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証治準繩‧女科》~ 卷之一 (30)
卷之一 (30)
1. 經候總論
六月，復因洗浴，發瘧六七次，瘧雖止而神思不爽。至八月盡而經水過多，白帶時下，瀉泄，遂覺右腳疼痛。舊曾閃肭腳跟，今則假此延痛臀腿、腰脅、尻骨，頸項右邊筋皆掣痛，或咳嗽一聲，則腰眼痛如腰札，日輕夜重，叫號不已，幸痛稍止，飲食如常。今詳月水過多，白帶時下，日輕夜重，瀉泄無時，亦屬下多亡陰，宜作血虛論治，服四物止痛之劑益甚。九月，汪復診視，始悟此病乃合仲景所謂陽生則陰長之法矣。
夫經水多，白帶下，常泄瀉，皆由陽虛陷下而然，命曰陽脫是也。日輕夜重，蓋日陽旺而得健運之職，故血亦無凝滯之患，而日故輕也。夜則陰旺而陽不得其任，失其健運之常，血亦隨滯，故夜重也。遂以參、術助陽之藥，煎服五七帖，痛減。此亦病證之變，治法殊常，故記之。
〔月水不斷〕
婦人月水不斷，淋瀝無時，或因勞損氣血而傷衝任，或因經行而合陰陽，皆令氣虛不能攝血。若時止時行，腹痛脈沉細，此寒熱邪氣客於胞中，非因虛弱也。
〔薛〕，前證若鬱結傷脾，用歸脾湯。恚怒傷肝，逍遙散。肝火妄動，加味四物湯。脾氣虛弱，六君子湯。元氣下陷，補中益氣湯。熱傷元氣，前湯加五味、麥門、炒黑黃柏。儒者錢思習子室，年三十餘無嗣，月經淋瀝無期，夫婦異處幾年矣。思習欲為娶妾，以謀諸餘。余謂此鬱怒傷肝，脾虛火動，而血不歸經。乃肝不能藏，脾不能攝也。當清肝火、補脾氣，遂與加味歸脾、逍遙二藥四劑，送至其家，仍告其姑曰：服此病自愈，而當受胎，妾可無娶也。果病愈，次年生子。一婦人性急，每怒非太陽、耳、項、喉、齒、胸乳作痛，則胸滿吞酸，吐瀉少食，經行不止。此皆肝火之證，肝自病則外證見，土受克則內證作。余先以四物加白朮、茯苓、柴胡、炒梔、炒龍膽，清肝養血。次用四君子加柴胡、芍藥、神麯、吳茱萸、炒黃連，以培土製肝，漸愈。惟月經不止，是血分有熱，脾氣尚虛，以逍遙散倍用白朮、茯苓、陳皮，又以補中益氣加酒炒芍藥，兼服而安。一婦人多怒，經行旬余方止，後淋瀝無期，肌體倦瘦，口乾內熱，盜汗如洗，日晡熱甚。皆由肝脾虧損，無以生髮元氣，用參、耆、歸、朮、茯神、遠志、棗仁、麥門、五味、丹皮、龍眼肉、炙草、柴胡、升麻治之，獲痊。一婦人懷抱不舒，腹脹少寐，飲食素少，痰涎上湧，月經頻數。余曰：脾統血而主涎，此鬱悶傷脾，不能攝血歸源耳。用補中益氣、濟生歸脾而愈。
膠艾湯，治勞傷血氣，衝任虛損，月水過多，淋瀝不斷。
阿膠（炒），川芎，甘草（炙，各二兩），當歸，艾葉（炒，各三兩），熟地黃，白芍藥（各四兩），
白話文：
六月，因為洗澡，得了瘧疾六七次，瘧疾雖然好了，但精神狀態很差。到了八月底，月經量過多，白帶也時常出現，還有腹瀉，接著就感覺右腳疼痛。之前腳跟曾扭傷過，現在疼痛延伸到臀部、腿部、腰部、脅肋、尾椎骨，連右邊的脖子筋都抽痛，有時咳嗽一聲，腰部就好像被緊緊捆住一樣疼痛，白天情況較輕，晚上則加重，常常痛到叫喊不停。幸好疼痛稍稍減緩，飲食也恢復正常。現在仔細分析，月經量過多、白帶時常出現、白天情況較輕、晚上則加重、以及不定時腹瀉，這些都屬於「下焦陰液虧損」的症狀，應該按照「血虛」來治療，但服用四物湯等止痛藥反而更嚴重。九月，汪醫師再次診斷，才明白這個病符合張仲景所說的「陽氣生長，則陰液也跟著增長」的道理。
月經量多、白帶多、常常腹瀉，都是因為陽氣虛弱下陷造成的，可以說是「陽氣脫失」。白天情況較輕，是因為白天陽氣旺盛，能推動身體正常運作，所以血液也不會凝滯，因此白天疼痛較輕。晚上陰氣旺盛，陽氣無法發揮作用，失去了正常的推動功能，血液也會跟著凝滯，所以晚上疼痛加重。因此，用人參、白朮等補陽氣的藥來治療，服用五七帖藥後，疼痛減輕。這也是病症的變化，治療方法和一般不同，所以記錄下來。
〔月經不止〕
婦女月經不斷，滴滴答答沒有規律，有的是因為勞累損傷了氣血，導致衝脈和任脈受損，有的是因為月經來潮時陰陽失調，這些都會造成氣虛不能攝血。如果月經時止時行，腹痛、脈象沉細，這是寒邪或熱邪侵入胞宮，並不是因為虛弱。
〔薛〕，如果上述情況是因為情緒鬱結傷了脾，可以用歸脾湯來治療。如果是因為憤怒傷了肝，可以用逍遙散來治療。如果是肝火過旺，可以用加味四物湯。如果是脾氣虛弱，可以用六君子湯。如果是元氣下陷，可以用補中益氣湯。如果是熱邪損傷元氣，可以用補中益氣湯加上五味子、麥門冬、炒黑黃柏。有一個讀書人錢思習，他的妻子三十多歲還沒有生孩子，月經滴滴答答沒有規律，夫妻分居好幾年。錢思習想娶妾，來問我的意見。我說這是因為鬱悶憤怒傷了肝，導致脾虛火旺，血液無法回到正常的經脈。這是因為肝臟不能藏血，脾臟不能攝血。應該清瀉肝火、補益脾氣。我給她開了加味歸脾湯和逍遙散各兩帖，送去他們家，並告訴她的婆婆說：服用這些藥病自然會好，而且可以懷孕，就不用再娶妾了。結果病好了，第二年就生了孩子。有一個婦女，性情急躁，常常因為生氣導致太陽穴、耳朵、脖子、喉嚨、牙齒、胸部或乳房疼痛，有時還會胸悶、吞酸、嘔吐、吃不下東西，而且月經不止。這些都是肝火旺盛的症狀，肝臟本身有病，就會在身體外表現出來，脾胃受到肝的克制，就會在身體內部表現出來。我先用四物湯加上白朮、茯苓、柴胡、炒梔子、炒龍膽，來清瀉肝火、滋養血液。然後用四君子湯加上柴胡、芍藥、神麯、吳茱萸、炒黃連，來培補脾土、抑制肝火，情況逐漸好轉。但月經仍然不止，這是因為血液中有熱，而且脾氣還虛弱，所以用逍遙散加上雙倍的白朮、茯苓、陳皮，又用補中益氣湯加上酒炒芍藥，一起服用才痊癒。有一個婦女，常常生氣，月經來十多天才停，之後又滴滴答答沒完沒了，身體疲憊瘦弱，口乾內熱，盜汗很多，下午發熱嚴重。這些都是因為肝脾虧損，無法產生元氣，所以用人參、黃耆、當歸、白朮、茯神、遠志、棗仁、麥門冬、五味子、丹皮、龍眼肉、炙甘草、柴胡、升麻來治療，才痊癒。有一個婦女，心胸不舒暢，腹脹、失眠、吃不下東西、痰多上湧，而且月經次數頻繁。我說：脾主導血液，又主導津液，這是因為憂鬱傷了脾，導致脾臟不能攝血歸回正常的經脈。所以用補中益氣湯和濟生歸脾湯來治療，才痊癒。
膠艾湯，治療因為勞累損傷氣血，導致衝脈和任脈虛損，月經量過多，滴滴答答不止的情況。
阿膠（炒過）、川芎、甘草（炙烤過，各二兩），當歸、艾葉（炒過，各三兩），熟地黃、白芍藥（各四兩）。