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昌

《醫門法律》~ 卷六 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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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六 (10)

1. 肺癰肺痿門

(論一首,法十三條,律四條)

論曰:肺癰肺痿之證,誰秉內照,曠然洞悉,請以一得之愚,僣為敷陳。人身之氣稟命於肺,肺氣清肅,則周身之氣,莫不服從而順行。肺氣壅濁,則周身之氣,易致橫逆而犯上。故肺癰者,肺氣壅而不通也。肺痿者,肺氣委而不振也。才見久咳上氣,先須防此兩證。肺癰由五臟蘊祟之火,與胃中停蓄之熱,上乘乎肺,肺受火熱熏灼,即血為之凝,血凝即痰為之裹,遂成小癰。所結之形日長。

白話文:

古文:論曰:肺癰肺痿之證,誰秉內照,曠然洞悉,請以一得之愚,僣為敷陳。人身之氣稟命於肺,肺氣清肅,則周身之氣,莫不服從而順行。肺氣壅濁,則周身之氣,易致橫逆而犯上。故肺癰者,肺氣壅而不通也。肺痿者,肺氣委而不振也。才見久咳上氣,先須防此兩證。肺癰由五臟蘊祟之火,與胃中停蓄之熱,上乘乎肺,肺受火熱燻灼,即血為之凝,血凝即痰為之裹,遂成小癰。所結之形日長。

關於肺癰肺痿的證候,誰能洞察其內在根源,並將其一一揭示出來?且容在下一抒己見,不當之處,還請各位指正。人體之氣的稟賦取決於肺,肺氣清肅,則全身之氣,莫不服從而順行。肺氣壅濁,則全身之氣,易致橫逆而犯上。所以,肺癰是指肺氣壅而不通的病證。肺痿是指肺氣委而不振的病證。患有此二證的病人,通常都有久咳上氣的症狀。肺癰是由五臟積蓄的火熱,與胃中停積的食物積熱,上侵肺部,導致肺受火熱燻灼,進而使得血凝聚,血凝則痰包裹於血凝之處,進而形成小膿瘡。隨著時間的推移,膿瘡逐漸增大。

則肺日脹而脅骨日昂,乃至咳聲頻並,濁痰如膠,發熱畏寒,日晡尤甚,面紅鼻燥,胸生甲錯。始先即能辨其脈證屬表屬裡,極力開提攻下,無不愈者。奈何醫學無傳,爾我形骸,視等隔垣。但知見咳治咳,或用牛黃犀角,冀以解熱。或用膏子油黏,冀以潤燥。或朝進補陰丸

白話文:

肺部開始脹大,肋骨也能感覺到腫脹,到最後咳嗽的聲音會變 得頻繁,濃痰像膠一樣黏稠發熱而且怕冷,情況在下午到傍晚會更 嚴重。臉紅鼻熱,胸部像刀刺傷一樣的疼痛。一開始就辨別是否 表虛、裡虛,盡全力開導、提拔、攻下,沒有一個不治癒的。不 過醫術沒有傳承,你我之間隔著重重隔閡,只能頭痛醫頭、腳 痛醫腳。見到咳嗽就治咳嗽,用牛黃、犀角希望能退燒,或者用 油脂黏膏希望能潤燥,或早上吃補陰丸。

或夜服清胃散。千蹊萬徑,無往非殺人之算,病者亦自以為虛勞屍瘵,莫可奈何!迨至血化為膿,肺葉朽壞,傾囊吐出,始識其證,十死不救。嗟無及矣!間有癰小氣壯,胃強善食,其膿不從口出,或順走肛門,或旁穿脅肋,仍可得生,然不過十中二三耳。《金匱》治法最精,用力全在未成膿之先。

白話文:

或在晚上服用清胃散。各方面各途徑,無處不是殺人的根源,病人也自以為是身體虛弱,自暴自棄,無可奈何!等到血化為膿,肺葉腐壞,把膿吐出來,才意識到病情嚴重,十死無生。唉,遺憾啊!有時膿瘡小氣息強,胃強健食物,膿液不從口排出,或順著肛門排出,或穿過肋骨,仍可保命,但也只有十分之二三的人能活下來。《金匱》的治療方法非常精妙,主要集中在膿液生成之前。

今人施於既成膿之後,其有濟乎?肺痿者,其積漸已非一日,其寒熱不止一端,總由胃中津液不輸於肺,肺失所養,轉枯轉燥,然後成之。蓋肺金之生水,精華四布者,全借胃土津液之富。上供罔缺,但胃中津液暗傷之竇最多。醫者粗率,不知愛護,或腠理素疏,無故而大發其汗。

白話文:

現在的人在膿已經形成之後才來治療,會有用嗎?肺結核患者,病情不是一天形成的,寒熱不是一個症狀,都是因為胃中的津液沒有輸送給肺部,肺部失去滋養,變得越來越乾枯,最後形成肺結核。肺金生水,精華四射,完全依靠胃土津液的豐富。供應不間斷,但是胃中的津液暗傷的漏洞很多。醫生粗心大意,不知道愛護,或者腠理本來就疏鬆,無緣無故地讓患者大量出汗。

或中氣素餒,頻吐以倒傾其囊。或癉成消中,飲水而渴不解,泉竭自中,或腸枯便秘,強利以求其快,漏卮難繼。只此上供之津液,坐耗歧途。於是肺火日熾,肺熱日深,肺中小管日窒,咳聲以漸不揚,胸中脂膜日乾,咳痰難於上出,行動數武,氣即喘鳴,衝擊連聲,痰始一應。《金匱》治法,非不彰明,然混在肺癰一門,況難解其精意。

白話文:

或者中氣虛弱衰敗,經常嘔吐以傾倒腑中之物。或者結塊凝聚形成消融於體內,喝水也不能解渴,泉水從體內枯竭。或者腸道乾枯便祕,勉強攻下以圖快意,如同漏了的器皿難以盛水。這些都是上供的津液,坐失正途而浪費在歧途。於是肺火日益熾盛,肺熱日益嚴重,肺中細小支氣管日漸閉塞,咳嗽聲音逐漸變弱,胸中脂膜日益乾燥,咳嗽痰液難以上出,行走幾步,氣息便喘鳴,衝擊連聲,痰液才稍微有所反應。《金匱要略》中的治法,雖然並非不明,然而混雜在肺癰的一門中,難以理解其精髓要義。

大要緩而圖之,生胃津,潤肺燥,下逆氣,開積痰,止濁唾,補真氣以通肺之小管,散火熱以復肺之清肅。如半身痿廢及手足痿軟,治之得法,亦能復起。雖云肺病近在胸中,呼吸所關,可不置力乎。肺癰屬在有形之血,血結宜驟攻。肺痿屬在無形之氣,氣傷宜徐理。肺癰為實,誤以肺痿治之,是為實實。

白話文:

治療肺病的方法應該緩和而有條理,以生津養胃、潤肺燥熱、降低逆氣、化解痰積、止住濁唾、補益真氣以疏通肺部小支氣管、散火熱以恢復肺部清氣。即使半身麻痺或手腳無力,只要治療方法得當,也能夠康復。儘管肺病在胸中,與呼吸息息相關,難道可以不費力治療嗎?肺癰屬於有形的血,血結宜於迅速攻治。肺痿屬於無形的氣,氣傷宜於徐徐調理。肺癰為實證,誤以為肺痿來治療,就是實證實治。

肺痿為虛,誤以肺癰治之,是為虛虛。此辨證用藥之大略也。

《金匱》論肺癰肺痿之脈云:寸口脈數,其人咳,口中反有濁唾涎沫者,為肺痿之病。若口中辟辟燥,咳即胸中隱隱痛,脈反滑數,此為肺癰。咳唾膿血,脈數虛者為肺痿,數實者為肺癰。

白話文:

《金匱要略》裡論述肺癰肺痿的脈象說:寸口脈搏動頻數,這樣的人咳嗽,口中不斷的有不清爽的唾液涎沫,這是肺痿的病症。如果口中乾澀,咳嗽的時候胸中隱約感到疼痛,脈搏反而滑數,這就是肺癰。咳嗽吐出膿血,脈搏頻數而虛弱的是肺痿,脈搏頻數而有力的是肺癰。

兩手寸口之脈,原為手太陰肺脈,此云寸口脈數,云滑數,云數虛數實,皆指左右三部統言,非如氣口獨主右關之上也。其人咳,口中反有濁唾涎沫,頃之遍地者為肺痿,言咳而口中不幹燥也。若咳而口中辟辟燥,則是肺已結癰,火熱之毒,出現於口。咳聲上力,觸動其癰,胸中即隱隱而痛,其脈必見滑數有力,正邪氣方盛之徵也。

白話文:

兩手寸口處的脈象,本來是手太陰肺經的脈搏,我們所說的寸口的脈搏太快,或者滑而快、快而虛、快而實,這些都指的是左右三部脈象的統稱,不是像氣口脈獨自主管右關脈的上方。那個人咳嗽,口中反而有濁唾和涎沫,後來遍佈到地上,這是肺癆病,說明咳嗽時口中不幹燥。如果咳嗽,口中乾乾的,這是肺部已經結成了膿瘡,火熱的毒氣出現於口中。咳嗽的聲音上氣有力,觸動了膿瘡,胸中央就隱隱作痛,脈搏一定會顯現出滑而有力,這種現象正是邪正氣勢都旺盛的徵兆。

數虛數實之脈,以之分別肺痿、肺癰。是則肺痿當補,肺癰當瀉,隱然言表。

《金匱》論肺癰,又云:寸口脈微而數,微則為風,數則為熱。微則汗出,數則畏寒。風中於衛,呼氣不入。熱過於榮,吸而不出。風傷皮毛,熱傷血脈,風舍於肺,其人則咳,口乾喘滿,燥不渴,時唾濁沫,時時振寒,熱之所過,血為之凝滯,蓄結癰膿,吐如米粥,始萌可救,膿成則死。

白話文:

《金匱要略》中提到肺癰,又說:寸口脈微弱而頻數,微弱是因為風邪,頻數是因為熱邪。微弱則會出汗,頻數則會畏寒。風邪侵襲衛氣,呼氣不能進入肺中。熱邪過度侵襲榮氣,吸氣之後不能呼出。風邪損傷皮毛,熱邪損傷血脈,風邪停留在肺臟,人就會咳嗽,口乾喘息,乾躁但不口渴,時而吐出濁沫,時時感到寒戰。熱邪經過之處,血液為之凝滯,積聚成癰膿,吐出的膿液像米粥一樣,開始的時候可以救治,膿液形成之後就會死亡。

肺癰之脈,既云滑數,此復云微數者,非脈之有不同也。滑數者,已成之脈。微數者,初起之因也。初起以左右三部脈微,知其衛中於風而自汗。左右三部脈數,知為榮吸其熱而畏寒。然風初入衛,尚隨呼氣而出,不能深入,所傷者,不過在於皮毛。皮毛者,肺之合也。風由所合,以漸舍肺俞,而咳唾振寒。

白話文:

肺癰的脈象既說滑數,又說微數,難道是脈象有什麼不同嗎?其實,滑數是已經形成的脈象,微數是剛開始的徵兆。剛開始時,左右三部的脈搏微弱,可以知道衛氣被風侵襲而出現自汗。左右三部的脈搏數快,可以知道營血吸收了熱氣而出現畏寒。然而,風剛剛侵襲衛氣時,還可以隨著呼氣排出體外,不能深入體內,所傷害的部位只在皮毛之間。皮毛是肺的合體部位,風從皮毛入侵,逐漸到達肺俞穴,而出現咳嗽、吐痰和振寒的症狀。

茲時從外入者,從外出之,易易也。若夫熱過於榮,即隨吸氣深入不出,而傷其血脈矣。衛中之風,得榮中之熱,留戀固結於肺葉之間,乃致血為凝滯,以漸結為癰膿。是則有形之敗濁,必從瀉肺之法而下驅之,若得其毒隨驅下移,入胃入腹入腸,再一驅即盡去不留矣。安在始萌不救,聽其膿成,而致肺葉腐敗耶?

白話文:

當病邪由外侵入體內時,通過發汗法就可以很快地將病邪排出體外。但如果熱邪過度傷害了營血,就會隨著吸入的空氣進入體內而無法排出,從而損傷血脈。衛氣中的風邪與榮氣中的熱邪相結合,停留在肺葉之間,導致血液凝滯,逐漸形成膿腫。此時,必須採用瀉肺的方法將有形的敗濁之氣排出體外。如果能夠將毒邪隨著排泄物排出體外,進入胃、腹、腸道,再驅趕一次,就能將毒邪全部清除,不會留下任何殘餘。為什麼不在病邪初起時就及時治療,放任膿腫形成,導致肺葉腐敗呢?

《金匱》於二證,用徹土綢繆之法,治之於早。然先從脈辨其數虛數實,次從口辨其吐沫乾燥。然更出一捷要之法,謂咳嗽之初,即見上氣喘急者,乃外受風寒所致,其脈必浮,宜從越婢加半夏之法,及小青龍加石膏之法,亟為表散。不爾即是肺癰、肺痿之始基,故以咳嗽上氣病證,同敘於肺癰,肺痿之下,而另立痰飲咳嗽本門,原有深意。

白話文:

《金匱要略》討論兩種疾病,使用徹底治療的方法,並及早治療。但是,首先要從脈象判斷是虛證還是實證,然後從口中吐出的沫液判斷是乾燥還是潮濕。但是,還有一種更簡單有效的方法,就是咳嗽剛開始時,就出現上氣喘急的症狀,這是因為外感風寒導致的,其脈象必然浮表,宜採用越婢加半夏湯或小青龍加石膏湯來治療,及時發散風寒。如果不這樣做,就是肺癰、肺痿的初期,所以把咳嗽上氣病證和肺癰、肺痿一起敘述在同一段,而另立痰飲咳嗽專門討論,其中有很深的意義。

見咳而至於上氣,即是肺中壅塞,逼迫難安,尚何等待,不急散邪下氣,以清其肺乎?然亦分表裡虛實為治,不當誤施,轉增其困矣。

白話文:

看到咳嗽而發展到氣喘,就是肺部被邪氣壅塞,胸中難受。還等待什麼,不趕緊散去邪氣、降下呼吸之氣,以淨化肺部呢?但是也要區分表裡虛實才治療,不能亂用藥,反而增加痛苦。

《金匱》云,上氣面浮腫,有息,其脈浮大不治,又加利尤甚。又云:上氣喘而燥者,屬肺脹欲作風水,發汗則愈。

白話文:

《金匱要略》說,上氣面浮腫,呼吸急促,脈浮大,不治,如果再有腹瀉,情況就更嚴重了。又說,上氣喘而發熱乾燥,這屬於肺脹快要變成風水,發汗就可以治癒。

上氣之促,至於面目浮腫,鼻有息音,是其肺氣壅逼,上而不下,加以其脈浮大,氣方外出,無法可令內還而下趨,故云不治也。加利則上下交爭,更何以堪之!肺脹而發其汗者,即《內經》開鬼門之法,一汗而令風邪先泄於肌表。水無風戰,自順趨而從下出也。若夫面目浮腫,鼻有息音,其痿全在氣逆,氣可外泄乎?況乎逆上者未已,可盡泄乎?外不可泄,而內又不能返,故云不治。良工苦心,以漸收攝其氣,順從膀胱之化,尚可得生。

白話文:

當上氣急促,出現臉部浮腫、鼻子有喘息聲的症狀,表明肺氣壅塞,無法向下運行。加上脈搏浮大,氣向外發散,無法回歸體內並向下運行,因此無法治癒。如果再用瀉下的方法,就會造成上下交爭,更是難以承受。

肺脹而發汗,是《內經》中記載的「開鬼門」的方法,通過發汗促使風邪首先發散於肌表。水沒有風的阻礙,就會順利流動並從下部排出。

然而,如果臉部浮腫,鼻子有喘息聲,那麼虛弱的根本原因在於氣逆。此時,氣能外泄嗎?而且,如果逆行上行的氣勢還沒有停止,能完全發散出去嗎?外無法發散,內又不能回歸,所以無法治癒。

只有高明的醫生才能費盡心思,逐漸收斂其氣,順從膀胱的變化,這樣纔有機會讓患者存活下來。

故知不治二字原活,初非以死限之矣。

論《金匱》甘草乾薑湯,法云:肺痿吐涎沫而不咳者,其人不渴,必遺尿,小便數。所以然者,以上虛不能制下故也。此為肺中冷,必眩、多涎唾,用甘草乾薑湯以溫之。若服湯已,渴者屬消渴。

白話文:

在《金匱要略》中提到了甘草乾薑湯,原文提到,肺結核患者吐出泡沫狀的痰卻不咳嗽,患者不口渴,但會遺尿、小便頻繁。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上虛不能制下,或肺中寒涼,必會眩暈,涎唾多。而甘草乾薑湯可以溫肺,治療這種情況。如果服用甘草乾薑湯之後產生口渴,則屬於消渴症。

肺熱,則膀胱之氣化亦熱,小便必赤澀而不能多。若肺痿之候,但吐涎沫而不咳,復不渴,反遺尿而小便數者,何其與本病相反耶?必其人上虛不能制下,以故小便無所收攝耳。此為肺中冷,陰氣上巔,侮其陽氣,故必眩。陰寒之氣,凝滯津液,故多涎唾。若始先不渴,服溫藥即轉渴者,明是消渴飲一溲二之證。消渴又與癰疽同類,更當消息之矣。

白話文:

肺部有熱,則膀胱之氣化也熱,小便必定赤澀而且不能多。肺結核吐血的發生,只是吐涎沫而不咳嗽,又沒有口渴,反而遺尿和小便次數多,這怎麼和原本的疾病相反呢?必定是這個人上部虛弱不能約束下部,所以小便無所約束。這是因為肺中寒冷,陰氣上升至頭部,侵犯陽氣,所以必定眩暈。陰寒之氣凝滯津液,因此多痰液。如果起初沒有口渴,服用了溫藥就變渴,這明顯是消渴症,喝一斗水就排二斗尿的證狀。消渴症又和癰疽是同類,更應該注意觀察它的病症而加以治療。

論《金匱》射干麻黃湯厚朴麻黃湯,法云:咳而上氣,喉中水雞聲,射干麻黃主之。咳而脈浮者,厚朴麻黃湯主之。

白話文:

談到《金匱》中的射干麻黃湯,以及厚朴麻黃湯,書中說到:咳嗽伴有上氣,喉嚨裡發出像水雞鳴叫的聲音,可以用射干麻黃湯來治療。對於咳嗽伴有脈象浮空的患者,可以使用厚朴麻黃湯來治療。

上氣而作水雞聲,乃是痰礙其氣,氣觸其痰,風寒入肺之一驗耳。發表、下氣、潤燥、開痰,四法萃於一方,用以分解其邪,不使之合,此因證定藥之一法也。若咳而其脈亦浮,則外邪居多,全以外散為主,用法即於小青龍湯中,去桂枝、芍藥、甘草,加厚朴、石膏小麥,仍從肺病起見。以故桂枝之熱,芍藥之收,甘草之緩,概示不用。

白話文:

在上半身有痰,發作時,聲音像水雞叫,這原因是痰液阻礙了氣機,氣機觸碰痰液,風寒侵入肺部之一種症狀。發散、降氣、滋潤肺燥、化痰,四個方法都匯集在一起,用以分解外邪,不使邪氣合成一團,這是根據症狀確定治療方法的一個方法。如果咳嗽且脈象浮,則外邪較多,治療方法以散外邪為主,藥方可從小青龍湯中去掉桂枝、芍藥、甘草,加入厚朴、石膏、小麥,仍從肺病的角度來考慮。因此桂枝的熱性、芍藥的收斂性、甘草的緩和性等性質,均不適合使用。

而加厚朴以下氣,石膏以清熱,小麥引入胃中,助其升發之氣,一舉而表解脈和,於以置力於本病,然後破竹之勢可成耳。一經裁酌,直若使小青龍載肺病騰空而去,神哉!快哉!

白話文:

再加入厚朴來補氣,石膏來清熱,小麥引入胃中,幫助提升肺氣,一舉讓表症解除了,脈相也恢復正常了。所以,就全力治療真正的病症。然後,就可乘勝追擊了。經過這一番裁量配伍,直截了當就像讓小青龍將肺病載著騰空而去一樣,多麼的靈活!多麼的痛快!

論《金匱》澤漆湯,法云:咳而脈沉者,澤漆湯主之。

白話文:

討論《金匱要略》中的澤漆湯,方劑配法雲:咳嗽而脈象沉伏者,使用澤漆湯治療。

脈浮為在表,脈沉為在裡。表裡二字,與傷寒之表裡大殊,表者邪在衛,即肺之表也。里者邪在榮,即肺之裡也。熱過於榮,吸而不出,其血必結。血結則痰氣必為外裹,故用澤漆之破血為君,加入開痰下氣、清熱和榮諸藥,俾堅疊一空,元氣不損,制方之意若此。

白話文:

脈象浮現是疾病在體表的徵兆,脈象沉隱是疾病在體內的徵兆。表裡這兩個字,與傷寒病的表裡有很大的不同。表是邪氣在衛氣中,即肺的表層。裡是邪氣在營血中,即肺的裡層。熱邪過於營血,肺無法吸入而無法排出,患者的血液一定會凝結。血液凝結後,痰氣一定會包覆在體外,所以使用澤漆來活血化瘀作為君藥,加入化痰降氣、清熱和營等藥物,使痰氣瘀血一掃而空,元氣不受損傷,這是制定方劑的用意。

論《金匱》皂莢丸,法云:咳逆上氣,時時唾濁,坐不得眠,皂莢丸主之。

白話文:

談論《金匱要略》中的皁莢丸,原文中說:如果咳嗽逆氣上衝,時時吐痰,坐著睡不著,可以用皁莢丸來治療。

火熱之毒,結聚於肺。表之,里之,清之,溫之,曾不少應。堅而不可攻者,又用此丸豆大三粒,朝三服,暮一服,吞適得所。如棘針遍刺,四面環攻,如是多日,庶幾無堅不入,聿成蕩洗之功,不可以藥之微賤而少之也。胸中手不可及,即謂為代針丸可矣。

白話文:

火熱之毒,積聚在肺部。表面和內部都治療過,清熱解毒、溫肺散寒,卻毫無作用。堅硬難以攻克的疾病,又使用這種丸藥,每次三粒,早晚各服用一次,吞服後感到適應即可。就像針刺一樣遍佈全身,四面受敵,這樣多日治療,沒有堅硬的地方不能攻克,從而逐步發揮清熱解毒的功效,不能輕視藥物效用微小而忽視它。胸部深處,手夠不到的地方,可以稱之為代針丸了。

論《金匱》麥門冬湯,法云:火逆上氣,咽喉不利,止逆下氣者,麥門冬湯主之。

白話文:

談到《金匱》中的麥門冬湯,書中提到的原理是:火氣上升至胸腔,導致咽喉不適,治療此病以促進火氣下降、壓抑火氣為原則,而麥門冬湯正是主治此病的方劑。

此胃中津液乾枯,虛火上炎之證,治本之良法也。夫用降火之藥,而火反升;用寒涼之藥,而熱轉熾者,徒知與火熱相爭,未思及必不可得之數,不惟無益,而反害之。凡肺病有胃氣則生,無胃氣則死。胃氣者,肺之母氣也。本草有知母之名者,謂肺借其清涼,知清涼為肺之母也。

白話文:

這是一位中醫患者胃中津液乾枯,虛火上炎的證據,治療本病的最好方法是:使用降火藥物,但火勢反而升高;若使用寒涼藥物,熱氣反而更加熾烈,只知道與火熱對抗,卻沒有考慮到必然會遇到的問題,不僅無益,反而有害。所有的肺病患者,只要有胃氣就能生,沒有胃氣就會死。胃氣是肺的母氣,本草有「知母」這個藥名,是因為肺借用它來清涼,知道清涼是肺的生身之氣。

有貝母之名者,謂肺借其豁痰,實豁痰為肺之母也。然屢施於火逆上氣,咽喉不利之證,而屢不應,名不稱矣。孰知仲景有此妙法,於麥冬、人參,甘草、粳米、大棗,大補中氣,大生津液,此中增入半夏之辛溫一味,其利嚥下氣,非半夏之功,實善用半夏之功,擅古今未有之奇矣。

白話文:

diejenigen被稱為「貝母」的藥,據說能夠幫助肺部化痰,所以痰實際上算是肺部的「母親」。然而,貝母屢次用於火逆上氣、咽喉不利之症,屢次都沒有應驗,因此名不副實。但是,張仲景卻有一種妙法,在麥冬、人參、甘草、粳米、大棗這味藥裡,加上性質辛溫的半夏這種藥物,這樣就能順利潤喉化氣,這並不是半夏的功效,而是擅長使用半夏的功效,這是前所未有的神技。

論《金匱》桔梗湯,法云:咳而胸滿,振寒,咽乾不渴,時出濁唾腥臭,久久吐膿如米粥者,為肺癰,桔梗湯主之。

白話文:

<論《金匱》桔梗湯>,古方中說:咳嗽而且胸部有滿悶感,怕冷,咽喉乾燥卻不口渴,偶爾會吐出渾濁的、有腥味的唾液,持續一段時間後就會吐出像米粥一樣的膿液,這就是肺癰,桔梗湯對此病症有效。

此上提之法也。癰結肺中,乘其新造未固,提而出之。所提之敗血,或從唾出,或從便出而可愈。與滋蔓難圖,膿成自潰之死證迥殊。膿未成時,多服此種,亦足以殺其毒勢。而堅者漸瑕,壅者漸通也。然用藥必須有因,此因胸滿,振寒不渴,病不在裡而在表。用此開提其肺氣,適為恰當。如其勢已入里,又當引之從胃入腸,此法殊不中用矣。

白話文:

以上所說的便是提法。肺部生了癰,趁著它新生成還未鞏固,將它提出來。提出來的敗血,或者從唾液中吐出,或者從大便中排出就可以痊癒了。與蔓延難以根治,膿液形成後自行潰爛而死的證症完全不同。膿液未形成時,多服用此類藥物,也足以殺死毒性。這樣,堅硬的逐漸消退,阻塞的逐漸通暢。但是用藥必須有原因,此原因是胸中滿悶,發冷不渴,病在表而不在裡。用此法打開並提振肺氣,恰到好處。如果勢頭已入裡,又應引導它從胃部進入腸中,此法就完全沒用了。

論《金匱》葶藶大棗瀉肺湯,法云:肺癰不得臥,葶藶大棗瀉肺湯主之。附方云:肺癰胸滿脹,一身面目浮腫,鼻塞清涕出,不聞香臭酸辛,咳逆上氣,喘鳴迫塞,葶藶大棗瀉肺湯主之。三日一服,可服至三四劑,先服小青龍湯一劑,乃進。

白話文:

《金匱》中的葶藶大棗瀉肺湯,方劑中說:肺癰不能躺下,可以使用葶藶大棗瀉肺湯治療。附方雲:肺癰胸悶腹脹,全身面目浮腫,鼻塞清涕,聞不到香味、臭味、酸味、辛味,咳嗽逆氣,喘鳴聲迫於胸中,可以使用葶藶大棗瀉肺湯治療。每隔三天服用一次,可以服用三四劑,先服用小青龍湯一劑,再服用葶藶大棗瀉肺湯。

此治肺癰吃緊之方也。肺中生癰,不瀉其肺,更欲何待?然日久癰膿已成,瀉之無益。日久肺氣已索,瀉之轉傷。惟血結而膿未成,當亟以瀉肺之法奪之。亦必其人表證盡入於裡,因勢利導,乃可為功。所附之方項下,純是表證,何其甘悖仲景而不辭,然亦具有高識遠意,必因其里證不能少待,不得不用之耳。其云先服小青龍湯一劑,乃進,情可識矣。

白話文:

這是治療肺癰非常緊迫的方法。肺中生了癰,如果不瀉肺,還能等什麼呢?但如果時日已久,癰膿已經形成了,瀉肺就沒有益處了。如果時日已久,肺氣已經耗盡了,瀉肺反而會傷。只有在氣血凝結而膿未形成時,才應當趕緊用瀉肺的方法來奪取它。也必須是表證都已經入裡,抓住時機,順勢引導,才能奏效。附方項下,全是表證,為什麼這麼甘心悖逆仲景而毫不推辭,但這也是高見遠識,必然是因為裡證不能稍有等待,不得不這樣。他說先服小青龍湯一劑,然後再進攻,這種情況是可以理解的。

論其常,則當升散開提者,且未可下奪。論其急,則當下奪者,徒牽制於其外,反昧膿成則死之大戒,安得以彼易此哉!

白話文:

從常理來論,宜於扶正祛邪,使邪氣向上散發出來者,暫時不可攻下。從急迫的角度來論,宜於攻下的,卻反被牽制於方法或理論之外,忽略了膿液凝聚而成則會死的重大戒條,怎能以此代替彼呢!

論《金匱》越婢加半夏湯小青龍加石膏湯,法云:咳而上氣,此為肺脹,其人喘,目如脫狀,脈浮大者,越婢加半夏湯主之。又云:肺脹咳而上氣,煩躁而喘,脈浮者,心下有水,小青龍加石膏湯主之。

白話文:

《金匱》越婢加半夏湯和《傷寒論》小青龍加石膏湯的區別。

古書中說:咳嗽並伴隨喘息,這是肺脹的症狀,病人會喘氣,眼睛睜得很大,脈搏浮大,可以使用越婢加半夏湯來治療。

古書中又說:肺脹、咳嗽、氣喘、煩躁不安,脈搏浮大,這是心下有水的症狀,可以使用小青龍加石膏湯來治療。

前一方,麻黃湯中以杏仁易石膏,而加薑棗,則發散之力微而且緩。後一方中,以證兼煩躁,宜發其汗,麻桂藥中加入石膏,其力轉猛,然監以芍藥、五味子乾薑,其勢下趨水道,亦不至過汗也。越婢方中有石膏無半夏,小青龍方中有半夏無石膏,觀二方所加之意,全重石膏、半夏二物協力建功。石膏清熱,借辛溫亦能豁痰。

白話文:

前一個方子,在麻黃湯中用杏仁代替石膏,並加入薑棗,這樣一來,發散之力就減弱且緩慢了。後一個方子中,因為證候兼有煩躁,應該發其汗,麻桂藥中加入石膏,其力量變得猛烈,然而監控以芍藥、五味子、乾薑,其勢力趨向水道,也不會過度出汗。越婢方中有石膏但沒有半夏,小青龍方中有半夏但沒有石膏,從這兩個方子的加減之意來看,完全倚重石膏、半夏二物共同建立功勞。石膏清熱,藉助辛溫也能夠豁痰。

半夏豁痰,籍辛涼亦能清熱。不然,石膏可無慮,半夏在所禁矣。前麥門冬方中,下氣止逆,全借半夏入生津藥中。此二方,又借半夏入清熱藥中,仲景加減成方,無非生心化裁,後學所當神往矣。再論肺痿、肺癰之病,皆燥病也。肺稟清肅之令,乃金寒水冷之臟。火熱熏灼,久久失其清肅,而變為燥。

白話文:

半夏可以化痰,藉助辛涼之性也能清熱。否則,石膏可以不必使用了,半夏卻一定不能用。前面麥門冬湯方中,它能降氣止嘔,完全是因為將半夏加入了生津的藥物中。這兩個方子,同樣是將半夏加入了清熱藥中,仲景加減組合成方,無非是用心創造改進,後人學習應該敬佩嚮往。再說肺痿、肺癰的病,都是燥病。肺主清肅之令,乃是金寒水冷的臟器。火熱燻灼,時間久了就失去了清肅,而變成了燥。

肺中生癰,其津液全裹其癰,不溢於口,故口中辟辟然乾燥。肺熱成痿,則津液之上供者,悉從燥熱化為涎沫濁唾,證多不渴。較胃中津液盡傷,母病累子之痿,又大不同。只是津液之上輸者,變為唾沫,肺不沾其惠澤耳。若夫痿因津液不能滅火,反從火化,累年積歲,肺葉之間,釀成一大火聚。

白話文:

如果肺裡長了癰,那麼它所有的津液就會都聚集在癰那裏,無法溢出到口腔裡,所以口中感到非常乾燥。而如果是肺熱導致的痿證,那麼應該從上面輸送過來的津液,都會被燥熱之氣化為涎沫濁唾,所以即使痿證的患者大多不會感到口渴。這些情況與胃中津液完全枯竭,導致母病累子的痿證,又有很大的不同。只是那些從上面輸送到肺的津液,都變成了唾沫,所以肺部就無法得到它的滋潤罷了。如果痿證是因為津液無法滅火,反而從火中化生,日積月累,那麼肺葉之間就會堆積成一大片火熱。

以清涼投之,扞格不入矣。然雖扞格,固無害也。設以燥熱投之,以火濟火,其人有不坐斃者乎?半夏燥藥也,投入肺中,轉增其患,自不待言。但清涼既不能入,惟燥與燥相得,乃能入之,故用半夏之燥,入清涼生津藥中,則不但不燥,轉足開燥,其濁沫隨逆氣下趨。久久津液之上輸者,不結為涎沫,而肺得沾其漬潤,痿斯起矣。

白話文:

用清涼的藥物治療,痰液和藥物無法相容,無法進入肺中。雖然無法進入,但也不會造成傷害。如果用燥熱的藥物治療,以火助火,難道患者不會立即死亡嗎?半夏是燥藥,如果用於治療肺病,反而會加重病情,這是不言而喻的。但是,既然清涼的藥物無法進入肺中,只有燥藥才能與燥藥相容,才能進入肺中。因此,在治療肺病時,使用半夏的燥性,加入清涼生津的藥物中,不但不會加重燥熱,反而有緩解燥熱的作用,痰液隨逆氣下行。時間一長,輸送到上面的津液不凝結成粘液,肺部得到滋潤,痿症就能好轉。

人但知半夏能燥津液,孰知善用之,即能驅所燥之津液乎?此精蘊也。

附方,六方,系孫奇輩採附《金匱》者,論具本方之下。

《外臺》炙甘草湯,治肺痿涎唾多,心中溫溫液液者。

《千金》甘草湯

《千金》生薑甘草湯,治肺痿咳涎沫不止,咽燥而渴。

《千金》桂枝去芍藥加皂莢湯,治肺痿吐涎沫。

《外臺》桔梗白散,治咳而胸滿振寒,脈數,咽乾不渴,時出濁唾腥臭,久久吐膿如米粥者,為肺癰。

白話文:

《外臺》中記載的桔梗白散,是用於治療咳嗽、胸悶、畏寒、脈搏快速、咽喉乾燥但不想喝水、偶爾吐出腥臭的濃痰、最後吐出像米粥一樣的膿液,稱肺癰。

《千金》葦莖湯,治咳有微熱,煩滿,胸中甲錯,為肺癰。

【律四條】

凡肺痿病,多不渴。以其不渴,漫然不用生津之藥,任其肺日枯燥,醫之罪也。以其不渴,恣膽用燥熱之藥,勢必熇熇不救,罪加等也。

白話文:

凡是肺痿的疾病,大多不感到口渴。因為不口渴,醫生便隨意不用生津的藥物,任由肺部日益枯燥,這是醫生的罪過。因為不口渴,就任意使用燥熱的藥物,勢必會加重病情,難以治癒,罪過更加嚴重。

凡治肺痿病,淹淹不振,如魯哀朝,雖孔聖不討三家僣竊,但扶天常,植人紀,嘿維宗社耳。故行峻法,大驅涎沫,圖速效,反速斃,醫之罪也。

白話文:

無論治療哪種肺癆病,病勢延宕不振,如同魯哀公朝代,即使是孔子那樣的聖人,也不去追究季孫、叔孫、孟孫三家篡竊魯國政權的事情,只是扶持天下的正常規律,建立人倫秩序,默默維護宗廟社稷罷了。因此,實施嚴酷的法令,大規模驅除邪惡勢力,企圖迅速取得成效,反而加速死亡,這是醫生的罪過。

凡治肺癰病,須與肺痿分頭異治。肺癰為實,肺痿為虛;肺癰為陽實,肺痿為陰虛;陽實始宜散邪,次宜下氣。陰虛宜補胃津,兼潤肺燥。若不分辨而誤治,醫殺之也。

白話文:

凡是治療肺癰疾病,須與肺痿分開來分別治療。肺癰是實證,肺痿是虛證;肺癰是陽實,肺痿是陰虛;陽實應該先散邪,然後宣散肺氣。陰虛應該補胃液,同時滋潤肺臟的燥熱。如果不分清而誤治,就會導致醫者殺死病人。

凡治肺癰病,以清肺熱,救肺氣,俾其肺葉不致焦腐,其金乃生。故清一分肺熱,即存一分肺氣。而清熱必須滌其壅塞,分殺其勢於大腸,令濁穢膿血,日漸下移為妙。若但清解其上,不引之下出,醫之罪也。甚有惡其下利奔迫,而急止之,罪加等也。

白話文:

在治療肺癰疾病時,以清肺熱,救肺氣為原則,使肺部組織不至於壞死,肺金之氣才能生長。因此,清除了十分之一的肺熱,就能保全十分之一的肺氣。而清熱必須疏通肺部阻塞,將肺部膿血的勢頭引導到腸道,讓膿血逐漸下降,這是最好的治療方法。如果只清解肺部的熱氣,不引導膿血下行排出身體,這是醫生的罪過。更為嚴重的是,有的醫生厭惡病人下利奔迫,急於止瀉,這樣做的罪過就更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