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醫門法律》~ 卷六 (7)
卷六 (7)
1. 消渴門方
潔古化水丹，治手足少陰渴飲水不止，或心痛者。《本事》治飲冷水多。川烏（臍大者四枚炮去皮），甘草（灸一兩），牡蠣（生三兩），蛤粉（用厚者炮四兩），上為細末，醋浸蒸餅為丸。每服十五丸，新汲水下。心痛者醋湯下立愈。飲水一石者，一服愈。海藏云：此藥能化停水。按：飲水過多，亦有能消其火熱者，而火熱既消，反不能消水，轉成大患者，多有之。潔古有見於此，而用川烏助火，合之牡蠣、蛤粉鹹寒，共成消水之功也。又恐才退之火熱，其根尚伏，所以不多用之，原有深意，但不和盤托出以告人耳。
黃連膏，治口舌乾，小便數，舌上赤，生津液，除乾燥，長肌肉。黃連（一斤碾為末），牛乳汁，白蓮藕汁，生地黃汁（各一斤），上將汁熬膏，搓黃連末為丸，如小豆大。每服二十丸，少呷湯下，日進十服。
生地黃膏，治證同前。生地黃（一握），蜂蜜（一兩），人參（半兩），白茯苓（一兩），上先將地黃洗搗爛，以新汲水調開，同蜜煎至一半，入參、苓末拌和，以瓷器密收，匙挑服。按：二膏一用苦寒合甘寒，一純用甘寒，相其所宜，擇而用之，治消渴之權衡，大略可推，故兩錄之。
天門冬丸，治初得消中，食已如飢，手足煩熱，背膊疼悶，小便白濁。天門冬，土瓜根（乾者各一兩半），栝蔞根，熟地黃，知母（焙一兩半），肉蓯蓉（酒浸一宿切焙），鹿茸，五味子，赤石脂，澤瀉（各一兩半），雞內金（三具微炙），桑螵蛸（十枚炙），牡蠣（煅二兩），苦參（一兩），上為細末，煉蜜丸，如梧子大。每服二十丸，用粟米飲送下，食前。按：初得中下二消，急治其本可也。丸藥本緩，且只服二十丸，未免悠悠從事矣。方中藥品頗佳，但赤石脂有可議耳，減去此物，更增三倍用之，可以必效，蓋初起之易為功也。
豬腎薺苨湯，治消中日夜尿八九升者。豬腎（二具），大豆（一斤），薺苨，石膏（各三兩），人參，茯苓（一作茯神），知母，葛根，黃芩，磁石（綿裹），栝蔞根，甘草（各二兩），上㕮咀，用水一斗五升，先煮豬腎、大豆，取一斗，去滓，下藥煮取三升。分作三服，渴急飲之，下焦熱者，夜輒服一劑，渴止勿服。按：此方用白虎等清涼之劑，加入豬腎、大豆、磁石，引諸清涼入腎，且急服之。凡熱熾盛於上下二焦者，在所必用。後有制薺苨丸，治強中為病，莖長興盛，不交精溢。消渴之後，多作癰疽，皆由過服丹石所致。即以本方去石膏、知母、葛根、黃芩，加鹿茸、地骨皮、熟地黃、沉香，以其病在中下，陽氣陰精兩竭，故舍上焦之清涼，而事下焦之溫補，為合法也。
腎瀝散，治腎消，腎氣虛損發渴，小便數，腰疼痛。雞䏶胵（微炙），遠志（去心），人參，桑螵蛸（微炒），黃耆，澤瀉，桂心，熟地黃，白茯苓，龍骨，當歸（各一兩），麥門冬（去心），川芎（各二兩），五味子，炙甘草，玄參（各半兩），磁石（半兩研碎淘去赤汁），上銼碎，每服用羊腎一對切去脂膜，先以水一盞半，煮腎至一盞，去水上浮脂及腎，次入藥五錢，生薑半分，煎至五分，去滓空心服，晚食前再服。按：腎氣虛損之證，本陰精不足，當歸、川芎，雖云補陰，不能補精，且一辛一散，非所宜施。不若以山茱萸、枸杞子代之為長，以其引用之法頗佳，故取之。
白話文：
潔古化水丹：這個藥方治療手少陰經（心腎）的疾病，病患會口渴、喝水不止，甚至會心痛。《本事方》則用來治療喝冷水過多的情況。藥材包含：炮製過的川烏（選擇臍部大的四枚）、炙甘草（一兩）、生牡蠣（三兩）、炮製過的蛤粉（選擇厚實的四兩）。將這些藥材磨成細末，用醋浸泡過的蒸餅製成藥丸，每次服用十五丸，用新汲的清水送服。如果是心痛，則改用醋湯送服，效果會立即顯現。有的人喝水能喝到一石（古代容量單位）那麼多，吃一服藥就好。李杲（號海藏）說，這個藥能消除體內停滯的水分。說明：有些人喝水過多，也能夠消除體內的火熱，但火熱消除後，反而不能再消除體內的水分，結果病情變得更嚴重，這種情況很常見。張元素（號潔古）了解這個道理，所以用川烏來助火，再搭配牡蠣、蛤粉這類鹹寒的藥材，共同達到消除水分的作用。同時，他可能擔心剛退去的火熱病根還在，所以沒有大量使用川烏，這其中有很深的用意，只是沒有明說出來而已。
黃連膏：這個藥方治療口乾舌燥、小便次數多、舌頭發紅等症狀，能促進津液生成、消除乾燥、增長肌肉。藥材包含：黃連（磨成粉末一斤）、牛奶汁、白蓮藕汁、生地黃汁（各一斤）。將這些汁液熬成膏狀，然後加入黃連粉末製成如小豆大小的藥丸。每次服用二十丸，稍微喝點湯送服，每天服用十次。
生地黃膏：這個藥方治療的病症與黃連膏相同。藥材包含：生地黃（一把）、蜂蜜（一兩）、人參（半兩）、白茯苓（一兩）。先將生地黃洗淨搗爛，用新汲的清水調開，加入蜂蜜一同煎煮至一半的量，再加入人參、茯苓的粉末攪拌均勻，然後用瓷器密封儲存，用湯匙舀出服用。說明：這兩種膏藥，一個用苦寒和甘寒的藥材搭配，另一個則純用甘寒的藥材。可以根據病人的情況選擇適合的藥方，這是治療消渴病的重要方法，可以推測出其中的大概道理，所以兩種藥方都記錄下來。
天門冬丸：這個藥方治療剛開始患上消渴病，吃完飯很快就又覺得餓、手腳煩躁發熱、背部疼痛悶脹、小便混濁等症狀。藥材包含：天門冬、土瓜根（乾燥的，各一兩半）、栝蔞根、熟地黃、知母（焙乾，一兩半）、肉蓯蓉（用酒浸泡一晚後切片焙乾）、鹿茸、五味子、赤石脂、澤瀉（各一兩半）、雞內金（稍微炙烤，三具）、桑螵蛸（炙烤，十枚）、煅燒過的牡蠣（二兩）、苦參（一兩）。將這些藥材磨成細末，用煉製過的蜂蜜製成如梧桐子大小的藥丸。每次服用二十丸，用粟米湯送服，在吃飯前服用。說明：剛開始出現上消、中消、下消等消渴病症狀時，要盡快治療根本病因。藥丸本來藥效就比較慢，而且一次只服用二十丸，效果可能會比較慢。這個藥方中的藥材都很好，但赤石脂可能有些問題，如果去掉赤石脂，增加其他藥材的用量三倍，效果會更好，因為剛開始發病比較容易治好。
豬腎薺苨湯：這個藥方治療消渴病導致白天晚上小便量達到八九升的人。藥材包含：豬腎（兩具）、大豆（一斤）、薺苨、石膏（各三兩）、人參、茯苓（或茯神）、知母、葛根、黃芩、磁石（用棉布包裹）、栝蔞根、甘草（各二兩）。將這些藥材切碎，用水一斗五升，先煮豬腎、大豆，取出一斗的湯汁，去掉藥渣，再放入其他藥材煮到剩下三升。分三次服用，如果口渴得厲害就喝，如果下焦有熱，晚上可以服用一次，口渴止住了就不要再服用。說明：這個藥方使用了白虎湯等清涼的藥材，加入了豬腎、大豆、磁石，引導清涼藥性進入腎臟，而且要趕快服用。凡是上焦、下焦熱盛的情況，都適合使用這個藥方。之後還有製成薺苨丸，治療陰莖勃起過度，導致遺精的病症。消渴病之後，很多人會長癰瘡，都是因為過度服用丹石造成的。可以用這個湯方去掉石膏、知母、葛根、黃芩，加入鹿茸、地骨皮、熟地黃、沉香，因為這種病症是中下焦出現問題，陽氣和陰精都耗竭了，所以要捨棄上焦的清涼藥材，轉而溫補下焦，才是合適的治療方法。
腎瀝散：這個藥方治療腎虛導致的消渴病，症狀有：腎氣虛損、口渴、小便次數多、腰痛。藥材包含：雞內金（稍微炙烤）、遠志（去心）、人參、桑螵蛸（稍微炒過）、黃耆、澤瀉、桂心、熟地黃、白茯苓、龍骨、當歸（各一兩）、麥門冬（去心）、川芎（各二兩）、五味子、炙甘草、玄參（各半兩）、磁石（磨碎後淘去紅色的汁液，半兩）。將這些藥材切碎，每次用羊腎一對，切開去掉脂肪，先用水一碗半煮腎到剩一碗，去掉水上的浮油和腎，再加入藥材五錢、生薑半分，煎至剩五分，去掉藥渣，空腹服用，晚上吃飯前再服用一次。說明：腎氣虛損的病症，根本是陰精不足，當歸、川芎雖然說能補陰，但不能補精，而且一個辛溫一個散氣，不是合適的藥材。不如用山茱萸、枸杞子代替更好。這個藥方引導藥性進入體內的方法很好，所以記錄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