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門法律》~ 卷一 (26)
卷一 (26)
1. 先哲格言
太陽司天之政,歲宜以苦燥之溫之。陽明司天之政,歲宜以苦辛汗之清之散之,又宜以咸。少陽司天之政,歲宜以咸宜辛宜酸,滲之泄之漬之發之,觀氣寒溫,以調其氣。太陰司天之政,歲宜以苦燥之溫之,甚者發之泄之,不發不泄,則濕氣外溢,肉潰皮坼,而水血交流。
少陰司天之政,歲宜咸以軟之而調其上,甚則以苦發之,以酸收之而安其下,甚則以苦泄之。厥陰司天之政,歲宜以辛調之,以酸潤之。(纂經旨)
歲以陽為首,正正也,寅引也。少陽之氣始於泉下,引陽升而在天地人之上,即天之分,五穀草木皆甲拆於此時也。至立夏少陰之火,熾於太虛,則草木盛茂,垂枝布葉,乃陽之用陰之體,此所謂天以陽生陰長。《經》言歲半以前,天氣主之,在乎升浮也。至秋而太陰之運,初自天而下逐,陰降而徹地,則金振燥令,風厲霜飛,品物咸殞,其枝獨在,若乎毫毛。
至冬則少陰之氣,復伏於泉下,水冰地坼,萬物周密,陰之用陽之體也,此所謂地以陽殺陰藏。《經》言歲半以後,地氣主之,在乎降沉也。飲食入胃,而精氣先輸脾歸肺,上行春夏之令,以滋養周身,乃清氣為天者也。升已而輸膀胱,行秋冬之令,為傳化糟粕,轉味而出,乃濁陰為地者也。
若夫順四時之氣,起居有時,以避寒暑,飲食有節,及不暴喜怒,以頤神志,常欲四時均平,而無偏勝則安。不然損傷脾胃,真氣下溜,或下泄而久不能升,是有秋冬而無春夏,乃生長之用,陷於隕殺之氣,而百病皆起,或久升不降,亦病焉。(王安道)
《天元紀大論》等篇,以年歲之支幹,分管六氣,蓋已失先聖之旨矣。年歲之支幹,天下皆同,且通四時不變也。天氣之溫暑寒涼,民病之虛實衰旺,東西南北之殊方,春夏秋冬之異候,豈有皆同之理?此其妄誕,蓋不待深論而可知也。近世傷寒論法,則以得病日之干支為主,其源亦出於此,決不可用。
蓋金木水火土之氣,各主一時,當時則為主氣,為司天。非其時而有其氣,則為客氣。與時正相反者,則謂在泉,為其氣伏於黃泉之下而不見也。治療之法,用熱遠熱,用寒遠寒,所謂必先歲氣,毋伐天和也。春時木氣司天,則四方皆溫;夏時火氣司天,則四方皆熱;夏秋之交,土氣司天,則四方皆濕;秋則皆涼;冬則皆寒。民病往往因之,此則理之易見者也。
其有氣與時相反者,則所謂客氣者也,故治療之法,亦有假者反之之說,觀此則運氣之說,思過半矣,(何柏齋)
足相火屬膽。配肝,主血者也。手相火屬三焦,配腎之命門,主精者也。肝與命門皆屬風木,木中有火,則精血之中有熱氣也。然精血體潤,水也。火與水相守,故不發,至發而為熱,則皆精血將枯之所致也,譬木枯則火易焚耳。故相火發者難治,今虛勞骨蒸之病,皆相火發熱之證也,小水不能減大火,法當補陰,則熱自退。(何柏齋論丹溪相火主動等誤)
白話文:
[先哲格言]
太陽主掌時令的時候,這一年適合用苦味、乾燥、溫熱的藥物來調理。陽明主掌時令的時候,這一年適合用苦味、辛辣的藥物,透過發汗、清熱、疏散的方式來調理,也可以用鹹味的藥物。少陽主掌時令的時候,這一年適合用鹹味、辛味、酸味的藥物,透過滲透、排泄、浸潤、發散的方式來調理,要觀察氣候的寒溫變化,來調整身體的氣。太陰主掌時令的時候,這一年適合用苦味、乾燥、溫熱的藥物來調理,如果情況嚴重,可以用發散、排泄的方式來處理,如果沒有發散或排泄,濕氣就會外溢,導致肌肉潰爛、皮膚破裂,造成水和血混雜流出。
少陰主掌時令的時候,這一年適合用鹹味藥物來軟化身體,並調和上部的氣;如果情況嚴重,可以用苦味藥物來發散,用酸味藥物來收斂,使下部安定;如果情況非常嚴重,可以用苦味藥物來排泄。厥陰主掌時令的時候,這一年適合用辛味藥物來調和,用酸味藥物來滋潤。
一年以陽氣為首,正月代表剛開始,寅時代表引導。少陽之氣從地底湧出,引導陽氣上升到天地人之間,這就是天的部分,五穀草木都在這時開始發芽生長。到了立夏,少陰的火氣在太空中旺盛,草木就更加茂盛,枝葉繁多,這是陽的功用、陰的形體,這就是所謂的「天以陽生陰長」。《經》說一年中一半的時間,天氣主導,主要表現為上升和飄浮。到了秋天,太陰的運行,開始從天上向下移動,陰氣下降並到達地面,這時金氣帶來乾燥的命令,風刮得厲害、霜降紛飛,萬物凋零,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,如同細毛一般。
到了冬天,少陰的氣又潛伏到地底下,水結冰、地面龜裂,萬物都收斂起來,這是陰的功用、陽的形體,這就是所謂的「地以陽殺陰藏」。《經》說一年中一半的時間,地氣主導,主要表現為下降和沉降。食物進入胃裡,精氣會先輸送到脾,再回到肺,向上運行,發揮春夏的命令,滋養全身,這就是清氣屬於天的部分。上升之後,會輸送到膀胱,發揮秋冬的命令,將食物殘渣轉化,排泄出去,這就是濁陰屬於地的部分。
如果能夠順應四季的氣候變化,作息規律,避免寒冷和暑熱,飲食有節制,並且不暴怒暴喜,來修養精神,保持四季的平衡,不要偏盛一方,就能平安健康。否則就會損傷脾胃,使真氣下洩,或者向下排泄太久而無法上升,這樣就會有秋冬而沒有春夏,把生長的功能陷於衰亡之氣,導致各種疾病產生,或者向上升太久而無法下降,也會生病。
《天元紀大論》等篇章,用年歲的天干地支來區分管理六氣,這已經失去了古代聖賢的宗旨。年歲的天干地支,天下都是相同的,而且四季運行不會改變。天氣的溫熱寒涼,人民疾病的虛實強弱,東西南北的差異,春夏秋冬的不同時令,怎麼可能都相同呢?這種荒謬的說法,不用深入討論就可以知道了。近世的傷寒論,以得病當天的天干地支為主,這種說法也是源自於此,絕對不能採用。
金木水火土的氣,各自主管一個時令,當時令到了,就成為主氣,稱為「司天」。如果不是當時令的氣出現,就成為「客氣」。和當時令完全相反的氣,就稱為「在泉」,表示氣潛伏在地底下看不到。治療的方法,要用熱的藥物來對治熱的邪氣,用寒的藥物來對治寒的邪氣,這就是所謂的「必須先考慮當年的氣候,不要違背天地的和諧」。春天木氣主掌時令,四方都會溫暖;夏天火氣主掌時令,四方都會炎熱;夏秋之交,土氣主掌時令,四方都會潮濕;秋天就會涼爽;冬天就會寒冷。人們的疾病往往是由此引起的,這是很容易理解的道理。
如果遇到氣候和時令相反的情況,就是所謂的「客氣」,因此治療的方法,也有用相反的藥物來治療的說法。觀察這一點,運氣學說就思考過半了。
足部的相火屬於膽,配合肝,主管血液;手部的相火屬於三焦,配合腎的命門,主管精液。肝和命門都屬於風木,木中有火,所以精血之中有熱氣。然而精血本質是潤澤的,屬於水。火和水互相制衡,所以不會發散,一旦發散而成為熱,都是因為精血將要枯竭所導致的,就像木頭枯了就容易燃燒一樣。因此,相火發散很難治療,現在虛勞骨蒸的疾病,都是相火發熱的症狀,用少量的水無法澆滅大火,應該用滋養陰液的方式來治療,熱就會自然消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