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濟陰綱目》~ 卷之六 (3)
卷之六 (3)
1. 論合男女必當其年
褚尚書，求男論云：建平孝王妃姬，皆麗無子，擇民家未笄女子入御，又無子。問曰，求男有道乎？澄對曰：合男女必當其年。男雖十六而精通，必三十而娶；女雖十四而天癸至，必二十而嫁（今有年二十而乳子者，亦事之變也），皆欲陰陽完實，然後交而孕，孕而育，育而子堅壯強壽。今未笄之女，天癸始至，已近男色，陰氣早泄，未完而傷，未實而動，是以交而不孕，孕而不育，育而子脆不壽，此王之所以無子也。然婦人有所產皆女者，有所產皆男者，大王誠能訪求多男婦人至宮府，有男之道也（方是求子一法）。王曰善。未再期，生六男。夫老陽遇少陰，老陰遇少陽，亦有子之道也。
白話文：
褚尚書在求子的理論中提到：建平孝王的妃子和姬妾都很漂亮卻都沒有孩子，於是挑選民間還沒成年、未及笄的少女進宮侍寢，結果還是沒有孩子。有人問說：「求子有方法嗎？」褚澄回答說：「男女交合一定要在適當的年紀。男子雖然十六歲就精通，但一定要到三十歲才娶妻；女子雖然十四歲天癸就來了，但一定要到二十歲才嫁人（現在有二十歲就生孩子的，也是特殊情況），這樣都是為了讓陰陽完實，然後交合才能懷孕，懷孕後才能生育，生育的孩子才會堅壯強健長壽。現在未成年的少女，天癸剛來就接近男色，陰氣過早洩漏，還沒完整就受傷，還沒充實就動慾，所以交合而不懷孕，懷孕而不能生育，生下來的孩子體弱不長壽，這就是孝王沒有孩子的原因。然而，婦女有的是生女兒，有的是生兒子，大王您如果能尋訪多生男丁的婦女到宮中，這也是求子的方法（這是求子的一種方法）。」孝王說：「好。」不到兩年，就生了六個兒子。年長的陽氣遇到年少的陰氣，年長的陰氣遇到年少的陽氣，也是有孩子的方法。
2. 論男女精血盛衰
褚尚書，曰：飲食五味，養髓、骨、肉、血、肌膚、毛髮。男子為陽，陽中必有陰，陰中之數八，故一八而陽精升，二八而陽精溢；女子為陰，陰中必有陽，陽中之數七，故一七而陰血升，二七而陰血溢。陽精陰血，皆飲食五味之秀實也（盛衰之道，在七損八益中）。方其升也，智慮開明，齒牙更始，發黃者黑，筋弱者強；暨其溢也，凡充身肢體手足耳目之餘，雖針芥之瀝，無有不下，凡子形肖父母者，以其精血嘗於父母之身，無所不瀝也。是以父一肢廢，則子一肢不肖其父；母一目虧，則子一目不肖其母。精未通，而御女以通其精，則五體有不滿之處，異日有難狀之疾；陰已痿而思色，以降其精，則精不出內，故小便道澀而為淋。精已耗而復竭之，則大小便道牽疼，愈疼則愈欲大小便，愈便則愈疼。女人天癸既至，逾十年無男子合，則不調，未逾十年，思男子合，亦不調；不調則舊血不出，新血誤行，或漬而入骨，或變而之腫，或雖合而難子。合男子多，則瀝枯虛人；產乳眾，則血枯殺人，觀其精血思過半矣。（血竭者，淫白液；精竭者，必血來。一以氣不及化血，一以血不及化精，二者病則一般，其為害又不止於此）
白話文：
褚尚書說：飲食中的五種味道，可以滋養骨髓、骨骼、肌肉、血液、皮膚、毛髮。男子屬陽，陽中有陰，陰的數目是八，所以男子八歲時陽精開始上升，十六歲時陽精充盈。女子屬陰，陰中有陽，陽的數目是七，所以女子七歲時陰血開始上升，十四歲時陰血充盈。陽精和陰血都是飲食五味中的精華。（盛衰的道理，在於七損八益的變化中）。當它們開始上升的時候，人的思緒清晰明朗，牙齒開始更換，頭髮由黃轉黑，筋骨由弱轉強；等到它們充盈的時候，凡是充滿全身，包括四肢、手足、耳目的多餘精血，即使像針尖或芥末那樣微少的量，沒有不向下流洩的，凡是子女外貌像父母的原因，是因為父母的精血曾存在於他們身體裡，沒有任何地方沒有滲透到的。因此，父親有一個肢體殘廢，那麼兒子有一個肢體也會不像他的父親；母親有一隻眼睛失明，那麼兒子有一隻眼睛也會不像他的母親。在精未發育成熟的時候，就與女子交合來使精液洩出，那麼身體的五個方面就會有不完整的地方，將來會有難以描述的疾病；陰氣已經衰退卻還想著性慾，來強行洩出精液，那麼精液就無法正常排出，所以小便會感到澀痛而變成淋病。精液已經耗盡卻又再次竭力洩出，那麼大小便的通道就會牽引疼痛，越疼就越想大小便，越排泄就越疼。女人天癸（月經）來潮後，超過十年沒有男子交合，就會導致月經不調；不到十年，就想著與男子交合，也會導致月經不調；月經不調就會導致舊血排不出去，新血錯誤運行，有的會滲入骨頭，有的會轉變成腫塊，有的即使交合也很難懷孕。與過多的男子交合，就會使精血枯竭，導致身體虛弱；生育過多，就會使血枯竭而喪命，從精血的變化來看，就知道其中的道理超過一半了。（血枯竭，就會流出像白色的淫液；精枯竭，一定會流血。一種是因為氣不足以轉化成血，一種是因為血不足以轉化成精，這兩種病的狀況是相同的，其危害不僅僅是這些）。
3. 論成胎分男女之異
褚尚書，曰：男女之合，二精皆暢，陰血先至，陽精後沖，血開裹精，精入為骨，而男形成矣；陽精先入，陰血後參，精開裹血，血入為骨，而女形成矣。陽氣聚面，故男子面重，溺死者必伏；陰氣聚背，故女子背重，溺死者必仰。走獸溺死，仰伏皆然。陰陽均至，非男非女之身，精血散分，駢胎品胎之兆：父少母老，產女必羸，母壯父衰，生男必弱。古之良工，首察乎此，氣受偏瘁，與之補之。補羸女則養血壯脾，補弱男則壯脾節色。羸女宜及時而嫁，弱男宜待壯而婚，此疾外所務之本，不可不察也。
丹溪，曰：成胎以精血之後先分男女者，褚澄之論也，愚竊惑焉！後閱東垣方有曰，經水斷後一二日，血海始淨，精勝其血，感者成男；四五日後，血脈已旺，精不勝血，感者成女。此論亦為未瑩，何以言之？《易》曰：乾道成男，坤道成女。夫乾坤，陰陽之性情也，左右，陰陽之道路也，男女，陰陽之儀象也。父精母血，因感而會。精之泄，陽之施也；血能攝之，陰之化也。精成其骨，此萬物資始於乾元也；血成其胞，此萬物資生於坤元也。陰陽交媾，胎孕乃凝。胎之所居，名曰子宮，一系在下，上有兩歧，一達於左，一達於右。精勝其血，及剛日陽時感者，則陽為之主，受氣於左子宮，而男形成；精不勝血，及柔日陰時感者，則陰為之主，受氣於右子宮，而女形成。或曰：分男分女吾知之矣，其有雙胎者，將何如？曰：精氣有餘，歧而分之，血因分而攝之故也。故夫男女同孕者，剛日陰時感，柔日陽時感，則陰陽混雜，不屬左，不屬右，受氣於兩歧之間者也。亦有三胎四胎五胎六胎者，猶是而已。或曰，其有男不可為父，女不可為母，與男女之兼形者，又若何而分之耶？予曰，男不可為父，得陽氣之虧者也，女不可為母，得陰氣之塞者也；兼形者，由陰為駁氣所乘，而為狀不一。以女兼男形者有二：一則遇男為妻，遇女為夫；一則可妻而不可夫；又有下為女體，上具男之全形，此又駁之者也。或曰：駁氣所乘，獨見於陰，而所乘之形，又若是之不同耶？予曰，陰體虛，駁氣易於乘也。駁氣所乘，陰陽相混，無所為主，不可屬左，不可屬右，受氣於兩岐之間，隨所得駁氣之輕重而成形，故所兼之形，有不可得而同也。
白話文：
關於胎兒性別形成的差異，褚尚書說：男女結合時，如果雙方的精氣都暢通，女性的陰血先到，男性的陽精後到，血會包住精，精進入後形成骨骼，這樣就形成男性；如果陽精先到，陰血後參與，精會包住血，血進入後形成骨骼，這樣就形成女性。陽氣聚集在臉部，所以男性的臉比較重，溺水而死的人一定是趴著的；陰氣聚集在背部，所以女性的背比較重，溺水而死的人一定是仰著的。走獸溺水而死，仰著或趴著的都有可能。如果陰陽兩種氣同時到達，就會形成非男非女的身體，精血分散，是雙胞胎或多胞胎的徵兆。如果父親年輕母親年老，生下的女兒一定體弱；如果母親強壯父親衰弱，生下的兒子一定虛弱。古代的好醫生，首先會觀察這些現象，如果氣血偏頗，就會用藥物來補養。補養虛弱的女兒要養血健脾，補養虛弱的兒子要健脾節制性慾。虛弱的女兒要及早出嫁，虛弱的兒子要等身體強壯後再結婚，這是治療疾病的根本，不可不注意。
丹溪說：胎兒性別的形成是根據精血先後到達來區分男女的，這是褚澄的觀點，我私下感到困惑！後來讀到東垣的書中說，月經結束後一兩天，血海才乾淨，精勝過血，受孕就會生男孩；四五天後，血脈已經旺盛，精不能勝過血，受孕就會生女孩。這個觀點也說不清，為什麼這麼說呢？《易經》說：乾道代表男性，坤道代表女性。乾坤代表陰陽的性質，左右代表陰陽的道路，男女代表陰陽的形象。父親的精和母親的血，因為感應而結合。精子的射出，是陽氣的施放；血能夠攝取它，是陰氣的化生。精形成骨骼，這是萬物從陽氣的根源開始的；血形成胞胎，這是萬物從陰氣的根源開始的。陰陽交合，胎兒就形成了。胎兒所居住的地方叫做子宮，下面連著一條，上面有兩個分叉，一個通向左邊，一個通向右邊。如果精勝過血，並且在剛日或陽時受孕，那麼陽氣就會主導，胎兒就會從左子宮受氣，而形成男性；如果精不能勝過血，並且在柔日或陰時受孕，那麼陰氣就會主導，胎兒就會從右子宮受氣，而形成女性。有人問：分男女我知道了，那麼雙胞胎怎麼解釋呢？回答說：精氣有餘，就會分開成兩個，血也會跟著分開包住它們。所以男女同時懷孕，是因為在剛日陰時受孕，或在柔日陽時受孕，陰陽混雜，不屬於左邊，也不屬於右邊，從兩個分叉之間受氣。也有三胞胎、四胞胎、五胞胎、六胞胎的，道理也是一樣。有人問，有些男性不能成為父親，有些女性不能成為母親，以及出現男女兼具的情況，又該如何解釋呢？我說：男性不能成為父親，是因為陽氣虧虛；女性不能成為母親，是因為陰氣阻塞；兼具兩種性別的人，是由於陰氣被駁雜之氣侵擾，而導致形態不一。女性兼具男性形態的有兩種情況：一種是遇到男性可以做妻子，遇到女性可以做丈夫；另一種是可以做妻子但不能做丈夫；還有一種是下身是女性的身體，上身卻具有男性的完整形態，這也是被駁雜之氣干擾造成的。有人問，駁雜之氣侵擾，只發生在陰性身體上嗎？而且被侵擾的形態，又為何如此不同呢？我說：陰性身體虛弱，駁雜之氣容易侵入。駁雜之氣侵入後，陰陽混雜，沒有主導，不能歸屬於左邊，也不能歸屬於右邊，從兩個分叉之間受氣，隨著所受駁雜之氣的輕重而形成不同的形態，所以兼具的形態，會各不相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