時使用三種黃色的藥材（黃柏、黃芩、黃連），或許能治療瘦人的實火，但用來治療肥人的虛風，就不太合適了。至於說到治療熱痰的藥，在各種方劑中，這個方子算是最有效的，可以保留下來，以備治療實火引起的風或熱。
《千金》地黃湯：
這個方子是治療熱風引起的心煩，以及脾胃熱氣壅塞、吃不下飯的情況。藥材包括：生地黃汁、枸杞子汁（各五升），純正的酥油、生薑汁（各一升），荊瀝、竹瀝（各五升），人參（八兩），白茯苓（六兩），天門冬（八兩），大黃、梔子（各四兩）。先將後五味藥磨成細末，然後先煎煮地黃等藥汁，再將藥末調入服用，每次服用一小匙，之後慢慢增加劑量，以排便順暢為度。
按：這個方子兼具補虛、清熱、潤燥、化痰、祛風、疏通瘀滯等功效，確實很珍貴。但因為養血和化痰，難以同時兼顧。所以先列出這個方子做例子，以便醫生在臨床上根據具體情況酌情使用。另外，四肢不能活動，可能是脾虛或脾實導致，需要分開治療。如果虛實情況不是很明顯，這個方子更是必須使用的。方法是沒有窮盡的，只要有好的醫生，就能有好的治療效果，不容易用三言兩語說清楚。
涼膈散：
這個方子是治療心火上炎、胸膈熱盛，導致眼睛紅腫、頭暈、口瘡唇裂、吐血、咳痰黏稠、大小便不通暢，以及胃熱引起的發斑。也用於治療小兒驚厥抽搐、疹子顏色變黑下陷；成人各種風病引起的抽搐、手腳抽動、筋攣疼痛。藥材包括：連翹、梔子仁、薄荷、大黃、芒硝、甘草、黃芩，用水兩碗，加紅棗一枚、蔥一根，煎煮至剩八分，在飯後服用。
清心散：
這個方子是涼膈散加上黃連。用水一碗半，加入竹葉十片，煎煮至剩八分，去除藥渣，加入少許蜂蜜溫服。如果頭痛，可以加入川芎、防風、石膏。
按：中風這個病，通常是風木和君火、相火共同引起的，大多會出現胸膈熱盛的症狀。古代的方子大多使用涼膈散，不只是這兩個方子，像是轉舌膏，就是用涼膈散加上菖蒲、遠志；活命金丹，是用涼膈散加上青黛、藍根。因為風火之勢向上蔓延，胸膈正是火勢最旺盛的地方，所以清心寧神、轉舌活命，涼膈散的功效非常重要。不能隨便認為它只是通腸胃的藥而輕視它。
地黃飲子宣明方：
這個方子是治療舌頭僵硬不能說話、雙腳癱瘓不能行走，這是由於腎虛弱，腎氣上不來，無法到達舌頭下方。藥材包括：熟地黃、巴戟天（去心）、山茱萸、肉蓯蓉（酒浸後烘乾）、石斛、製附子、五味子、白茯苓、菖蒲、遠志（去骨）、官桂、麥冬，全部等量磨成細末，每次服用三錢。用水一碗半，加入生薑五片、紅棗一枚、薄荷七片，煎煮至剩八分，不限時間服用。
按：腎氣衰弱，無法到達舌頭下方，指的是腎中真氣無法滋養舌根。但體內濁陰之氣，一定會阻塞在喉嚨和舌頭之間，導致吞嚥困難，意識模糊，這種情況非常嚴重，不能像一般不說話的病症那樣慢慢調理。方子中使用的附子、桂枝、巴戟天、肉蓯蓉，原本就是為了驅逐濁陰而設的，用藥的人不能固執己見，隨意去除這些藥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