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念祖

《女科要旨》~ 卷三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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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三 (1)

1. 產後

門人問曰:產後症諸家議論不一,治法互異。而吾閩歷久相傳,俱宗朱丹溪所云:產後有病,先固氣血。故產後以大補氣血為主,雖有雜病,以末治之。薛立齋、汪石山極贊其妙,而陳良甫、單養賢諸論皆不出其範圍,虞天民、葉以潛又以去瘀血為主,二說互參,可以得攻、補兩大法,究竟當從與否?

白話文:

學生的問題:產後症狀的相關討論,各個醫派的說法不一,治療的方法也各有不同。而我們福建省歷來相傳,都推崇朱丹溪的說法:產後有病,首先要固氣血。因此產後以大補氣血為主,即使有其他病症,也以輔助治療為主。薛立齋、汪石山極力讚賞朱丹溪的妙方,陳良甫、單養賢等人的理論皆不出其範圍。虞天民、葉以潛則認為,治療產後症狀,應該以祛除瘀血為主。兩種說法相互參照,可以得到攻補兼施的治療方法。究竟應該採用哪一種說法呢?

曰:此皆庸俗之見,亦且一偏之言,不足聽也。今節錄《內經》二條、《金匱·產後》全冊以注之。各家之說一概置之弗言,所謂群言淆亂衷於聖是也。

白話文:

這些都是庸俗的見解,也是片面的言論,不足採信。現在節錄《內經》中的兩則條文,《金匱要略·產後》全篇來註解。各位家的說法一律置之不談,所謂眾說紛紜,不如專注於聖賢的經典。

《內經》云:乳子(之時)而(患傷寒)病熱,脈(止宜)懸小,(不宜實大,以產後新虛故也。)手足溫則生,(若脈雖懸小,而見手足俱)寒(是脾氣衰絕,陰氣暴起)則死。

白話文:

《內經》說:嬰兒時期患上傷寒發熱的疾病,脈象宜細小,而不宜實大,這是因為產後身體虛弱。如果手足溫暖,則能存活。如果脈象雖然細小,但是手足都寒冷,這是因為脾氣衰竭,陰氣暴盛,則會死亡。

又云:乳子中風,(而身為大)熱、(以至)喘、鳴息粗者。(為風熱逆於陽位也。故其脈必不能懸小而實大,但須)實大(之中,而見往來)而(和)緩(是脾胃之氣,尚榮於脈)則生,(設見疾)急則(脾胃已絕,必)死。此二節以脾胃為主,可知《內經》所獨重,彼諸家互相辨駁,終不足言也。昔人云:「片語會心非是少」,即讀書得間之謂也。

門人問曰:《金匱》較《傷寒論》更為難讀,夫子於產後獨主之,曷故?

白話文:

又說:幼童患中風症狀,(通常)身體高熱,伴有喘促,呼吸聲粗重者。(這是由於風熱逆於陽位而引起的。因此其脈搏必定不能似懸絲細小,而應結實有力,但須)在結實有力的(脈搏中,能夠)呈現往來(復)(和)緩(之勢,這是脾胃之氣,尚能榮於脈的徵兆)就會活命,(倘若出現脈搏)急促則(脾胃已是衰絕,必定)死亡。這兩節以脾胃為主,可知《內經》所獨重之處,其他各家相互爭辯,終不足以言明。古人說:「片語能會得其中奧妙的不算少」,這句話就是指讀書時能融會貫通的意思。

曰:醫,儒者事也。先其事之所難,東魯明訓。而因陋就簡,直市醫耳。且隨症條分各目,臚列方治,不得其頭緒,如治絲而棼之也。今舉《金匱》為主,若得其一知半解,便足活人,故全錄於下。

白話文:

從前說過,醫學是儒生應該做的事。事前把難事做好,這是孔子留下的教訓。可是由於苟且取巧,流於簡便,就好像街頭庸醫一樣。而且隨便在病徵下面分條列目,條列藥方治療,這無法明白事理,如同處理亂麻般越弄越亂。現在我把《金匱》當作主軸,如果能瞭解其中的一知半解,也可以救死扶傷,因此全文錄錄如下。

嘗論歷代未立考試醫生之制,其失業之輩混充之,以為餬口之術,所以日流日下,而女科其尤甚者。若明理之人,遇醫輩先詢之曰:岐黃後,若仲景可稱上醫否?不知者曰:我不知其為何人也。其知者曰:漢代之醫聖,相去久遠而難從耳。夫時有古今之異,豈天之五運六氣、入之五臟六腑亦有顛倒變遷之異乎?知與不知,不過以五十步笑百步耳。

白話文:

過去各朝各代都沒有設立考試醫生的制度,那些失業的人便混充醫生,以此作為謀生的手段,所以醫術日益低落,而婦科尤為嚴重。如果是一位通情達理的人,遇到醫生時先問他:「在岐黃之後,像仲景這樣的人物可以稱之為上等醫生嗎?」不知道的人會說:「我不知道他指的究竟是何許人也。」知道的人會說:「那是漢朝的一位醫學聖手,年代久遠,難以比擬啊。」其實時代有先有後之分,難道天的五運六氣、人體的五臟六腑也會顛倒變幻嗎?知道與不知道,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。

設有明理者,楷錄此冊第一節、第二節原文,今時行之醫,每句淺淺講得下,則是上好名醫;即一時講不下,肯執所錄原文,攜回查對各本舊注,略能敷衍講得去,便知渠家亦藏有正書,必不至有大支離處,亦是好醫;或攜其原文,轉向心腹之醫友處,東摸西捉,約略於皮毛土說得來,便知渠門尚有一二讀書好友,亦不至有大荒唐處,亦是好醫。余欲求其數種人,不能旦暮遇之,實為憾事。

白話文:

若有人懂得事理,能抄錄此冊的第一節和第二節原文,現在的醫生,每句都能簡潔地解釋清楚,那麼這就是很好的醫生;即使偶爾有些難以理解,願意執著抄錄的原文,帶回去查閱各種舊版註釋,能夠大致敷衍地解釋,就知道他們家中藏有正確的書籍,一定不會有大的偏差,也是好的醫生;或者帶著原文,轉向他的心腹醫生朋友處,東找西問,大概地講述一些表面的知識,就知道他們門下還有一兩個讀書的朋友,也不會有太大的錯誤,也是好的醫生。我想要找到這種幾種類型的人,卻不能隨時遇到,實在是令人遺憾的事。

且可聞其自文曰:彼是仲景派,我是劉、張、朱、李前四大家派,我是王肯堂、薛立齋、張景岳、喻嘉言後四大家派。且時行《臨症指南》,其藥慣用生薑滓、泡淡附子、地黃炭、泡淡吳萸、漂淡白朮,及一切藥炭,海中各種干殼,皆無氣無味之類。其治法,開口便云五行三合,雙山顛倒,化合之妙,皆渺茫無據之說。

白話文:

他們還聽到他自稱:「我是仲景派的傳人,我是劉、張、朱、李等四位大家的前輩,我也是王肯堂、薛立齋、張景嶽、喻嘉言等四位大家後輩。現在常見的《臨症指南》一書,裡面經常使用生薑汁、泡製過的吳萸、焙燒過的黨參,及各種海邊產的乾硬的魚貝殼(如牡蠣殼),都是些沒有氣味的東西。治療方法動輒就說五行三合、雙山顛倒之類的,都是些渺茫無稽之談。」

虛病則云以人補人,多仗紫河車熬膏(此物大穢、大毒、大動火,每見百服百死。病人宜存好心行好事,切勿聽此忍心害理之言)。久病則云入絡,以老絲瓜、鮮竹茹、當歸鬚、忍冬藤、刺蒺藜之類為秘藥;又以西瓜翠皮、鮮荷梗、淡菜肉、海參之類為新奇;不能於《指南》中,擇其善而從之,而惟集其所短。天士有知,當必斥之、譴之。

白話文:

虛症的病人就說要用人補人,多半依靠紫河車熬膏來保養(這種東西非常髒、有毒,而且激發很大的火氣,常常看見服用一百次就有一百次死亡。病人應該存有好心並做好事,千萬不要聽信這種忍心、害理的說法)。久病的病人就說進入經脈,用老絲瓜、新鮮竹茹、當歸鬚、忍冬藤、刺蒺藜一類的作為祕方;又用西瓜翠皮、新鮮蓮藕梗、淡菜肉、海參之類,這些東西被認為是新奇獨特的;不能在《指南》裡,選擇其中的優點來遵循,而只是收集其缺點。天士如果知道,必定斥責、譴責這些人。

而必張大其說曰:我是葉天士一派。斯言也,彼妄言之,我妄聽之,其為斯道何哉?所望行道諸君子,速迸去相沿之病,從事於聖經賢訓,亦不失為善改過之君子矣!

白話文:

而一定要張揚誇耀自己,並且說:我是葉天士這一派。這種言論,是他們瞎說亂講的,我也是隨口聽聽,用他們來證明這種理論有什麼用?希望行醫的諸位君子,趕快去除相沿成習的弊病,致力於研究聖賢經典和訓誨,那也不失為善於改過自新的君子啊!

《金匱》云:問曰:新產婦人有三病,一曰病痙,二曰病鬱冒,三曰大便難,何謂也?師曰:新產(之婦,畏其無汗。若其無汗,則榮衛不相和,而為發熱無汗等症,似乎傷寒之表病,但舌頭無白苔,及無頭痛項強之可辨也。然而雖欲有汗,又恐其)血虛,(氣熱,熱則腠理開,而)多汗出,(汗出則腠理愈開,而)喜中風,(血不養筋,而風又動火,)故令病痙。

白話文:

《金匱要略》上說:有人問道,新產婦有痙病、鬱冒病和大便不通,這又是怎麼回事呢?老師答道:新產婦都很怕著涼,如果受了寒,就會出現榮衛不和,引起發熱無汗的現象,好像傷寒的表病,但舌頭上沒有白苔,也沒有頭痛和頸項強直這兩點可以區分。儘管很想出汗,但又擔心血虛、氣熱,熱則腠理開,多汗出,汗出則腠理愈開,喜中風,血不養筋,而風又動火,所以會引起痙病。

(新產之婦,畏血不行,若不行,則血瘀於內,而為發熱、腹痛等症,似乎傷寒之裡病,但舌無黃苔,及無大煩燥、大狂渴之可辨也。然雖欲血下,又恐過多)而亡血,(血亡,其氣無耦而外泄,則)復汗,(血氣兩耗,則寒自內生而)寒多,(血為陰,陰亡失守;氣為陽,陽虛上厥;)故令(頭眩目瞀,或不省人事而)鬱冒。

白話文:

剛生產完的女人,害怕流血而不能正常產後排血,這樣的話,血液瘀積體內,就會引發發熱、腹痛等病症,看起來像是傷寒的裡病,但舌苔不黃,也沒有特別煩燥、特別口渴等特徵可以幫助確診。然而,即便想讓她排出淤血,又擔心血流太多而反而亡血。血流光了,氣就沒有伴侶而不能很好地保護身體,就會出汗。氣血兩虧,寒氣就會從內部產生,出現畏寒怕冷的症狀。血屬陰,陰氣喪失就會抵抗力下降;氣屬陽,陽氣虛弱就會上衝。所以,頭暈眼花,甚至昏迷不醒,出現鬱悶暈眩的症狀。

(新產之婦,雖欲其汗出血行,又恐汗與血過多,以致)亡津液,胃(干,腸)燥,故大便難。(三者不同,其為亡血、傷津則一也。)此為產後提出三病以為綱,非謂產後止此三病也。

白話文:

產婦雖然需要排汗和出點血來恢復身體,但是又擔心汗和血流失過多,導致體液耗盡,胃腸乾燥,大便難以排出。這三者雖然不同,但是其原因都是因為失血和傷津。這是產後提出三種疾病作為綱領,並不是說產後只有這三種疾病。

(上言新產之病,其提綱有三,然痙病有竹葉湯之治法,另詳於後。試先言鬱冒與大便難相兼之症。)產婦鬱冒,(與大便難二病,皆因亡血、傷津所致,故)其脈(俱見)微弱,(惟)嘔(而)不能食,大便反堅,(是為大便難綱中之兼症。一身無汗)但頭(上)汗出。(為鬱冒綱中之專症。

白話文:

上文提到產後新病,其綱目有三,但痙病有竹葉湯的治療方法,需另行詳述。先來談談鬱冒與大便難同時出現的症狀。產婦鬱冒(與大便難這兩種病,都是因為失血、損傷津液所導致的),因此脈搏都微弱,(並且)嘔吐(而)無法進食,大便反而堅硬,(這是大便難綱目中的一種兼症。身上沒有汗),但頭部流汗。(這是鬱冒綱目中的專症。

)所以然者,血虛(則陰竭於下,)而(為下)厥,(下)厥(則孤陽上越,)而必冒。(推而言之,凡素患鬱冒之人,名曰冒家。吾觀其之)冒家欲解,必(令)大汗出。(而始解。)以血虛(為)下厥,(下厥則)孤陽(無依,而)上出,故頭汗出。(此頭汗出,為鬱冒病綱中之大眼目也。

白話文:

這是因為血虛,就會導致陰氣不足,出現下厥的現象。下厥時,陽氣就會失去依附,向上衝,所以就會出現冒汗。推論下去,經常患有鬱冒的人,我們稱之為冒家。我觀察到冒家想要解除病症,就必須大量出汗,才能痊癒。這是因為血虛導致下厥,下厥時,孤陽無依,向上衝出,所以頭上會出汗。這個頭汗,是治療鬱冒病症中最重要的觀察點。

之所以這樣,是因為血虛(導致陰氣虧損於下,)而(導致下半身)厥冷,(下半身)厥冷(則孤陽之氣上越,)而必定冒汗。(推而廣之,凡是素來患有鬱冒的人,稱之為冒家。我觀察他們)冒家想要解除,必定(讓)大量汗液排出。(才能開始解除。)以血虛(為)下厥,(下厥則)孤陽(無依,而)上出,所以頭部出汗。(這種頭部出汗,是鬱冒病綱中的大要點。)

白話文:

這樣的狀況發生,是因為血液不足(導致陰氣在下體消耗),因此下半身會感到寒冷。下半身寒冷,使得身體的陽氣無法穩定,而會向上流動,結果導致流汗。進一步來說,對於平時就有鬱冒症狀的人,我們稱他們為「冒家」。當「冒家」想要改善這種情況,必須通過排汗來開始療效。這是由於血液不足引發的下體寒涼,使得陽氣失去依託,只能向上流動,所以頭部會有流汗的情況。這種頭部流汗,是鬱冒病症的主要特徵。

)所以產婦(頭汗既出。又)喜(其通身)汗出者,(以)亡陰血虛,陽氣獨盛,故當(損陽,令其)汗出,(損陽就陰,則)陰陽乃(平而)復。(蓋陰陽之樞,操自少陽,非小柴胡湯不能轉其樞而使之平。

白話文:

因此產婦頭汗流出後,又喜歡全身出汗,是中醫認為產婦因為陰血不足,所以陽氣獨盛,因此應該用小柴胡湯來損陽,讓它出汗,讓陽氣損耗和陰氣調和,則陰陽就能回復平衡。(因為陰陽的樞紐,是由少陽來操縱,所以非小柴胡湯不能使之平衡。)

至於產後)大便(難之綱中,其症俱便燥而且)堅,(由於血行過多,則陽明之血海乾枯,而血不濡於下:不濡於下,則反逆於上而為)嘔(失和於中,而為)不能食,(陽明屬胃,為血海,血不自生,生於所納之水穀。人但知消導為平胃轉胃,降逆順氣為安胃,甘寒柔潤為補胃,而不知小柴胡湯為和胃深一層治法。

白話文:

至於產後排便困難,徵狀都是大便乾燥而且堅硬,因為血行太多,導致陽明經的「血海」幹涸,血液不能滋潤下面,於是逆衝上面而變成嘔吐,並且不能吃東西。陽明經屬於胃經,是「血海」,血液不能自身產生,而是由所納入的水穀來生。人們只知道消導是平胃轉胃,降逆順氣是安胃,甘寒柔潤是補胃,卻不知道小柴胡湯是和胃,治療更進一步。

與《傷寒》小柴胡湯方後云:上焦得通、津液得下、胃氣因和三句,移來此一節,堪為此症之鐵板註腳也。故以上二症,而統以)小柴胡湯主之。此為鬱冒與大便難之相兼者,詳其病因而出其方治也。

白話文:

將《傷寒》中「小柴胡湯」方後所說:「上焦通暢,津液下降,胃氣因此調和。」這三句話搬移到這裡,可以作為此症的關鍵註解。所以以上兩種病症,都用「小柴胡湯」來治療。這是鬱冒和便祕兼併的情況,仔細分析其病因,然後找出相應的治療方法。

(鬱冒之)病(既)解(而)能食,(至)七八日更發熱者,(然發熱而不惡寒,便知其不在表而在裡矣。因能食而更發熱,便知其非虛病而為食復症矣。)此為胃實,大承氣湯主之。此言大虛之後有實症,即當以實治之也。若畏承氣之峻而不敢用,恐因循致虛,病變百出。

白話文:

鬱冒之症狀解除後開始進食,到了七八天後又發熱了(但發熱卻不畏寒,就知道不是表證而是裏證了。由於能進食後又發熱,就知道不是虛證而是食復證了)。這是胃有實症,大承氣湯可以治療。這是在說大虛後有實證,就要用實證的方法治療。如果擔心承氣湯太峻烈而不敢用,恐怕會因循守舊導致虛弱,併發各種疾病。

甚矣哉!庸庸者不足以共事也。若畏承氣之峻,而用穀芽、麥芽、山楂、神麯之類,消耗胃氣,亦為害事。

白話文:

唉!平庸的人實在是無法一起共事。如果畏懼承氣湯的峻烈,而使用穀芽、麥芽、山楂、神麴等藥物,損耗胃氣,也是有害的。

產後(屬虛,客寒阻滯血氣,則)腹中㽲痛,(以)當歸生薑羊肉湯主之;並治腹中寒疝,虛勞不足。

白話文:

產後(身體虛弱,加上外感風寒阻滯血氣,就會)腹中疼痛,(可以用)當歸、生薑、羊肉湯為主藥治療;也可用於治療腹中寒疝、身體虛弱、營養不足的症狀。

參各家說:㽲痛者,緩緩痛也。概屬客寒相阻,故以當歸通血分之滯,生薑行氣分之寒。然胎前責實,故當歸白朮散內加茯苓、澤瀉,瀉其水濕。此屬產後,大概責虛,故以當歸養血而行血滯;生薑散寒而行氣滯;又主以羊肉味厚,溫補氣而生血;俾氣血得溫。則邪自散而痛止矣。

白話文:

綜合各家的說法:續痛是慢慢疼痛,大多是外來的寒氣阻礙所致。因此,使用當歸補血及通血分的瘀滯,再用生薑行氣分散寒氣。但是,懷孕初期屬實症,因此當歸白朮散內,加入茯苓、澤瀉,以利祛除水濕。這屬於產後,大多屬於虛症,因此使用當歸來養血並運行血瘀;生薑散寒並運行氣滯;又用羊肉氣味醇厚,溫補元氣並生血。使氣血溫暖,則邪氣自然消散而疼痛停止。

此方攻補兼施,故並治寒疝虛損。或疑羊肉太補,而不知孫真人謂:羊肉止痛,利產婦。古訓鑿鑿可據,又奚疑哉?

白話文:

此方既能攻補兼施,所以治療寒疝虛損皆有效果。有人懷疑羊肉太補,但不知孫思邈說過:羊肉能止痛,對產婦有益。古訓明明白白,有什麼好懷疑的?

(然痛亦有不屬於虛者,不可不知,)產後腹痛,(若不煩不滿,為中虛而寒動也。今則火上逆而)煩(氣壅滯而)滿(胃不和而)不得臥,(此熱下鬱而礙上也。以)枳實芍藥散主之。此為腹痛而煩滿不得臥者,出其方治也。方意是調和氣血之滯,所謂「通則不痛」之輕劑也。下以大麥粥者,並和其肝氣,而養其心脾,故癰膿亦主之。

白話文:

(但是疼痛也有不屬於虛證的,這一點不能不知道,)產後腹痛,(如果沒有煩躁不適和腹脹,是中氣虛弱而引起的寒邪活動疼痛。而現在的產後腹痛,火邪上逆而)煩躁,(氣機壅滯而)腹脹,(胃氣不和而)不能臥睡,(這是熱邪在下部鬱結而阻礙上部的原因。用)枳實芍藥散來治療。這是針對腹痛而煩滿不得臥的方劑,根據證情來治。方劑的用意是調和氣血的滯留,這就是所謂「氣血通暢則不會疼痛」的輕劑。用大麥粥來治療,也是為了調和肝氣,並且滋養心脾,所以也用來治療瘡癤膿瘍。

師曰:產婦腹痛,法當以枳實芍藥散,假令不愈者,此為(熱灼血),腹中有乾血,其痛著於臍下,(非枳實等藥所能治也,)宜下瘀血湯主之;亦主經水不利。此為痛著臍下,出其方治也。意者病去則虛自回,不必疑其過峻。

白話文:

老師說:產婦腹痛,應該使用枳實芍藥散來治療。如果使用枳實芍藥散後仍未痊癒,那應該是體內的瘀血所引起的疼痛,疼痛集中於臍下,不是枳實等藥物所能治好的,應該使用瘀血湯來治療,瘀血湯也可治療經水不順。這是在疼痛集中於臍下時,提出的治療方法。只要疾病痊癒了,虛弱的現象自然就會恢復,不必擔心藥性過於猛烈。

(然亦有不可專下其瘀血者,不可不知。)產後七八日,無(頭痛、發熱、惡寒之)太陽症,少腹堅痛,此惡露不盡;(治者不過下其瘀血而已,然其)不大便,煩躁發熱,切脈微實,(是胃家之實也。陽明旺於申酉戌,日晡是陽明向旺之時也。而其)再倍發熱,(至)日晡時煩躁者,(又胃熱之)驗也。

白話文:

(然而,也有不能專門攻下它的瘀血者,不可不知。)產後七八天,沒有(頭痛、發熱、惡寒)太陽症的表現,少腹堅痛,這是惡露沒有排出乾淨;(治療的方法不過是攻下它的瘀血,但是)不大便,心煩發熱,切脈搏微實,(這是胃熱的緣故。)陽明經旺於申酉戌時,下午五點至七點是陽明經最旺的時候。而又加倍發熱,(到了)下午五點至七點煩躁的,(又是胃熱的)驗證。

(食入於胃,長氣於陽,若)不食,(則已,而)食入則(助胃之熱為)譫語,(又胃熱之驗也。然又有最確之辨,晝陽也,夜陰也,若病果在陰,宜晝輕而夜重,今)至夜(間,應陽明氣衰之時,而)即(稍)愈,(其為胃家之實熱,更無疑也。)大承氣湯主之。(蓋此湯熱與結兼祛,以陽明之)熱在裡,(少腹之)結在膀胱也。

白話文:

食物進入胃裡,使胃氣增長。如果不吃東西,自然就不會有這些症狀。如果食用食物,就會加重胃裡的熱氣,導致神志昏亂,這也是胃熱的表現。然而,還有一個最為明確的辨別方法:白天是陽氣旺盛的時候,夜間是陰氣旺盛的時候;如果疾病果真在陰,那麼白天症狀應該較輕,夜間症狀應該較重;現在到了夜晚,本該是陽明氣衰的時候,症狀卻減輕了,由此可知這一定是胃裡實熱造成的,無疑。大承氣湯可以治療這種情況。因為這個湯藥可以同時祛除熱和結,因為陽明的熱在體內,少腹的結在膀胱。

此言血雖結於少腹,若胃有實熱,當以大承氣湯主之。若但治其血而遺其胃,則血雖去而熱不除,即血亦未必能去也。

白話文:

這句話說,血液雖然凝結於少腹,但如果是胃裡有熱熱的,就應該用大承氣湯來治療。如果只治療血液凝結,而忽略了胃的問題,那麼即使血液消除了,熱量也不消除,血液也不一定就能消除。

此條「至夜則愈」四字,為辨症大眼目。蓋晝為陽而主氣,暮為陰而主血。觀上節「婦人傷寒發熱,經水適來,晝日明瞭,暮則譫語,如見鬼狀者,此為熱入血室。」以此數語,而對面尋繹之便知,至夜則愈,知其病不專在血也。

白話文:

這條「到了晚上症狀就更加嚴重」的四個字,可以說是辨別此症狀的一個重要依據。白天屬陽,以氣為主;傍晚屬陰,以血為主。看上一節中說:「婦人傷寒發熱,月經剛來,白天神智清醒,到了晚上就胡言亂語,好像見了鬼一樣,這是熱邪侵入了血室。」根據這幾句話,對照後就會明白,到了晚上症狀加重,就知道這種病不只存在於血液。

產後(中)風,續續數十日不解,(似不應在桂枝症之例矣。然)頭微痛惡寒,時時有熱,(皆桂枝本症中。惟有)心下悶,(一症,邪入胸膈為太陽之裡症。其餘)乾嘔汗出,(俱為桂枝症例中本有之症,是桂枝症更進一層,即為陽旦症。桂枝稍為增加,即為陽旦湯。其病)雖久,(而)陽旦症續在者,可與陽旦湯。

張石頑云:舉此與上文承氣湯,為一表一里之對子,不以日數之多而疑其表症也。

白話文:

產後中風,連續數十天不解除(似乎不應該在桂枝證的範圍之內。但是)頭痛輕微、怕冷,時時有發熱(這些都是桂枝證的典型症狀。只是有)胸悶(一症,邪氣侵入胸膈是太陽病的裡症。其餘)乾嘔、出汗(都是桂枝證的典型症狀,是桂枝證進展到更深一層,即為陽旦證。桂枝藥量稍為增加,即成為陽旦湯。此病)雖然時間長了(但是)陽旦證相續出現的,可以服用陽旦湯。

(男元犀)按:此言產後陽旦症未罷,病雖久而仍用其方也。《傷寒論·太陽篇》有因加附子參其間、增桂令汗出之句。言因者,承上文病症象桂枝,因取桂枝之原方也;言增桂者,即於桂枝湯原方外,更增桂枝二兩,合共五兩是也。孫真人於此數句未能體認,反以桂枝湯加黃芩為陽旦湯,後人因之,至今相沿不解。

白話文:

男元犀的註解說:這是在說產後陽旦症還沒停止,病情雖然很久了,但仍採用桂枝湯的方劑。在《傷寒論·太陽篇》中,有「因加附子參其間、增桂令汗出」的句子。說「因」是承接上面的桂枝湯的症狀,所以採用桂枝湯的原方;說「增桂」是指在桂枝湯原方的基礎上,再增加桂枝二兩,合計五兩就夠了。孫真人沒有領會這幾句話的深意,反而用桂枝湯加上黃芩作為陽旦湯,後人因襲他的錯誤,至今還沿襲不改,不理解其真正含義。

甚矣讀書之難也!然此方《傷寒論》特筆用「令汗出」三字,大是眼目,其與桂枝加附子之治遂漏者,為同中之異,而亦異中之同。蓋止汗漏者,匡正之功;令汗出者,驅邪之力;泛應曲當,方之所以入神也。上節裡熱成實,雖產後七八日,與大承氣湯而不傷於峻;此節表邪不解,雖數十日之久,與陽旦湯而不虛其數;此中之奧妙,難與淺人道也。丹溪謂產後惟大補氣血為主,其餘以末治之。

又云:芍藥伐生生之氣。此授庸醫藏拙之術以誤人,不得不直斥之。

白話文:

讀書真是太難了!可是這次的《傷寒論》特別強調使用「令汗出」三個字,這是一個重要的關鍵之處、值得注意,與桂枝加附子湯治療因為汗而泄漏的疾病,有著不同的治法,但仍然有相同之處。制止汗漏的治法,是一種匡正的功效;讓汗液流出的治法,則是一種祛除病邪的力量;依照病情的實際情況而靈活運用,這就是方劑之所以能夠起死回生的原因了。上一節提到裡熱化實,即使產後七、八天,與大承氣湯並用也不會過於猛烈;這一節提到表邪不解,即使經過了幾十天,與陽旦湯並用也不會虛弱虧損。其中的奧妙,難以與淺薄的人討論。丹溪說產後應該以大補氣血為主,其他的用較為緩和的藥物來治療。

(長孫心典稟)按:頭疼惡寒,時時有熱,自汗乾嘔,俱是桂枝症。而不用桂枝湯者,以心下悶,當用桂枝去芍藥湯之法。今因產後亡血,不可徑去芍藥,須當增桂以宣其陽,汗出至數十日之久,雖與發汗遂漏者迥別,亦當借桂枝加附子湯主法,固少陰之根以止汗,且止汗即在發汗之中,此所以陽旦湯為絲絲入扣也。

白話文:

(長孫心典稟)認為:頭痛畏寒,時常發熱,自發汗水,乾嘔,這些都是桂枝證的症狀。但是不能使用桂枝湯的原因是,心下鬱悶,應該使用桂枝去芍藥湯的治療方法。而現在因為產後失血,不能直接去除芍藥,應該增加桂枝以發散陽氣,出汗持續數十天之久,雖然與發散汗液而導致洩漏的情況完全不同,也應該借用桂枝加附子湯的治療方法,以固斂少陰之根來止汗,而且止汗就在發汗之中,這就是陽旦湯的作用巧妙之處。

(前以痙病為產後三大綱之一,然痙病本起於中風,今以中風將變痙病而言之。)產後中風,發熱,面正赤,喘而頭痛,(此病在太陽,連及陽明。而產後正氣太虛,又不能以勝邪氣,誠恐變為痙病,)以竹葉湯主之。此為產後中風,正虛邪盛者,而出其補正散邪之方也。

白話文:

(以前將痙病視為產後三大綱領之一,但痙病本起於中風,現在以中風即將演變為痙病來說。)產後中風,發熱,臉正紅,喘息頭痛,(此病在太陽經,並影響陽明經。產後正氣很虛,又不能戰勝邪氣,真擔心會演變為痙病。)可用竹葉湯為主藥。這是針對產後中風,正氣虛弱邪氣盛者,提出補正氣、驅邪氣的方法。

方中以竹葉為君者,以風為陽邪,不解即變為熱,熱盛則灼筋而成痙,故以溫散藥中,先君以竹葉而折其勢,即杜漸防微之道也。(太陽之脈,上行至頭;陽明脈過膈上,循於面;二經合病多加葛根。)

婦人乳中虛,煩亂,嘔逆,安中益氣,竹皮大丸主之。

白話文:

在此藥方中,竹葉是君藥,因為風是陽邪,如果不解開就會變成熱,熱盛就會灼傷經脈而導致痙攣,所以使用溫散藥物,先用竹葉作為君藥來折煞它的勢頭,這是防微杜漸之道。(太陽經的脈絡上行到頭部;陽明經的脈絡經過膈肌向上,循行於面部;這兩條經絡的病症合並在一起,多加葛根。)

徐忠可云:乳者,乳子之婦也。言乳汁去多,則陰血不足而胃中亦虛。《內經》云:陰者,中之守也。陰虛不能勝陽,而火上壅則煩,氣上越則嘔。煩而亂則煩之甚也,嘔而逆則嘔之甚也。

白話文:

徐忠可說:乳子之婦,就是哺乳的婦女。 他說,哺乳的婦女,乳汁去多了,那麼陰血就會不足,以致胃中也空虛了。《內經》說:陰,是身體中樞的守護神。 陰虛不能勝陽,陽氣就會壅塞在上面,而出現煩躁;氣往上衝就會嘔吐。煩躁到無法理會外事,就是煩躁到了極點;嘔吐到東西都吐光了,就是嘔吐到了極點。

病本全由中虛,然而藥止用竹茹、桂、甘、石膏、白薇者,蓋中虛而至為嘔為煩,則膽腑受邪,煩嘔為主病,故以竹茹之除煩止嘔者為君;胸中陽氣不用,故以桂、甘扶陽而化其逆氣者為臣;以石膏涼上焦氣分之虛熱為佐;以白薇去表間之浮熱為使。要知煩亂嘔逆而無腸痛下痢等證,雖虛無寒可知也。

白話文:

疾病的根源全部由身體虛弱所致,然而藥物僅僅只用了竹茹、桂皮、甘草、石膏、白薇等,這是因為身體虛弱而導致嘔吐、煩躁,因此膽腑受到邪氣,煩躁嘔吐是主要的疾病,所以用竹茹來消除煩躁、止嘔吐為君藥;胸中的陽氣不運行,因此用桂皮、甘草來扶助陽氣,並且化解其邪逆之氣為臣藥;用石膏來清涼上焦氣分的虛熱為佐藥;用白薇來消除表間的浮熱為使藥。務必要知道煩躁混亂、嘔吐而且沒有腸痛、腹瀉等症狀,即使身體虛弱也不會有寒症。

妙在加桂於涼劑中,尤妙在生甘草獨多,意謂散蘊蓄之邪,復清陽之氣,中即自安,氣即自益,故無一補劑。而又注其立湯之本意,曰安中益氣,竹皮大丸神哉!喘加柏實,柏每西向,得西方之氣最深,故能益金氣、潤肝木而養心,則肺不受爍,喘自平也。有熱倍白薇,蓋白薇能去浮熱。

白話文:

妙處在於將「桂」加入涼劑中,最妙之處在於「生甘草」獨多,意思是散發積蓄的邪氣,恢復清陽之氣,中氣即可安寧,氣也自會增益,因此無須再用補藥。而且又註明立湯的本意是「安中益氣」,竹皮大丸真是神妙呀!喘症加用「柏實」,柏樹每每朝向西方,得到西方之氣最深,因此能夠增益金氣、潤澤肝木而滋養心臟,肺部就不會受到侵蝕,喘症自然平復。如果有熱症就加倍「白薇」,因為白薇能去浮熱。

故《小品》桂枝加龍骨牡蠣湯云:汗多熱浮者,去桂加白薇、附子各三分,名曰二加龍骨湯,則白薇之能去浮熱可知矣。

白話文:

因此《小品方》記載的桂枝加龍骨牡蠣湯,提到如果汗多、熱浮的症狀,則去掉桂枝,加入白薇和附子各三分,稱為二加龍骨湯,由此可知白薇能夠除去浮熱。

(凡下痢病多由濕熱,白頭翁之苦以勝濕,寒以除熱,固其宣也。而)產後下痢虛極,(似不可不商及補劑;但參、術則恐其壅滯,苓、澤則恐其傷液,惟以)白頭翁加甘草阿膠湯主之。(誠為對症。方中甘草之甘涼清中,即所以補中;阿膠之滋潤去風,即所以和血;以此治利,即以此為大補。彼治利而好用參、術者,當知所返矣。

)此為產後下痢虛極者,而出其方治也。

白話文:

凡是一些腹瀉的疾病,多半是由濕熱引起的。白頭翁的苦澀可以勝勝濕氣,寒涼可以清除熱毒,固其宣發的功效。但是,產後腹瀉虛弱極度,(好像不可不考慮使用補藥;但是人參、白朮則擔心它會導致氣血瘀滯,茯苓、澤瀉則擔心它會傷及體液,只能用)白頭翁加甘草阿膠湯來治療。(這的確是針對症狀的良方。方中的甘草甘涼清中,就是用來補中的;阿膠滋潤去風,就是用來和血的;用它來治療腹瀉,就是以此為大補。那些治療腹瀉而喜好用人參、白朮的人,應該知道如何反過來了。

《金匱》附方云:《千金》三物黃芩湯,治婦人(未離產所,尚)在於草蓐,自發(去衣被,)露(其身體,而)得(微)風,(亡血之後,陽邪客入,則)四肢苦煩熱。(然此症,當其頭痛之與不痛。若)頭痛者,(是風未全變為熱,)與小柴胡湯;(以解之。若)頭不痛但煩者,(則已全變為熱,熱盛則蟲生,勢所必至,以)此湯主之。

白話文:

《金匱》中收錄的附方中說:《千金》三物黃芩湯,用來治療婦女(剛生完孩子,還)躺在產牀上,(自己)解開(衣服和被子,)露(出自己的身體,並)受到了(微弱的)風,(因此失血之後,陽邪侵入,就會)四肢非常煩熱。(但是這種症狀,要看是否頭痛。如果)頭痛的,(說明風還沒有完全轉變為熱,)可以用小柴胡湯治療;(如果)頭不痛但煩躁的,(說明已經完全轉變為熱,熱盛則生蟲,這是必然的,)服用此湯治療。

(長孫心典稟)按:附方者《金匱》本書闕載,而《千金》、《外臺》等書載之,其云出自《金匱》,後人別之曰附方。

白話文:

長孫心典稟註:附方是《金匱要略》的原書中沒有記載,而是《千金方》、《外臺祕要》等書記載的,聲稱出自於《金匱要略》,後人將其另外冠以「附方」之名。

附方:《千金》內補當歸建中湯,治婦人產後虛羸不足,腹中刺痛不止,吸吸少氣;或苦少腹中急,摩痛引腰背,不能食飲。產後一月,日得服四、五劑為善,令人強壯宜。

白話文:

藥方:《千金》內補當歸建中湯,治療婦人產後虛弱不足,腹中刺痛不止,呼吸短促;或症狀包括小腹疼痛,疼痛蔓延至腰背,不能飲食。產後一月,每天服用四到五劑為宜,可使人強壯。

徐忠可云:產後虛羸不足,先因陰虛,後並陽虛。補陰則寒凝,補陽則氣壅。蓋後天以中氣為主,故治法亦出於建中,但加當歸即偏於內,故曰內補當歸建中湯。謂腹中刺痛不止,血少也;吸吸少氣,陽弱也;故將桂枝、生薑、當歸之辛溫,以行其榮衛之氣;甘草、白芍,以養其脾陰之血;而以飴糖、大棗峻補中氣,則元氣自復,而羸者豐,痛者止也。

白話文:

徐忠可認為,產後虛羸不足,最初是因為陰虛,後來又兼有陽虛。補陰則寒凝,補陽則氣壅。因為後天以中氣為主,所以治療方法也從健脾胃入手,但加當歸就有偏重於內補,因此稱它為內補當歸建中湯。認為產婦腹中刺痛不止,是氣血不足;呼吸短促,是陽氣不足;因此加入桂枝、生薑、當歸之辛溫,使氣血運行通暢;甘草、白芍,養脾陰之血;而以飴糖、大棗大力補中氣,那麼元氣自復,羸者豐滿,疼痛停止。

然桂枝於陰陽內外,無所不通,猶恃當歸善入陰分治帶下之病,故又主少腹急,摩痛引腰背,不能飲食者。蓋帶下病去,而中氣自強也。曰產後一月,日得服四五劑為善;謂宜急於此調之,庶無後時之嘆!然藥味和平,可以治疾,可以調補,故又曰:令人強壯宜。其云大虛加飴糖,以虛極無可支撐,惟大甘專於補脾,脾為五臟六腑之母,止此一條,可以得其生路也。

白話文:

桂枝能夠調和陰陽內外,無所不通。由於當歸有很好的補血作用,所以被用來治療帶下病。主治小腹疼痛、刺痛,蔓延至腰背,不能飲食的症狀。這是因為帶下病好了,中氣自然就會強壯起來。產後一個月內,每天服用四五劑是最好的;意思是應該及時進行調理,以免以後後悔。桂枝的藥性平和,可以治療疾病,可以調理補益,所以又說:讓人強壯合適。此外,桂枝中加飴糖,是因為體虛極了,沒有什麼可以支撐,只有大甘才能專門補養脾臟,脾臟是五臟六腑之母,只要補脾,就可以找到生機。

其去血過多,崩傷內衄,方加乾地黃、阿膠,以其所傷原偏於陰,故特多加陰藥,非產後必宜用地黃、阿膠也。

白話文:

如果病人失血過多,崩潰內出血,藥方中再加入乾地黃、阿膠,因為受損的部位本來就偏陰,所以特別多加陰藥,並不是產後一定要用地黃、阿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