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幼科鐵鏡》~ 卷六 (2)
卷六 (2)
1. 藥性賦幼科摘要
夏禹鑄曰。黃耆之性。溫內分。實腠理。益元氣。外固表虛之盜汗。內托陰證之瘡瘍。乃脾家氣分之第一種固虛藥也。故仲景有曰。黃耆、甘草。以益元氣之內。人參、肉桂。調和營衛之中。人動曰提氣。只知道一個氣字。那知道人身上氣有兩種。主乎脾者。氣之元也。主乎肺者。
氣之發也。脾之元氣。猶每歲之為生為長。為收為藏。內運之氣是也。肺發之氣。猶山嶽之晴嵐。村落之煙霧。溪壑之陰雲。碧海之樓市。外發之氣也。不能分別兩種。各有所司。猥曰提氣。嗟嗟。黃耆何曾走著肺家。又何曾理著肺氣。把扶正氣的一味聖藥看壞了。致令脾氣弱症。
卒不敢用。不亦深可悼哉。余推其故。多因肺部有邪。氣喘氣促。那醫家不去清肺之邪。而遽為扶脾之氣。適湊其會。氣愈喘愈促。便誣賴到黃耆身上。不然。黃耆與肺何涉。而亦亂道提氣耶。若以余言為謬。試到明醫處。把黃耆溫內分。實腠理。益元氣。固盜汗。這幾個字。
幾種性。細問一番。庶可瞭然於心矣。
平性,青皮利脾胃。快膈削積。天麻定驚癇。燥濕祛風。甘草調燮陰陽。解藥百毒。生用乃瀉心經之火。人參寧心潤肺。助胃開脾。生津扶氣。肺熱反來傷肺之憂。南星去驚風痰吐之苦。棗仁有補心去怔之功。大腹皮消浮下氣。亦能和胃。遠志肉遺精能止而寧心。木通豬苓。併為利水之用。蓮肉醒脾。更有清心之妙。白茯苓補虛勞。心脾俱到。白茯神寧心臟。驚悸能安。麥糵有入脾化食之力。脾虛莫用。小麥有止汗養心之功。浮者為佳。神麯消食。恐傷脾氣。百合止嗽。兼斂肺虛。連翹瀉六經之火,排卻瘡膿。大棗有健脾之力。中滿勿嘗。烏梅治便血。瘧痢兼用。竹瀝治痰壅。寒滯宜防。
夏禹鑄曰。人參是世間一種靈丹。若脾虛作瀉。胃虛發吐。心虛驚悸。肺虛作嗽。津亡作渴。氣虛失血。病久成慢。諸類用之。如入芝蘭之室。蓋善與善相親也。肺熱。氣旺,風邪。熱邪。燥邪。火邪。諸類用之。如入鮑魚之肆。蓋邪正不肯並立也。凡今之人。因前庸手誤用傷人。
相沿視為鴆毒。不深可恨哉。臟有淫邪。不可遽用。邪去正衰。不可不用。遽用者傷人。不用者亦殺人也。
白話文:
夏禹鑄說:黃耆的藥性,溫和且作用在內,能加強皮膚的防禦能力,增強體內的元氣,對外可以穩固因表虛引起的盜汗,對內可以托住陰證的瘡瘍。它是脾胃氣分虛弱時最佳的固本藥物。所以張仲景說,黃耆、甘草可以增強體內元氣,人參、肉桂可以調和身體的營衛之氣。人們常說「提氣」,只知道一個「氣」字,卻不知道人身上的氣有兩種。主宰脾臟的,是氣的根本;主宰肺臟的,是氣的發散。脾臟的元氣,就像一年四季的生長收藏,是體內運行的氣;肺臟發散的氣,就像山中的霧氣、村莊的炊煙、溪谷的陰雲、海上的水氣,是體外發散的氣。如果不能分辨這兩種氣,各司其職,就胡亂地說「提氣」,唉!黃耆從來不走肺經,也不調理肺氣,這樣就把扶正氣的良藥給誤解了,導致脾氣虛弱的人,不敢使用,實在令人惋惜。我推測原因,大多是因為肺部有邪氣,導致氣喘氣促,醫生不去清除肺部的邪氣,反而急著去扶助脾氣,恰好湊到一起,氣喘得更厲害,就怪罪到黃耆頭上。不然的話,黃耆和肺有什麼關係呢?怎麼會亂說提氣呢?如果認為我說的不對,可以到高明的醫生那裡,把黃耆溫和作用於內、加強皮膚防禦、增強元氣、固止盜汗這幾個藥性,仔細詢問一番,就能明白了。
性味平和的藥物:青皮可以疏通脾胃,使胸膈舒暢,消散積聚;天麻能鎮定驚風抽搐,祛除風濕;甘草可以調和陰陽,解百藥之毒,生用可以瀉心經的火氣;人參可以安定心神,滋潤肺部,幫助胃消化,健運脾氣,促進津液生成,扶助正氣,但是肺熱時反而會傷害肺部;南星可以去除驚風痰多的痛苦;棗仁有補心安神的作用,可以治療心悸;大腹皮可以消除浮腫,使氣下降,也能調和胃氣;遠志可以止遺精,安定心神;木通和豬苓一起使用可以利水;蓮肉可以醒脾,還有清心之功效;白茯苓可以補虛勞,對心脾都有好處;白茯神可以寧靜心臟,使驚悸得到安寧;麥芽有入脾消化食物的能力,但是脾虛的人不要使用;小麥可以止汗養心,浮在水面的效果更好;神麯可以幫助消化,但是會損傷脾氣;百合可以止咳,也能收斂肺虛;連翹可以瀉六經的火氣,排除瘡瘍膿液;大棗有健脾的能力,但是腹部脹滿的人不要吃;烏梅可以治療便血,瘧疾痢疾都能用;竹瀝可以治療痰液壅塞,寒氣阻滯時要小心。
夏禹鑄說:人參是世間的靈丹妙藥,如果脾虛腹瀉、胃虛嘔吐、心虛心悸、肺虛咳嗽、津液虧乏口渴、氣虛失血、久病虛弱等情況,使用人參,就像進入了充滿芝蘭香氣的房間,因為它和正氣相親。如果肺熱、氣盛、風邪、熱邪、燥邪、火邪等情況,使用人參,就像進入了充滿腥臭味的魚市,因為邪氣和正氣不能同時存在。現在的人,因為以前庸醫誤用人參傷害了人,就把它看作毒藥,實在令人可恨。如果體內有邪氣,不能馬上使用人參,但邪氣去除後正氣衰弱,就不能不用人參。馬上使用會傷害人,不用也可能致人於死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