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活幼心書》~ 卷上·決證詩賦 (22)
卷上·決證詩賦 (22)
1. 腹痛
《內經·舉痛論》：五臟卒然而痛者，何氣使然？岐伯曰：經脈流行不止，環周不休，寒氣入經則稽遲，泣（音澀）而不行，故卒然而痛。蓋小兒腹痛，有藏寒痛，鎖肚痛，盤腸內吊痛，積痛，癥瘕痛，痃痛，癖痛、吊腎痛，偏墜氣，寒疝痛，蛔（音回）蟲動痛。諸痛不同，其名亦異，故不可一概論之。
藏寒痛議，附胎寒論後。鎖肚痛，一月內嬰孩，忽乳不下咽，肚硬如石，赤如朱，撮口而哭，面青唇黑，手足口氣俱冷，是也。始因斷臍帶不緊，為風冷所乘，證亦危急，以白芍藥湯、烏梅散、一字金投之。日久則難愈，更參考臍風證內議論。盤腸內吊痛，議在夜啼論中。積痛，腹中陰陰而痛，面黃不食，兒大者口吐酸餿氣，先治積滯，後調脾胃，其痛自止。
仍辨虛實和解治法，見前傷積論中。癥瘕痛，乃久積所致，亦能成疳，此皆榮衛俱虛，外則感受風寒，內則過傷乳食，停滯既久，不能克化，故邪並於陰為症，陰則專靜凝而不移，邪並於陽為瘕。
假物象形，動而不息，蓋此二證，若久而不治，亦成脾疳積，或兩脅間有塊如石，按之則痛，不按則輕，或面黃肌瘦，肚硬而脹，及有青筋，晝涼夜熱，蒸潮無時，乳食減少，愛吃泥土，或大便釀瀉，痛則身冷如冰，法當調脾養胃，用醒脾散、參苓白朮散，磨積理疳，用化癖丸、三稜散、木香莪朮丸。治釀瀉，沒石子丸、沉香檳榔丸。
然此積滯之疾，非匕劑可療，必須次第調理，則日久自然平復。痃痛者，始則腹內一小長塊，其硬如臂，從腰纏轉，或左或右，良久痛甚，則見於皮下，不妨乳食。其證先因有疾，表解未盡，遽爾下之太過，氣虛寒搏鬱結而成。法宜益氣理虛，用參苓白朮散、沉香檳榔丸、木香莪朮丸為治。
或間投白芍藥湯，加人參、茯苓。水、姜煎服。癖痛者，癥瘕痃癖四證，大同小異，各有治法，惟癖證詳論在前。吊腎偏墜痛，論在陰囊腫證內，當理腎和氣。寒疝痛，即在疝證論中詳備。蛔蟲動痛，口吐清水涎沫，或吐出蟲，痛不堪忍，其疾因食甘肥葷腥太早而得，故胃寒蟲動作痛。其蟲吐來，或生或死，兒小者此痛苦甚，亦致危難。
先以理中湯加烏梅，水煎服，使胃暖不逆，次蘆薈丸、使君子丸化蟲飲主之。有兒大者，面㿠白而間黃色，肉食倍進，肌體消瘦，腹中時復作痛，此有血鱉蛔蟲雜乎其間，以二聖丸下之。又有胃受極寒極熱，亦令蟲動，或微痛，或不痛，遽然吐出，法當安蟲為上。若以治蟲，反傷胃氣，固不可也。
因寒而動者，用理中湯加烏梅，水煎服，因熱而動者，用㕮咀五苓散，亦加烏梅，水姜煎投。
白話文：
腹痛
《內經》說：五臟突然疼痛，是什麼氣造成的？岐伯說：經脈運行不停，循環不止，寒氣侵入經脈就會使其運行緩慢，澀滯不通，所以會突然疼痛。小兒腹痛有各種不同的原因，像是臟腑受寒引起的疼痛、肚臍周圍疼痛、腸道牽拉引起的疼痛、積食引起的疼痛、癥瘕（腹內腫塊）引起的疼痛、痃（腹部包塊）引起的疼痛、癖（腹內結塊）引起的疼痛、睾丸牽拉引起的疼痛、偏墜氣痛（陰囊墜脹疼痛）、寒疝痛（因寒氣引起的疝氣疼痛）和蛔蟲引起的疼痛。這些疼痛原因不同，名稱也不同，所以不能一概而論。
臟腑受寒的疼痛，相關論述附在胎寒論之後。肚臍周圍疼痛，發生在滿月內的嬰兒，突然無法喝奶，肚子硬得像石頭，紅得像朱砂，嘴巴緊縮哭鬧，臉色青紫，手腳冰冷，呼吸也冷，這是因為斷臍帶時沒有處理好，被風寒侵襲，情況很危急，用白芍藥湯、烏梅散、一字金來治療。如果時間久了就難以治癒，還要參考臍風證的相關論述。腸道牽拉引起的疼痛，相關論述在夜啼論中。積食引起的疼痛，腹部隱隱作痛，面色發黃，不想吃飯，年紀大一點的孩子會吐出酸臭的食物氣味。應該先治療積食，然後調理脾胃，疼痛自然就會停止。
還要注意辨別虛實寒熱，並用和解的方法治療，相關論述在之前關於傷積的論述中。癥瘕引起的疼痛，是長期積聚造成的，也可能形成疳證（小兒營養不良）。這些都是因為營衛虛弱，外感風寒，內傷乳食，積滯很久，無法消化，所以邪氣侵入陰經就會形成癥，癥的特點是凝滯不動；邪氣侵入陽經就會形成瘕，瘕的特點是移動不定。
打個比方，癥像靜止不動的東西，瘕像能移動的東西。這兩種疾病如果長期不治療，也會形成脾疳積，或者兩側脅肋之間有像石頭一樣的硬塊，按壓會痛，不按壓則感覺輕微，或者面色發黃，肌肉消瘦，肚子又硬又脹，有青筋，白天涼爽，晚上發熱，潮熱不定時出現，吃奶和食物減少，喜歡吃泥土，或者大便溏泄。疼痛時身體冰冷。治療方法應該調養脾胃，使用醒脾散、參苓白朮散；消磨積滯、治療疳證，使用化癖丸、三稜散、木香莪朮丸。治療大便溏泄，使用沒石子丸、沉香檳榔丸。
然而這種積滯的疾病，不是靠一兩副藥就能治好的，必須循序漸進地調理，才能慢慢康復。痃痛，開始時腹內有一個小而長的硬塊，像手臂一樣硬，從腰部纏繞，或者在左邊，或者在右邊，過一段時間疼痛劇烈，硬塊會出現在皮膚下，但不影響吃奶和食物。這種情況是之前生病，表證沒有完全解除，就過度使用瀉藥，導致氣虛寒邪鬱結而形成的。治療方法應該補益氣虛，使用參苓白朮散、沉香檳榔丸、木香莪朮丸。
有時可以服用白芍藥湯，加入人參、茯苓，用水和生薑煎服。癖痛，癥瘕、痃癖這四種疾病，大同小異，各有治療方法，只有癖證之前有詳細論述。睾丸牽拉引起的疼痛，相關論述在陰囊腫脹的證候中，應該調理腎氣。寒疝痛，在疝氣的論述中有詳細說明。蛔蟲引起的疼痛，會吐出清水或唾液，或者吐出蟲子，疼痛難忍。這種疾病是因為過早食用甘甜肥膩的食物引起的，導致胃寒蛔蟲躁動而疼痛。吐出來的蟲子有活的也有死的，年幼的孩子會感到非常痛苦，甚至會危及生命。
先用理中湯加烏梅，用水煎服，使胃溫暖而不逆反，然後用蘆薈丸、使君子丸來驅蟲。年紀大一點的孩子，面色蒼白，但有時會發黃，食慾大增，身體卻消瘦，腹中時常作痛，這是因為有血鱉蛔蟲在體內作怪，可以用二聖丸來驅蟲。還有，胃受到極寒或極熱刺激，也會導致蟲子躁動，可能輕微疼痛，也可能不痛，突然吐出蟲子，應該以安撫蟲子為主。如果直接驅蟲，反而會損傷胃氣，這樣是不可取的。
因寒而導致蟲子躁動的，用理中湯加烏梅，用水煎服；因熱而導致蟲子躁動的，用㕮咀五苓散，也加入烏梅，用水和生薑煎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