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門法律》~ 卷六 (42)
卷六 (42)
1. 黃癉門方
酒煮黃連丸，治酒癉。（方見三氣門）
加味四君子湯，治色癉。人參，白朮，白茯苓，白芍藥，黃耆，白扁豆（炒各三錢），甘草（炙一錢），水二鍾，生薑五片，紅棗二枚，煎一鍾，服無時。
腎癉湯，治腎癉目黃，渾身金色，小便赤澀。升麻根（半兩），蒼朮，防風根，獨活根，白朮，柴胡根，羌活根，葛根（各半錢），白茯苓，豬苓，澤瀉，甘草根（各三分），黃柏（二分），人參，神麯（各六分），分作二帖，水煎，食前稍熱服。按：東垣之制此方，無非欲解散腎藏之瘀熱，傳出膀胱之府，俾得表裡分消耳。究竟所用表藥之根，終是體輕無力，不能深入，更不能透瘀熱堅壘。雖有深心，亦不過無可奈何之方而已，醫而不從事仲景，能免面牆而立乎？
小菟絲子丸，治女勞癉。又治腎氣虛損，五勞七傷，少腹拘急，四肢痠疼，面色黧黑，唇口乾燥，目暗耳鳴，心煩氣短，夜夢驚恐，精神困倦，喜怒無常，悲憂不樂，飲食無味，舉動乏力，心腹脹滿，腳膝痿緩，小便滑數，房室不舉，股內濕癢，水道澀痛，小便出血，時有遺瀝，並宜服之。久服填骨髓，續絕傷，補五臟，去萬病，明視聽，益顏色，輕身延年，聰耳明目。石蓮肉（二兩），白茯神（蒸一兩），菟絲子（酒浸研五兩），懷山藥（二兩小半打糊），上為細末，用山藥糊搜和為丸，如梧子大。每服五十丸，溫酒或鹽湯下，空心服。如腳膝無力，木瓜湯下，晚食前再服。按：後人制方，方下必誇大其辭，令用者欣然樂從。似此一方，立於無過之地，洋洋盈耳，何不可耶。
崔氏八味丸，治女勞癉。（方見二卷中寒門）
滑石散，治女勞癉。（詳辨其訛，宜合前論細閱。），滑石（一兩半），白礬（一兩枯），上為細末，每服二錢，用大麥粥清食前調服，以小便出黃水為度。按：此方即《金匱》硝石礬石散也。後人不解用硝石之意，狂瞽輕變其藥，並變方名，前有顓論論之矣。茲再托出《金匱》制方奧義，相與明之。蓋少陰主內，一身精血，悉屬主管。血雖化於脾，生於心，藏於肝，苟少陰腎之主內者病，則脾莫得而化血，心莫得而生血，肝莫得而藏血，榮衛之運行稽遲，充身之血液敗結，乃至為乾血勞，為女勞癉。向非亟去其敗結，新血不生，將其人亦不生矣！原方取用硝石鹹寒，壯水之主，以驅滌腸胃瘀壅之濕熱，推陳致新。合之礬石能除固熱之在骨髓者，並建消瘀除濁之偉績，以大麥粥為使，引入腸胃，俾瘀血分從二陰之竅而出。大便屬陰其色黑，小便屬陽其色黃，可互驗也。後之無識者，更硝石為滑石，但取小便色黃為驗，並不問大便之色黑，疏陋極矣。陳無擇從諛其說，擬議於二方之間，門外之漢，不足責也。古今之以小成自狃者，獨一無擇乎哉！
白話文：
黃癉門方
酒煮黃連丸：用來治療因喝酒引起的黃疸病。（藥方在三氣門篇有記載）
加味四君子湯：用來治療臉色發黃的黃疸病。藥材包括：人參、白朮、白茯苓、白芍藥、黃耆、炒白扁豆（各三錢）、炙甘草（一錢）。用水兩碗，加生薑五片、紅棗兩枚，煎煮至剩下一碗，不拘時間服用。
腎癉湯：用來治療因腎臟問題引起的黃疸，症狀是眼睛發黃、全身皮膚呈現金色，小便赤黃且排尿困難。藥材包括：升麻根（半兩）、蒼朮、防風根、獨活根、白朮、柴胡根、羌活根、葛根（各半錢）、白茯苓、豬苓、澤瀉、甘草根（各三分）、黃柏（二分）、人參、神麯（各六分）。將藥材分成兩份，用水煎煮，在飯前稍微加熱後服用。
- 按語：醫家李東垣制定這個藥方的目的，是為了疏散腎臟積聚的瘀熱，讓它從膀胱排出，使身體內外都能夠消除病邪。但藥方中使用的藥材，都屬於輕浮的根莖類，藥力不足以深入病灶，也無法穿透堅固的瘀熱。雖然用心良苦，也只是不得已而為之的方法。如果學醫的人不遵循張仲景的醫理，就像面對牆壁一樣，毫無進展。
小菟絲子丸：用來治療婦女因勞累過度引起的黃疸病。同時也適用於腎氣虛損、五勞七傷、下腹部拘緊、四肢痠痛、面色發黑、嘴唇乾燥、眼睛昏花、耳鳴、心煩氣短、夜間做惡夢、精神疲憊、情緒不穩、悲傷憂愁、食慾不振、身體乏力、心腹脹滿、腳膝無力、小便頻數且失禁、性功能障礙、大腿內側濕癢、排尿困難疼痛、小便出血，甚至有時尿液滴滴答答無法排淨等症狀。長期服用此藥，可以填補骨髓、修復斷裂的損傷、補養五臟、去除各種疾病、改善視力和聽力、使面色紅潤、身體輕盈、延年益壽、耳聰目明。藥材包括：石蓮肉（二兩）、蒸過的白茯神（一兩）、酒浸後研磨的菟絲子（五兩）、懷山藥（二兩多一點，打成糊狀）。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細末，用山藥糊調和製成丸子，大小如梧桐子。每次服用五十丸，用溫酒或淡鹽水送服，空腹服用。若腳膝無力，可用木瓜湯送服，晚上飯前再服一次。
- 按語：後人撰寫藥方時，常常會誇大其功效，使人樂於接受並使用。像這個藥方，功效並無過譽之處，說明文字也言之鑿鑿，有何不可呢？
崔氏八味丸：用來治療婦女因勞累過度引起的黃疸病。（藥方在第二卷中寒門篇有記載）
滑石散：用來治療婦女因勞累過度引起的黃疸病。（需詳細辨別其錯誤之處，應與之前論述仔細閱讀。）藥材包括：滑石（一兩半）、枯礬（一兩）。將以上藥材研磨成細末，每次服用二錢，用大麥粥清送服，在飯前服用，以小便排出黃水為度。
- 按語：這個藥方就是《金匱要略》中的硝石礬石散。後人不了解硝石的功效，隨意更改藥方，甚至連藥名都改了，之前已經有專門文章論述過這個錯誤。現在再次闡述《金匱要略》制定藥方的深奧道理，希望大家都能明白。少陰腎主掌身體的內在，全身的精血都由它主管。雖然血是由脾化生、心生成、肝儲藏，但如果少陰腎這個主內臟的病了，那麼脾就無法化生血、心就無法產生血、肝就無法儲藏血，導致營衛之氣運行不暢，身體裡的血液會變得敗壞淤積，最終形成乾血勞或婦女勞癉。如果不及時去除這些淤積的敗血，新血就無法生成，人也會因此而死去！原方選用硝石，其味鹹性寒，可以增強腎臟的水氣，驅除腸胃中積聚的濕熱，促進新陳代謝。再配合礬石，可以去除骨髓中的頑固熱邪，共同完成消除瘀血、清除濁物的功效。用大麥粥作為引經藥，將藥力引入腸胃，使瘀血分別從大小二便排出。大便屬陰，顏色是黑色的；小便屬陽，顏色是黃色的，這可以相互驗證。後世那些無知的人，將硝石改成滑石，只以小便排出黃色液體作為療效判斷的依據，卻不問大便的顏色是否黑色，實在是疏漏至極。陳無擇隨聲附和這種說法，在兩個錯誤的藥方之間搖擺不定，這種不懂醫理的外行人，不值得責備。古今那些自以為有點小成就就驕傲自滿的人，難道只有陳無擇一人嗎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