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胎產心法》~ 卷之下 (19)
卷之下 (19)
1. 浮腫論
產後手足俱浮，皮膚間光瑩色潤，乃脾虛不能制水，腎虛不能行水也。宜大補為主，補中利水湯治之。如因寒邪濕氣，傷表無汗而腫，前湯加姜皮、半夏、蘇葉，或五皮散亦可。又有由敗血乘虛停積，而循經流入四肢，留淫日深，腐壞如水，故令面目四肢浮腫，乍寒乍熱。醫人不識，誤作水氣治之，多用導水。
凡治水藥極能虛人，產後既虛，藥又虛之，是謂重虛，多致夭枉。如產畢隨服生化湯，化瘀生新，自無此敗血如水之證。今既失治，宜服小調經散，則血行腫消。密齋用調經湯，又加味五皮湯，使氣血流行，風濕消散，腫自消矣。若水氣系肺，失降下之令，其人必發咳嗽，小便澀少，可立而辨也。
如腳腫或肚腫，或成鼓腫，宜濟生腎氣丸。馮氏云：產後浮腫，若寒水侮土，宜養脾肺。若氣虛浮腫，宜益脾胃。若水氣浮腫，宜補中湯。若兼喘咳而脈沉細無力，此命門火衰，脾土虛寒也，八味丸主之。腹滿者，虛氣而非血也，補中湯送八味丸。一以升補清陽，一以斂納濁氣，升降既得，而脹滿自消矣。
補中利水湯，治產後七日外，消腫利水。
人參，白朮（土炒。各二錢），茯苓，白芍（炒。各一錢），木瓜（八分），陳皮（五分），紫蘇，木通，製蒼朮，大腹皮（黑豆水制淨），厚朴（薑汁製，各四分）
水煎服。如壅滿，用製半夏、陳皮、制香附監之。虛，加人參。熱，加去心麥冬、炒黃芩以清肺金。大便不通，加郁李仁、麻仁各一錢。
小調經散，治產後浮腫，因敗血者。
歸身（酒洗），赤芍，桂心（各一錢），沒藥，琥珀（各一分），麝香，細辛（各五釐），炙草（二分）
為末，每服五分，薑汁酒調下。
調經湯
歸身（酒洗），赤芍，丹皮，桂心，赤茯苓，陳皮，炙草（各一錢），細辛，炮姜（各五分）
姜一片，水煎服。
加味五皮湯，治產後虛弱，腠理不密，調理失宜，外受風濕，面目浮腫，四肢腫者。
桑白皮，陳皮，茯苓皮，大腹皮（黑豆水制淨），生薑皮（各一錢），漢防己，枳殼（麩炒），豬苓（各八分），炙草（五分）
生薑引，水煎服。此方重在外受風濕四字，故用此滲利之劑。
五皮散（見本卷痢滯門。），生化湯（見本卷生化湯論後。），濟生腎氣丸（見上卷諸痛門，附六味地黃湯下。），補中益氣湯（見上卷諸痛門。），八味地黃丸（見上卷諸痛門，附六味地黃湯下。）
白話文：
浮腫論
產後手腳都浮腫，皮膚光滑潤澤，這是脾虛不能控制水分，腎虛不能運化水分造成的。治療應以大補為主，用補中利水湯治療。如果因為寒邪濕氣，傷風感冒沒有出汗而腫脹，前述湯劑可以加入薑皮、半夏、蘇葉，或者五皮散。還有一種情況是由於敗血乘虛而停積，沿經絡流入四肢，久留不散，腐敗成水，導致面目四肢浮腫，時冷時熱。醫生不認識這種情況，誤以為是水腫，大量使用利水藥物。
凡是利水藥物都非常傷人，產婦本身就虛弱，再用利水藥物更會加重虛弱，這是所謂的「重虛」，很容易導致死亡。如果產後立即服用生化湯，化瘀生新，就不會有這種敗血成水的症狀。現在已經錯過了治療時機，應該服用小調經散，這樣血液運行，腫脹就會消退。密齋用調經湯，再加味五皮湯，使氣血運行，風濕消散，腫脹自然會消失。如果水腫是肺的問題，氣機不能下降，患者必然咳嗽，小便澀少，這可以立即辨別。
如果腳腫或肚子腫，或者成為鼓脹，應該服用濟生腎氣丸。馮氏說：產後浮腫，如果是寒邪侵犯脾土，應該滋養脾肺；如果是氣虛浮腫，應該益氣健脾胃；如果是水氣浮腫，應該服用補中益氣湯；如果兼有喘咳，而且脈沉細無力，這是命門火衰，脾土虛寒，應該服用八味丸。腹部脹滿，是氣虛而不是血瘀，用補中益氣湯送服八味丸。一個是升補清陽，一個是收斂濁氣，升降得宜，脹滿自然會消失。
補中利水湯，治療產後七天以外的浮腫利水。
藥方：人參、白朮（土炒）、茯苓、白芍（炒）、木瓜、陳皮、紫蘇、木通、製蒼朮、大腹皮（黑豆水洗淨）、厚朴（薑汁制），各適量。水煎服。如果腹部脹滿，用製半夏、陳皮、制香附監之。虛弱者，加人參。發熱者，加去心麥冬、炒黃芩以清肺熱。大便不通，加郁李仁、麻仁。
小調經散，治療產後因敗血引起的浮腫。
藥方：歸尾（酒洗）、赤芍、桂枝（各適量）、沒藥、琥珀、麝香、細辛、炙甘草，各適量。研末，每次服用適量，薑汁酒送服。
調經湯
藥方：歸尾（酒洗）、赤芍、丹皮、桂枝、赤茯苓、陳皮、炙甘草，各適量；細辛、炮薑，各適量。加薑片，水煎服。
加味五皮湯，治療產後虛弱，腠理疏鬆，調理不當，外受風濕，導致面目浮腫，四肢腫脹。
藥方：桑白皮、陳皮、茯苓皮、大腹皮（黑豆水洗淨）、生薑皮，各適量；漢防己、枳殼（麩炒）、豬苓、炙甘草，各適量。用生薑引，水煎服。這個方劑強調外受風濕，所以用滲利之劑。
（五皮散、生化湯、濟生腎氣丸、補中益氣湯、八味地黃丸 —— 藥方內容已省略，因原文提示在其他章節中可找到）
2. 咳嗽論
產後七日內，外感風寒咳嗽，鼻塞聲重惡寒者，只服生化湯自愈。內有芎姜散其邪也。或於生化湯中，加杏仁、桔梗。有痰，加天花粉。又有加味生化湯，並皆治之。總不用麻黃動汗，即嗽而脅痛，亦不用柴胡伐肝，因其內虛耳。《醫通》用桔梗湯加蔥白、香豉、生薑，或用小建中湯，且又能治風木乘脾而嗽。
至於產後久嗽，宜加味甘桔湯主之。《尊生》用桑貝芎歸清肺湯，治產後咳嗽甚效。馮氏並《綱目》書云：產後咳嗽，悉屬胃氣不足。胃為五臟之本，胃氣一虛，五臟失所，百病生焉。雖謂肺主皮毛，腠理不密所致，不知肺屬辛金，生於己土，亦因土虛不能生金，所以腠理不密，外邪易感。其陰火上炎者，宜壯土以生金，滋水以制火，若不補虛，見證治標則誤矣。
按壯土生金，異功散也。滋水制火，地黃丸也。故《醫通》治產後虛嗽，有用異功散去朮，加山藥、細辛、桂枝之方。陰虛感客邪，六味丸去萸，加桂枝、細辛。陰虛水不制火而嗽，六味丸加麥冬、五味等方也。然又有干嗽、內熱，桔梗湯加葳蕤、麥冬、丹皮，蜜煎薑、橘之類。
蓋干嗽一證，有小兒食乳易治，無則成勞。產後食鹽醯太早者，難治。須待再產月內，切記遲用，更宜少用，方可望愈。密齋云：產後多因惡露上攻，流入肺經，乃成咳嗽。其證胸膈脹悶，宜服二母湯。按二母性涼，豈能治惡露上攻？人參補氣，又何能療惡露流入肺經之嗽？雖立齋將桃仁、杏仁加倍，以瀉肺導瘀，然予終不敢妄於用也。若果瘀入肺經，即沖肺證矣，當不止於發嗽、胸脹已耳。
加味生化湯，治產後感風寒咳嗽，鼻塞聲重。
當歸（二錢五分），川芎（一錢），杏仁（十粒，去皮尖），炮姜，桔梗，炙草（各四分），知母（八分，酒炒）
姜一片，水煎服。有痰，加天花粉。虛弱有汗，嗽，加人參一錢。予謂此方，有知母、花粉並用，須產久無塊痛，方可用之。
桔梗湯（即甘桔湯），治風熱肺氣不清嗽。
桔梗，甘草（各三錢）
水煎服。
加味甘桔湯，治產後嗽久不止，涕唾稠黏。
甘草，桔梗，款冬花，貝母（去心），前胡，枳殼（麩炒），白茯苓，五味子（碎），麥冬（去心。各等分）
淡竹葉十五片，水煎服。
桑貝芎歸清肺湯，治產後咳嗽。
前胡，紫菀，貝母（去心），桑白皮，茯苓，當歸，川芎，乾葛，紫蘇（各一錢）
水煎服。
異功散，治肺胃氣虛，稀痰喘嗽。
人參，白朮（土炒），茯苓（各一錢），陳皮（去白），炙草（各六分）
為散，每服三四錢，生薑煎湯調服。
二母湯，治產後惡露上攻，流入肺經咳嗽不已。
人參，貝母（去心），茯苓，知母（各一錢），桃仁（去皮尖），杏仁（去皮尖。各二錢）
水煎，食後服。
生化湯（見本卷生化湯論後。），小建中湯（見本卷脫汗亡陽門，附黃耆建中湯下。），六味地黃丸（見上卷諸痛門，附六味地黃湯下。）
白話文：
咳嗽論
產後七天內，如果因為外感風寒而咳嗽，鼻子塞住聲音嘶啞，畏寒，只要服用生化湯就能自癒。生化湯中芎藭、生薑能散去邪氣。也可以在生化湯中加入杏仁、桔梗；如果有痰，就加天花粉。還有加味生化湯，都可以治療。總之不用麻黃發汗，即使咳嗽伴隨脅肋疼痛，也不用柴胡疏肝，因為產後身體虛弱。醫學典籍《醫通》中用桔梗湯加蔥白、香豉、生薑，或用小建中湯，也能治療風寒乘犯脾胃而引起的咳嗽。
至於產後長時間咳嗽，應該用加味甘桔湯來治療。《尊生》記載用桑貝芎歸清肺湯治療產後咳嗽非常有效。馮氏和《本草綱目》都說：產後咳嗽都是因為胃氣不足。胃是五臟之本，胃氣虛弱，五臟就會失調，百病叢生。雖然說肺主皮毛，毛孔疏鬆導致外邪入侵，但不知道肺屬金，金生於土，也是因為脾土虛弱不能生金，所以毛孔疏鬆，容易受外邪侵犯。如果陰虛火旺，就應該補益脾土以生金，滋陰降火，如果不補虛，只治標不治本就會治錯了。
補充脾土以生金，用異功散；滋陰降火，用六味地黃丸。所以《醫通》治療產後虛弱咳嗽，有用異功散去掉白朮，加入山藥、細辛、桂枝的方子。陰虛受邪，用六味地黃丸去掉吳茱萸，加入桂枝、細辛。陰虛導致水不能制火而咳嗽，就用六味地黃丸加麥冬、五味子的方子。此外，還有乾咳、內熱的情況，可用桔梗湯加葳蕤、麥冬、丹皮，再用蜜煎薑、橘子之類。
總而言之，乾咳這種症狀，嬰兒吃奶容易治癒，不吃奶就會變成久咳。產後太早吃鹽醋，就難治癒。必須等到滿月內，而且要記住延遲服用，更要少用，才能期望痊癒。密齋說：產後咳嗽大多是因為惡露上逆，流入肺經造成的。這種情況胸膈脹悶，應該服用二母湯。但是二母湯性涼，怎麼能治療惡露上逆？人參補氣，又怎麼能治療惡露流入肺經引起的咳嗽？雖然立齋將桃仁、杏仁加倍，以瀉肺導瘀，但我始終不敢輕易使用。如果真的瘀血入肺經，那就是衝擊肺臟的嚴重情況，就不會只是咳嗽、胸悶而已。
加味生化湯，治療產後感受風寒引起的咳嗽，鼻子塞住聲音嘶啞。
配方：當歸（2.5錢），川芎（1錢），杏仁（10粒，去皮尖），炮薑，桔梗，炙甘草（各0.4錢），知母（0.8錢，酒炒）
薑一片，水煎服。如有痰，加天花粉。虛弱多汗，咳嗽，加人參1錢。我認為這個方子，含有知母、天花粉，必須產後很久沒有腹痛腫塊才能使用。
桔梗湯（即甘桔湯），治療風熱導致肺氣不暢的咳嗽。
配方：桔梗，甘草（各3錢）
水煎服。
加味甘桔湯，治療產後咳嗽很久不愈，痰涕稠黏。
配方：甘草，桔梗，款冬花，貝母（去心），前胡，枳殼（麩炒），白茯苓，五味子（碎），麥冬（去心。各等分）
淡竹葉15片，水煎服。
桑貝芎歸清肺湯，治療產後咳嗽。
配方：前胡，紫菀，貝母（去心），桑白皮，茯苓，當歸，川芎，葛根，紫蘇（各1錢）
水煎服。
異功散，治療肺胃氣虛，稀痰喘嗽。
配方：人參，白朮（土炒），茯苓（各1錢），陳皮（去白），炙甘草（各0.6錢）
研成粉末，每次服用3-4錢，用生薑水送服。
二母湯，治療產後惡露上逆，流入肺經引起持續咳嗽。
配方：人參，貝母（去心），茯苓，知母（各1錢），桃仁（去皮尖），杏仁（去皮尖。各2錢）
水煎，飯後服用。
生化湯（詳見本卷生化湯論後），小建中湯（詳見本卷脫汗亡陽門，附黃耆建中湯下），六味地黃丸（詳見上卷諸痛門，附六味地黃湯下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