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兒科萃精》~ 卷四 (12)
卷四 (12)
1. 時疫解
時疫一證,乃天地之厲氣流行,沿門蓋境,無論老少強弱,觸之即病,遂相傳染,迥非春溫夏熱秋涼冬寒之類也。夫天地間之氣,升於春,浮於夏,收於秋,藏於冬,此氣之常也。春應溫而反寒,夏應熱而反涼,秋應涼而反溫,冬應寒而反熱,此氣之變也。人在氣交之中,如魚在水中,時行不正之氣,人受之從口鼻而入,即受毒邪異氣而不自知,迨一發則迅如風火,治之或誤時,或誤藥,即不可救。
白話文:
時疫這一個證候,是天地間的劇烈之氣流行,沿著門戶、房舍,覆蓋整個地區,不論老人、小孩、強壯者、虛弱者,接觸到後就會生病,然後互相傳染,完全不是春溫、夏熱、秋涼、冬寒這類的氣候變化。天地之間的氣,在春天上升,在夏天浮游,在秋天收斂,在冬天收藏,這是氣的正常運行。春天應該溫和卻反常的寒冷,夏天應該炎熱卻反常的涼爽,秋天應該涼爽卻反常的溫暖,冬天應該寒冷卻反常的炎熱,這是氣的變化。人在氣交會的環境中,就如同魚在水中一樣。當不正之氣流行時,人從口鼻吸入,立即受到毒邪異氣的侵擾,卻不自知。等到發病時,來勢迅猛如風火,治療時若誤了時機或用錯藥,就難以挽救了。
一傳十,十傳百,百傳千,一誤再誤,識時者不免撫膺而三嘆,況小兒古稱啞科,幼科諸書,皆詳於痘疹驚疳吐瀉並諸雜證,獨時疫則付闕如。若謂小兒無時疫,凡遇地方疫毒,大人易染,小兒則獨不染,於理既不可通。惟所受毒邪雖一,因其氣血未足,筋骨柔脆,故所見之症為異耳。
白話文:
一個傳十個,十個傳一百個,一百個傳一千個,一錯再錯,明智的人也不免感嘆三聲,何況小兒古稱啞科,小兒科的各種書籍,都詳細地記載了麻疹,驚嚇、疳疾、腹瀉以及其他各種雜症,唯獨對時疫卻一概付之闕如。如果說小兒沒有時疫,凡是遇到地方疫毒,大人容易被感染,小兒卻獨不感染,於理是講不通的。只因為所受的毒邪雖然是一樣的,但由於小兒氣血不足,筋骨柔弱,所以所見到的症狀也不同。
世人但知小兒之身熱,安知其頭疼身痛乎;但知其不思乳食,心胸膨脹,疑其傷食,安知疫邪傳胃乎;但見嘔吐噁心,口渴下利,以小兒吐瀉為常事也,又安知其因時疫毒邪所迫,而為吐為瀉乎。小兒一染時疫,延捱失治,瞬即兩目上吊,不時驚搐,肢冷發痙,十指勾曲,甚則角弓反張。
幼科對於此症,往往診其無吐瀉者,誤認為急驚風;兼吐瀉者,誤認為慢驚風其禍伊于胡底,因而作時疫解。
白話文:
世人只知道小兒身體發熱,怎知他頭疼身痛呢?只知道他不思乳食,心胸膨脹,懷疑他傷食,卻不知是疫邪傳染到胃裡呢?只見他嘔吐噁心,口渴下痢,便以為小兒的嘔吐腹瀉是平常事,又怎知是受到時疫毒邪所逼迫,而導致嘔吐腹瀉呢?小兒一旦染上時疫,延誤治療,頃刻間就會兩眼上吊,經常抽搐,四肢冰冷痙攣,十指彎曲,甚至角弓反張。
2. 時行瘟疫
小兒當疫毒流行,忽染此病(病狀已詳時疫解說內,不再贅),古法主發毒邪者,以荊防敗毒散(如荊芥、防風、羌活、獨活等十一味。引用生薑)。清毒邪者,以普濟消毒飲(如板藍根、升麻、芩、連等十四味,引用燈芯),攻毒邪者,以二聖救苦丹(如大黃、皂角二味),水丸。無根水化服。
白話文:
在疫病流行時,兒童可能突然感染這種疾病(具體症狀已在前面詳述,不再重複)。古老的方法是以荊防敗毒散來發散毒邪,這種藥包含荊芥、防風、羌活、獨活等十一種藥材,並加入生薑。以普濟消毒飲來清解毒邪,這種藥包含板藍根、升麻、黃芩、連翹等十四種藥材,並加入燈芯。以二聖救苦丹來攻逐毒邪,這種藥包含大黃和皁角,做成水丸服用,不需要研磨成粉末。
〔真按〕疫毒須分在表、在裡、在陰、在陽,不可錯認。又當察四時之氣各異,症之輕重,體之強弱,斟酌施治,方為穩當。茲只列急救一方:天竺黃三錢,人中黃三錢,直殭蠶(去黑口入藥直者為雄)一錢,全蠍一錢,荊芥穗一錢,防風一錢,水煎,沖當門子一分,調勻服之。
白話文:
(作者的按語)瘟疫必須分清楚是在表(身體表面)還是裡(身體內部),是在陰還是陽,不可誤認。另外還須觀察四季的氣候各有不同,症狀的輕重,身體的強弱,斟酌施治,纔是穩妥。這裡只列舉一個急救的方子:天竺黃三錢,人中黃三錢,直僵蠶(去除黑口入藥的直者為雄)一錢,全蠍一錢,荊芥穗一錢,防風一錢,用水煎煮,加入當門子一分,攪拌均勻服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