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幼科類萃》~ 卷之十四·風癇門 (2)
卷之十四·風癇門 (2)
1. 論五癇
三因云古方有五癇、五臟癇、六畜癇等名，證不同，難於備載。別錄有五癇之證：一曰馬癇，作馬嘶鳴，以馬屬在午，手少陰君火主之，故其病應於心。二曰羊癇，作羊叫聲，以羊屬未，足太陰濕土主之，應乎脾。三曰雞癇，作雞叫聲，以雞屬酉，足陽明燥金主之，應乎胃。
四曰豬癇，作豬叫聲，以豬屬亥，手厥陰心包主之，應乎右腎。五曰牛癇，作牛吼聲，以牛屬醜，手太陰濕土主之，應乎肺。此五癇應乎五畜，應乎五臟者也。發則旋暈顛倒，口眼相引，目睛上搖，手足搐搦，背脊強直，食頃乃蘇。各隨所感，施以治法。
錢氏云：凡治五癇，皆隨臟治之。每藏各一獸。犬癇反折上竄，犬叫肝也。羊癇目瞪吐舌，羊叫心也。牛癇目直視腹滿，牛叫脾也。雞癇驚眺反折手縱，雞叫肺也。豬癇如屍吐沫，豬叫腎也。五癇重者死，病後甚者亦死。輕者五色丸主之。
按千金方敘六畜癇曰馬、曰牛、曰羊、曰豬、曰犬、曰雞，並不以六畜分屬五臟。今三因所因五癇無犬癇一證。錢氏敘五癇一證無馬癇一證。二書以五獸分配五臟名各不同，俱不可知其所由然也。三因雖有馬犬癇及五臟有胃無腎之說，亦難據憑，無所載焉。又按丹溪云：五癇雖有分配五臟之說，於經既無所據，而治法亦未見有五者之分，而所以不必分五也。
白話文：
關於五種癲癇的論述，醫書《三因極一病證方論》提到，古代醫方有五癇、五臟癇、六畜癇等名稱，症狀各不相同，難以一一詳述。另外的醫書則記載五種癲癇的症狀：第一種叫馬癇，發作時會發出像馬嘶鳴的聲音，因為馬在十二地支中屬於午，對應手少陰心經的君火，所以這種病症與心臟有關。第二種叫羊癇，發作時會發出像羊叫的聲音，因為羊在十二地支中屬於未，對應足太陰脾經的濕土，所以這種病症與脾臟有關。第三種叫雞癇，發作時會發出像雞叫的聲音，因為雞在十二地支中屬於酉，對應足陽明胃經的燥金，所以這種病症與胃有關。
第四種叫豬癇，發作時會發出像豬叫的聲音，因為豬在十二地支中屬於亥，對應手厥陰心包經，與右腎有關。第五種叫牛癇，發作時會發出像牛吼的聲音，因為牛在十二地支中屬於丑，對應手太陰肺經的濕土，所以這種病症與肺有關。這五種癲癇分別對應五種動物和五臟。發作時會出現頭暈、跌倒、口眼歪斜、眼睛上翻、手腳抽搐、背脊僵硬等症狀，過一會兒才會恢復。治療方法需根據病因來決定。
醫家錢乙則認為，治療五種癲癇要根據所屬的臟腑來治療。每種臟腑對應一種動物。狗癇發作時會身體反折向上竄動，並發出狗叫聲，對應肝臟。羊癇發作時會眼睛發直、吐舌頭，並發出羊叫聲，對應心臟。牛癇發作時會眼睛直視、肚子脹滿，並發出牛叫聲，對應脾臟。雞癇發作時會驚恐、眼睛上翻、手腳鬆弛，並發出雞叫聲，對應肺臟。豬癇發作時會像死屍一樣、口吐白沫，並發出豬叫聲，對應腎臟。五癇病情嚴重的會死亡，病後身體虛弱的也會死亡。病情輕微的可以用五色丸治療。
《千金方》關於六畜癇的描述，分別提到馬、牛、羊、豬、犬、雞，並沒有將這六種動物與五臟做對應。而《三因極一病證方論》所說的五癇，卻沒有提到狗癇。錢乙的五癇論述，則沒有提到馬癇。兩本書對於五種動物分配到五臟的說法各不相同，無法得知其原因。雖然《三因極一病證方論》有馬癇、狗癇，以及五臟有胃卻沒有腎的說法，但也很難作為依據，因為沒有其他記載佐證。另外，醫家朱丹溪認為，五癇雖然有分配五臟的說法，但在醫學經典中找不到依據，而且治療方法也沒有明顯區分五種的必要。所以不必將癲癇分成五種來論述。
2. 論癇治法
仁齋曰：小兒之惡候也。蓋小兒血脈不斂，氣骨不聚，為風邪所觸，為乳哺失節，停結癖積而得之。其候神氣拂鬱，瞪眼直視，面目牽引，口噤涎流，腹肚脹脝，手足搐掣，似死似生，或聲或啞，或項背反張，或腰脊強直，但四體柔弱。發而時醒者為癇。若一身強硬，終日不醒，則為痓症矣。
大概血滯心竅，邪氣在心積驚成癇。通行心經，調平血脈，順氣豁痰，乃其要也。假令小兒有熱有痰，不欲乳哺，眠睡不安，常常驚悸，此皆發癇之漸。即以紫霜丸導之，時間量與紫霜丸減其盛氣，則無驚風癇釣之患。癇證方萌，耳後高骨間必有青紋紛紛如線，見之則為瓜破，須令出血，啼叫尤得氣通。
諸癇發不能言者，蓋咽喉為氣之道路，風傷其氣，以掩聲音道路之門，抑亦血滯於心，心竅不通所致耳。南星炮為末，雄豬膽汁調和，少許啖之，輒效。若夫錢氏五癇丸並南星散，以菖蒲煎湯調下，甘遂豬心湯和蘇合香丸一丸，皆治癇之要藥也。
按：癇病古方，或云風癇，或云驚癇，或云顛癇。由此疾與中風顛狂，急慢驚，或因聞犬聲而得。蓋小兒神尚弱，驚則神不守舍，舍空則痰涎歸之。或飲食失節，脾胃有傷，積為痰飲，以致痰迷心竅。而作者治法當尋火尋痰。而前人多用鎮墜清心之藥，固可以治熱，可以清痰。
若有頑痰膠固者，此藥未易驅逐。在上者必用吐，吐後方宜服此藥。有痰實在裡者，亦須下之，隨病輕重而用之也。或曰：癇有陰陽何也？予曰：此與急慢驚者可同論也。陽癇不因吐下，由其有痰有熱，客於心胃之間，因聞大驚而作。若熱盛，雖不聞驚亦自作也。宜用寒涼以攻治之。
陰癇亦本於痰熱所作，醫以寒涼藥攻之太過，損傷脾胃，變而成陰，宜用溫平補胃燥痰之藥。若曰：不因壞證而陰陽之分，則是指痰熱所客表裡虛弱，臟腑深淺而言。癇病豈有陰寒者哉？
白話文：
仁齋說：這是小孩子很危險的病症。因為小孩子血脈還不穩定，精氣和筋骨都還沒長好，容易受到風邪侵襲，或是因為餵養不當，造成食物積滯而得病。發病時會精神恍惚、眼神呆滯，眼睛直愣著看，臉部肌肉抽動，牙關緊閉、流口水，肚子脹大，手腳抽搐，看起來像死又像活，有時發出聲音，有時說不出話，有時脖子和背部向後彎曲，有時腰背僵硬，但四肢卻很柔軟無力。發作後會清醒的叫作「癇」。如果全身僵硬，整天都不清醒，那就是「痓症」了。
大概是血瘀阻礙了心竅，邪氣積在心裡，受到驚嚇就形成癇症。治療重點在於疏通心經，調理血脈，使氣順暢，化解痰液。假設小孩子有發熱、有痰、不肯喝奶，睡不安穩，常常受到驚嚇，這些都是要發癇的徵兆。可以馬上服用紫霜丸來引導，並隨著時間減少紫霜丸的用量，以減輕盛氣，就可以避免驚風、癇症的發生。癇症剛開始出現時，耳朵後面高骨的地方一定會有青色紋路像線一樣散開，看到這種情況就叫做「瓜破」，必須讓它出血，啼哭時反而能讓氣血通暢。
各種癇症發作時不能說話，是因為咽喉是氣流通的道路，風邪傷害了氣，阻塞了聲音的通道，也可能是因為血瘀在心，心竅不通所導致。將南星炮製成粉末，用公豬膽汁調和，稍微餵食一點，常常很有效。至於錢氏五癇丸和南星散，用菖蒲煎湯調服，或是用甘遂豬心湯搭配蘇合香丸一丸，這些都是治療癇症的重要藥物。
總結來說，古代關於癇病的方子，有的說是「風癇」，有的說是「驚癇」，有的說是「癲癇」。這種病與中風、癲狂、急慢驚嚇相似，有時是因為聽到狗叫而發病。大概是因為小孩子神經系統還很脆弱，受到驚嚇就神不守舍，精神空虛，痰涎就趁虛而入。或是因為飲食不當，傷了脾胃，積成痰飲，導致痰迷心竅。因此治療的方法應該從火和痰著手。而前人大多使用鎮靜、清心的藥物，確實可以治療熱症，也可以清除痰液。
如果痰液頑固難以化解，這些藥的效果就不明顯。對於痰在上部的，必須先用催吐的方式，吐後再服藥。對於痰在裡面的，也必須用瀉下的方式，並根據病情的輕重來調整藥量。有人問：癇有陰陽之分嗎？我說：這個和急慢驚的分類是一樣的。陽癇不是因為催吐或瀉下引起的，是因為有痰有熱，停留在心胃之間，因為聽到巨大驚嚇而發作。如果熱盛，即使沒有受到驚嚇也會發作。應該用寒涼的藥物來治療。
陰癇也是因為痰熱所引起的，但如果醫生過度使用寒涼藥物，反而會損傷脾胃，轉變成陰症，應該用溫和、平和的藥物來補養脾胃、燥濕化痰。如果說陰陽之分並不是因為病情惡化而產生的，而是指痰熱侵犯身體內外的虛弱程度，以及影響臟腑的深淺。癇病怎麼會有陰寒的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